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少年郎》微微西兰

7、外国使——狩猎

　　近日的天气不算的上很好，进入盛夏以来雨水颇多，时不时便会阴云密布。
　　自打那晚过后，温知危有意识地避开萧衍，加之赵溪闻三人给他的提醒，更加的忌惮身侧的这位太子殿下。
　　一如往日那般，温知危跟着其他伴读在殿内闲谈，转眼就瞧见匆忙走进来的洛砚南，步伐不稳。
　　随他而来的便是圣上吩咐下来的消息——外国使臣不日便要到达皇城，一切事宜交由太子处置。
　　外臣使者来访，仔细一想便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在面对挑衅的时候，更是难以容忍。
　　大衍向来是重文轻武，更何况此时武将基本都驻守在边关，若遭遇变故岂不是……
　　想到此节，萧衍蹙了蹙眉，放下手中洛砚南拿过来的文书，眉心的那颗红痣似乎都隐匿在阴影处。
　　“子让，派出去的密探说外国使臣还有几日到达？”萧衍沉声道。
　　洛砚南斟酌片刻，“大抵两日。”

　　闻言，赵溪闻先是有些安耐不住，“两日，圣上之前为何不说？”
　　“江知，”萧衍斜睨了他一眼，赵溪闻只好坐下，见他冷静些萧衍淡声道：“无碍，两日足矣，只是还要麻烦各位了。”
　　温知危一怔，心里开始有些担忧。抬眸看向萧衍时，发现他眉眼间仍有舒展不开的忧愁，刚刚口中所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安慰他们的吧？
　　片刻后，坐于主位上的人像是想到化解之法，眉眼间顿时舒展开来。
　　他抬眸望着众人，挑唇轻笑：“锦皓去罗列出使臣来访名单，并且安排住处。江知和知了去御膳房做好防备，免得别有用心之人在宴席上捣乱，还记得要去猎场把所有危险的地带全部给剔除。子让你酒量最好，陪孤负责当日接待来使。”
　　“是！”

　　到傍晚时，众人才得空堪堪回宫。
　　赵溪闻快步走进殿内，拿起茶壶就开始给自己灌茶，等到解渴才肯瘫坐在软榻上。身后跟进来的温知危同是疲惫不堪，坐在赵溪闻身侧的位置，望着房梁叹气。
　　紧接着，门口处又进来一人，腰间难得还佩戴一把剑。
　　他躬着身躯，依靠在门上，伸手向前，有气无力地开口：“来……来人，给我倒杯茶！”
　　温知危见状，连忙走过去把他给扶进去，赵溪闻则是给他倒了一杯茶。
　　等到人缓过来，瘫坐在软榻上面，完全失去往日儒雅公子的模样。
　　洛砚南从外面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三人瘫坐在一块的场景，瞬间就有些哭笑不得。他轻扬着手中的折扇，唇边擒着笑：
　　“云锦姑姑，赶紧把晚膳传上来，再不来怕是要饿疯了。”
　　三人看到晚膳上来，立马扑了上去，毫无形象可言。

　　洛砚南还不忘调侃傅卿云，“你那贵公子形象不要了？”
　　未料到，饭桌上的人不予理会，自顾自地在哪里吃着。一副俨然“管他什么贵公子形象”一概不要。
　　“小知了，”门口处传来云锦姑姑的声音，温知危抬眸微微闪动，带有些不解，“诺，殿下让我交给你，青云佩已经修好，切勿再可摔坏。”
　　温知危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三人瞧见那几根红黄色的流苏时，眉眼间不约而同地蹙了蹙。
　　“咳咳，小知了你可知这玉佩的来意？”终于，傅卿云咽下最后一口汤时，哑然开口。
　　他点了点头，跟他们说那晚萧衍给他的解释，转而又听到洛砚南笑道：“那上面的流苏，殿下没跟你说？”
　　温知危摇了摇头。
　　“先用膳。”云锦见状，连忙催促着众人，还不忘偷偷地睨了他们三个一眼。
　　赵溪闻心里冷呵一声，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大衍长乐三十五年七月，农历十一，宜出门。
　　外国使臣至，皇帝设宴迎接，是近二十年皇帝登基以来，外国使第一次来访。
　　钟鼓齐鸣，随着君王一声令下，文武百官于殿外台阶之上相迎。其规模宏大的便是辽国、高丽、大明三国，往年更有和亲、朝拜之势。
　　温知危今日未改变任何服饰，依旧是往日修身白袍，长发竖起，腰健有力，站在那里活脱脱的名门公子。
　　不到片刻，温知危就被赵溪闻拉着走到偏僻处，乍一看傅卿云和云锦姑姑也在。
　　赵溪闻难得微微一笑，伸手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进去休息片刻，等到筵席开始我在再出去也不急，反正今日让子让陪着殿下。”
　　温知危一笑置之。

　　云锦瞧见赵溪闻进来，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笑道：“赵侍读何时把欠婢子的酒还上？”
　　赵溪闻伸手佛了佛衣袖，挑眉微笑不语，目光又落在温知危的身上，“云锦姑姑那晚可没帮我看好人，居然让那只哈巴狗闯入殿中，那可是待了一宿。”
　　“是吗？”云锦唇角满含笑意，“可在婢子看来，那只哈巴狗最后不还是安然无恙？倒不如说无心插聊柳成荫。”
　　赵溪闻冷呵一声：“也罢，妄尘酿改日送你。”
　　一旁的傅卿云听完，禁不住“哈哈”大笑出声，温知危则是一头雾水。
　　发生了何事？
　　殿外，萧衍身着一身黄色锦袍，金冠束发。

　　他的目光落在面色如潮水般平静，如轻松般俊雅的大明国四皇子——朱洛堂身上。顿时黑眸闪动，眼中闪过难以掩盖的欣喜，他凑到洛砚南的耳边，轻声呢喃。
　　洛砚南闻言，目光微微闪动，望向拓跋濬时，眸色明亮。
　　他笑而不语，转身走进后殿。
　　“锦皓，锦皓！”洛砚南快步走到静寂的偏殿，朝着里面大喊着。
　　傅卿云一听，懒洋洋地抬眸望向来人，漫不经心地应道：“何事能让你如此喧哗？”
　　进来的人连忙过去拉他，嘴上还不忘笑着催促：“你的老相好来了，快去看看。”
　　“噗嗤——”

　　温知危本在喝茶，听到“老相好”这三个字，猛然被呛了一口。
　　他眨了眨眸子，转而看向赵溪闻，霎时就看到那人点了点头，表示正解！
　　傅卿云顿时就不干了，他起身，连忙避开洛砚南，从腰间拿出佩剑，挡在两人身前：“什么老相好，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子让莫要乱说。”
　　“锦皓兄，你怎么可当负心汉呢？”温知危在身侧一本正经地开口。
　　赵溪闻说：“唉，没想到锦皓小时候一句承诺，到今日居然不作数了。”
　　“哦，何言？”温知危挑眉询问。
　　“长大后明媒正娶！”
　　傅卿云：“……”

　　众人一席话，惹得傅卿云面色涨红。他无奈扶额，掩着面容，不忍与旁人直视。
　　“哦呦，锦皓果真如此害羞。”
　　蓦地，门口处又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众人望过去居然是——萧衍。
　　见到来人，敛去平日里的玩闹。
　　“若是你们不想参与宴会，回东宫就行。”萧衍抿了口茶，“不过子让得留下，孤不胜酒力，你得帮孤挡酒。”
　　洛砚南轻笑，“子让却之不恭。”
　　临走前，萧衍注意到温知危的目光，笑道：“安乐侯和安乐侯夫人都在，小知了要一同前去跟家人团聚吗？”
　　温知危眼里闪过兴奋，随即很快恢复平静，失笑地摇了摇头，“谢太子体谅，见了怕是不舍，倒不如不见。”
　　萧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宫宴进行到深夜，众多朝中大臣也不过是小酌几杯。
　　坐于朝堂之上，碍于君王早已离席，剩下太子一人坐镇。期间不断有外使刁难，太子萧衍镇定相迎。
　　留下一句：“公事容后再叙，留给父皇来交涉。咱们唠嗑些家常话便好。”
　　简短言语，堵住众臣悠悠之口。
　　倒是外国使臣，难免需要寒暄几句，特别是坐于宴席上的那位傅卿云的老相好！
　　萧衍朝着洛砚南使了个眼色，他便拿着酒杯迈步走到朱洛堂跟前，拱手一礼，“四皇子，许久未见！”
　　朱洛堂见来人是洛砚南，连忙起身回礼，仿佛刚回神那般，垂眸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没料到子让兄还记得在下，真是惭愧。”
　　惭愧？
　　“今日事务繁忙，想必四皇子也是脱不开身。”他倒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四皇子倒不必担忧，锦皓一切安好！”
　　闻言，朱洛堂难得露出抹难色。他沉着一张脸，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小时候说笑罢了，让他勿挂念。”
　　勿挂念？
　　洛砚南顿时冷笑一声，拂袖便离去，临走前还不忘自嘲一番，拱手行礼：“四皇子，珍重。”
　　他沉着面色，坐会自己的案桌前。开始不断地往杯中灌酒，任由着朝中官员前来敬酒都不推辞，把萧衍手中的酒全然拦下。

　　萧衍回到东宫，已是深夜。
　　叫人把醉的一塌糊涂的洛砚南安置好，便走去平日他们读书写字的地方——惊雨堂，瞧见殿内烛光摇曳，心中的那点忧愁烟消云散。
　　他勾了勾唇，伸手制止住身后服侍的人，轻声吩咐：“你们下去吧，有事孤再唤你们。”
　　众人闻言，朝他行礼便下去。
　　萧衍独自踱步走到殿内，瞥见半躺在软榻上的温知危，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消逝。
　　他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脸颊，柔声笑道：“小知了，醒醒。”
　　温知危半梦半醒，手中还捧着一卷书。
　　迷糊间，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脸颊，他微微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萧衍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猛地惊醒，半坐起来刚想行礼，被萧衍阻止，轻笑着提醒他：“把你的口水擦擦。”
　　说罢，他指了指温知危唇角处。

　　他连忙伸手扯袖去擦，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由得有些幽怨地看着萧衍，眼里带有些责怪。
　　望眼过去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明暗交替的烛光中，那张俊脸褪去往日的清冷肃穆，显出几分柔和。
　　温知危片刻失神，意识到脑海中不对劲的念头，连忙别开头，“既然殿下回来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起身准备离去时，手腕猛然被人拉住，他半步都无法褪去。
　　“无碍，”萧衍眉眼间极尽光芒，摇曳烛光下棱角都变得柔和，就连眸光都变得慵懒，“知了是不是还在介意我对殇所做的事情？”
　　他猛地身形一僵，哑口无声。
　　身后的人禁不住冷嘲，放开了温知危的手腕，俨然让他离开。直到他踏出门口，萧衍都未曾开口阻止。

　　翌日，皇宫郊外狩猎场。
　　皇帝身着一件黄色镶金丝龙纹袍子，发丝一丝不苟，金冠束发，坐于高堂之上。即使静坐在那里，都带有一种帝王的威严。
　　兴许是年岁渐长，面容苍老不少，下颚的白须是时不时被他轻抚几下，眸色含有笑意却晦暗不明。
　　讥讽、不屑、淡漠等情绪，快要迸发。
　　温知危则是跟在萧衍的身后，银白色的束身衣，背上带有把长弓。黑瞳闪烁着凛然的锐气，平静的眸色下暗藏秋波，暗藏锐利的神色盯着对面外国使臣的一举一动。
　　今日注定不同凡响。
　　右侧的赵溪闻身着绣绿纹紫袍，衣袍修身，身段高而修长且体型匀称，活脱脱的一个练武奇才。偏偏面容颇似女子，儒雅的气质遮盖他原有的锋芒，身后的那把长弓却又让人难以忽视。
　　简言之：互相矛盾。

　　左侧的傅卿云身戴佩剑，难得的一身灰色束身服，衬得他愈发地俊朗，平日那股慵懒已然消失。目光炯炯直视前方，配在宛如雕琢后轮廓深邃的面容上，气势逼人，双眸如同狩猎那般，紧抓着池中鱼不放。
　　不远处摇着折扇的洛砚南一身白色的书生袍，秀发用淡绿色的抹额轻挽在脑后，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从不远处望过去，他不禁轻“啧”几声，也不知萧衍今日要虐哪国使者。
　　为首的自然是当今大衍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萧衍。
　　也不知为何，今日他一改往日鹅黄色衣袍。昨夜就让云锦寻好白色衣袍，说是无须过于奢华，简单朴素便好。
　　因此，今日的萧衍一身银白色镶金色祥云袍子，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烈日灼灼下宛如一块无瑕美玉所铸造而成。
　　即使没有皇子身份，萧衍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超脱。
　　随从到萧衍身侧轻声说了几句，他点了点头便迈步上前给皇帝行礼，“父皇，都已安排妥当。”
　　皇帝闻言，刚准备下旨，却被辽国使臣打断。

　　“大衍皇帝，”辽国使臣身材魁梧健硕，不似大衍的人那般身形瘦削，朝着皇帝行礼，自认为足够给皇帝面子，当着众人的面侃侃而谈：
　　“在我大辽国，狩猎不仅仅是狩猎，在进林子前更有其他的比试，你们这是否太过于草率？”
　　“是啊，这都没热前菜啊！”
　　“要说这大衍的人一个个瘦吧蔫叽，进到林子怕不是给猛兽当食物吧？”
　　“哈哈哈。”
　　“……”

　　外国使臣一阵嬉笑，温知危暗暗手握成拳状，朝着对面冷笑一声。刚想上前去反驳，被赵溪闻和傅卿云同时拉住手腕，对他摇了摇头——此时切勿轻举妄动！
　　站于高台上的皇帝眉心一蹙，微眯着眸子盯着那个辽国使者，见众人一气呵成，又把目光落到萧衍的身上。
　　萧衍自然是瞧见皇帝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抿唇轻笑。
　　“使者言重，”萧衍微侧过头望着那人，假以辞色道：“比武就不比了，孤已留到明日，今日不过碍于昨日各国使者刚到，难免有些水土不服，怕是不好动武。如此看来，是孤安排不周，思虑甚少。”
　　话音落下，众人又是一阵众说纷纭。
　　皇帝的一听这话，面色好了几分。
　　辽国使者见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便回到自己位上。
　　温知危明显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见萧衍化干戈为玉帛，他暗暗松了口气。
　　皇家狩猎场宽阔，平日里还有专门的人打理，即使再一望无际，也会有尽头。
　　温知危三人负责保护萧衍的安全，以免有人心存歹心。

　　出发前，还有一刻钟的准备时间，为的就是做好各种防护，以免外使在大衍出事。
　　洛砚南望着众人准备，心下有些懊悔，他怎么就是个文弱书生呢？此时，坐在一侧，额头抵在折扇上，不断地在叹气。
　　刚好从外面进来的温知危瞧见，嗤笑一声。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肩头，“子让兄，你为何如此苦恼？”
　　闻言，洛砚南愣愣地抬头，瞅见面前的人一身修身健体，失笑轻摇头。“显然是后悔至极，小时候没跟着师父练武。”
　　“子让，切勿妄言！”一旁的赵溪闻禁不住取笑，“出去可别说，儿时与我一同长大。”
　　洛砚南白了眼赵溪闻，打开折扇轻扇几下，另一只手则是撑着脑袋，“书生配武夫，甚好！”
　　“噗嗤——”
　　赵溪闻喝的茶还未入口，一个不小心全然喷出，温知危略有些嫌弃地看他，连忙甩袖。
　　洛砚南见状，一口否决：“大可放心，轮不到你。”
　　他挑了挑眉，抿唇失笑。

　　擂鼓不断，号角响起。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群马疾驰。
　　不到片刻，树林上方便出现鸟类惊鸣，鹰展翅盘旋上空，仿佛在俯视、观察着林中情况。
　　“驾——”
　　温知危跟在众人的身后，心中早已打好算盘。若是出现猎物，切不可像上次那般射箭出鞘，要不然定会暴露自己。
　　等待最好的时机之前，便是隐匿自己。

　　也不知怎的，萧衍抬手示意身侧的三人停下，双眸顿时变得锐利。身侧的赵溪闻也不知为何变得兴奋起来，见状爽朗一笑。
　　他转头看向萧衍，淡笑：“殿下，让给我可好？”
　　萧衍闻言，微微扬唇，“若是没射中，今夜回去让太傅找本书给你抄。”
　　“哦呦，那我得——”话还未说完，抬手共长天，左手一松，随着“嗖”的一声，箭已离弦，林中传来一阵挣扎声。
　　赵溪闻会心一笑，“殿下，今夜不用抄书了吧？”
　　还未开口，傅卿云在一侧脱口而出，“江知箭术见长，言川回来定是夸赞一番。”
　　“谁要那个流氓夸。”他开口否决，傅卿云和萧衍淡淡一笑。
　　温知危觉得，不该出现在此处，对他们的话可谓是一头雾水。
　　“你们口中的言川是何人？”他挠了挠头，颇为不解地看着三人。
　　此话一出，萧衍刚想回答，便听到林中传来一阵惊叫声，他不禁皱了皱眉。

　　哞——
　　仰天长啸，震慑树林，野兽似疯了那般纷纷往林外狂奔。
　　林外的洛砚南为之一惊，连忙从帐中走出察看，发现树林身处发出一阵阵长啸。
　　他蹙了蹙眉，一把收起手中的折扇，转身回到帐中，朝着站在那身着黑衣，带着狰狞面具的男子沉声道：
　　“派人去保护太子，切勿靠近那些畜生。还有，务必要查清到底是何人所带来的畜生，长安城外不可能出现象。”
　　黑衣男子闻言，拱手一礼就快步走出帐中，很快便不见身影。
　　洛砚南坐下揉了揉眉心，低声呢喃道：“应该无碍，殿下定能解决……若是殇或是言川在就好了。”
　　哞——
　　林中又是一阵嘶吼长啸，温知危一听黑眸闪动，目光凌厉直视前方。
　　他伸手往腰侧一摸，发现并未拿佩剑。自打入宫以来，他好像就未练过剑，也不知现在生疏没有。
　　一转眸，视线又落到赵溪闻腰侧的佩刀，那是一把——苗刀。
　　温知危勾唇，策马扬鞭上前跑去，掠过赵溪闻的身侧，还不忘喊道：“借江知兄苗刀一用。”
　　众人来不及反应，温知危已然冲了上去。树林中也不知从何处猛地冲出来一头象，赵溪闻和傅卿云一声惊呼，暗道不好。
　　萧衍眯了眯眸子，望向林子的不远处，眸色愈发平静。

　　“傻子！”赵溪闻暗骂一声，连忙跟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给傅卿云使了个眼色。
　　傅卿云知会，点了点头，回过头看萧衍，沉着面色开口：“殿下，我们赶紧离开这吧。”
　　“锦皓，你觉得咱们东宫这位，是等闲之辈还是人可造之材？”他的目光仍然紧随温知危，眼中闪烁着好奇。
　　傅卿云闻言，顺着萧衍的视线看去，勾唇轻笑，“殿下看中的人，自然是可造之材。”
　　“孤开始越来越好奇，安乐侯府的小侯爷，到底隐瞒了多少。”
　　凤眸微微眯起，眼里满是张扬不羁，盯着温知危的方向，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心中猜测的答案。
　　大象的鼻子伸缩自如、感觉灵敏，不顾前方存有何物，一脚踏过变成灰烬。
　　温知危策马过来时，不禁挥舞几下，暗暗赞叹是把好刀。刀身修长，并且刀随人转，势如破竹，不知赵溪闻这把又会是如何。

　　他腾空而起，朝着面前冲过来的大象便是横刀一砍。随着一阵“哞”的惨叫声，前端的象鼻落到一侧，空气中难免轻嗅到一股血腥味。
　　温知危皱了皱眉，满是嫌弃。

　　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身后的赵溪闻，他伸手阻止，轻笑道：“江知兄莫怕，这点不碍事。”
　　说罢，他便再次冲向前方，苗刀在他手中挥舞几下，躲藏在暗处的几匹大象纷纷发出惨叫，震彻树林。
　　不远处的赵溪闻见状，张了张唇哑口无声，似又想起什么，微微蹙眉。
　　望着正杀得起劲的温知危，赵溪闻眼中含有忧虑，觉得有些事情已无法隐瞒，倒不如摆上台面，任由太子定夺。
　　他这是害怕？

　　自然不是，之前的隐瞒、袒护，在这一刻怕是无法继续下去。
　　林中发出的长啸，引得坐于帐外等待的朝臣纷纷开始担忧。
　　皇帝面色愈发凝重，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偏偏又无人从林中出来。
　　“大衍皇帝，为何林中会出现大象？”朱洛堂像是察觉到不对劲，连忙上前去询问，“在下乃是记得，大衍不会出现如此猎物。”
　　此话一出，在场的外使为之一惊，唯有一国使者镇定自若，仿佛与他们毫无干系。
　　“这……”皇帝张唇，好半天愣是没想出措辞。猛然间身侧的一个白发太监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他一听便抬眸望向众人：“朕已派人去查，定会给在场众人一个交代。”
　　众人议论纷纷，林中战况激烈。
　　“皇上，不用查了，太子殿下已查明真相。”
　　洛砚南从帐中走出，唇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对着皇帝拱手行礼，随即又看向辽国使者那边，目光凛冽。

　　“辽国使者就不准备辩驳吗？”他轻摇着折扇，弯着眸子，目光凌厉。
　　“你的意思是是我们大辽国搞的鬼？”辽国使者当场就不干，他怒斥着洛砚南。
　　“非也。”他收起折扇，在他们面前左右摇晃几下，“是辽国，不是大辽国。大衍国土乃是你们辽国两倍，你们也敢自称大辽国？”
　　他正声道，辽国众人立马不干了，刀出鞘直指洛砚南。
　　“你个小人，勿要口出狂言！”
　　洛砚南冷嘲一声，招了招手便让人把在林中找来的大象尸体摆在众人面前，还不忘指了指林中的方向。
　　“树林中山谷有一处新挖凿的洞穴，里面含有大象的残留物，谷口处还用树枝遮盖，不让外人进去。对了，还早不远处找到一处人家，仔细问话才知他是不久前安札在哪里，专门帮着辽人饲养大象。”
　　随着洛砚南的侃侃而谈，辽国众人的面色更加难堪，使者说话都变得底气不足。
　　“若是众人不信，大可叫那人上来传话。”
　　洛砚南再次招了招手，侍卫抬着一个身着布衣的百姓上来，还没问话就什么都招了。见到那位辽国使者，还从袖中拿出几锭银子，甩掉他身上。

　　捡起一看，上面居然印有辽国的标志。
　　证据一出，还未等辽国使者辩驳，只听见一声剑声传出，辽国使者喷血而亡。视线往下扫去，腹部竟然被刺中一刀。
　　抬眼望去，竟是辽国使者身后的那个少年握剑杀之。
　　洛砚南不免皱了皱眉，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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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5不更，16更五千，望周知。（鞠躬）
（注：关于苗刀的描写来源于百度百科以及查找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