《[红楼]当官就娶林妹妹》娇今

13、赴京赶考

　　宝玉在书房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竟然觉得有一丝解气。先前他还为了林妹妹的名声一直隐忍负重，如今也不必忍着了，大不了大家撕破了脸皮，反正这一大家子都是算计来算计去的，因此，他也就吩咐香菱和麝月对那边不必客气，想怎么来便怎么来。

　　宝玉闻声走了出来，宝钗上前拦住他道，“二爷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

　　“宝姐姐，我至今还叫你一声宝姐姐，是因为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当日林妹妹受了委屈，你当时就在场，为何没有出来为林妹妹辩护？我自始至终都不敢相信你和母亲是一丘之貉，以为你也还念着咱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情分？所以你与她有情？你让府中上下的人如何看我？我如何自处？从小到大，你第一时间护着的人永远都是她，你知不知道，我最痛恨的是，你至始至终都只叫我宝姐姐，你别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少夫人。”

　　宝玉不予回应，去了王府私塾。

　　水溶刚从戚嬷嬷那里出来，心中有些暗暗欢喜。

　　那戚嬷嬷为人精明老练，将贾母的来意告知了北静王，贾母想为黛玉说亲，她明知贾府的门第配不上王府，故而不敢明说。

　　水溶内心欢喜，却不敢喜形于色，按理说，林姑娘的家室和背景对于嫁入王府而言是单薄了些，倘若她的父亲还在，或许这婚事还能争一争，可如今她只是寄居在贾府的一名孤女，这婚事首先在官家那里兴许就得不到认可。

　　此事还得再筹谋筹谋.....更何况...那还是好友喜欢的女子....君子怎能夺人所爱...

　　“王爷。”
　　“世兄。”水溶在见宝玉时隐瞒了一些面上的表情。

　　宝玉俊朗一笑，心无城府地问了一句，“听闻老太太来过了，可是为了何事？”

　　“哦....”水溶谦和地笑了笑，“是为了你家表小姐的婚事，差人来问我，是否有认识的好人家引荐一番...看来，你家老太太对林姑娘的婚事很是上心。”

　　宝玉也没往深处想，拱了拱手，面上有几分慎重。“我有一事想求王爷帮忙。”

　　“请说，我们之间何须这般客气。”

　　“假以时日....倘若贾府遭了罪，倘若我不在，我想请你救出林姑娘，她是无辜的，我不想她受到牵连，如此，我便心无所求了。”

　　“世兄说的那里的话，我定会为你铺好身后之路，只待世兄高中，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宝玉稍稍放宽了心，又潜心做了好几篇文章，在夫子那里也是备受赞誉。“公子文章精妙，绝非池中之物啊，老夫我纵观整个京城，能与公子相较的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你开蒙甚晚，这一年来突飞猛进，此乃天赋之人啊，老夫汗颜，汗颜。”

　　宝玉不言，依旧让人拿了文章去书品斋挂卖，署名，赤瑕公子。

　　茗烟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二爷二爷，您的文章一经挂出就卖了五千两！太了不起！如今京城圈里都在纷纷议论您的真容！都在猜您的身份！”

　　宝玉坐着喝茶，这一年来，光靠着写文章攒钱，已经挣得差不多了，够林妹妹衣食无忧地过上大半辈子了，只是，他想要的还远远不够。

　　水溶坐在他的正对面，谦虚礼貌地微笑着。

　　科举迫在眉睫，宝玉一边精益求精地温习，一边跟着柳湘莲学功夫，一段时日下来，身体也渐渐强壮了些，斥退几个小毛贼倒不成问题，只是还使不出那削铁如泥的剑术来。

　　正练着剑，李贵突然匆匆赶来，“回二爷，香菱说林姑娘已经歇下了，还说过几日想去梵音寺祈福。”

　　宝玉回道，“知道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届时我和林姑娘一同去。”

　　又堪堪过了几日光阴。

　　贾府如今耗尽了内里，大房那边依旧荒淫无度，奢侈成性，贾母因过度忧思缠绵病榻。

　　贾赦等人过来看望老太太，看到了丫鬟鸳鸯眉目清秀，故而动了纳妾的心思。

　　贾赦回去后，派了邢夫人过来。

　　“母亲……大老爷说鸳鸯姑娘性情温和，想跟您讨个恩典，将鸳鸯姑娘讨回去做个二房，也算是给这丫头一个依靠。”邢夫人小心翼翼道。

　　贾母躺在病榻上气得不轻，伸手就拿了一个茶盏打碎在地上，“畜生！我的人他也敢动歪心思！”

　　贾母气得两眼一黑，内心焦灼气愤，差点又晕了过去。

　　那鸳鸯听到自己要嫁给贾赦做二房，哭着求着老太太，欲轻生上吊，贾府一时间被闹得鸡犬不宁，内忧外患。

　　黛玉满心忧愁地从贾母处出来，正要去梵音寺祈福。

　　她带了帷帽出了贾府，刚走到转弯处，宝玉便探出个身子来。

　　“颦儿。”宝玉微笑道。

　　黛玉眉尖若蹙微微一怔，“二爷，您，怎么在这？”

　　“姑娘这是要去梵音寺吧？正好我今日休沐，我陪妹妹一同前去吧。”宝玉伸出手请她上马车。

　　从贾府到梵音寺需要走半个时辰的时间，如今府里不同往日了，她出门时便也没有告诉婆子管家们，况且叫人打点马车也需要银子，故而原本是想走着去的。

　　黛玉也没有推脱，上了马车。

　　马车里，宝玉规规矩矩地坐着。

　　“妹妹去梵音寺做些什么呢？”

　　“去给老太太祈福。”

　　宝玉想了一会儿，灿笑道，“不如妹妹也给我祈个福吧，我不日就要去科考了，有妹妹祈福，我定能高中。”

　　“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我十五日后就回来。”

　　黛玉点了点头。

　　不多时，马蹄声戛然而止，黛玉走进了梵音寺，她跪在佛堂前，虔诚地道，“一愿外祖母身体康健，二愿二爷此番高中，如此，小女便心无所求。”

　　走出佛堂，宝玉一袭宝石蓝云纹锦袍迎了上来。

　　“此番科考，愿你顺风顺水，前程似锦，一举夺魁……从此……平步青云。”

　　她的手里拿着一只精巧的香囊，伸出纤纤的玉手递给了他。

　　宝玉欢喜，将香囊收入了胸前的衣襟里，小心藏好。

　　“二爷，奴婢也祝您早日登科，金榜题名！”紫鹃也笑着附声道。

　　宝玉颔首，目光中依旧藏着她的身影。

　　此时，忽然有个小厮跑了过来，拱手道，“公子，王爷在那边的画舫上等您，请您和林姑娘过去小坐。”

　　“是北静王爷？”黛玉诧异。

　　“嗯，难得你出府一趟，随我过去一趟，晚些时候我再送你回府。”

　　河岸边上停靠着一只豪华精美的画舫。

　　宝玉抬脚跨上了船头，回头凝视着她，朝她伸出了手。

　　黛玉看着摇晃的船只，内心有些惧怕，只得搭上了手。

　　船只在波澜起伏的河面上有些摇晃，宝玉接过黛玉后并没有急着松开，一路走进了船舱，直到站在了北静王面前，黛玉才轻轻拧开了手，有些相隔站开。

　　“参见王爷。”黛玉轻轻行礼。

　　北静王温和一笑，“免礼吧，在我面前，无需多礼，你，我，世兄，都是一样的人。”

　　宝玉已经入了席，回眸微笑地看着她，叫她放心坐下。

　　黛玉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听着二人谈话，眼神瞄向了船窗外的风景。

　　“祝世兄明日一举夺魁，本王等着给世兄接风洗尘。”北静王举起酒杯道。

　　宝玉饮了一杯，瞥眼瞧见黛玉的碗筷没怎么动，遂扶着云袖给黛玉夹了一筷她往日爱吃的菜肴。

　　黛玉回过神，面上说着谢谢。

　　北静王不动声色地坐着看着二人互动。

　　黛玉忽而想起上次的事情来，以茶代酒，”上次幸得王爷相救，黛玉感激不尽。”

　　“分内之事，我与世兄是兄弟知己，姑娘也算是我的妹妹。”水溶笑道。

　　见王爷随性好客，黛玉也就悄悄放了心，赶了大半日的路程，肚子也有些饿了，遂开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伴随着美妙的丝竹声，船夫把画舫划到了河中心，两岸的柳树美景交映，微风不燥，湖面上泛起波光粼粼的秋波，令人心旷神怡。

　　三人交谈甚欢，待天色不早后，宝玉辞别了北静王，与黛玉一同回了贾府。

　　一进门，便听到府中发生了争吵。

　　先是贾赦不满贾母不肯交人，再则府内如今银钱短缺，贾赦欲让贾母拿出体己钱填补亏空，贾母不允，贾赦便一味想方设法投机取巧强取豪夺，先是想纳了鸳鸯，再让鸳鸯把贾母的钱偷出来。

　　黛玉眼眶里里泛着泪水，她本是孙辈的外姓人，管不了舅舅们的事情，况且这府中不太平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若不是念着贾母，她早就想离开了。

　　黛玉直奔贾母处，只见贾母虚弱地躺在床上，宝玉远远地望着。

　　贾母颤颤巍巍地道，“我的儿，我眼瞧着怕是不能好了……你的婚事……咳咳……终究是我连累了你……倘若……倘若当初我能成全你的宝玉……或许……咳咳……”

　　宝玉深邃的眸子一紧，想起了前几日司空的话: 老太太上了些年纪，此番能不能挺过去，就要看她自己造化了。

　　黛玉握着贾母的手流泪，待贾母昏睡了过去，这才回了房。

　　宝玉回到了书房，举头望着明月，将今日收在衣襟里的平安香囊拿了出来。

　　如今贾母病重，而自己明日也要去参加秋闱，这十五日的时光里，焉知会发生什么变故？

　　正筹划着，忽而，王夫人打发人来给宝玉送去科考需要的东西，被褥，换洗衣物等等。

　　倒是宝钗和袭人，自从他回来后便没有看到她们，私下一问，才知道原来薛蟠坏了事，宝钗赶回了娘家处理家事。

　　他叫来了茗烟，“如今太太在做什么？”

　　茗烟答，“小的刚刚去问了玉钏，说夫人最近忙着和赵姨娘斗智斗勇，无心参与别的事情。”

　　宝玉点了点头，这事茗烟干得不错，只有把太太的重心转移到别的身上，她才没有精力来害林妹妹。

　　他又问了问，“薛家那边怎么样了？”

　　“说是薛大爷失手打了夫人夏金桂，夏家的不依，把薛蟠的告上官司，薛家赔了一大笔钱，听说已经快破产了。”

　　宝玉深邃的眼眸毫无波澜。以薛蟠的为人，此事倒也不意外。

　　香菱和麝月正在收拾包袱，唤了一声，“爷，东西都收拾好了，马车也已经备下了。”

　　宝玉应了一声，抬脚往潇湘馆走去。

　　月色沉沉，宝玉进了潇湘馆，见黛玉在抄着什么，悄声走近一看，原来是祈福用的金刚经。

　　“都已经这么晚了，明日再抄吧。”宝玉的声线沧沧。

　　黛玉执笔道，“就快抄完了。”

　　如今的贾府乌烟瘴气，他有心想把黛玉送走，可瞧她一颗心都在贾母身上，就算是开了口，以她的性子，估计也是不依。

　　“今日我听见姑娘咳了两声，夜里凉，怎么也不叫人生一盆火来，你又坐在这风口里抄书，就算老太太好了也是要生气的。”宝玉暗示下人去生一盆火来。

　　春纤很快端来了一盆炭火，宝玉见她不为所动，便大胆用火烤了自己的手，待自己的手被烤得滚烫，便去握黛玉的手。

　　黛玉手心穿来温暖，她抬眸看了一眼宝玉，发现他身上穿着要外出的衣裳，整装待发的，这才想起他要赴京赶考的事情。

　　“你…”黛玉说不出话来，笔已经被搁浅在了桌上。

　　“你今天才答应了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病从手脚入，若是手脚不仔细暖着，你又有咳疾的毛病，万一再复发了怎么办？”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将自己手上的热度传给了她。

　　黛玉瞪大了双眸，正想斥责他，可又想到他明日就要去科考，怕说重了话，嗔怪道，“你去那边坐着吧，我自己烤就行了，再说了，你这样，一会儿就凉了……这样，我们就都冷着。”

　　她低头掩饰着耳后的一丝绯红。

　　宝玉见她肯放下笔烤火，便回到软塌上坐好，等着黛玉来坐在一旁。

　　黛玉叫紫鹃取了好茶来，又亲自泡了一盅雪山翠顶。茶香飘香四溢充满整个房间，清冷的竹屋也因为炭火渐渐温暖了起来。

　　“二爷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可别忘了要紧的东西。”黛玉倒了一盏幽香的清茶。

　　“嗯，都收拾好了，茗烟素来稳妥，且考场不许人伺候，我就把茗烟留在家里，若姑娘有难处尽管去告诉茗烟，到时自然有人帮衬着姑娘。”

　　黛玉疑狐，这期间难不成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左右不过十五日的功夫，何尝不能等到宝玉回来？

　　宝玉又释然笑道，“姑娘别担心，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宝玉又饮了两口茶，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该动身了，便站起来道，“我该走了。”

　　黛玉回过神来，送他至门口。

　　宝玉不舍地看着她，锄药拿着包袱在门口等。

　　他轻声道，“等我回来。”

　　黛玉眼角含泪，挥了挥手。心里竟有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此番相隔，像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