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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五、灯下漫步 ...

  •   一天晚上,学校体育馆举行毕业演出。是由校团委承办的。各系都出了节目。不过这节目没佟非的份儿。他只有看的份儿。他本不想去,但实在是闲得流清口水,也只好去了。
      晚上的体育馆,灯光忽明忽暗。让佟非产生一种奇怪的晕眩感。人很多,他放眼看了一下,却没一张脸是熟悉的。即使是熟悉的脸,在这样变幻的灯光下也被照得面目全非了。音乐很是狂放。与他此刻的心境倒是有些贴合。现在是一个校园乐队在台上飙歌。那个主唱穿了一件印有“John Lennon”字样的T恤,一头卷发长长地垂在脑后,他努力地张大嘴,仿佛生怕不能将内心的痛苦倒个干净似的。不知为什么,看这人这样,佟非突然觉得自己无比苍老。仿佛在一瞬间就老了二三百年一样。他想起披头士的那首歌:“hey Jude”。他的眼眶湿了起来。看着周围如群魔乱舞的人群,他竟有一两秒地发呆。佟非使劲儿眨了眨眼,转身试着从人群中穿出去。
      就在他快要穿出人群时,他注意到人群中一张同样迷茫的脸。这张脸表情呆滞,眼睛似乎在看着空中某个并不存在的物体。一看就知道,这人也出神了。佟非笑了笑,穿过人群向她挤了过去,轻轻站在她身边,她却仍是双眼出神地望着前方。他觉得很是好笑,他还以为像她这样的理想青年不会有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候。没想到,原来也都一样。佟非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说道:“你也来看演出呀?”那张脸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一样,说道:“啊?”佟非注意到她的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这让他很吃惊。难道她也有伤心事?出于礼貌,他撇开眼睛看别处,说道:“我要走了,不想看了,太吵了。你……走不走?”他不知为什么向她问了这么一句话。
      没想到她居然也说道:“好啊!”说完就转身向门口走去。佟非跟在她后面,她脑后的头发随着她的步伐左右飞扬,使她瘦高的身影在这体育馆喧嚣的人群中显得异常落寞。觉得她这样的人,就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她站在那里,回过头看着佟非,眼睛睁和大大的,眼神中却有一种迷茫和漠然。佟非这时才发现难怪刚才一直觉得不对劲儿,原来她把眼镜摘了。她的眼睛由于长年戴眼镜,有很深的眼袋和黑眼圈,看上去十分憔悴。这样的她,无论如何都谈不上美的,但不知为何,这样的她独立于昏黄的路灯下,高挑削瘦的身形,迷茫的眼神,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感力。一两秒后,佟非终于忍不住问:“你没戴眼镜看得清楚吗?”
      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不……不太清楚。”说完她用手去揉眼睛。不知为什么,佟非觉得她这个动作看起来特别像小孩子。佟非笑了起来,说道:“你今天没去上自习?你们什么时候考试?”
      她放下手,不再揉眼睛,无神地盯着他问道:“什么?”
      “我说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自习?”
      “哦,没有,没有去。天天上自习,搞得太累了。”她说着,眼睛里又恢复了生气。仿佛她经过努力终于把这周围的一切都看清楚了一样。
      “考研本来压力就挺大的。”佟非深表同情地说道。
      “嗯。”她埋着头低低地答了一声,向前迈出步子。佟非也跟了上去。又问道:“你准备考哪所学校?”
      “S大。”
      “学什么?”
      “世界文学与比较文学。”
      “啊?什么?……听来像是挺高深莫测的。”佟非耸耸肩道。
      “是么?可能吧。”她也耸了耸肩,她将两手插在裤兜里,仰头看着远处,说道:“你看那些灯光!每一扇窗户后都有一盏灯。每一个心灵都有它期待的东西。”
      佟非怔怔地看了她大约一两秒,说道:“你们中文系的就这样!太高深了!我不懂!别跟我说这些哲学似的东西。我可是听糊涂了。”
      她扭头看着佟非,又是用那种冰冷的来自月宫的眼神,这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同情。使佟非感到十分不舒服。她说道:“你不懂也好,人越有知识越痛苦。”她的语气听来十分萧瑟。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们中文系的人一天到晚,没事尽琢磨些痛呀苦的,你们有吃有穿的何必硬要为赋新词强说愁?”佟非颇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好半天,她才扯着一丝怪笑道:“很不错嘛!还懂得‘为赋新词强说愁’这句!”她的语气听来仿佛他是个8岁小孩。而她是他的长辈,正在考量他的功课,见他做得好,礼节性地表示一两声赞叹。不知为什么,几乎每次和她讲话,佟非都在心理上处于劣势。这让一向自信的他十分的不舒服。终于,佟非忍不住说道:“你这人不知为什么!总是让人不痛快!”他说这话时,相信自己脸上的肌肉是拧在一块儿的。
      她听了佟非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他刚在她身边放了一串响亮的鞭炮。好半天,她才缓缓地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总是无时无地地用语言打击我!”
      “啊?我有吗?”她一脸茫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打击你。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打击你?”
      “哦?是吗?那你这人才叫可恶!损人于无形。”佟非斜眼向她望去。她脸上出现一丝委顿的表情,只听她说道:“好吧,那就算是我不对了,我向你道歉。不过,我为什么要打击你?”她最后这一句问得十分认真,使佟非觉得无比搞笑。于是他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打击我?我还想问你呢!”
      她默不作声。佟非继续说道:“你这人真奇怪!”
      “哦……我这人是比较奇怪……”她声音低低的,若不是周围很静,他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见她这样,佟非意识他终于打击了她一回。心里正想得意,却见她一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佟非追上去,问道:“你怎么啦?”
      她头也不回只说道:“我想回宿舍去了,再见!”佟非立马意识到可能用“奇怪”这个字眼形容她,让她不高兴了。
      “嘿!你怎么啦?像是生气了一样。”他故意嘻笑道。并且走到她前面,正对着她,倒着走。因为这样可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他突然觉得看到她这样的人生气是件很有趣的事。
      “没有!”她理所当然地否认道。
      佟非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道:“现在还比较早,我请你吃东西怎么样?”
      “不用!”
      “用的用的!小意思嘛!上回去实习的时候,你帮了我不少忙,我还没有感谢过你哪!”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问道:“我什么时候帮过你了?”
      “很久以前,你不记得了。”佟非准备开始胡诌了。不知为什么,他一遇到女生,就爱说些不着边际的瞎话,因为他实在找不到什么好说的。
      “从来没有的事!我从不帮助人。”
      “唉哟哟!原来你这么没有同情心!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从不帮人。”
      “那又怎么样?我从不帮你这样的人!”
      她的话听来越来越有趣,佟非感觉他终于开始使他们之间的谈话风格转变了。他终于开始掌握他们的谈话路线了。于是,佟非忍笑道:“为什么不帮我这样的人?我很坏吗?”
      “因为——”她突然闭上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表情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淡,木然地说道:“我没必要向你解释吧。”
      佟非敏锐地意识到她又在企图把话风转回去,于是叫道:“怎么没必要!很有必要!那是太有必要了!因为你的话里涉及到了我,对我而言,我是有权利知道原因的!”
      “这才好笑!我干嘛要向你解释我的行为原则?”她眉宇间露出一丝鄙薄。佟非感觉这一丝表情像是一把利剑把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谈话机制给切割得体无完肤。这个女孩也太厉害了,完全不像是女孩嘛。他似乎又要站在山脚下对她说话了。于是佟非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说道:“我有个问题我一直搞不懂,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好多男生都以为你是个十分可怕的女生呢?”
      佟非的话似乎起了作用,因为他看到她眉宇间的冰川在瞬间瓦解。但她仍强忍着镇定地说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这人太怪!像个深山老林里的岩洞里的石头。”佟非开始肆无忌惮。心想反正今天是铁定要得罪她,索性就得罪个够。
      “是吗?”她的声音听来闲散淡定。这让他颇为失望。难道她这人前额叶出问题了?没有喜怒哀乐了?
      “是的。”佟非很用力地重复道。
      “哦……”她轻轻地答了一句,转头看向佟非,笑了一下。她的眼睛里又充满了看小孩子的神情。她的笑更是像寺庙里的佛像。佟非觉得她是自己生平见过的最最怪异的女孩。对于她的怪异,他只能表示好奇与无奈。
      于是,佟非只好说道:“你这人像是不会生气也不会真正地开心地笑的人。”
      她睫毛动了一下,说道:“哦?”
      “你和那些女孩儿很不一样。”
      “嗯。”
      “你看,你又这样!为什么我一说话,你不是打击我,就是用一种很冷淡的态度来含糊其词呢?”
      “啊?”她的眉毛扬起,眼睛里有了一丝光亮。佟非祈祷那光亮是因为自己的话而产生的。
      “有时,我觉得和你说话很累。真的。……以前实习时,就觉得有点儿,可为什么我越认识得你久,越觉得你陌生,越觉得你……很,怪异!”佟非努力把自己的思想阐述清楚。他感觉自己在和一个来自外星的人说话。努力让他明白该如何与地球人相处。
      “怪异?我?”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映着路灯,和一些不能言说的事物。
      “从来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有时很奇怪吗?”佟非继续说道。
      “是的。”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好吗?”
      “啊?”这回轮到佟非吃惊了,她居然还认为当个怪人很好吗?
      “我从小,就这样。”她举手指着前面的路灯说道:“我有时感觉自己就是那路旁的路灯。永远发着昏暗的光,没有多少人注意,但一旦没有了,却会有人想念。这些想念我的人,不是因为对我有感情,而对我有利益需要。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非要当天上的星,永远不知疲倦地灿烂地笑着,对人们讲述浪漫的温馨的故事。当星星很累的,所以我还是作个没有表情的路灯吧,反正,人们需要。”
      佟非对她说的这番话十分地吃惊。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言论。以至于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她瘦长的身影在夜晚看来竟有几分诡异。佟非实在不能想象,这样的女孩儿会在实习时被那么多女生当成哥儿们。按照她的言论,别人对她的感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觉得她是个有用的人还是觉得她是个废物。她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想成什么了!
      “这么说,你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利用与被利用了?”佟非生硬地问道。
      她垂下眼睑,双用插在裤袋里,没有说什么。
      “难怪你总是对人摆出一副例行公事的表情,原来是个没人性的家伙!”佟非用鄙夷的语调说道。
      “哦?”她答道。依然低着头。佟非感觉简直没有办法再和她谈话下去了。这人,简直,十足的青蛙妹!不可理喻!
      于是,他说道:“好了,再见!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他向前快步走去。他的脚步飞快,头也不会,他这时十分憎恨从体育馆到宿舍区,只有这么一条路。
      走着走着,佟非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像是个小孩子。人本来就是各个不同的,他何必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生活与处事方式来生活。再说了,那青蛙妹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何必在意她的行为方式呢?于是不禁回头,向她看去。只见她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路灯里,两手插在裤袋里,闲闲地走着。似乎还挺惬意!这让佟非又受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打击。
      他停了下,等她走过来。
      她似乎对于佟非的停下并不感到惊奇,她只说了一句:“走吧。”听这口气,仿佛刚才他们并没有赌过气,仿佛佟非本来就是在这里等她的。更仿佛她早就料到佟非会停下来一样。一想到这最后一点,佟非就觉得脊背发凉。

      晚上回到寝室,李子突然跑过来,一脸坏笑地问佟非是不是新交了女朋友。他被问得莫名其妙。李子却笑嘻嘻地说道:“得啦!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老实跟你说了,我今天晚上看见你和那个女生一块儿月下散步来着……啧啧,好浪漫啊!哈哈……”
      “什么?月下散步?和一个女生?……哦!你说的是她呀!”佟非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撇了撇嘴角说道:“那个青蛙妹呀?哈!怎么可能!”说完他自己想想李子的猜测,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和青蛙妹?谈恋爱?有没有搞错?怎么可能?他们才是真正的两平等线!像她这样的古怪的理想青年,像他这样的虚度年华的无名小子,怎么可能嘛!
      李子被佟非的笑搞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问道:“什么青蛙妹?谁呀?”
      他好不容易停住笑,说道:“还有谁?不就是咱们联谊寝室的那个戴眼镜的女生?”
      “戴眼镜的女生?……哪个?”
      今天佟非才发现李子这么笨!于是他又说道:“就是那个眼睛大大的,却总是戴副大眼镜,背个大书包,走路疾步如风,脸上终年像温开水的那个瘦高个女生呀!”
      “哦——我知道了!原来是她呀!”李子脸上兴奋的表情顿减。最后用很蔫的声音说了句:“我还当是谁呢!”说完就要去洗脚了。
      “怎么?失望啦?嘿嘿,你的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没看清?”
      李子一边猛力的搓脚,一边说:“晚上光线不好嘛!不过说实话,我在背后看你们二人的神情举动倒真像是对恋人!”
      “什么?你别恶心我了!我和她?才不会呢!”佟非说着在李子肩上打了一拳。他连忙反击,却把洗脚盆里的水打翻了。弄得他一裤子都是。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瞧吧!这就是对你胡乱说话的惩罚!”
      李子恶狠狠地朝他丢了一个白眼。赤脚向后面的阳台走去。不一会儿,佟非听到那里传来放水的哗哗声。

      晚上躺在床上,佟非不禁又想起李子的话,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李子在下铺听到了,问道:“笑什么?你中彩票了?”
      他没理他,自顾自地听起歌来。可是,床边却伸出一个脑袋来,这脑袋顽固地说道:“笑什么?说来我也乐乐?”
      佟非白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笑,嘴里却冷冷地说道:“无可奉告!”
      “切!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是在想你的梦中情人!”这脑袋边说边往下沉去。
      佟非以为这下他终于安静了,可是却听他像是扔炸弹一样说道:“其实,那青蛙挺不错的!真的!我看你也不必假正经了!”说完听到,下铺传来一阵爆笑。幸好这天晚上,寝室里只有我和他,其他几个兄弟不是出去找工作,就是出去玩儿了,不然,他这话和笑声还不引起一轮轰炸。
      佟非只好回敬他一句:“你看着好,你就去追呀!干嘛牵扯上我!”
      “唉,我是体谅你刚被人甩了的心情——”李子拖长声音说道。
      “不需要!”佟非口里这么说,眼里立马活现出月玲的影子来。唉,这世上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一旦习惯了,很难接受失去。他对于月玲的感情,有时他也在扪心自问,到底有几分深,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不知道。
      佟非大约就是那种,永远搞不懂自己内心的人,他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没有体会过那种心跳和紧张,也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只是觉得两个人决定谈恋爱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吃饭,一块儿玩。……当然,至于睡觉就另当别论了。佟非虽然很外向,可还没有胆量那么开放。关键是,上大学前,他当警察的表姐夫对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佟非,你可要小心了,现在年轻人谈恋爱是允许的,但,随便与人发生关系可就不允许了,搞不好被人反咬一口,说你□□,緾上你,倒时候你是甩都甩不脱的!”本来,他是不相信这话的,但上大学后不久,就接到一个高中时的哥儿们打来的电话,说是小三儿遇上麻烦了。这小三儿高中毕业就去当了兵,回家探亲时,有人给介绍了个对象,看上去挺纯的一个农村女孩儿。两人一来二去熟了,这小三儿就弄了个亲密接触,却不想第二天这女孩儿就带着父母亲戚来找他,要他赔损失,给他开了许多条件。还警告他说,如果他不同意,就要去告他□□。最强的是,这女孩儿还拿出了医院的检验报告。搞得小三儿很是被动。最后没有办法,小三儿写下保证书一退伍就娶这女孩,而且每月给这女孩一千五百元的零花钱。
      这事儿,给了佟非很大的震动。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结论是:看来,女人的外表挺会骗人的。女人再长得漂亮,甜美,纯情,她要坏,还是会坏到渣里去!无论以后与谁恋爱,不结婚就绝不提那事儿!
      上次和月玲分手,李子拐歪儿抹角地问佟非有没有把月玲办了。他气愤地瞪了他一眼,李子还振振有词地说,难怪人家要甩你,搞不好人家以为你是性无能,要不就是潜在的同性恋。佟非听了气得半死。
      现在想来,佟非自己也觉得神奇。这年月谈恋爱像他这么纯情的人,大约很少了。他和月玲谈恋爱三年多,他却除了和她拉手,拥抱,接吻外,什么也没做过,说来别人也不信嘛!不过,要是他真的认为与月玲办了,她就能一直待他身边,那才是大错特错了!据佟非所知,月玲这么精明的人,才不会那么传统呢!她要想甩佟非,无论他们有没有发生关系,她都会!正是这一点,让佟非恨她!当然,她和佟非恋爱这么久,无论在精神上还是在物质上,他都没有让她付出更大的代价,她只不过是更庆幸罢了。但,他相信,她并不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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