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当官就娶林妹妹》娇今

14、贾府落败

　　天快亮时，黛玉才刚刚入睡，忽而听到丫鬟们的一声惊叫，“不好了，老太太不好了！”

　　黛玉立即坐起了身子，急急忙忙赶往贾母处。

　　贾母处，众人低头抹着眼泪，黛玉扑到贾母的病榻前，只听见贾母气若游丝地道，“好丫头....别哭...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的婚事...咳咳...你爹给你留了嫁妆，都在这个盒子里了....今后.......我不能再护着你了....”

　　“祖母，您会好起来的，会长命百岁的....”黛玉落泪。

　　贾府众人纷纷低头，唯有贾赦面色平稳。

　　贾母看着床下的众人道，“待我身去之后，送黛玉回扬州安置，这里还有两箱银子，大房一份，二房一份。”她又看向贾政夫妇，“如此，你们应该满意了.....”

　　贾政汗颜，“母亲说的这事哪里的话，叫儿子抬不起头来....”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想把林丫头送走...如今也遂了你们的心愿了....如今我去了，她自然也该回去的.....”

　　贾母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断了宝玉的念想，贾政夫妇也能放心，黛玉也就能平安。

　　说完，贾母便撒手人寰了，贾府里遍地哀嚎。

　　祸不单行，贾府外传来盔甲沉重的脚步声，西平王带领一大波锦衣军赶了过来，赖大守在门口焦急地进来禀报，“老爷！不好了!锦衣军的人来抄家了！”

　　贾政满脸恐慌地迎了上去。

　　灵堂里，黛玉正跪在灵位前为贾母守灵，忽而，一队兵马冲了进来，鸳鸯视死如归地道，“这可是老太君的灵，岂能容忍你们在这里撒野！”

　　鸳鸯是贾母身边最得力的丫鬟，见贾母归西，遂也了无生望，况且大老爷贾赦还一直觊觎她，如今没了贾母这个靠山，便一心寻死。

　　“我们奉旨抄查，快让开！”

　　鸳鸯两眼麻木空洞，死死地盯着锦衣军手上的利剑，用身体挡在了贾母的棺木前，她咬着牙，身体猛地向前一倾，用身体挡住了面前的利剑。

　　黛玉瞪大了双眼，头上犹如响了一个晴天霹雳，“鸳鸯姐姐！！”

　　黛玉冲过去接住她倒下的身体，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鸳鸯嘴角渗出鲜血，露出一丝微笑，虚弱地道，“我终于能去见老太太了....老太太对我恩重如山，把我当亲生儿女养着...我要随着她...去....了。”说罢....鸳鸯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黛玉怀里抱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看着贾府被抄，看着贾政贾赦贾琏等人被抓，甚至连王夫人李纨也不能幸免。

　　两个锦衣军将瘫坐在地上的她抓起来，正要带走。

　　忽而，从门外传来一声。“慢着。”

　　黛玉生无可恋，竟是北静王！

　　“放手！”他训斥着一旁的士兵。

　　西平王从人群中走出来，质问道，“怎么回事？”又看了看北静王，不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北静王，王爷别来无恙啊，我可是奉了官家的旨意彻查贾家！”

　　北静王从容道，“西平王，我只不过是要带走我的人罢了。”

　　西平眯着眼，“你的人？”

　　“灵堂里这位老太君生前曾为这位姑娘与本王定下婚约，本王的奶娘可以作证，聘礼也已经送入了贾府，所以，林姑娘是本王未过门的侧妃，西平王可还有异议？”北静王沉着冷静地道。

　　西平王冷哼了一声，就在这时，士兵们从贾母处搜来了一些财物，正是北静王口中所说的聘礼。

　　西平王狠瞪了一眼，挥袖离去，继续去抓人搜罗赃物。

　　黛玉披麻戴孝地站在原地，面色犹如一张白纸，哑声道，“多谢王爷....”

　　水溶下意识将她扶起，道，“还是先把老太太的灵送去下葬吧，让她老人家入土为安。”

　　北静王派人把老太太的棺木抬了出去，将鸳鸯和老太太安葬在了一起。

　　黛玉孤身一人给老太太送灵，有了北静王的庇护，贾府除了她所有人都锒铛入狱，被送去大理寺审查。

　　紫鹃雪雁和春纤死里逃生，因北静王的面子，谁也不敢阻拦她的侍女，只可怜了大嫂嫂李纨和迎春，她们并无过错，只因为是贾府的人，也被暂时关押了起来。

　　“王爷。”黛玉扑通跪下，“王爷又救了我一命。”

　　北静王亲自扶她起来，“我曾答应过世兄，会护你周全，如今贾家被抄，你身为亲眷，必定会累及你，不过你放心，你现在是我王府的人，他们不敢动你。”

　　黛玉有些情急，“那李纨和迎春呢？她们.....”

　　北静王单手背在身后，“你放心，贾政大人一向清廉，想必也查不出什么，至于大房贾赦，他这一支恶贯满盈，他的小姐迎春只怕要被问罪。”

　　黛玉暗暗为李纨和迎春感到担心。

　　紫鹃关心地道，“姑娘去歇一歇吧，从昨晚到现在您都没合过眼，我瞧你的脸色都不好了。”

　　北静王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折腾了一天，遂叫管家收拾出一间屋子给黛玉住。

　　管家把黛玉带到后院，后院很大，黛玉偷偷看了一眼，她住的院子属于正殿，一般来说都是女主人才能住的地方，遂有些好奇地问道，“赵管家，请问一下，王府里的正宫夫人是.....？”

　　管家笑了一声，好脾气地道，“姑娘，咱们王爷至今还未娶妻，所以这后院一直都是空着的，正殿前些日子刚收拾出来，所以请姑娘住这间。”

　　黛玉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有些鸠占鹊巢，又想起了今日王爷为她解围时说的什么侧妃的话来，因她当时伤心欲绝，也没有好好思考王爷的话，现下想来，倒是有几分奇怪。

　　忽而，门外走进来一位面容慈祥的嬷嬷，进门唤道，“林姑娘。”

　　黛玉起身迎接。

　　嬷嬷面上伤心了一会儿，道，“我听闻姑娘府中发生的事了，你家老太君在世时曾找过我，托我给您寻一门亲事，今日王爷出面将你救出，不得已用了迎娶侧妃这个由头。”

　　“原来是这样，王爷牺牲这般大，小女受之有愧。”黛玉轻轻抚了一礼。

　　戚嬷嬷将她扶起来，微笑道，“我和老太君相识了几十年，你放心，王爷说了，你只在府中当个潇洒闲人便好，王府里的规矩不会束缚你，后院也没有正室，王爷依旧待你如旧，只是，在明面和官籍上，你就是王爷的侧妃了。”

　　“这.....”黛玉听闻，心里一声震响。

　　这样的安排，竟说不出是自己占了便宜还是受了另一道束缚了。

　　“姑娘不愿意？”戚嬷嬷温和地笑了笑。

　　“不，不是，黛玉蒲柳之姿，怎么配高居侧妃之位呢？这样岂不委屈了王爷？”

　　“姑娘若是为的这个，大可不必担忧，王爷自会抹去你在贾府生活的这十几年，若宫里头问起，王爷会说，是苏州巡盐御史的女儿，如此，便两全其美了。”戚嬷嬷喜道。

　　黛玉觉得此事太过决断。

　　“戚嬷嬷....这真的是王爷的意思...王爷也愿意？”

　　“不过是个侧妃罢了，将来王爷还会有正妃，两个侧妃，妾室若干，姑娘若是没去处，可以在王府留下。”戚嬷嬷眯眼笑了笑，用余光悄悄打探着她。

　　心道，这姑娘看样子是不愿意？自家王爷这么好的一个人，她居然还犹豫？若不是看在王爷钟情于她的份上，他又何必大动干戈地来说动她，闹了半天，人家的心思根本不在王爷身上....王爷才学品识哪一样不是顶尖的...京城想嫁给她的女子都排到护城河了....

　　黛玉心想，两个侧妃....若干妾室....说不定自己的后半生，还会卷入这尔虞我诈的后院争斗中....

　　她微微扯唇轻笑不语。

　　黛玉送走了戚嬷嬷，独自坐在房间里发呆，紫鹃端来了一盆水。“姑娘洗洗脸吧，眼睛都熬红了，刚刚王爷命人送来了饭菜，姑娘吃完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都好了。”

　　黛玉抚了抚手，没什么胃口，只脱了鞋在床上躺着。

　　紫鹃见劝不动，又将饭菜搬回了厨房。

　　不知过了多久，紫鹃轻轻唤醒黛玉，“姑娘，王爷在正厅等你，姑娘快起来穿了衣服见客吧。”

　　黛玉抬眸一看，天已经漆黑了，此时头脑清晰了许多，想必是睡了一觉的缘故。

　　正厅外，水溶文质彬彬地背手站着，黛玉一身素衣给王爷请安。“王爷。”

　　“我说过，你私下唤我名字就好。”

　　黛玉低声地道，“水溶...”

　　他晕开了一抹笑意，“听闻你还没用晚膳？你这般不好好照顾自己，世兄回来了，想必是要怪罪于我。”

　　黛玉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宝玉科举的第二天，若是他知道了家里的变故，又会如何？

　　水溶笑着客气道，“快吃吧，我知你还在孝中，这些都是些素食。”

　　“王爷有心了。”她勉强抿嘴一笑，想起了今日戚嬷嬷的话，心里存着疑惑，想亲自当着面问他。

　　“对了...今日侧妃一事....”她拿起一晚米饭，夹起一口慢慢嚼着。

　　“哦，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聘礼也是我暗中派人送进去的，你放心，你安心地住在这里，只不过....话我已经放出去了，想必过些时日宫里头便会过来给你入宫籍.......”他顿了一顿，随后又灿若明霞地笑道，“不过，你若是不愿意，我在京城给你买个院子，你住着便是。”

　　“不不不，无功不受禄....住在这里已经十分打扰了，怎么还让你给我买房子。”

　　水溶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面上有隐隐跳跃的欢喜。“所以...姑娘是愿意在这王府里长久地住下去了？做本王名义上的侧妃.....？”

　　他的眸子真诚清澈，犹如一汪不染纤尘的山泉。

　　“我.....”

　　她当然不愿意了，一个正室，两个侧妃，若干妾室....她自问心比天高，且不说与王爷不是两情相悦，就算是相互暧昧，她也绝不可能给别人做小。

　　她笑了笑，“王爷身份高贵，我怎么好心安理得地留在这里....将来王爷也还会有王爷的正妻，我名不正言不顺地留在这里，对王爷的名声大有弊处。”

　　水溶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紧，有一些话含在口中始终说不出口，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好朋友喜欢的女子，在不确定她喜欢自己前，千万不要对她的感情宣之于口。

　　他吸了一口气，俊朗的眉目渐渐放松下来，一如既往地温和道，“林姑娘不必做出回答，小王知道了。”

　　黛玉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北静王从黛玉那里出来之后，茗烟带着几个小厮找到了北静王。

　　“参见王爷。”茗烟背着行囊道。

　　“你们可算逃出来了，好在你们主子叫你们提前防备着，叫你们从密道里逃出来，你们爷可有什么话交代没有？”

　　茗烟和李贵互看了一眼，道，“听闻王爷救了林姑娘，我代二爷谢过王爷，二爷交代了，救出姑娘后我等送姑娘回扬州苏州安置，待爷秋闱结束后再去寻姑娘。”

　　北静王轻轻颔首，想必宝玉是怕抄家一事牵扯甚广，所以派人送她回扬州....

　　“你们放心，此事本王全权揽下了，叫你们姑娘放心住着便是，定不会有人敢上门要人。”

　　茗烟看了看手中的包袱，道，“还有一事，爷交代要亲自将东西交给林姑娘。”

　　茗烟在下人的指引下到了后院正厅。

　　黛玉听闻是茗烟，急匆匆赶了出来。

　　“你怎么逃出来的？”

　　茗烟笑嘻嘻地道，“不仅我，还有李贵和锄药，抄家当日，我原是要去救姑娘的，谁知姑娘被王爷救下了，我和李贵在密道里等了一日，等到官兵都撤退了，这才来王府寻姑娘。”

　　黛玉急道，“寻我做什么，仔细藏好才是要紧的。”

　　“姑娘，这是二爷交代要给您的东西，他知道姑娘不肯收，叫我跟姑娘说，这是他自己正经一点一点挣的.....并非赃款...原是嘱咐了我们把姑娘救出来后就送您回扬州避难的....”茗烟顿了顿，“不过现下好了，姑娘住在王爷这里，今后同爷也能时常相处，真是太好了。”

　　茗烟笑了笑，将手中的包袱给了她。

　　黛玉的笑容顿时凝固，茗烟不知，她一个从小寄人篱下的人，如今逃了出来，又怎会甘心跳入另外一个寄人篱下的牢笼...

　　她无奈地笑了笑，下意识接住茗烟推过来的包袱，里面是分量不轻不重的金银细软，刚好不多，可也不少，似乎送这笔钱的人知晓她能接受的范围。

　　他一个富贵闲人....哪里来的钱....可眼下自己慌促逃亡，身上除了爹留的嫁妆身无长物，而那嫁妆对她来说意义非凡，里面还有娘的遗物，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用嫁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