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睚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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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锦大发雌威的照片第二天还是登上了论坛的榜首，而且是多个人提供。除了不同角度，不同水平，一个相同点就是都拿手机照的。显然，那天乔锦杀鸡没吓住猴儿，连那个女生打滚大哭的样子也被人连续拍下来了。果然是不怕丢大人，就怕不丢人。
值得庆幸的是，并不是所有人一边倒的谴责乔锦使用暴力，相当一部分同学开始声讨发照片围观以及嘲笑他人伤口的行为。
厉楠当然不遗余力的投入进去，刚告诉余歌，就被余歌制止了。
“我担心有人查出是你的IP以后，会说这些自发的支持声音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的挑拨。到时候对乔锦就更不好了。”
余歌淡淡的说，神情却是相当的冷漠。厉楠瑟缩了一下，这样的余歌是她陌生的。好在齐桓来了电话，余歌又变成那个恋爱中的小女人。可是齐桓电话的内容竟然是问乔锦的事情，原来已经不限于本校，也传到外校了。
曾经美艳的小赌后，情变之后中风面瘫，面目狰狞。怎么说也太有戏剧性了！
说着说着，余歌拿着手机出门去了，想是有些内容不想让别人听见。厉楠和乔锦安静的坐在自己座位上，或者写作业，或者看小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下午的时候，秦梅终于回来了。她神神秘秘的把大家叫到一起，端出自己的电脑，打开一幅近似位图的东西开始解说。
虽然专业术语一个不懂，但图片还是看明白的，正是乔锦被偷拍的那张。
秦梅兴奋不已，其他三人听得直皱眉头。最后余歌迟疑着问：“秦梅，你是说找到偷拍的角度了？”
“对！就在这里！”秦梅指着图继续比划。
“Stop！”厉楠忍无可忍的叫停，一指门外，“你现场比划给我们看吧！”
反正能看出是在水房里拍的，秦梅讲那么多，指个大致的位置总可以吧？
秦梅一听，拍了拍脑袋：“哎呀！看我！太兴奋了，还是直接去水房吧！”
抱着笔记本进了水房，这时候大多数人都上自习或者上课，周五的下午，水房里几乎没什么人。秦梅横竖比划着，乔锦凑到厉楠耳边低声笑着说：“我怎么瞅着那么像我们那边的风水先生，拿着罗盘看风水呢？”
秦梅看都不看她们就接话说：“从测量角度而言，的确有一定的相似性。这叫学科的共同性！”
扑哧，旁观的三个人都被她一本正经的口气逗乐了。
“就是那里！”秦梅忽然兴奋的一指。顺着她指的方向，厉楠心里咯噔一下！
她本以为十有八九是赵幽萍干的，可是秦梅指的方向和赵幽萍的宿舍正要相反，绝对不可能是她拍的！
“具体的位置能确定么？”余歌很冷静的问。
秦梅摸摸脑袋：“恐怕很难。这需要很专业的测量工具。”
一阵静默横亘在大家中间。
余歌拿出电话，拨通了对方，原来是齐桓：“齐桓，我们已经根据照片找出大概的角度和方位了，可是需要在实际位置做个测量，然后换算一下，我记得你们好像学这个？”
齐桓大概是答应了，余歌又约了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八点，正好是大家出去，宿舍里人不多的时候。
余歌冷冷的说：“不管是谁，不能总是藏着！翻也要把她翻出来！”
齐桓心细，知道女生宿舍有限制，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女同学。
厉楠和秦梅嘻嘻哈哈的看着余歌，余歌却让秦梅带着那个女生去测量，自己陪着齐桓在外面等结果。乔锦好奇的想跟着看，厉楠奉命把门，坚决不许她出去见风。
乔锦急的上蹿下跳，摩拳擦掌：“呀，楠楠，我真没事。歪就歪吧，我发誓再也不打人了。”
“跟你打人没关系！”厉楠双手抱胸，站在门口，一副标准门神的德性。
“唉，你就让我看看吧。部队作业欸！电视都不让演的！”
“不行，余歌给你按摩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好些了，不能继续恶化。杜绝一切可能！”说着，厉楠听见外面秦梅和那个女生说话的声音，并且好像要下楼，赶紧拉开门，探出脑袋：“秦梅，你们去哪儿？”
“上面忙完了，我们要去下面看看。”
“让我也看看！”乔锦紧着扒拉厉楠，厉楠一膀子给她扛了回去：“不许！”
“我真没事了！”乔锦苦苦哀求。
厉楠叹气：“唉，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是余歌跟人家较上劲了！”
“啊？为什么？不就是偷拍么，老娘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就好了……”乔锦小声嘀咕。
厉楠拍拍她：“余歌最大的理想是什么？追求公平和正义。她心里有个‘大多数’，那些人善良软弱受欺负，需要她去通过制度来维护他们的利益。这是余歌的‘天命’。可是，现在这个‘大多数’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是刻薄自私冷漠狠毒，她接受不了。”
啊？乔锦一头雾水。
厉楠摇摇头：“像余歌那样的人，其实是很理想主义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大多数’里的害虫揪出来，证明她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她本来就没错啊！”乔锦挠挠头。
厉楠摇头：“追求正义是没错的，但她把人性想的太好了。这次也算是个教训，慢慢来吧，反正这种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乔锦沉默了一会儿，才严肃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我被偷拍这种事，已经不是我不在乎就能解决的了？”
厉楠很沉重的点点头。
乔锦一挥手：“切！折腾！那老娘还装什么装！回头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我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啊？厉楠错愕的立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在这时，门被轻轻的叩响三下，很轻但很稳。
乔锦看了一眼厉楠，厉楠拉开门，愣在那里——
许波？
许波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乔锦走过来，把门开大一些，斜着眼冷着脸问：“你来干嘛？看我长什么样么？”
许波抬头看了一眼，迅速的低下头去。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像犯错的小孩一样低眉垂首站着。厉楠捅了一下乔锦，低低的问：“你不是宽宏大量么？”
乔锦一翻白眼：“不是你说的不管用么！”
许波不知道她俩念叨什么，两只手搓了搓，忽然退后一步，立正站好，抬起头二目直视乔锦，那一瞬间厉楠觉得他忽然变得格外坚定，从未见许波如此坚决过！许波的动作把乔锦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摸摸歪掉的那半边脸，不客气的瞪回去：“干嘛！让你看你就看，小心我揍你哦！”
许波轻轻一笑，淡淡的却极温柔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然后向下一低头、一躬身，就这样在她们面前鞠了一个标准的躬：“对不起！”
说完，许波站好，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嘴巴动了动，好像要解释，又好像说不出来，一转身，竟然跑了！
来的突然，走的也莫名！
厉楠和乔锦面面相觑，乔锦比手画脚：“这个、这个可不是我的责任！”
许波的到来，至少在厉楠看起来像风过水无痕，乔锦念叨最多的还是找出偷拍的人，然后怎么虐待她折磨她报复她。不过，厉楠觉得自己好像能看出来点什么。真要找出那个人，可能乔锦也不会怎么样。
倒是余歌，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忙活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确定了三个宿舍的窗户。齐桓看帮不上什么忙又到了就寝的时间，就先告辞离开了。
余歌去送齐桓，秦梅先回来。
进了宿舍，秦梅皱着眉头说：“刚才齐桓悄悄跟我说，劝劝余歌，别这么认真。同学之间没大事，睚眦必报不太好。”说完，秦梅担心的看了一眼乔锦。她还不知道乔锦的变化。
厉楠告诉她乔锦已经不再装大度了，现在她最担心的反而是余歌，并把自己的担心又重复了一遍。
秦梅点头：“齐桓也是这样担心的。”
乔锦一直没参与她们的对话，坐在桌边，看着黑屏的电脑，不知道想什么。厉楠看了她一眼，偷偷告诉秦梅这种一会儿兴奋的上蹿下跳，一会儿发呆发愣的神经病样已经持续一段了。
两人正聊着，余歌推门进来：“我要去那三个宿舍看看！”
啊？厉楠、乔锦、秦梅一愣。那个宿舍一个都不认识，怎么去看啊？
余歌胸有成竹：“我有办法！”
余歌的办法很简单，拿着厉楠平时没事儿攒的一堆漂亮小笔记本装推销的，逐个儿敲那三家的门。进去以后余歌也不急着卖，让人家仔细看，不买没关系，态度特别好。厉楠心疼自己的小本，跟在余歌后面，看着人家翻着自己的本，心疼肉疼就差掉眼泪了。
回到宿舍，乔锦看着眼泪汪汪的厉楠，拍着胸脯保证都给她凑齐了。厉楠指着两手空空的余歌：“她都卖完了，好多都是限量版。我好几十买的，她十块就给我卖了！”哇！厉楠干脆趴桌子上痛哭起来。
余歌双手一摊，笑着说：“我哪儿知道啊！回头给你把钱补上，你要是再看中什么限量版的，我给你弄齐了。反正这年头限量版层出不穷，不怕没得卖，只怕买不起。”
秦梅拍了拍厉楠的肩膀：“别限量不限量的得瑟了，回头我给你弄几个一模一样的！”
“那是盗版！”厉楠一抹眼泪，严厉控诉。
秦梅耸了耸肩：“对于老百姓来说，盗版和正版的区别就是个钱的事儿！”
呜！厉楠哭的更厉害了。
乔锦问余歌：“查出来点什么吗？”
余歌阴测测的说：“没。但是我大概知道这三个宿舍里住的是谁。我要查一下她们的背景。”
厉楠擦擦眼泪，看了看秦梅。
秦梅说：“余歌，我觉得吧，这事不值当你这么折腾。”
乔锦也赶紧说：“就是！余歌，这是我的事儿。要说报仇，也得我去。你这份心我领了，咱就到此为止吧！”
余歌头一偏，低头看着书桌上的某一处，幽幽的说：“你们就让我查吧，我一定要查清楚。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越界的。齐桓那里，我也是这么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睚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