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监控中的跟踪者 ...
-
“都跟到家里了，江警官装傻还真是一把好手。”
叶生寒一时间血气上涌，冷冷直视眉心紧蹙的江欲，他不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灼热的视线还停留在后背。
叶生寒始终没有回头，只是忿忿加快脚步。
直到背后那缕视线完全消失不见，他才呼吸略微紊乱地在一个深巷口子处停了下来。
在叶生寒看来，江欲的行为已经突破了两人现有的安全距离。
如同玻璃水晶球底部碎裂开一个口子，空气灌入，玻璃罩里的东西一览无余。
不安。
无端的窥视。
叶生寒胸口憋闷，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哗哗哗——”
下一秒，耳边猛地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随之而来是紧凑的脚步声。
叶生寒刚刚才压下去的怒火，霎时又翻腾云涌起来，他回过头，声调拔高：“江欲，你到底——”
声音戛然而止，叶生寒错愕的目光停留在突然出现在面前于辰辰身上，“于辰辰？”
“叶生寒！我劝你别对我们老大太过分！”
于辰辰脸上带着愠怒，上前便是劈头盖脸的怒吼：“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刚对老大不礼貌的样子！”
“你……看到了？”
叶生寒眸色幽深，他的视线紧紧锁住胸脯还在上下起伏的于辰辰，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说，你看见了？”
于辰辰以为叶生寒心虚了，她底气十足地上前几步，目光炯炯地与叶生寒对视：“没错，所有的一切我都看见了！”
“今天早上看老大便装出门，我就觉得不对劲！”
“没想到老大是在跟踪你！”
于辰辰眉眼间尽是对叶生寒的嫌恶，“你果然很可疑！”
于辰辰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聒噪的麻雀一样。
嘈杂纷乱地钻进耳膜中。
“真吵。”
叶生寒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
“我说你真吵。”
叶生寒压低了声线，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幽深小巷旁边。
半个身子掩藏在阴影里，就连衣服的褶皱似乎都明晃晃带上些寒气。
叶生寒在生气。
于辰辰感知到这个情绪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想要说出的话含在舌尖。
对上叶生寒冷淡的眼神，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像含着刀片，嘴巴张张合合，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生寒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干脆利落地扭头，朝着于辰辰相反的方向走去。
“喂，叶生寒！你——”
“碰！”
于辰辰的声音转瞬消失不见，沉闷的棍棒声响彻耳边。
“？”
叶生寒警惕地撇过头。
于辰辰睁大了眼睛，看向叶生寒的眼神聚焦有些涣散。
她宛如缺水的鱼儿一样挣扎了几下，两眼一闭，身体就这么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正举着棒球棍出现在于辰辰身后。
他缓缓地抬起头，整张脸蒙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泛着森冷的狠戾。
“轮到你了。”
青年一步一步靠近满脸戒备的叶生寒，诡谲的机械声嗡动。
叶生寒下意识地捏紧了身侧背包的袋子，余光飞速地扫了一眼地上已经昏迷的于辰辰。
青年疾步朝他走来，棒球棍一头点在地面上，滋啦地传来两个硬物相互碰撞的划拉声。
接连不断。
越来越近。
“砰、砰、砰……”
胸口急促的心跳在猛烈地跳动，一下又一下鼓动着耳膜。
叶生寒收回视线，他丝毫没有犹豫，屏息转身，撒腿就跑。
然而，青年的动作比叶生寒更快，他甩起笨重的棒球棍就砸向叶生寒的后背。
“啪！！！”
整个棍子粗长的尖端正好砸在叶生寒后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叶生寒身体不由自主地趔趄了几下，吃痛地咬牙稳住踉跄的步伐，继续向前。
也就那几秒，青年紧凑的脚步声已然出现在身后。
叶生寒大脑深处的警戒线早已拉高到最满，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凌厉的手刀从背后袭来。
他本能地扭头往后看，接下来，眼前的一切如同放慢了倍速的电影。
后颈被对方的手刀狠狠击中，剧烈的疼痛感刺痛神经，昏厥袭来。
“唔——”
叶生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卸了力，他双腿一软就要跌倒在地。
瞳孔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去，黑色的麻袋从天而降，将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在叶生寒意识完全消散的那一刻，似乎听到耳膜鼓动时，远处传来江欲焦急的呼喊声。
他的手指动弹了一瞬，嘴里不自觉呢喃出声：“江欲……”
而后，意识消散，所有的一切陷入黑暗。
-
戴着鸭舌帽的青年干脆利落地将两个黑色麻袋扛起，扔进放置在小推车上的红绿两个大垃圾桶里，就连地上掉落的棒球棍都被他捡起塞进了角落。
青年倾身在垃圾桶里捣弄一番。
原本躺在垃圾桶里的黑色麻袋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面反光的镜子。
继而，他左右看了看，拎起路边的垃圾桶就这么把里面的垃圾倒了上去，盖子重新阖上。
掏出油乎乎的马甲和手套，等收拾好一切后，他推着车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徐徐转身离开。
“……”
“把这段监控调出来。”
江欲紧紧盯住屏幕上手推车消失在摄像头视野尽头，抓在椅子上的手指骨凸起。
他的袖子稍稍挽起，手臂上隐约还能看见青筋随着肩膀的力度一起一落。
“好、好的，江队。”
坐在凳子上的实习生被江欲的情绪激得握鼠标的手都在颤抖。
江欲身子前倾，两只眼睛里面布满血丝，瞳孔深处还倒映着光亮屏幕里一帧帧清晰的画面。
他定定注视着监控里那两个异常显眼的一红一绿两个垃圾桶，指甲都被捏得泛白，耳边似乎模糊地响起那节律的机械声。
嘀。
嘀。
嘀。
计时器上诡异跳动的时间。
刚进入刑侦支队的江欲看了一眼放置在箱子里的秒表，红色的字体跃动地迈向零，他瞥了瞥下面几根红色管子。
红色与蓝色的细线从秒表上沿着往外进入那些管子里。
两根红线。
三根蓝线。
江欲伸出手，捏了捏那几根线。
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江欲偏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青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国徽。
塞在耳朵上的通讯器还在滋滋滋地响着盲音，他捏起一根蓝色的电线，对着身旁的人说道：“赌一把吗？”
青年注意力全集中在即将归零的计时器，闻言，他抬起头，笑嘻嘻地一把按在了江欲刚剪的扎手平头上，“赌。”
“确定？”
“确定。”
“剪错了，我们都得死。”
“我不怕。”
青年掌心拍在江欲的后背上，毅然决然地点头，说：“剪吧。”
江欲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小剪刀悬在那几根电线上方。
几秒过后，他对准其中一根蓝色的电线，毫不犹豫地剪了下去。
嘀、嘀、嘀……
急促的倒计时突然警惕地嗡鸣起来。
江欲眼睛一眨不眨地窥着红色计时器。
嘀。
00:01。
计时器在最后一秒停住了。
江欲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陡然松了下来。
他手心略微出汗地站起身，朝青年伸出手。
青年笑着回握上去，声音空荡荡地响彻在耳边……
“——老大、老大！”
李树东的声音由远及近，到最后几乎是呐喊。
江欲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焦距重新定格在清晰的监视器上。
视线稍稍下移，实习生已经是抖着身子把光盘从拷录器里拿出。
实习生脸色发白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江欲，嘴里结结巴巴地说：“江、江队，你、你要的视频，已、已经拷出来了。”
“……好。”
江欲动作稍显迟钝，他接过光盘，哑着嗓子点头：“谢谢。”
实习生目送江欲远去的背影，声音都带着哭腔，“李哥，江队是不是生我气了啊？”
“是不是因为我找监控找了半小时，所以江队嫌弃我了？”
李树东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欲捏紧光盘的手，他安抚性地按了按实习生的肩膀，“实际上，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老大这么失控。”
“欸？”
“虽然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知道。但是，我听说，老大刚进支队的时候，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啊？”
对上实习生懵懂的眼神，李树东摆摆手，“没什么，你只要知道老大不是针对你就行了。”
“我想，老大他现在只是有些着急罢了。”
“着急？”
“对，着急。”
还有些不知所措吧。
话到这里，李树东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拿上对应的资料，跟着江欲离开的方向继续向前。
“呼……”
重重的呼吸声。
李树东脚步站定在角落里，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江欲拿着光盘，站在台阶下方，手张开捏在耳鬓两侧。
他不断地进行深呼吸，然后又重重地把吸进去的浊气吐出去。
李树东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清楚地倒映着江欲的手指在轻微地颤抖。
“……”
江欲放下手，原本浑浊的眼神重新恢复清明。
冷静下来了。
李树东挑了挑眉。
“老李，出来吧。”
江欲抿着唇，目光扫向李树东所在的位置。
李树东也不再遮遮掩掩，他往前走了几步，“老大。”
江欲声音还有些喑哑：“有事？”
“刚刚有人来报案了。”
“报案？”
“是的。”
李树东上前一步，递交手里的材料，他说：“是一位外国女性报案。”
“据说，她收到了自己侄子被绑的照片。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监控中的跟踪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