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力巅峰苏醒之后》峻绒

10、还是成为了网红

　　发弹幕的人虽然没有得到正主的回复，却已经感觉霜止的身份实锤了。

　　弹幕人觉得这份震撼是自己无法独自承受的，趁仙门道书上的热度还没完全转化成卷味讨论，把仙魔混响的链接搬运了过去，带了“古代剑尊”词条，坐等其他网友跟他们一样被视频结尾的转折送走。

　　网上有得是吃不全瓜就无心做其他事的人。链接当即就有了不少人点进去。

　　起初，这群人还有点蒙，不明白仙魔混响这种非实名制的纯娱乐性软件有什么可以跟瓜联动的。

　　尤其是主播还叫做“技能以外全忘了”，一看就是个炫技类型的主播。再一看主播号注册日期，还是今天。

　　到了这一步，已经有不少人把“技能以外全忘了”当成不看氛围瞎蹭热度的无良主播了。

　　正当他们准备点击关闭的时候，视频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的轮廓并不锋利，甚至可以说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力，仿佛每一根发丝都是按照“看上去很好打倒”这种奇怪的标准设计的。在这个全民修行的时代，这种外表十分少见。

　　但吃瓜的网友们并非没见过。

　　他们补瓜的时候，已经在魔族风苏日流传出来的视频里看到过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就是那位吓得持天一道官方怂得像是被盗号了一样的霜止剑尊。

　　一排问号被打在回放的弹幕上：“是真人吗？”

　　接着，他们的思绪就被音乐声抓住了。

　　仙门入门考试的巨大压力、网上真假错乱纷纷扰扰的消息都在乐曲之中被涤荡干净。他们仿佛回到了年幼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尚且不懂修行为何物，眼中只有清阔的蓝天、自在的鸟雀，还有和同伴一起捉蚱蜢打游戏的无忧无虑的下午。

　　当乐曲呜咽起来的时候，一些沉浸在音乐声里的人自己也不知不觉哭出了声。

　　他们已经长大，要面对无穷无尽的修行和任务，要与曾经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人竞争，拼个精疲力尽。无忧无虑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这种低落的神思被最后急转直上的锐利乐声取代。

　　一部分人还没能从伤感之中恢复过来，迷茫的双眼之中饱含了泪光。

　　另外一些人却随着急促的节奏脱离了之前的心境，只觉得过往一切都是梦幻，修行便该迎难而上。这其中，一大部分人精神满满站起来，重新投入入门考试的复习，另外一小部分人借此看破了以往的执念，当场顿悟。

　　只有迷茫之中饱含泪光的人看到了视频结尾，正要打字：“最后的转折差点没把我送走。”

　　接着，他们听到“技能以外全忘了”说：“这是魔族军队里一度很流行的小调，是思念故乡的士兵传唱的。”

　　差点被音乐送走的仙门子弟连忙拖动进度条，重新把那句话听了一遍。

　　很快，仙门道书就被这群没有完全领悟音乐的网友占领了：

　　“这算谁家房子塌了？持天一道态度那么……但剑尊千方百计承认自己已经被散修盟除名了？”

　　“笑死，除了持天一道还有莲心宗。莲心宗都表示她是禁忌了，挽尊都挽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公开直播魔族军队里的小调。”

　　“莲心宗还好，估计是被网友和持天一道的态度搞懵了。但是么，那个很强大的宗门……咳咳。”

　　“怎么你们都在聊瓜？就我一个人觉得小调是真的好听吗？我先去关注主播了。要是主播什么时候能够出仙门古代艺术视频就好了。”

　　“真的有可能！按照历史知识，剑尊是后来才背叛仙门的。她知道魔族小调，难道不知道仙门的古代艺术吗？我去跟主播留言！”

　　“那可是剑尊，你们把剑尊当什么了啊喂！要留言也应该留言让剑尊讲讲那些书上没写的禁忌历史啊！”

　　“楼上再看一遍剑尊网名，她明显不想说那些。”

　　……

　　话题持续跑偏。

　　复习的复习，顿悟的顿悟，只有这群真正不参与内卷的网友在孜孜不倦聊天。

　　作为一个整天送快递的现充，哪怕有了手机，霜止还是不清楚网上已经把她传成什么样子了。

　　第二天送完快递，她清点了工资，打听了房租便宜的地方，租了房买了食材，她先练习了一会儿如何使用燃气灶，然后打开仙魔混响，扫了眼消息通知，没管，直接开了直播。

　　头一天听完魔族小调等着听仙门古调的仙门子弟们接到开播通知，上线一看，发现视频内容不仅半点都不仙门，而且跟音乐也没有关系的样子。

　　于是有人发弹幕：“主播我跟你讲，你这种直播主题不固定的主播，是很难积累到粉丝的。”

　　弹幕立即被其他用户回复：“主播爱拍什么拍什么，只要她愿意开播，我们虚空屿魔族都高兴得快要原地升天了。”

　　别的定位是虚空屿的用户也回复道：“为什么要固定主题？主播简直是移动的古代文化宝库，固定拍什么多浪费。”

　　跟着推荐进来的不明所以用户：“能不发无关内容了吗？看主播处理整鸡的动作多熟练，一看就是个厨艺大神。”

　　虚空屿的观众配合闭麦。

　　仙门子弟：？？？

　　古代剑尊为什么能熟练得处理整鸡？难道当年的剑尊用鸡来练剑吗？

　　他们眼睁睁看着一只鸡被拆骨剥皮，鸡骨、牛骨和内脏鸡爪翅膀混着香料先被丢进砂锅熬汤，肉放在案板上去了筋膜，切细，又细细捶成肉泥。

　　肉泥混上姜末蒜末鸡蛋面粉，撒了各式佐料，一团一团丢进汤里烫熟，装盘冷却。

　　然后配制酱料，舀汤，刷到鸡皮上，腌制一会儿，拿出平底锅，把鸡皮煎出滋滋的声响。

　　一边煎一边补酱料。

　　最后，撒芝麻，撒葱花，装盘。

　　这时候锅里剩下能吃的东西都被炖得很软。

　　霜止一一捞起来，刷上酱料，收尾。

　　最后，她看着手机的镜头道：“我是这个时代的过客。现代的一切对我而言都很陌生。能通过这个直播留下我曾经熟悉的东西，似乎很有趣的样子。今天的内容是我家乡镇上酒楼里特制的菜。有一些调料，比如阑剑草，我找不到了，就用了其他一些这边很常见的香料代替。不知道做出来味道如何。我去尝尝。”

　　她关了视频。

　　这个视频照例被搬运到仙门道书上。

　　搬运工：“你们要的古代仙门艺术。话说古代仙门艺术真的涉及厨艺吗？”

　　网友一号：“反正是古代人族的艺术就对了。现在人族全员修仙，人族艺术就是仙门艺术。（确信）”

　　网友二号：“她真的好熟练！古代剑尊综合素质那么高吗？相比之下，只会傻着修行的我就是个废废！哇！”

　　网友三号：“楼上要习惯。往好处想，你不光没有剑尊多才多艺，甚至还不是剑尊。”

　　视频下的言论逐渐变得万箭穿心。

　　这种万剑穿心的氛围终于还是被人打断了：“阑剑草！是我老家的特产！不过自从我出生以来都没见过几次，我一度以为已经绝种了。原来古代剑尊居然拿传说中的植物当调料用吗？”

　　立即有人打听：“楼上哪里人？居然是剑尊老乡吗？”

　　回复：“荒岭界，就是莲心宗在的那一界。我住的地方往东走两百里就是古代散修盟聚会地点千里牙山台。据说仙魔大战的时候，最厉害的剑尊就在荒岭界。阑剑草是伴随着散溢的剑气而生的。”

　　有人好奇：“最厉害的剑尊？是霜止剑尊吗？如果是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回复：“我哪里知道？历史课本上根本没写，我不敢自己下定论。”

　　也有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好奇：“你们那里有饭店卖视频上的鸡吗？好想吃。”

　　回复：“我也想吃。但是没有！可能是因为我这边根本没有所谓的千年老店吧。我都快馋哭了。”

　　成功馋哭网友后，霜止把盘子摆到了窗边，盘腿坐在飘窗上，咬了一口鸡皮。伴随着咔咔的声音，淡淡的油香混着酱料的香味充斥在唇舌之间，清甜而不油腻。然后是鸡肉打成的丸子，很嫩，汁水与鲜味都极其充沛。

　　霜止吃了两口，放下筷子，道：“没有阑剑草，就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她转头，看着立在他身后的魄将：“我觉得这边风景不太对，你呢？”

　　魄将低头看着她盘子里的食物：“你的厨艺很好。这只鸡死得不冤枉。”

　　霜止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重新拿起筷子，吃光了这只没有枉死的鸡。

　　之后几日，霜止依旧白天沉迷送快递，晚上直播看心情。

　　她懒得看消息通知，直播时断时续。

　　即便如此，仙魔混响上的粉丝量就像是干粉丝泡了水，飞快翻了好几倍。

　　因为她直播的内容里，仙门相关和魔族相关都有，网友也不争论她的身份归属了，干脆在仙门道书和整个魔族上将她誉为“古代仙魔文化代言人”。

　　这一切并没有打扰到霜止送快递。

　　大概是因为她有了正经的直播账号，就连送快递时要她展示独门绝技的都少了很多。

　　霜止觉得她仍然在过非常平静的生活。

　　她仍然是现代的一个普通生灵。

　　她对此非常满意。

　　然而，不巧的是，有魔因为她的生活态度大受震撼。

　　快递点对面，穿着长风衣戴着墨镜的魔族嗦着粉，看着四代魔侯交代要以礼相待的古代魔族背着大布袋去送快递，惊得连自己在嗦粉都忘记了，把自己噎得半死。

　　好不容易一口气把一大碗粉吞下去，戴着墨镜的魔族转头看着粉店老板，怪声怪调道：“她居然以送快递维持生计？”

　　粉店老板早就觉得这家伙可疑了，这下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就喜欢这种生活。我警告你，她有魄将，还有可能是从仙门那边叛过来的剑尊。她的战斗力不用我说明了吧？千万别想不开当私生饭。”

　　“谁会当这么可怕的存在的私生饭啊。”墨镜魔族喝完了汤，摸了摸衣服的暗兜，默默叹气。

　　暗兜里装着从小中廷发出来的公文。

　　四代魔侯认可了霜止的身份，要用对待名将的礼节对待霜止。

　　这样一来，落在他头上的任务就变成了邀请霜止前往小中廷。

　　公务当然要执行。但他又不是不上网的魔，当然知道霜止在网上是个什么形象。

　　人家连仙门巨头的账都不甩，他们这边不过是一个正在衰落的魔侯的势力，比起仙门巨头条件差多了，有什么理由让这位傲气的……背叛仙门的剑尊配合他们？

　　何况人家选择魔族都是三千年前的事情了，当年选择魔族的理由估计早就不在了。

　　思来想去，墨镜魔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思考再多，工作还是不可能自己完成。

　　不如先去看看，到时候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