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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红颜劫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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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棠这人没正行的时候活脱脱一个浪荡贵公子,顾白卿起身,“我吃饱了。”
薛玉棠赶忙起身往他跟前一站,在顾白卿跟前竖起了一堵墙,“这么着急做什么?”薛玉棠抽出帕子,“嘴上沾满了油,不擦擦?”
顾白卿耳尖红晕蔓延,不敢抬头,从薛玉棠手上抽出帕子擦了擦嘴,沾过油光的唇愈发得红润诱人,看得薛玉棠口干舌燥,顾白卿将帕子塞回薛玉棠手上就要往外走,薛玉棠抓住他的手腕,好生纤细,大拇指按在顾白卿光洁的手腕上,软得惊人,他忍不住捏了捏,薛玉棠甩了甩顾白卿用过的帕子,“我这帕子都给你用脏了,不帮我洗洗?”
顾白卿挣了挣,薛玉棠手劲儿再大点就能把他的手腕捏断了,“是你给我用的,现在却要我洗,我看你就是存心找我麻烦。”
薛玉棠张扬地笑着,肆意洒脱,“所以……洗还是不洗?”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顾白卿无话可说,抽过帕子,“我洗!”
薛玉棠还是不愿意让开去路,顾白卿从他身侧绕过,院子里的风怎么也是热的?顾白卿长舒着一口气,额头冒汗松了松领口。
回到屋里,顾白卿望着手里的帕子,心头窜起一股气,随手将那方白帕丢在了床头,一会儿他又捡起来折好放在桌案上,明日再给他洗,免得日后又要拿这事来大做文章。
春夜一下漫长了起来,顾白卿辗转反侧,怎就睡不着了,一闭眼,就能想到薛玉棠的眼神,滚烫滚烫。顾白卿翻身下床,拿起桌子折好的帕子去了院里。
他打了盆冷水,井水有些冷,他揉搓着那方帕子手上莫名得越搓越烫,盆里的水也跟着烫了起来。顾白卿的心头有把火在烧,烧得他难受。
“呦,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洗帕子,顾白卿你对我倒是挺上心。”薛玉棠提着灯,长发随意地散在身后,胸前衣领开得大,胸肌袒露出来。
顾白卿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碰翻了木盆,水“哗啦”倒在了顾白卿脚边,鞋袜全湿了,顾白卿紧紧攥着那方白帕子,水顺着他曲起的骨节滴在衣摆上,“薛玉棠你出点声能死吗?这么冷不丁的出现,是想吓死谁?”
薛玉棠提灯在顾白卿眼前晃了晃,昏黄的灯光照在顾白卿的玉面上,多了层柔光,美人隔灯望,别有一番风情在心头,“是你洗得太专心了,完全没注意到我过来。我就随口一说,你也不用半夜起来给我洗,这么上心实在让我没想到。”
顾白卿的脸肉眼可见的红,随手将滴着水的湿帕子甩在了薛玉棠胸口,“洗好了,你收好,这事就算过去了。”
顾白卿逃命一样往屋里跑,脸上烧得绯红,他明明很小心地开门关门,怎就惊动了薛玉棠,顾白卿刚做过贼一样心跳得厉害,被薛玉棠逮了个正着,脸面丢算是丢尽了,顾白卿懊恼地捶着床头,薛玉棠推门进来,顾白卿下意识地抓紧领口,“你不回去睡觉来我屋里做什么?”
薛玉棠扯了扯打湿的衣襟,结实的胸口半露,浸了水的小麦色肌肤野性十足,“你打了我一身水,让我怎么睡?”
顾白卿手扒着床沿,呼吸急促,“一点儿冷水就睡不着了,薛大将军何时变得如此娇气了?”
薛玉棠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罩着顾白卿,好像一头狮子准备扑食一只兔子,“本将军就娇气了,擦了。”
顾白卿的目光移到薛玉棠开着的襟口,结实野性的肌肉让他口干舌燥,薛玉棠身子渐渐压过来,顾白卿往后撤,手按撑在被褥上,薛玉棠大手落在顾白卿撑着的手旁,两根指头压着顾白卿的指间,有意无意地敲着,顾白卿一激灵,偏过头避开薛玉棠炙热的目光,“薛玉棠你想做什么?”
薛玉棠拨开顾白卿遮着耳廓的长发,轻声道,“我说擦了。”
撩人的热气灼在顾白卿的耳垂,烧得他耳根发烫,太近了,顾白卿不敢动,稍微一动就要碰到薛玉棠的唇了,“擦,怎么擦?”顾白卿的语气软了几分,如米糕般甜糯,顾白卿只想赶快结束眼下尴尬地境地,殊不知在薛玉棠眼中成了揪起欲望的坏手。
薛玉棠拉过顾白卿紧紧攥着的手放在胸前,按着他的手去抹沾在胸口的水迹,顾白卿掌心下的水好烫还伴着细微的起伏,好像沸腾起来了,烫得他只想逃,薛玉棠强硬地拽着他的手,抹过所有沾过水的地方,结实紧绷的胸口,溅到水珠的肩头,沾过水的,没沾过水的,一一抹过,多少是真擦水多少是私心,薛玉棠分不清。
薛玉棠的胸膛滚烫烧红了顾白卿的脸,“薛玉棠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薛玉棠眼中染了欲色,压抑的欲望即将脱缰,像一只被锁着的野兽在疯狂地咆哮,顾白卿不敢直视薛玉棠的眼神,那个眼神让他害怕,却又充满了未知的诱惑,他无法抗拒。
“大人!大人!您果然料事如神!我们……抓到了……”张顺渐渐没了声音,手足无措地慢慢僵化成一尊石像。薛玉棠衣衫大开,顾白卿的手还放在薛玉棠结实的胸前。张顺心里叫苦连跌这种事为什么总让他碰上呢,“要不……我待会儿再来……”
顾白卿推开薛玉棠,拢了拢襟口拿起外衫披在身上,“人抓着了?”
张顺咽了下口水,小心地瞥着薛玉棠,身上□□灼人,被人打断薛玉棠肉眼可见的不悦,薛玉棠没有要穿好衣服的打算,胸襟大敞,还带着细汗,像是刚从美人的怀中爬起来,野性与欲望交织,狂放而诱惑。
不过在张顺眼中却变成了杀气,坏了薛大将军的好事,日后在安乐县混不下去是一回事,搞不好小命都要不保了,张顺打了个寒颤,顾白卿穿好衣服,“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在这边,大人跟我来。”张顺用余光瞄着薛玉棠,心道完了,打扰了薛大将军的雅兴,以后日子不好过了。
顾白卿来到堂前,捕快们押着一位白衣蓝裙的女子跪在地上,待那女子抬起头来,顾白卿并不惊讶,“我该换你梅娘呢?还是阿难?”
阿难绝望地苦笑,“大人怎么顺口怎么叫。”
张顺大惊失色,“这是个男的?”
薛玉棠穿好衣服出来,长发未束,夜里看竟有几分阴柔之感,“呦,这女子装扮真够以假乱真的。”
顾白卿耳根发烫,没有理会他,紧紧攥着手心,碰过薛玉棠胸口的手还烫得惊人,“你与楼玉凤,不对,应该是和赵子鸣是什么关系?”
阿难笑声凄凉,眼中隐有泪光,“这要从哪里说起好呢?”
顾白卿,“不急,今夜安乐县衙所有人都听你慢慢说,带进来。”
顾白卿未着官服坐在县衙大堂上,阿难手脚带着镣铐跪在公堂之下,“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难本名梅寒,所谓的赵子鸣叫梅清。他们本事渠县人,早年家里生活还不错,他们的父亲嗜赌成性输光了家底,又把他们的娘卖到了青楼,他们的娘不甘受辱投井自杀。梅寒恨毒了他们的父亲,夜里拿了把刀砍死了那个混蛋。梅清吓坏了,又不忍弟弟梅寒坐牢,兄弟两人连夜把尸体埋了,梅寒躲到了山里。
不久之后渠县闹了饥荒,兄弟两人在乞讨的过程中走散了,梅清流落到了封县被楼玉凤捡回家,见他生得俊,声音又好,楼玉凤他爹就收了梅清为徒,本想着让他唱生角,所以把梅清改成了赵子鸣。可是楼玉凤长相凶悍如男子嗓子又粗,扮相不好看,戏班眼看维持不下去,梅清提议他唱旦角,没想到一唱成名,戏班也从封县搬到了更为繁华的安乐县。
那个时候楼家戏班在安乐县真是风靡,很多州里的达官显贵都不惜大老远跑来听梅清唱戏。
为了维持戏班生计,梅清再也没穿过男装,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他是男儿身。可是谁也想不到,安乐无少看上了梅清。那天夜里他们在戏班的饭菜里放了药,对梅清做了禽兽不如的事,尽管他们知道他是男儿身,还是凌辱了他。
楼玉凤报了官,五家人花钱买通了县太爷,这件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加上他们散布谣言,梅清终于疯了,在御琴坊的桃树上一条白绫了结了自己的命。
顾白卿,“那楼玉凤呢?”
梅寒面如死灰,冷笑连连,“顾大人,你让人挖一挖张宗朗家后院的那口井,看看里面有什么?”
顾白卿眸色冷了下来,“张顺你带几个人去张宗朗家的后院去挖!”
“是!”
顾白卿怒了,面上看不出什么,眼中的怒意像要吞没一切的烈火,“再说说你是如何杀的安乐五少。”
梅寒回忆着往事,“我和哥哥走散后流落到了醉红楼,在那里靠着出卖皮相谋生。后来有位贵人说我长得像安乐县的一个戏子,无需多想肯定是哥哥,真没想到我兄弟二人都沦为别人取乐的玩物,任人践踏。哥哥死后,我去找楼玉凤,老班主刚过世,这女人是疯了拿了把菜刀就要去报仇,我没拦住她。这女人会些功夫,很轻易就潜入了张有生的家,此后她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