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革命》阖昙

9、第 9 章

　　“你确定要放弃埃尔塞格吗？”杰拉德皱着眉头问。
　　黑暗的房间内，手机投射出来的虚拟影像是枫叶宫里的总统办公室，总统维尔伯.杰拉德和他的办公厅主任特雷弗.麦克劳林隔着一张办公桌面对面坐着，他们侧身看向身处黑暗房间里的埃德蒙.斯丹顿。
　　刚才埃德蒙已经向两人汇报了目前所了解的情况，他提到了埃尔塞格的野心，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丹尼斯.埃尔塞格显然已经容不下阿比.斯特林了，他正在想法设法把斯特林拉下台，好让他的人坐上州长的宝座。
　　埃德蒙很清楚埃尔塞格对于杰拉德来说肯定要比毫无脑子的斯特林重要许多，但他还是提出了不一样的想法。
　　“总统先生，埃尔塞格这些年确实为我们做了很多事情，同时我们也回馈了他所想要的东西，他对我们来说的确非常重要，然而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因为某些愿望没有得到满足，开始产生了异心，那就性质不一样了，如果这事情发生在军队里完全算得上是背叛了。”埃德蒙冷静地分析道。
　　“埃尔塞格的确曾经向总统先生提出过一个要求，他想让他的儿子加里进入国家储备委员会。”麦克劳林左手手肘支撑在办公桌上，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这完全是个笑话。”
　　这的确很好笑，就加里.埃尔塞格那块料如果真的让他进了国家储备委员会，那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杰拉德沉默不语，显然他正在重新考虑是否要放弃埃尔塞格。
　　“说说你对斯特林的看法吧。”麦克劳林接着说道。
　　“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事。斯特林跟朋友在自家的别墅举办派对，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偷偷拍摄了她在派对上的各种···丑态，现在墨洛文州所有的报纸和新闻都在报道这件事，她现在只能疲于应付各方的责难。”顿了一下，埃德蒙继续说道，“她确实很愚蠢，但我个人认为，如果她恢复理智的话，还是很有用的，毕竟刚开始两年她把墨洛文州治理的还算不错，最起码没有出过什么大事。”
　　“的确，前两年墨洛文州一直保持着风平浪静，而且斯特林是个很听话的人。”麦克劳林的最后一句话是面对着杰拉德说的。
　　“那小子还关在警局吗？”杰拉德问。
　　“是的，埃尔塞格目前不在卡佩市，不过这两天来他已经找了两拨人去警局捞他的宝贝儿子了，现在都被我们的人挡回去了。”埃德蒙回答道。
　　“你认为隆戈会出面吗？”
　　“他应该不会亲自出面，但会找跟他有关系的人。”麦克劳林提前回答了杰拉德的问题。
　　现在可以保证的是，自由党这方面的政府官员和有身份的人是不会帮埃尔塞格去警局保释他的儿子加里的。如果现在去警局保释加里的是工社党或其他党派的人，那就证明埃尔塞格确实在跟别的党派接触。
　　为了引埃尔塞格上钩，埃德蒙让人对外放出谣言：加里涉嫌□□罪，而不是情节轻微的私闯民宅。如果被定性为□□罪，加里将会前途尽毁，所以由不得埃尔塞格不上钩。
　　“好吧，”杰拉德将眼镜摘了下来，这是他做出决定后才会有的举动，“埃德蒙，你去见下斯特林，看看她是否还有救，然后一定要查清楚埃尔塞格私底下跟什么人接触。”
　　“好的。”埃德蒙爽快地答应了。
　　“埃德蒙，祝你好运。”麦克劳林说完后关闭了虚拟通话影像。
　　仿佛整个世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看不到一丝亮光，周围静悄悄的。微弱而有节奏的呼吸声，跟着是轻微的脚步声，突然窗帘被拉开了，阳光洒进了房间，埃德蒙独自站在窗口处，外面艳阳高照，一个非常好的天气，适合出去走走，而不是独自闷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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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点。
　　埃德蒙驾车驶入光芒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当他把车停好后，一名戴着无框眼镜的男子来到了车前。
　　埃德蒙刚从车上下来，男子微笑着问道：“你是斯丹顿先生吧？”
　　埃德蒙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斯特林的助理大卫.罗宾逊。”男子亲切地自我介绍。
　　埃德蒙再次点了下头。
　　罗宾逊带着埃德蒙走进了电梯，来到35楼。
　　一走进斯特林的办公室，埃德蒙就被办公桌上方巨大的麋鹿头标本吸引住了。
　　身穿黑色带白色圆点西装的斯特林正微笑着站在办公桌前欢迎埃德蒙的到来。罗宾逊退出办公室后，埃德蒙和斯特林寒暄了几句，各自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我希望你不是总统先生派来专门责问我的。”斯特林再次强装微笑。
　　埃德蒙盯着斯特林没有回答。
　　斯特林垂下头，避开了埃德蒙的目光，“我现在需要时间，如果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还是能够胜任现在的位置的。”
　　埃德蒙将左腿搭在右腿上，换了一个自认为比较轻松的坐姿，他平静地说道：“多久？一个月？一个星期？还是一天？”
　　斯特林惊讶地抬起头来，她感觉埃德蒙有些咄咄逼人，“我承认自己犯了愚不可及的错误，但你也用不着如此不讲情面，我···”她正准备大声反驳，忽然想起了坐在面前的人代表的是糖枫城，顿时气馁了。
　　埃德蒙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发觉斯特林还没有丧失斗志。“如果我们给你机会，你会怎么去把握？”
　　沉默了片刻。
　　稍稍冷静下来的斯特林捋了下耳边的头发，轻咳了一声，“首先我会让那些恶意造谣的媒体吃到些苦头，让他们不敢再随意造谣诬陷，我要找出其中···”
　　“呵呵呵···”埃德蒙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斯特林不明所以地看着埃德蒙。
　　“你不觉得这样舍本逐末了吗？”埃德蒙笑着说，“你一个堂堂墨洛文州的州长去打压那些小报记者，是不是觉得外人看我们的笑话还不够多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斯特林自然明白的，她只是被最近发生的这么多恼人的事情气糊涂。
　　“斯特林女士，”埃德蒙端正了坐姿，“你最近两年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什么？”斯特林愣了下，她不明白埃德蒙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觉得你的前夫雅洛普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噢···我不知道你问这问题是什么意思？”斯特林显然很排斥讨论关于前夫的问题。
　　“如果我跟你说，我能解开你的心结，让你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你还会拒绝回答我的问题吗？”埃德蒙盯着斯特林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没有之前的凌厉，而是充满了诚意。
　　斯特林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她再次垂下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是个很实在的人，稳重，对生活充满热情···”温暖的回忆让斯特林的嗓音变得低沉，甚至有一点点沙哑，“···他经常会给我提很多建议，支持我的工作，没有他的话，我不可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我一度认为我能够跟他相处一辈子···”
　　“他会跟你分享他所遇到的困难吗？”埃德蒙问。
　　斯特林抬起头来，茫然地摇摇头，她的眼眶微红，“他的事业一向很顺利，从没有遇到过什么困难，我们除了···缺少一个孩子，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当初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婚的？”埃德蒙继续问道。
　　“他说对我没感觉了，想尝试下新的生活。”斯特林默默地说道。
　　“你有没有留意那段时间他的状态？”
　　斯特林摇了摇头。
　　“三年前，你的前夫雅洛普先生投资失败，濒临破产。”
　　“什么？”斯特林仿佛一下子惊醒了，她眉头紧蹙，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埃德蒙平静地朝她点了点头。
　　“他怎么没有跟我提起过？”
　　埃德蒙耸了耸肩膀，“可能因为男人的自尊心，他不好意思跟你说，也可能你从没有关心过他。”
　　斯特林再次陷入沉默。
　　“可是两年前离婚的时候，他的财务并没有问题啊，当时我还分走了他一半的财产。”斯特林突然想起来了。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有一个别有用心的人设计了这一切，包括让雅洛普先生投资失败这一回事。”
　　“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认为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埃德蒙反问道。
　　“他是为了破坏我俩的婚姻？”斯特林随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好了，我不跟你卖关子了。他做这一切最终目的是你。”
　　“我？”
　　埃德蒙点了下头，“他要打乱你的生活，让你性情大变，这是第一步。然后找人怂恿你，让你不断堕落，不断犯错，从此无法正常工作，政敌能够轻易抓到你的把柄，最后赶你下台。”
　　斯特林刚开始有点不敢相信，但仔细想想，事态正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这又让她不得不信。“你能告诉我这人的名字吗？”她的脸庞已经被气得通红。
　　“我考考你，你下台对谁最有利？”埃德蒙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促狭的笑意。
　　“我如果没满任期就下台的话，接手的将会是副州长隆戈。”
　　“还有一个人。要办成这么多事，需要庞大的财力。”
　　斯特林突然明白了，“埃尔塞格！妈的，原来是他这个混蛋在背后搞鬼。”
　　埃德蒙很满意斯特林现在的表现，显然她还没有蠢到家。
　　“斯特林女士！”埃德蒙站起身来，“最后的忠告。不要和媒体打口水战，不要去找埃尔塞格，他自会有麻烦。有时候做比说管用，与其不遗余力地澄清自己的错误，还不如做出点成绩来，如果到时候还有人找你麻烦，糖枫城自然会有人帮你出头。”
　　斯特林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感激的神色，“谢谢你，埃德蒙！替我向总统先生表达敬意，我不会再让他失望了。”
　　驱车刚从光芒大厦出来，埃德蒙就接到了克莱门特打来的电话。
　　“埃德蒙，猜猜看，刚才谁把那臭小子接走了？”克莱门特的语气显得很激动。
　　这很可能是个意外收获。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埃尔塞格肯定会找隆戈，如果他们有勾结的话。隆戈不会蠢得亲自出面的，他会找一个有身份、有影响力的人，他可能不是工社党的人，也许又是一名自由党的败类。这个人还真不好猜。
　　埃德蒙驶过一个路口，无奈地说：“我猜不出来，你揭晓答案吧。”
　　“呵呵呵···加林多，是不是很意外？托尼知道这个事情后，也不敢相信，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呢。不过我们还是按照你的吩咐，没有打草惊蛇，现在加林多已经把加里.埃尔塞格保释出去了。”
　　汤米.加林多是安全局在墨洛文州分局的副局长，也是托尼.杜蒙特的下属。这真的是一条大鱼。
　　“你们做的很好，待会我们再联系。”
　　挂断电话，埃德蒙驾车行驶在回沃克酒店的路上，此刻他心潮澎湃，卡佩市上演的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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