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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与君破开邪地宫 ...

  •   离毒蛊谷不远处的一处山上,一辆马车被一只黑凤撵得生生改变了方向。

      “姑娘,前面不远处就是悬崖了,我们再被追下去,就活不了了,姑娘和我跳车吧。”前面的女子驾着马车和身后的人说了眼前的窘境。

      “好。”羽翎一路颠簸着,蹙眉透过窗外看着外面穷追不舍的黑凤,应了。

      车头一轻,那女子果断跳了下去,就在羽翎起身的欲掀开帘跳下的瞬间,马车撵上了一颗凸起的石头,她被撞进了车中,随着马车惊跃一跳,她随着马车一起坠了下去。

      “姑娘!”死里逃生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趴在悬崖边看着她的身影,很是自责。

      羽翎捏着诀试图想唤出原身,却怎么也唤不出来,就连灵力也被牵制住了九成,巨大的惶恐在心中蔓延开。

      随着一声“为什么……是去毒蛊谷的路……为什么……会这样……”的无力悲伤,她跌落掉入了山崖涧,晕死了过去。

      西容从林间走出时,看见的便是她身上被树枝乱石划了好几道口子,他手往前伸出时放了道灵力过去,羽翎的血便从她身体的伤口处往西容的手上汇聚起。

      “君上,血多了会伤她性命。”随着血珠凝聚得越来越大,旁边的归影提醒道。

      “好,是我疏忽了。”西容回了神,将血珠扔到了归影刚拿出来的玉瓶里,柔着声音看着玉瓶:“这些只是朱雀的普血,也够凰儿撑一段日子了,朱雀的圣血我会想办法的,这些你拿给凰儿,好好照顾她。”

      “是。”归影应声便隐在了黑暗中。

      月满见缺,又见满,一个月后。

      “你醒了?”一头上裹着布巾的俊俏男子,从门外端着药掀了布帘进来了,要不是身上带着破洞和灰遮盖了英气,这人单论气质,也是绝不会在此土屋出入的。

      “咳……咳咳,我……这是在哪儿?”羽翎睁着眼睛就要挣扎着起身。

      那人放下药,走到跟前着她坐起身,说道:“此地是皇城脚下的桑梓村,这儿是我家。”

      羽翎苍白的脸看着他略有些熟悉的脸,不确定自语:“你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姑娘说笑了,我拜师途中在山崖涧救的你,确是头次见面,怎会见过呢?哦,我叫西容,曾是天枢的大殿下,后来因为不喜欢权利纷争,五百多年前假死在了天下人面前,这才得了自由之身。可能姑娘说的见过,是在我曾经出宫的时候见过吧,确实很多百姓知道我。”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枕边的白绢和药膏给她换了胳膊上染红的布,金枝玉叶的手,做着这小事,倒是极其细心。

      羽翎看着他有些恍惚:“大殿下?哦……我想起来了,你曾经和七殿下救过我一次,在梧桐树边放了我。”

      “你是那只鸟儿?”西容不确定问道。

      羽翎点了点头:“嗯,那是我的本身,一直以来,也想和你说一声谢谢。”

      “不用……”话未说完,西容要去碰她头上的绢布,被她下意识避开了,有些不解,“姑娘看起来很怕我?”

      羽翎不看他,低着头轻轻道:“你那个时候的眼神……很吓人……”

      西容收回了手,带着歉意:“抱歉,姑娘一直记到了现在。”说着就要起身去端药。

      刚起身,他发现羽翎低着头轻地拉住他的布衣,他听见她轻轻说:“你……是不是想要我的血,我可以给你,多少都可以,就是……不要把我送去毒蛊谷,也不要……封了我的灵力……”

      西容拉过了她的手放下,笑开了,很是阳光的样子:“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从前是因为身在名利场,迫不得已会追求一些不合我内心的东西,但现在不会了,现在的生活刚刚好,是我喜欢的样子。”说着他端过了药,看着羽翎一幅有些动容的眼神,将药递给她:“姑娘的伤还没有恢复,把药喝了,再躺躺,我出去劈些柴,晚些时候回来给你熬些粥补补。”

      “好,谢谢你。”羽翎接过喝了一口,味甘回甜,她已经很久没碰过甜的东西了,心里的感激难以言喻。

      “对了,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西容走到门口,问了一句。

      羽翎笑着回答他:“我叫羽翎,唤我翎儿就好。”

      “嗯,我去去就回。”西容会意一笑,便出门了。

      羽翎喝完药,再次调动了一□□内的灵力,发现灵力回复了,并没有先时的阻滞感,她诧异之余,一边调动着灵力修复自身的伤痕,一边用灵力覆盖了整个屋子,很快他就找到了原因,墙角的两只被踩碎的蛊,蛊上还残留了畫夜柒的气息。

      真相很是一目了然了,她想到他,只觉得升起深深的无力和悲伤感,他的爱是囚禁,是自私,是恨不得拔了她爪牙的禁锢……

      从什么时候起,她爱的人,变成了这副样子呢,让她这样心痛……

      夕阳下,远远地,她看到西容背着一担柴往这边走来了,路上还时不时有村民和他打着招呼。

      走近院子,西容放下柴,抹了把额上的薄汗,关切问道:“翎儿,你怎么出来了,喝完药有没有好一点?”

      羽翎点点头:“好多了,谢谢你帮我取出了蛊。”

      西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啊?你都看到了,我还想着怕你知道了,记起过去不好的事,就没告诉你。”

      “这蛊很吸藏人的灵气,是很歹毒的东西……”羽翎说着轻叹了一口气,“过去的,就过去了吧。”

      “翎儿,你看,这是什么?”西容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只蹬着腿的野兔。

      “兔子?”羽翎摸了摸它。

      西容点点头:“嗯,今天上山刚好逮到的一只,晚上炖了给你补补。”

      “啊?吃了?”羽翎蹙眉,有些意外。

      “怎么?翎儿想把它留下来养着吗?”西容明知故问看着她。

      “嗯,可以不吃它吗?”羽翎看了眼西容,语气里有些怜惜。

      “好啊,家里也不缺这一张嘴,既然你喜欢,那就养着吧。”西容说着将兔子递给了羽翎。

      “好,谢谢。”羽翎抱过它想了想给它取了名字:“既然你是捡来的,就叫你阿捡吧。”

      西容看了她一会儿,转而去了旁边的吊炉边,用火石点了柴薪,往小吊锅里加了井水,扔了点粗米菜叶进去,又去鸡窝里掏了两颗蛋。

      他坐在木桩上,看着火越来越旺,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畫儿喜欢她了,翎儿身上有一股天真烂漫的吸引力,同样也吸引着他。

      他有时候恍惚间会看到凰儿的影子,好像她们凤鸟一族,生性就是这般烂漫无邪,而翎儿更是贵为朱雀,天地间独一的存在,要不是入了天枢,天地之大,哪里不是她遨游之地呢……

      眼见兔子越长越壮,西容身上的衣服也被翎儿细心的缝补好了,这年初冬来临的前夕,翎儿给了他一件红色的羽衣,量身做的,尺寸刚刚好。

      他们现在还是有睡床和睡地的默契,只是冬天越发冷了,西容在隔壁家讨了一床棉絮过来,便看到翎儿正收拾卧榻,他以为她要走,有些慌了去拦她,她笑着摇摇头分了一半的卧榻给他,他有些惊喜,甚至是感动。

      这个冬天,他是抱着她睡的,谁也没有捅破窗户纸,谁也没有僭越那一步,同床各自异梦,这让羽翎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乱了的红线缠住了谁,又会成为谁的束缚……

      “翎儿,我知道你心里好像一直住了个人,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可以爱我吗?”西容弱弱的声音从羽翎身后传来。

      就在西容等不下去的时候,一道轻轻的声音传出:“……给我时间。”

      “好,我等你回头看看我。”西容笑了,可这笑里还夹杂了其他的情绪。

      翎儿知道西容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一开心,就会轻轻咬她的脖子,每次非得见点血才罢休,也不知这是什么怪癖,但每次咬完会看到西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请她原谅,她又会心软下来,如此便也不忍责怪了。

      到了夏天,小土屋换成了小木屋,家里的物件也是一件件被重新打磨后的焕然一新,他们会在仲夏夜的时候赏星星,看月亮,捕捉田埂上的流萤,好像也放飞过天真……

      翎儿在他眼里看见了一片星星,她也蓦然沦陷下去了,那天晚上他很开心,和往常一样,他抱着她咬着她的脖子,舔舐了一口竟让他欣喜若狂了。

      圣血!朱雀的圣血被他养出来!他抱着翎儿好久好久,有好多复杂的感情横着竖着冲撞着他的心。

      三天后,他决定了一件困扰了他三天三夜的事情,因为在另一个身份面前,这都不能算是问题。

      他决定,迎娶翎儿为宫妃,也是时候,救回他的凰儿了。一边是美丽而尊贵又是爱着他的人,一边是他自己挚爱了千百年的爱人,鱼和熊掌,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不可兼得的东西!

      ……

      蛮山脚下,一处地宫。

      “冰球,我特别不喜欢那个黑凤凰,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一处关着许多孩子的大囚笼里,世倾坐在角落小声和玄烬抱怨了。

      “快了。”玄烬闭目养神,在一众垂头丧气的孩子里面尤其扎眼。

      一个小蘑菇头孩子过来了,有些担心:“少东家,您都是因为我们才以身试险的,这一出来就是半载,要是让东家知道了,我们罪过可大了,您可千万不能出啥事啊。”

      玄烬稚嫩的声音传出:“放心好了,我爹那边我早派人传了信,我会带你们出去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说不定有更多的孩子受害。”

      “他们每个月都会抓一批孩子走,在少东家您还没来的时候,就已经少了基本一半的人了。”那个蘑菇头一边在地上用手画着圈圈,一边可惜说。

      “这个地方药味和血腥味很重,掳来的这些孩子我担心的是凶多吉少,如果不从源头解决,后面还是避免不了的。”玄烬蹙眉。

      小蘑菇头耷拉着脑袋,有些丧气:“可是离开的孩子一个也没有回来的,我们这边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在角落,世倾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一些风声。

      “这一批孩子里面还是没有成功的吗?”远远的,那黑凤凰的声音传到了世倾耳朵里。

      “没有。”下属恭敬的回了一句。

      “好,再放一批。”黑凤凰冰冷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每次世倾听到这话,一种不知名的厌恶由心底而升,而且她知道这些人,又要带走一批孩子了。

      “嘘,来人了。”事情听着脚步声,提醒着旁边谈论的两人。

      过了一会儿,“咯吱”一声,他们牢笼的门被打开了。

      领头的两个人,走进了一个人,将孩子一个一个的拉出去,外面的人用了狼牙铁锁将他们手连着手绑在了一块。

      进来的那个人看了一下玄烬,并没有要拉他的意思,反而是越过了他和世倾带走了旁边他商队的孩子,就在进来的那个人要出去关门的时候,玄烬闪身过去抓住了牢笼铁链,稚嫩的脸往上一抬:“看不起我?”

      角落的世倾趁机一团黑地从门缝溜了出去,可还没跑远,就被黑凤凰逮住拎了起来。

      “带走,这人我亲自盯。”归影示意了一声,那人一拱手将玄烬单用了一条锁链锢住递给了他。

      “你个黑乌鸦,孤命你拿开你的臭爪!”世倾对这个拎起她的人是非常的不满,可是奈何手短腿短,变成了毫无威胁力的张牙舞爪。

      “我缺个小宠,乖乖听话,我不害你。”归影看着她滑稽的扑腾,冷漠道。

      世倾感受着这人肮脏的血气扑面而来,人都快吐了,语气也是一点不收敛:“你浑身上下让我犯恶心,赶快放了孤,小心孤日后找你算账,拿你烤起来吃!”

      “你比我想象的聒噪。”那人说着抬手按了下她喉咙。

      “你……嗷,嗷嗷嗷……呜嗷……”世倾还没有多说,喉咙就被人家给封了。

      “这样就好多了。”黑凤凰封了她声带还很满意。

      可下一瞬间,沿路蔓延开了极寒之气,地宫中竟飘了黑色的雪花,他身后有声音响起:“本座出门一趟,可不是委屈她的。”

      随着声音落地,锁链崩裂,玄烬一步一踏,小小的身子变回的薛明的样子,手伸过去猛地扼住了黑凤的喉咙,瞬间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墨发随着黑色的雪飞舞着,眼尾斜飞了一道灰纹,冰蓝的眸子盯着他,好像下一秒别说捏死眼前一只鸟了,毁天灭地怕也不是不可能:“你算个什么东西?!”

      世倾落了下来,被玄烬一手接了过来,黑色的毛被黑色的雪一碰便纷纷有些掉色了,露出了红棕色艳丽的皮毛。

      归影惊恐间捏了决,遁走了,只剩玄烬满手的黑凤羽散下。

      玄烬暗了眸子,落在了地上,看了眼身后全部被冻住的孩子,黑影都不见了踪影,终归是打草惊蛇了。

      “冰球,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世倾微微愣神,觉得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什么任性不任性?保护夫人才是为夫的责任。”玄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蹲在地上,手往下探去,轻声:“现在,是时候换一种方式解决问题了。”

      玄烬将地宫有生命气息的地方都升了一道结界,猛然地一下地宫轰塌出了一道大坑,结界包裹着那群被冻住的孩子慢慢升了起来。

      玄烬收回了寒邪之气的同时,也变回了薛明的样子,顺了顺世倾的毛,还是阳光的感觉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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