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少年郎》微微西兰

45、斩杀辽王——报仇

　　拓跋鸿一事，传回辽国后，拓跋濬震惊不已。
　　他曾以为，大衍的边关只要没了萧寂，就无人能镇守，不过萧家军改为温家军又是怎么回事？
　　温子殇……
　　他在心中仔细想来，蓦地一怔。
　　难不成是温知危？
　　拓跋濬跌坐在王座上，满是不可置信。当年他不是死了吗？如今又为何出现在玉阳城？
　　回想过往，他想起曾经那个戴着面具的人跟他所说的话。

　　若是他有一日同大衍为敌，那么他定取他的首级！
　　如此一来，拓跋濬心中明了。
　　他低声喃喃自语：“他来了……”
　　“王上，大王子被大衍人给抬回来，直接丢在城门口，对方主将指名道姓要见您！”
　　进来的侍卫朝他行礼，语气有些焦急地叙述着刚刚有人过来通报的事。
　　拓跋濬闻言，面色霎时变得惨白起来。

　　正准备说让拓跋鸿立马过来找他，过了好半晌，才有两个侍卫抬着双腿上带有未拔的弓箭时，微有些错愕。
　　表面看去只是那尖端深深地刺进去，太医查看才发现，里面的骨头已然断裂，这辈子怕是绝无再次站起来的可能。
　　拓跋鸿听到这消息，恨不得立马自刎。
　　听到这些，拓跋濬仰天大笑，眼神空洞无光。

　　温知危只在玉阳城等了几日，便听到有人前来禀报，说是辽王亲征，此时已到玉阳城关外。
　　他听闻此事，不过是轻笑一声，并无多言。
　　云卿注意到他眼底闪过的那抹不屑，微微蹙眉。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为何温知危会变得如此弑杀？
　　那双清澈的眸子此时已然变得有些浑浊，甚至带有猩红。

　　“大帅，此次我去即可，你留于帐中，镇守玉阳城！”难得云卿主动请缨一次，温知危让自己变得冷静些，尽量克制住内心的那股躁动。
　　他深知自己没有回头路，看到那么多的大衍士兵死在战场上，说不难受是假的。作为将领的他，每次都被人阻止留在帐中，说实话实在是有些憋屈。
　　可他不能冲动，要保持冷静，为前方战场提供万全之策，减少伤亡。
　　他伸手指尖抵在额上，闭着眸子似有些无奈。“师父，本帅让李将军前去，你留于军中，没本帅的命令不允上战场。”
　　云卿：“……”

　　真不知道，之前非逼着他上战场的那人是谁？
　　不过他倒也不勉强，终归是听了温知危的命令，安生在营中。
　　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走到案几前，伸手去戳了一下温知危的额头，“大帅，温知危，知了，许久未见你笑了，给师父笑一个？”
　　温知危一愣。

　　抬眸时便闯入云卿那双平淡的眸中，也不知是不是想起那日同萧衍在营帐中的不欢而散，他勉强一笑，“师父，你不怪我吗？”
　　不怪我把你的心上人抢走，不怪我夺了本该属于你的地位？
　　一时间，温知危竟不知如何开口，解释那些过往，无法开口如何同云卿闲聊……
　　云卿莞尔一笑，顿时就如同以前那般，揪住他的耳朵，“比你年长几岁罢了，教你的本就是让你顶替我的位置。只是……你和陛下一事，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他心仪之人一直都是你，而我也早已放下，你又何来对不起我？”
　　闻言，温知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如此便好。

　　“师父，我……”他欲言又止，话还未说完便被外面进来禀报的人打断。
　　“报！大帅，前方有人来报，辽王之意要见你！”
　　执意要见他？
　　温知危蹙了蹙眉，心中不自觉地设想，终得到一个结果。看来，拓跋濬已然清楚他的身份，这次前来怕是要同他好好地说些趣事。
　　刚起身，就被云卿伸手拦住，“我要同你一起前去，若是不肯，那你也不准去！”
　　他一听这话，怎么觉得那么耳熟？

　　无奈之下，只好让云卿跟着自己一同前去，留下的众人则是镇守玉阳城。
　　他怕的不是拓跋濬猛地攻进来，怕的是辽国和大明里应外合，趁他不在之时，进宫玉阳城。
　　二人策马前去，连骑兵都不带一支。云卿都不知，温知危的胆子是谁帮他练出来，军中元帅，居然独自前往？
　　姬襄望着那两道绝尘而去的背影，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似是忽想起萧衍离开前同她说的那些话，抿唇轻笑。

　　“大帅！可算是来了。”李川柏见到策马赶来的两人，连忙上前去。
　　温知危朝他晗了颔首，垂眸往下往前看去，只见昂首于辽军前的领帅，冷笑一声。
　　他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姣好的面容，一如过往的记忆中那般柔美。
　　拓跋濬见状，轻笑出声，果真是他的老熟人。
　　可惜，故友现在成为了对手，昔日的过往成为云烟。

　　“来人不知如何称呼，朕应称你为知了，温兄亦或是军师？”拓跋濬的语气冷到极致，只见对面的人冷眸斜睨他一眼。
　　他挑唇冷笑，“唤我？你还不配！本帅今日是来诛你，不是来跟你叙旧。”
　　“诛朕？”紧接着便是一阵大笑，似是听到什么笑话那般，他身侧的将领都忍不住憋笑，“别忘了你还欠朕一笔账没算清。”
　　“账？”温知危十分不解，仔细回想同拓跋濬的过往，并未有任何得罪他的地方，“本帅怎不知欠你一笔账？”

　　他心里愈发觉得拓跋濬这人聒噪，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出来，在哪里弯弯绕绕，好半日都说不清事情原委。
　　死了一次，心性被磨炼不少。温知危也没有如同曾经那般莽撞，而是沉着脸色，听面前之人继续在哪里言说。
　　云卿见他似要不耐烦的模样，心中暗笑。

　　他拉了了缰绳，稳住想要上前的骏马，“辽王，什么帐，我替我家大帅还了。”
　　“还？”拓跋濬冷笑，目光落在云卿的身上，有几分轻蔑，“你觉得你的这一条命，够还朕父王和母妃的命吗？”
　　父王和母妃？
　　温知危伸手揽住想要上前争辩的云卿，对他摇了摇头。
　　“本帅说了，你的父王和母妃并非我所杀。若是为了助你登上王位，杀你父母，那我岂不是丧尽天良之人？”
　　李川柏冷呵一声，“我家大帅做事光明磊落，怎会杀你父王和母妃，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倒不如回去问你那残废的王兄，看他是如何回答。”
　　如此一番话，让拓跋濬猛然惊醒，身后的军中猛然射出一支箭，往温知危的方向射去。
　　李川柏大喊 ：“大帅，小心！”

　　箭发之际，温知危来不及阻挡，身侧猛然扑上来一人，把他往一旁推去。待他反应过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口喷鲜血的云卿。
　　刚刚的那支箭，刺中他的心口。
　　温知危连忙跑过去，抱住从马上跌下的人，帮他捂住伤口，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师、父，我……我带你回去给军医看。”
　　云卿却笑着阻止他，从袖中颤颤巍巍地拿出一封信，上面染满血渍，唇瓣一张一合，声音小到极致。
　　他倾身下去才隐约间听到他说的话：“徒儿，师父错了，不想……看到你，杀人。”
　　声音细若蚊，每字每句敲打在温知危的心坎上，眼中的泪终归是止不住，一颗一颗地砸在云卿的脸上。
　　可如今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处？他所犯下的杀戒，似乎数不胜数。

　　直到那只手猛然落下，他才反应过来，一切都已来不及。
　　温知危收好那封信，把云卿的尸体安置好，“李川柏，看好他！”
　　话音刚落下，他夺过一侧那人的长弓，对准辽军的暗处，双箭齐发，只听见吃痛的一声，瞧见两人从暗处跌落。
　　他抬起冷眸，似是刚刚落泪的缘故，此时变得猩红。
　　拓跋濬身躯猛地一颤，拉住缰绳的手不禁微微一扯。
　　那人是他的师父……
　　他心下懊悔几分，他到底做了什么？

　　“拓、跋、濬！”不知从何处拿来的长枪，朝着不远处那人一指，说话时令人背脊发凉，“今日不能诛杀你，我温知危，誓不为人！”
　　李川柏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向空中射出响箭。
　　他何曾不知萧寂临走前的嘱咐，定不能让温知危这人开杀戒，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一定要拦下来。
　　见这阵仗，怕是谁都拦不住吧？
　　拓跋濬张了张唇，哑口无声。终归是他有错在先。
　　“退兵！”他也不知怎的，心中有几分惧怕，特别是见到眼前之人那模样，身上不断地冒出冷汗。

　　在他想要转身逃跑时，温知危又拿过长弓，他左右一拉便是三箭齐发，刺向拓跋濬时丝毫不留情。
　　他身边的亲卫替他挡住两箭，还有一箭直刺在他的小腿处。痛感袭来，跌落马下，不到片刻他们就被大衍的人给围住。
　　伤口还在不断地渗血，他见大势已去，微闭着眸子一副就范的模样。
　　温知危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拿过长枪狠狠地刺向他的另一只小腿处。
　　“啊——”

　　“拓跋濬，第一枪，是我替大衍的子民还你不守信用，”说罢又刺向他的肩胛骨，“第二枪是替你的父母赶到羞愧，当日是你的母妃恳求我，助你登上王位，如今看来都喂了狗！”
　　话音刚落，拓跋濬猛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温知危。
　　可是拓跋鸿明明说是温知危逼死他的母妃，服侍的人还亲眼所见，可今日从温知危的口中说出居然是……
　　在他还未理清这一切时，胸口处猛地被狠狠地一刺，他都未来得及感受疼痛，耳边只剩下温知危那冷冽的声音：
　　“第三枪，是替我师父报仇，替拓跋濬报仇！”

　　拓跋濬，他不就是吗？
　　不，不是，他是辽王——拓跋濬。
　　临死前，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唇边勾起一抹笑，“多……谢！”
　　温知危一身黑袍被血渗透，身上满是血腥味。
　　身后马蹄声不断，回过头见到云卿的尸体时，面色苍白一片。垂眸往下一看，双手沾尽鲜血，腥红一片。
　　他猛地跪在地上，“哐当”一声，被血浸红的长枪落在他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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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嘎嘎……总觉得师父死得太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