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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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我用热视线溶掉了门前的雪，然后友善地被电工迎进了门。
当然，我只是站在他们的门廊那里，非常矜持地不往里看，因为我听到了卧室里的心跳声，非常急促，辨别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可能觉得超人没那么厉害，但我完全否认这个说法，至少他能从心跳里辨别出所属人是男孩还是女孩，成人还是孩子，而我做不到。我只是个刚诞生了几周的氪星人。（如果他不在意我厚颜无耻地把克隆说成血脉的话）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掏出那张纸：“杰克·米勒，对吗？”
这个棕色头发的男人点点头，然后回答：“我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试图忽略他四处乱瞟的眼神和颤抖的手指，这些无一不展现着这个中年男人的紧张。他咽了口唾沫，我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声音差点被堵塞在喉管里，还有那把别在裤腰带后面的枪，被毛衣和厚大衣掩盖住。
我努力关掉过了头的透视，把那些肌肉血管从视野里挥去，这花费了我一些时间用来沉默。事实上，这个米勒看起来更加紧张了。
但是他也没开口，而是陪着我一直站在门廊，看我抖掉那双金靴子上的雪水，蹭在他家门口那张毛绒毯子上。鞋子被浸湿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供电厂好像因为这场暴雪出了点问题，”我抱起手臂，“我需要你和我走一趟。”
卧室里传来低哑的呜咽和闷哼，瓶子落在地上，碎掉了，化妆水渗透进木质地板。
米勒愣了一下，然后又咽了口唾沫，身子微妙地向左转了一点，视线向左飘，转回来，很努力地在直视我的眼睛。“我不是很懂这方面……也许你可以找我的同事试试。”
“那你写几个你的同事的名字和地址在纸上。”我不可置否。
卧室里又打翻一个瓶子。这下的声音有点响了，我和米勒都看了过去。米勒回头看了一眼卧室，迟疑地摸了摸后腰——的枪。“呃……我出来的时候有点匆忙，没把东西放好。话说惊奇队长呢？为什么不是他来？”
“他有事。”我后退一步，只是为了给他一点空间。
实际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有可能我正在和一个刚刚犯下入室抢劫案的男人说话，也有可能只是他们的情趣。
米勒似乎找回了主控权，又或者是话柄，“那你是谁？”他也向后退了几步，脚后跟挨上楼梯，从后腰把那把小手枪掏了出来，双手握柄。枪口黑黝黝的。“我不能听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指挥，就因为一件制服！”他咆哮，得意地咆哮，把喜悦掩藏在枪口后面。
我思考了一会儿，敲了敲胸口的闪电标志，“你可以叫我惊奇小子。”保持微笑，“你不需要信任我，事实上，我只是在把你带走前礼貌地告知你一声。”
情趣可以一会儿再说，绑架的话把犯人带走就可以顺利解决——等等，工人名单……如果真正的米勒在家？往好处想，说不定往断掉的电线上射一发热视线就可以解决问题，不需要去到处绑架工人。
我伸出纸笔，把它们按到枪口上，“不想被带走的话，写。”
砰。
一撮小火花转瞬即逝，沉闷的响声随着炸响，子弹壳掉在地板上。
我收回纸张，看见那上面多了一个撕裂的大洞，圆珠笔掉了下去。子弹从我的指缝里穿过，撞上了手臂。
感谢制服，它没破。感谢钢铁之躯，它也没破，只是手臂感觉被小鸟撞了一下。
天啊，比利，这里有个人开枪打我。
十.
医院的备用电源并没有让比利意识到供电厂出了问题。在来回接送了数十个被救护车遗落在家里的病人之后，他开始用魔法清扫街道，让马路更加通畅，那些被困在车里的人得以回家。看到福西特市民的笑容时，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直到他处理到这几分钟内的第三场车祸，他才开始注意没有亮起的红绿灯，发现这不只是路滑的问题。他减少了雪天一半的车祸，但是信号灯的失职让一切回归正常。
惊奇队长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帮手，然后带着他前往供电厂。那栋饱受摧残的建筑被厚厚一层的白雪笼罩。每次福西特城发生战斗时，供电厂总要被砸一次，不管是敌人断电的预谋还是乱飞的建筑带来的伤害。
走进大门，他们看见门前的白雪被一扫而空，露出下面黑色台阶和一些被冻死的花草。惊奇队长捻起一根，看清上面烧焦的痕迹。
在他身边的电工熟练地取出钥匙，然后发现原本是锁的地方空空如也，只留下地上一块铁团，仔细摩挲，还能摸出上面的指印。
身经百战的惊奇队长比划出安静的手势，推开大门。之前从门缝听见的谈话声瞬间停止了，大门发出的吱呀声是这片空间里唯一的声音。电工躲在惊奇队长身后。
“……嗨？”
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从阴影里探出来，在光的照射下白得几乎发光，还有男孩手下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被随随便便拖了出来。
“路易斯？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我的制服。
惊奇队长哽住。
十一.
我和惊奇队长一起坐在椅子上，看着队长带来的老电工摆弄那些大机器，脚下踩着我带着的绑架犯，陷入沉默。
“你是说，你敲开他家的门，然后把他带了过来，结果发现他不会修，于是就打了他一顿，把他打晕了？”惊奇队长总结。
……怎么这样听起来像是我在干坏事呢？
我咳嗽了几声，微弱地反驳：“他说了他会的，所以我才把他带过来……我以为他在嘴硬。”
我偷偷瞟了队长一眼，看见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我也是想帮忙嘛……”我尝试最后的辩解。
“好了不用说了。”惊奇队长把脸埋进双手里，他的眉毛尾部还露在外面。
“你不会是在后悔把我留下，而不是交给蝙蝠侠和超人了吧？”我警觉起来，向后挪了一点。
一边的老电工放缓了拧螺丝的动作。我瞪了他一眼。
“……不。”惊奇队长缓慢地说，然后把那双蜜糖一样的棕色眼睛露出来，“我觉得你应该去上学。”
“什么？”我悚然，“不！我不要去上学！”
“学校能教给你正确的交际，还有知识。”惊奇队长看起来是认真的。比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向有四个孩子的蝙蝠侠学习，他确实认为路易斯应该去上学，而不是呆在他身边当个街头混混，一个拥有氪星人的力量的混混。
“……那比利呢？”我环胸，“比利也没有去上学啊！”
“你和他不一样。”惊奇队长喘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肠子又感动又无奈地在肚子里蠕动“你有这么大的力量，除了学会控制你的身体，你还要学会控制你的性格。”
“不。”我坚定地交叉双手，“如果比利不去上学，那么我也不去。”
突然，有一股小杂音响起。我随着方向看过去，弄清楚那是电流在管道里流通的细小声音，整个供电厂亮起。老电工收拾好那些奇形怪状的工具，拍了拍刚刚搞定的管道，往这边看了一眼。
于是惊奇队长暂时放下我的问题，走过去开始就电路问题与电工开始讨论。
我听了一耳朵，都是有关“以后是否还会出现这种情况”“需不需要加固屋顶或者更换管道”“日常维护要不要更改”的问题，老电工也就着个人理解一一回答了。看见红衣英雄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明白：他是要改变自己的巡逻路线，把供电厂也纳入巡逻范围。
我低头，踹了一脚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可恶的绑架犯，可恶的米勒。如果他会修这些设备，我就能在惊奇队长之前搞定这些，也能够告诉队长我是个得力助手。现在全搞砸了。我用脚尖把他调过来，摁住他的后脑勺，帮他在地上擦擦鼻血。
惊奇队长走过来，露出不赞同的目光（“为什么他也会这个！”）。我把脚挪开，抓着男人的手腕把他扛在肩上，微微漂浮，露出讨好的笑容。老电工也搭上了队长的手腕，手上拎着工具箱。
“先把人送回去，我在比利的住处等你。”队长嘱咐。
“没问题。”我往上提了提男人死猪一样的躯体，看了一眼装作自己不存在的老电工。
队长注意到我的目光，也看了一眼老电工，了然地对我说：“他不会说什么的，我们是老朋友了。”
姑且相信你。我对老电工无声地说，然后带着肩膀上的绑架犯飞出大门。
十二.
福西特城的暴雪下小了，不像之前一样直接把白色被子压下来，絮子铺天盖地。
我在男人身上什么也没摸出来，身份证明更是没有。杠着他，我在天上晃悠了一圈，决定回米勒家，毕竟我不能把这个家伙直接扔进路边的雪堆。
打开门的是一个有着棕色长发的女人。由于身高原因，我飘在她家门口，让视线与她持平。披风在我身后飘来飘去，我时刻注意着不要让那个男人身上的污渍蹭到我的白色斗篷上。
“噢，惊奇小子！”她看见我的一瞬间就开始流眼泪，双手捂住脸，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她靠近了一些，强烈邀请我进门，“谢谢你带走了那个抢劫犯！”
“不……不用谢？”我迟疑了一下，向她示意我背上的男人，“我来是想问，你要带他去报警吗？毕竟，我不是很清楚详情……”
米勒太太一惊一乍的。她经过最开始的震惊后，认真凑上来打量了昏迷的男人一会儿，尤其是他脸上的鞋印和没擦干的鼻血，最后点了点头。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在她身后抓着墙好奇地探出头来，怯生生的。米勒的女儿？我朝女孩眨了眨眼。
出于礼貌，我给了米勒太太一个公主抱（这对于我来说并不算重量），飞过那些积雪和行车，落在警察局前。我带着犯人送她进了警察局，看着那些警察给昏迷的男人带上手铐，忽视他们投过来的惊奇目光。“什么时候队长找了个帮手？”他们窃窃私语。
米勒太太拍拍我的肩膀，感谢地亲吻了我的侧脸，再跟着一个警察去做笔录。我目送着她走进门，再挪回来，看了一圈这些在大厅无所事事的警察，看着他们脸上好奇又不敢表露出来的样子，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叉起腰，露出惊奇队长招牌微笑。
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我模仿得很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