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少年郎》微微西兰

46、再无辽国——霸道

　　云卿的尸体被火化，经人处理一番过后，他的骨灰被装在一个木盒之中，放置于温知危的营帐中。
　　自此那日过后，他便闭门不出，还未得以休息便遭到大明来袭。
　　朱洛堂听闻云卿一死，大衍的主帅溃不成军。
　　因此，他便趁此打劫，进攻准备拿下玉阳城。不料想，温知危早已布好阵局，等待着朱洛堂上钩。
　　两军交战转眼又过一个月有余，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将士们也逐渐陷入一个疲惫的状态。
　　温知危深知，此时不是他消沉亦或是悲痛时。

　　大衍和大明战争不断，他绝不能在这时候消沉，绝不能！
　　“姬襄，你同冯将军和常将军前去，此次定要一举进攻大明，不需手下留情，也不许考虑傅大人，只是你们定要……保全自身。”
　　说到后面之时，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整个人都是有些无法遏制住自己的情绪。
　　姬襄见他如此这般忍耐，心中明了。
　　她扫了一眼面前的人，随即拱手道：“属下明白！”
　　温知危摆了摆手，让她下去准备即刻出发。待那人离开营帐后，他往后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微闭着眸子，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过了良久，似是睡着那般，营帐中已然听不到任何的动静。就连进来那人发出细微声响，他都未曾注意到。
　　“温知危！”
　　猛地，一声怒吼让坐在椅子上的人睁开了双眼。
　　似是听到那道熟悉的嗓音，他丝毫不惊讶。怕是长安早已所闻，他温知危杀了辽王，堵住了大衍和辽国建立盟约一事。
　　尽管萧衍再怎么偏袒他，可大衍并未是由他一人做主，他要向天下人交代。
　　“赵太尉怎有空来玉阳城了？”

　　他微微坐正身体，抬眸直视面前知人，没有丝毫的退让。即使明知赵溪闻是何人派来，可他就是不想屈服，就是不想如此乖巧，被人束缚住。
　　他想要的是实行他的法则！
　　赵溪闻心里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有某人的交代，他才不会亲自赶来。
　　不过现在……

　　他抄起一旁的木旗就往温知危身上丢过去，温知危避之不及，额头上愣是被狠狠地砸中。
　　他下意识地轻“嘶”一声，面容带有几分神色，也不再是刚刚那般死气沉沉。
　　“圣上有令，命你战事平定后，速速回京！”
　　命令的口吻让温知危身躯一震，猛地抬眸似有些不可置信，仅仅是传这份旨意这么简单？
　　“若我不回呢？”他站起身，加重语气强调，“如今大明来犯，辽国无主，战事何时才能安定？你让我如何回京同他交代，如何同这大衍的百姓交代？”
　　“百姓？”赵溪闻猛地冲过去，扯住他的衣襟，虽说眼前这人早已比他高些，可他心里清楚，还是三年前那个未长大的孩童罢了，“你敢说你这段时间没有拿辽军来泄愤？云卿一人死去，为的是谁？”
　　为的是谁？

　　不是为他，不是为玉阳城，而是为了萧衍。
　　温知危垂眸，冷笑一声。
　　“我知，他于我而言，仅仅是师父罢了，别无非分之想。”他甚至赵溪闻那话是何意，为了给云卿报仇，拿辽军来泄愤此事，怕是早已传到圣上的耳中。
　　可他不在乎，他在意的是谁能把他的师父还给他？
　　“非分之想？”赵溪闻冷哼一声，“温知危，你逾越了。”

　　逾越？他早就逾越了不是，当年在宫中家宴那次，萧祯和萧衍两人的争夺，就已把他扯入漩涡之中。
　　他想要的不过是平淡地过完此生，后来一切都变了。
　　当他彻底清醒过后，发现萧衍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那么及时地过来找他？明明可以早些过去救他，又为何等到他喝下那杯酒后才来？
　　意识清醒过来，发现为时已晚。
　　他不说，也不想过多询问萧衍。

　　“罢了。”赵溪闻把眼前的人松开，不忘帮他理了理衣襟，“不管有没有，可陛下对你心意不假，莫要辜负他。”
　　虽说当年他的话对温知危带有些影响，可他这些年看到萧衍对他的真情，心里难免会有些触动，兴许萧衍跟那个人是不一样的吧？
　　他不敢笃定，心中只希望温知危能如同云卿所想的那样，好好地活下去。
　　可有些人，信念的崩塌是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的。
　　“我只望太尉接下来不要阻止本帅！”温知危眸色一凛，盯着赵溪闻不放，“我不想伤害你们！”
　　赵溪闻唇边弯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不会阻止，永远都不会。

　　几日后，温知危一举进攻辽国，百姓自觉开城迎接。
　　除了战便是不战，他们这几年已然受够战争带给他们的痛苦。无论何人成为他们的君主，同他们这些人都没多大的关系不是？
　　他们渴求的不过是一位明君罢了。
　　温知危策马疾驰到辽国皇宫中，见到那位坐在轮椅上的人时，勾起一抹冷笑。
　　长枪一指，懒洋洋地掀起眼帘，沉声道：“本帅是不是应该多些你，欺骗拓跋濬，让他同大衍撕毁盟约，出兵大衍？”
　　拓跋鸿见大势已去，仰天大笑。

　　一开始便是他在拓跋濬身侧教唆，说他的母妃同父王都是温知危派人暗中下毒，还说那圣旨是温知危在辽王临死前，闭着他写的。
　　种种因果，皆是拓跋濬不信任温知危罢了。
　　与他又有何干？
　　拓跋鸿说：“是又如何，不过我还真是低估他跟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他自己不信任你们大衍人，我只是同他说了几句，谁知道他还真相信了。”
　　说罢，在大笑之际，温知危并未有任何的犹豫，在他话音落下时便长枪一刺，鲜血溅洒他的一身，空气中蔓延着血腥味。
　　他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了层猩红，那身黑袍逐渐被渗透。
　　半晌，身后站定一个人，见到如此场景也不过是抿唇不语。

　　“传令下去，世上再无辽国！”
　　那把银色的长枪，鲜血淋漓。上面沾满了猩红，间断处还在不断地一滴一滴落下。赵溪闻的身后，悉数是被温知危斩杀的“叛乱者，”睁着双眸，似是死不瞑目。
　　温知危回过头望向赵溪闻时，面色阴沉，一时间两人却是相视无言。
　　原本的辽国，温知危派徐泽兰和朱广白镇守，剩下的李川柏则是同他一起回到玉阳城。
　　如今大衍同辽国的恩怨消失，可说是此生都再无可能再起事端。只是大明那边，怕是要棘手，不知姬襄那边战况如何。
　　“姬将军，还是等大帅过来在抉择，若是贸然进攻，出现差池可不好交代！”

　　在一旁说话的是一位背着长弓的男子，他面色担忧，不禁开口提醒着仍旧是沉默不语的姬襄。
　　见到面前战况激烈，大明似乎并未恐惧他们的突进，没有丝毫的诧异，反而是跃跃欲试，似是早已预料到他们此番来意。
　　姬襄闻言，皱了皱眉，这时候等温知危他们过来，岂不是死路一条？
　　“不行，今日就算是战死，决不能退兵半步！”她下意识地否决。
　　即使深知身陷囫囵，她心中也明了。温知危绝不会弃他们不顾，绝不会让他们独自面对险境，兴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既如此，尽全力为此一战！

　　战火硝烟不断，却不是在玉阳城门口，而是在大明的边关之处。
　　大军压境，城楼上的明兵虽是跃跃欲试，未见过如此阵仗。
　　曾经，只有他们攻打别人的份，并未让别人来打过他们，如今看来，终究是时代不同了。
　　大漠孤烟处的树枝，传来乌鸦的哀叫声，似在为那些逝去的人悲鸣。
　　空气中无不蔓延着硝烟，鼻息间萦绕的是那股难以掩去的血腥味。身上的衣物早已脏乱不堪，被那抹猩红渗透。
　　他们，终归是回不去了。

　　“呦呵，是位女子，长得还挺俊俏啊！”
　　“还真是，大衍是没人出来打仗了吗，居然让女子出来！”
　　“啧，还不如带回家好好疼惜去，给王爷做个小妾不错。”
　　“……”
　　一句句侮辱的话语传入姬襄的耳中，常文竹和冯江篱怒目而视他们。面上尽是不悦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看不起姬襄的模样。
　　能跟温知危较量的人，别说是他们，平常的士兵怕是都没有几个胆子吧？
　　但姬襄有，她的能力怕是远高于他们。
　　若不是如此，又怎能在如此快的时间内，得到士兵的认可？

　　“丑八怪，有胆量在哪里喊话，没胆量下来同本将军较量一番，是在说笑吗？”她不屑一笑，语气里面尽是嘲讽。
　　城墙上的人果然被激怒，本来被一旁的人阻挠，又被姬襄三言两语给激怒，阻挠他的那人也松了手，任由着那人出城迎战。
　　出来时只见他身材魁梧，肩上扛着一把大斧头，姬襄见状轻笑出声。
　　连不苟言笑的常文竹唇角都微微上扬，冯江篱则是直接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人怕不是出来搞笑的吧？
　　不过仔细一想，面前知人身材魁梧，力气定是不凡，要不然也不会扛着一把如此大的斧头。
　　常文竹的神色凝重几分，凑到姬襄身侧开口提醒她。
　　姬襄闻言，点了点头。

　　她拉上缰绳，便往前走去，那人大笑着便策马而上，在想要搂住姬襄的腰部时，被姬襄一刀当下
　　她反手便使劲，划伤了那人的手臂。
　　紧接着便是灵活地转动刀柄，朝着那人的后背重重砍下，动作利索干净，没有丝毫的犹豫，刀法快准狠，让一旁的人见了都不由得惊叹。
　　这刀法，怕是没有个十年是练不成的吧？
　　常文竹和冯江篱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得吞了几口唾沫。

　　怪不得温知危那人让他们听从姬襄指挥，原来也是个不好惹的？
　　站于城墙上的人气得直跺脚，面目变得十分狰狞，暗暗咬牙更是不悦，“废物！”
　　在姬襄正准备一刀砍下那人的头颅之际，传来一道让人发颤的声音：“姬襄，住手！”
　　她手中的大刀猛然顿住，见到不远处赶来的人，翻了个白眼。
　　能不要这么及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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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霸道”不是你们理解的那种“霸道，”而是温知危在做事风格上面、亦或是战事处理这方面的“霸道”是属于比较残忍的那种类型，不留情，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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