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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宫门请罪——回京 ...

  •   温知危见到那柄道快要落在那人的头颅上,冷哼一声。
      他望向城楼上,“回去告诉你们王爷,若是想要跟辽国那般覆灭,尽管来进攻大衍!我们走!”
      大衍的军队匆忙离去,姬襄不满地撇了撇嘴。
      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城墙,颇为地不满。不过倒也没有任何埋怨,她心里猜测定是温知危让他们出来溜溜,好让大明那些人滚回家去!
      现在看来,效果奇佳。

      “大帅,你说你要回京?”冯江篱听到此话,不由得猛站起身,脸上尽是愕然。
      温知危点了点头,“此次回去,怕是归期不定,所以监军大人会留守在此,同你们一起镇守边关!”
      赵溪闻:“……”
      他何时说过要留在这里?
      他瞥了眼温知危,见他面色如常,神色却凝重,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担忧。
      此次回京,定是有事隐瞒他?

      赵溪闻并未说破,翌日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温知危便带着常文竹一队人马回京复命。
      昨夜中,他突然被温知危叫去,还以为是要吩咐在玉阳城中的事,没料到是要让他一同回长安。
      常文竹不知温知危为何要这么做,可他也不过是他的属下,遵命行事罢了。
      待到策马过了十里左右,温知危不仅回过头,看向那逐渐变小的玉阳城,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纵马扬鞭的日子,应是要结束了。

      “大帅,舍不得?”常文竹见他神色有些惆怅,开口打趣道。
      温知危失笑地摇了摇头,他调转缰绳,疾驰而去,“走吧,回长安!”
      一路疾驰而行,他们逐渐靠近长安,眼快要见到那座城池时,温知危却猛地拉住马的缰绳,停留在原地。
      常文竹见他这一路上跑跑停停不知多少回,心中愈发疑惑,那座城就让他这么地不想相见?

      此时的太和殿外,年轻的帝王抬眸看向天际。
      屋檐的尖角处,时不时发出“嘀嗒”的声音,一颗颗晶莹的雨水猛地砸在地上。
      天空似是一贫如洗,已不是前几日那般的阴雨天,今日的暖阳倾泻在每个角落,阴暗被逐渐驱散。
      此时艳阳高照,倒是带有几分灼热的气息,空气中还有几分潮湿。
      站了许久,他的身后走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见他神色怅然,忍不住开口提醒:“陛下,进去歇会吧?”
      年轻的帝王闻言,并未回头,而是喃喃自语:“德清大监,他快要到了。”

      长安城外。
      大批人马停在五里处,常文竹得到命令后,朝着身后的众将士做了一个指令,他们便原地驻扎。
      常文竹修书一封,让人送入宫中,得到帝王的请示过后,他们才能进城,若不然定回引起骚乱,免得有心之人会污蔑他们造反。
      他们可不想背负这种骂名。
      “大帅,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哦,有吗?”温知危薄唇轻启,语气十分淡然。
      常文竹:“……”

      他觉得就不该问。
      似是又想起什么,他开口提醒:“哦,回长安后不要叫我‘大帅,’同以前那般,叫我子殇便好。”
      “是,子殇!”
      守规矩的模样,让温知危简直是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曾经的他似乎也是如同这般,那么地听萧衍的话?
      他们在城外的动静,自然是免不了引起城内百姓,亦或是路过的人的好奇。

      这不,城中酒肆的说书先生便开始娓娓道来。
      只不过是都是经过一番美化,多了些波折得来罢了。
      傅卿云路过时听到,唇边的笑便没有停止过。他坐在雅间中,让侍从挑开帘子,勿要遮挡住说书先生的声音。
      面前一杯茶,时不时斟酌一杯。
      不知何时,他的身侧坐下一人,直到剩下的两侧全部坐满,侍从十分有眼见地放下帘子,甚至把门给紧紧关上,守在门口处。
      屋内的人,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面色寡淡。

      傅卿云见众人面色凝重,挑唇轻笑,“我说,三位挚友,好不容易聚在这,愁容苦脸的像什么样?”
      “得了吧你,宰相之位可得坐稳,免得被子让抢了去。”
      “……”
      洛砚南瞥了眼赵溪闻,心里更在嘀咕着这人不是在边关,怎么就跑回来?
      “在这里说风凉话,倒不如想想,如何解决陛下和知了的事。”宋逾白格外地冷静,他轻抿了口茶,随即又帮赵溪闻倒一杯。
      听到这话,傅卿云乐呵一笑。
      “无妨,静观其变。”

      几人也不过是在酒肆中小坐一会,听到说书先生说门外有大批人马经过,便草草散去。
      他们深知,长安城要变天了。
      帝王收到来信,早已便安排好一切,抱着萧念温一整夜都未能入睡,心中更是兴奋不已。
      他的小知了,要回来了。
      酒肆门前,一队人马疾驰而过。
      兴许是考虑到长安街上不宜快马,温知危便吩咐下去,漫行。
      旁边的百姓见状,无不好奇地从高处探下来,都想一看面前这位少年将军的风采。他们可深知,这位元帅堪比平定王,一举灭了辽国,还在大明面前示威,现在大衍边关安定,百姓也不被卷入战争之中。
      如今看来,温知危的声望不必萧寂低。

      只是他们不知眼前这位,为何戴个面具?看起来实属狰狞,他们还真是一睹面容,听闻长得可俊了,颇得玉阳城中的姑娘芳心。
      可惜,现在他们面前的人却是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丝缝都不露出丁点。
      夕阳斜下,温知危见到宫门口那抹黄色的身影,竟有些恍惚。
      身姿挺拔,斜影映射在滚烫的地砖上。
      他深知宫中规矩,在一里处停下,命令众人下马。
      这一跪,便是齐声拜礼,唯有他一人始终坐于马上,沉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衍见状,眼前的人似是又比之前所见挺拔不少。五官虽在面具之下,可他举止投足尽显英气,一身戎装,在他的身上愈发让人着迷。

      傍晚时分,暮色渐浓。
      温知危身后众人,下跪行礼,不敢抬头去看帝王。
      空气中蔓延着闷热的气息,跪在地上的众人却是背脊一凉。
      没有帝王的命令,他们不能起,只能硬着头皮跪在地上。
      萧衍刚准备迈步上前,就被德清大监阻止,他摆了摆手,不让身后的众大臣跟上。
      他行至马前,笑着抬眸对温知危说:“小知了,恭迎凯旋归来!”
      说罢,伸出一只手想要把马上的人给扶下来。奈何那人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翻身下马,冷不丁宁地卸下戎装。
      周遭的人纷纷垂眸,不敢直视面前的这位少年元帅。
      他身上的戾气,让人觉得避讳。

      扑通——
      温知危掠过那只手,猛地跪在地上。年轻的帝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被他掩盖。
      片刻,听见跪在地上那人高声道:“罪臣温知危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蓦地,萧衍感觉到心口的位置被刀狠狠地一刺。
      罪臣,陛下?
      他冷冷一笑,垂眸看着跪在地上不语的男子,竟不知如何开口。宫门前的大臣议论纷纷,一时间发出低语。
      德清大监干咳两声,制止住众人的嘀咕。
      地上的灼热逐渐蔓延至温知危的全身,膝盖处传来滚烫的气息,地上面的坑洼处还未完全干涸,还有些水渍。
      他的掌心处,早已冒出冷汗。

      “温知危,起来!”他加重语气,俯下身去在他的耳边开口,似有些隐忍。
      可温知危却像是石塑那般,闻所未闻,垂眸抿唇不语。
      大臣中第一次见,未料到这位少年元帅竟会是如此傲气。一时间便有人在人群中发出不满的声音,不过都是低语,无人敢大声呵斥。
      萧衍伸手想要把人把人扶起,可跪在地上的温知危并未察觉,低着头气宇轩昂:“罪臣温知危罪孽深重,陛下切勿触碰,免得脏了您的手。”
      “大胆,胆敢如此忤逆陛下。陛下扶你起来,乃是你的荣幸,怎可违抗圣旨?”
      站在宫门处的一些文臣兴许是觉得太过于暑热,头脑变得有些不清醒,朝着跪在地上的温知危便是一道吼。
      萧衍往后厉了一眼,顿时鸦雀无声。

      他站起身,脸上并无任何愠怒,朝着温知危身后的众人笑道:
      “各位爱卿免礼,朕为大家接风洗尘,在宫中已经设宴,各位将军可跟德清大监前往。”
      “末将领命。”
      跪在萧衍面前的温知危像是仿若未闻,垂着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后的众人也只是立在原地,沉着脸色不肯离去。
      良久,他似是听见站立于他面前的萧衍轻微叹了口气,一片阴影笼罩。

      “温知危,你想要做甚,这天下、世人我都可以给你,但你别不理我可否?”
      众人一片唏嘘下,九五之尊屈膝蹲在温知危的面前。
      萧衍言语间的语气颇为无奈,诱哄孩童般十分有耐心,垂眸静静地等待着跪在地上的人回话。
      温知危心下一软,可嘴上却丝毫不肯退让,“陛下言重,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罪臣自愿卸下元帅一职,既陛下不肯降罪于臣,臣改日便到国清寺赎罪!”
      “噌”地一下,萧衍冷着一张脸站起身,“我不允,你莫要再提。”

      之前温知危就派人传书进长安中,他早已看到那份请罪书,不过他一直都是不肯相信。今日温知危却当着众大臣的面上说出,他又能如何?
      早在温知危之前抗旨不回京,执意要攻打辽国和大明,遭到朝中大臣反对,是萧衍众人压下。
      朝中对于温知危的行为非常不满,更是诸多大臣开始弹劾!
      温知危之此举,怕是早已知晓朝中之事,是不想让他为难?
      但萧衍又怎会忍心,让他去国清寺?

      “罪臣恳请陛下应允,若是不允……那么罪臣便以命抵命。”温知危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地敲打在萧衍的心口上。伤痕累累的那颗心,顿时四分五裂。
      年轻的帝王是不容忤逆的存在,他再次蹲下身,冰冷的指尖狠狠地擒住他的下颚,眸色冰冷,“温知危,你可知威胁我的下场如何?”
      温知危抬眸直视他的眸子,不屑一笑,“诛九族,杀无赦!可臣的亲人,乃至友人,不都是陛下所杀?”
      蓦地,萧衍只觉冰冷蔓延全身,张唇哑口无声。

      他的这番话,让萧衍不知所措,更不知如何去回答。
      半晌,他张了张唇,哑口无声。
      他怎么不知温知危说的这话是何意,可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又能如何去改变。
      弥补吗?
      萧衍不知。
      顿时,寒冷蔓延他的全身,心里那边喜悦被他冲散。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心中满是懊悔,垂眸看到温知危跪在他面前时,完全不知有什么资格去把他扶起。
      兴许,帝王也不过是个束缚罢了。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他的小知了。但从何时开始,他就已经失去温知危,失去了他心中所爱?
      哦,应该是从萧寂“造反”,他登上皇位的那一瞬间开始吧?
      萧衍淡然一笑,俯下身去把人要扶起,说话时十分无奈,“朕……允了。”

      温知危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被他掩盖在其中。
      他还未谢恩,头顶处又传来一道十分无奈的声音:“免礼!随同……朕一同前去参加筵席,可好?”
      闻言,他点了点头,任由着面前知人紧握着他的手。他明显感觉到从萧衍身上传来的凉意,很想倾身过去抱住他,把他拥入怀中。
      可他不能这么做,若真是如此,之前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萧衍,必须是一代明君!

      殊不知,萧衍一声“允了”让在后面的常文竹微有些错愕。
      陛下这怕不是疯了吧?
      抬眸望向前端的两人,一时间觉得他们果真是疯了。不过温知危这么做,定是有他们自己的道理吧?
      “常将军……”
      常文竹刚迈出一步,身后有个侍从便凑到他跟前,在他耳边西里咕噜说了一顿,听到这翻话后,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果真是妙极了。
      众人行至殿内,一片其乐融融。
      萧衍本想让温知危一同坐于高堂之上,还未开口就被他给拒绝:“陛下,臣的位置到了。”
      萧衍:“……”

      被拒绝倒也不觉得如何,他只好作罢,迈步上前去。
      温知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是有些无所适从萧衍对他这般照顾。
      更何况,他想要的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他们的事情公之于众,对于此时实在是有些不妥。
      筵席很快开始,温知危那身戎装早已卸下,此时身上也不过是一身黑袍。面上狰狞的面具,他摘下放置于一旁,还未轻抿一口酒,就能感觉到酒席间的波动。
      “这……看着好生面熟。”
      “为何与安乐侯家的小侯爷,如此相像?”
      “不过看着着实……俊俏,没料到大帅如此年轻。”
      “……”

      一些窃窃私语传出,温知危这伸出去想要拿酒杯的手,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霎时,他竟没了心情。
      不就是长得雌雄不分,何必如此惊讶?
      “咳咳,众爱卿可是有何异议?”萧衍见众人对着温知危那张脸盯着不放,心里暗暗失笑,他的小知了果然还是如同当年那般,面貌实属受人喜爱。
      “陛下,老臣看着大帅一表人才,不知可有婚配!”
      “是啊,不知大帅成家没有?”
      有人先开口,接下来便是追着不放。
      温知危微微低下头,想要去避开那些人过于炙热的目光。
      “本帅还未有婚配,已有……”
      “已有心仪之人,众位爱卿就不要夺人所爱了。”
      萧衍直接打断温知危还未说完的话,随即满脸笑意地回绝掉那些人想要把自家女儿嫁予温知危的念头。
      他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所觊觎?

      温知危抿唇不语,抬手自顾自地拿起酒杯,轻抿一口。
      某人,又要醋了。
      他倒也不心急,即使刚刚在宫门前有些不妥,可他早已饥肠辘辘,见到宫女摆上来的菜品便自顾自地开吃。
      在玉阳城习惯了不用守规矩,现在的先一步却遭到对面文官的轻蔑。
      萧衍见状,倒也不生气,旁边的德清大监凑到他跟前轻声呢喃:“陛下,赵太尉他们来了。”
      “哦?快请上来!”
      “宣傅宰相、赵太尉、御史大夫……”
      还未等德清大监宣读完,温知危听到“赵太尉”三字时,手中的筷子猛然顿住。
      他不是让赵溪闻在玉阳城守着?

      几人上来,果真是他们四个。
      温知危垂眸,故意不去看他们四个,免得会忍不住把他们揍一顿。
      虽说同洛砚南多年未见,可现在却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门外走进来的四人,依稀同曾经那般,衣着的颜色未曾改变。
      宋逾白一贯的黑袍,不过今日倒是多了几分雍华,上面的纹饰倒是显得金贵,头上玉冠束发,神采奕奕。
      转眼望去赵溪闻,他心中暗暗冷呵一声。
      难得同洛砚南那般,身着一身白袍,腰间还挂着一块玉佩,若不是酷似女子,活脱脱的一风流公子。
      温知危轻“啧”几声,难不成这叫做作?
      再看向洛砚南和傅卿云,倒是正常许多。多年未见,那人手中还是那把折扇,想起当年被他弄坏的那把,不知有没有收藏起来?
      他挑唇一笑,刚抬眸就对上傅卿云落过来的目光,微微一顿,随即朝他轻轻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
      不过身着深蓝色衣着,金色暗纹藏于袖中,金冠束发,面若冠玉,见这穿着,怎同那人有点相像?

      不知为何,温知危觉得他们几人身上那股轻狂收敛不少,变得沉稳许多。
      可这不正是一代帝王所想要的吗?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倒头便抿了口酒,笑而不语。
      果真是不适合这些名利官场。
      “参见陛下!”

      四人齐声喝道,文武百官见状,连忙起身行礼。唯有温知危,仍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蓦地,殿内一片静寂,起身行礼的大臣纷纷侧眸不约而同地盯着一个方向。
      温知危却像是闻所未闻,挑唇轻笑。
      “免礼!”萧衍倒也不在意,摆了摆手让面前的四人去坐自己的位置。
      见到这幅场景,终归是有人安耐不住,朝着温知危笑道:“大帅不愧是功高盖主,见到太尉等人居然不行礼,果真是勇气可嘉!”
      “……”温知危笑道,“大人言重了,本帅就是不行礼,你能奈我何?”
      闻言,那位大臣背脊一凉,藏于袖中的手捏了把汗。
      不知何时,赵溪闻和宋逾白自顾自地坐在温知危身侧的两个位置,洛砚南和傅卿云则是去了对面。
      听到那番话,不禁好奇地看向温知危那边,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会跟开头有些重复的地方,若是介意,可以自动跳过。
    (鞠躬~)
    额,准备在29、30这两天休息一下~因为要放假嘛,这周工作量有点大,身体有些吃不消,希望你们能谅解一下,我1号更,一定更新!!!!
    主要是想把前面的一些章节修改一下,有些剧情还是不太满意,小修,不会大改,希望能谅解一下~
    哈哈——到时候你们应该还在吧?
    鞠躬~
    感谢在2023-04-21 23:18:23~2023-04-23 23:5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知 5瓶;爱哭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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