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队》苏眉子

9、步步相逼

　　雷克比威廉想像中要特别，他没有一般生意人那种铜臭味，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排场，没有地中海的空缺，没有大腹便便的赘肉。
　　相反地，有一种深深的内敛之气。
　　像那坐在黄金宝石座上的皇者，沉着沉静地的散放他让人肃然起敬的光芒。又像饱读圣书的诗人，随时可以出口成章的儒雅之风。但同时双目毫不掩饰绽放的亮光又像一个挥剑扬威的战士，随时可以一人闯千关，纵然你有武将无数也不能将其阻挡半分。
　　这样一个人……

　　简便的寒暄两句，一坐下。
　　雷克便不作客套，直接说来：“戴妃，你还有让我更意外的招吗？我没想到你会带着查威廉先生一起转会。”
　　“我也没想到你会对拍电影感兴趣。”他以前看来与这一行八杆子打不着。
　　威廉看他们一人一句，话题虽然围着他转，但他却完全感到置身之外。
　　“雷克，这是我们昨天初步谈的条件，我整理了一下，你看看。”戴霏很聪明地及时转入正题。
　　“OK，我也把合同带来了。”他没带秘书，因为他很重视威廉，是他的秘密武器。
　　威廉看那些优厚的条件，比以往任何一家都要好，向戴霏望去。只见她还在纠眉挑剔：“雷克，主持这一档，你没算上去呢。”
　　“主持，他好像没做过。”
　　“我年头主持金唱片颁奖典礼，我觉得主持节目很具挑战。”
　　威廉说，他对合同没太大异议。来之前，戴霏已在他家和他详细讨论过，二人达成共识。
　　“雷克，我听说你和天视的台长交情不错，他们最近要开一档新的娱乐节目。”
　　“你消息还真灵通，你以前是做狗仔吧？”
　　“我做公关当然要和记者打好关系了。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名媛进出夜店或者贵妇情人，这些新闻都是头条头版的。”
　　她要避开临声尴尬布局，就要掌握第一手消息。曾经试过有一次同公司其他人搞的派对，就白目地把人家前女友，现任太太跟绯闻情人安排在同一桌，结果上演了一场六国大封相，吵得不可开交。
　　差一点就掀桌动手，把整个派对都搞砸了。
　　“其它的有没有问题？”雷克时间一向宝贵，他亲自出来谈这份合约，已经说明足够重视这位天王巨星。
　　戴霏把决定权交给威廉，他淡定地说：“初步看来一切都很好。可以给我两天时间仔细考虑一下吗？”
　　“当然。”

　　“你觉得合同要改吗？”威廉开着车子，这次换他当司机，因为戴霏要把合同详细研究一下。
　　“大致没有问题，身价够高。虽然他是新公司，但是后台够硬。而且新人名气也不错，不用怕会扯你后腿。若是签了，天王级的明星就你一个，不必担心资源分配的问题。现加上他们家本来就是做生意的，光是电讯公司一年的代言费已经够你在外面接十个商品的价码了。”
　　“我也觉得很不错。你拿给律师看看，没问题的话可以签约了。我最近也闷了，快点安排。”
　　“好。”她想起一事：“对了，大湾超级城那边想请你做剪綵，你什么时候答应的？”
　　“他是直接找我妈说的。那边的一个股东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他太太想说请我去撑场面。”
　　“要去吗？”
　　“时间上没问题的话无所谓。”
　　“OK，那我帮你安排一下。义工？”确定一下是否要酬劳问题，这个很重要。友情价的话一定要对外保密，不然市场就搞坏了。
　　“一折。”他简义地说，她记下来：“有什么要求吗？”
　　“不要让宫白雪上场。”

　　大湾超级城，未开幕已经非常热闹。不是冲着名店商品而来，不是冲着新开幕大减价而来，不是冲着免费礼品换领而来。
　　“威廉！威廉！威廉！”
　　“威廉，威廉，我爱你！”
　　一众举着手牌灯牌的FANS大叫，人数以千人计，如果不是广场容量有限，估计这里已经变成威廉的一个小型个人演唱会。
　　记者们在最前排，大家都扑到最佳位置前，三脚架，长镜头，一一准备就绪。甚至屡有碰撞，争先恐后，为的都是那个大明星查威廉！
　　“威廉，谢谢你过来帮忙。”查太太和好友在后台，她的好友客气地向威廉道以谢意，这个人情价可是让她在各董事的太太面前争足了面子。
　　“阿娟，你客气了。虽然威廉很忙，可是你们这么大的商场都要找他，当然不能拒绝了。”查太太乘机也耀扬一下：“白雪，威廉接下来的行程怎么样？”
　　“哦，威廉哥哥他…...”宫白雪掏出手机看时间表，但戴霏已经代为回答：“威廉下午要去参加健身训练，接下来还有音乐课，晚一点要排舞。”很明显，没有空档。
　　威廉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宫白雪则还是没有找到相关的时间表，手忙脚乱地捣腾着手机。查太太脸色不悦地看着戴霏：“你有没有教养啊？我又不是在问你。”但接下来又发施号令：“把健身训练取消，我家威廉的身材已经很好了，少做一次半次又不会怎么样。剪綵完了，我们还要参加聚餐。”
　　戴霏就知道她的意图是这样，因为威廉一早对她说过，要推掉这些不必要的应酬。
　　“对不起，胡太太，我等一下确实去不了，下次我一定抽空参加。”威廉谦谦有礼地说，挡过去扶着妈妈的肩膀：“妈，为了这个开幕礼，IVLA特意调进了新款式厨具，你待会儿看中哪些尽管买，我付钱。”
　　“不是这个问题。”查太太不肯作罢，她就是不喜欢戴霏，要和她对抗到底。上次已经输了一仗，如今非要扳回一城。
　　“你啊，还是赶紧把我儿子的新公司定下来，搞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反正这些课程又不是必要不如让他多休息一点。你到底会不会做经理人啊？”

　　“胡夫人也一定认识罗宾素吧？”戴霏转向对查太太身边的贵妇人说，只见那贵妇马上露出熠熠之光，法令纹马上撑开了来：“罗宾素啊！哎呀，他可是很难约的耶！那时候我媳妇刚生完小孩，就是找他帮忙修身成功的，我也跟着上了几课，你是说我最近瘦了很多吗？都是他的功劳呢。”她对查太太大力举荐，查太太反而茫然，她没听过这号人物。平时她不怎么应酬，是个名副其实的居家师奶。
　　“罗宾素最讨厌人家无故消约了。”
　　“对啊，他说那是没教养的事。”胡夫人心直口快地道出，才说完便捂住了嘴，看那身旁的查太太对戴霏横目而瞪，胡夫人相信自己还是闭嘴为妙。
　　借别人的口让她下不了台，戴霏这一招怎能让查太太不记恨在心？
　　宫白雪也走过去搀扶着未来婆婆，戴霏懒理转身走人。
　　戴霏走出前台，看着情况还未算失控。幸亏今天保安人员充足，不然混乱起来，一人一脚，不被踩死也会五痨七伤。
　　“时间差不多了。”司仪走过来说。
　　戴霏正在检查剪彩用的金剪刀。其实不外乎就是一把新剪刀缠上金光闪闪的丝带，带出好兆头。
　　“好，我把威廉带出来。”
　　戴霏回眸之际，看见在二楼向她挥手的星妈，她和友人来逛街，碰上他们搞活动。也来围观一番，给予打气。
　　简单地示好，她要快快处理工作事项，没有多作逗留。
　　“上场了。”她走到威廉的身边，宫白雪紧紧相随，戴霏对她说：“宫小姐，你去便利店把蜜桃水买回来。”
　　“蜜桃水？”宫白雪不解：“这里有喝的啊，而且…...”
　　“问题是你的威廉哥哥只想喝FIX牌的蜜桃水，对吧？”向威廉投态，威廉配合她的说法：“没错，你去买吧。”
　　“威廉哥哥，你真的要喝啊？我好想看你剪綵喔。”她圆嘟着嘴巴，小女孩地撒娇。瞥了戴霏一眼：“你干嘛不去啊？”
　　戴霏总是抢着最好的表现，宫白雪认为是这样。
　　“OK，那我去。”戴霏才不想留下来呢，拍拍屁股走人更好，把烦人的事留给威廉自己去解决。
　　“我还有事要她做。”威廉把她拦住，示意宫白雪不要再推却。

　　支开宫白雪之后，威廉上场前在戴霏耳边轻声说话：“刚才对不起，我妈比较固执。”他是感到抱歉的，妈妈的说话确是让人难为。戴霏只是照他的意思办事，没有刻意要与人扛杆的意思。
　　意外了，她拂起凤眼，打量他的诚意，没有半点欺场。
　　相比查太太的咄咄逼人，威廉此举倒是加分了。
　　“这里只有七楼商店卖那个牌子的饮料，她一上一下费不了多少时间，你还是赶紧剪綵吧。”

　　威廉上场后，不接受任何采访。只是露出招牌迷人笑脸，稍稍让出时间拍照，然后和董事会安排的代表，一起把那节节相连的红缎带自手中剪断。大红花球没有落地，被他们执着缎带那断开的部分吊着，放入模特捧来的红木盘里。
　　司仪接着宣布开幕礼成功，彩纸飘飘，散在每个在场的人身上，营造一片热闹之氛。
　　“威廉，听说你要签雷氏了，是真的吗？”
　　记者的本事不是白搭的，虽说不接受采访，但他一下台，一窝蜂的人便拥了上来，大家完全忘了今天商场才是主菜。
　　“有好几间公司都在谈洽中，一有消息马上会对外公布，请大家放心。”
　　戴霏站出来挡话，威廉则被人掩着进入后台，记者们围着这位新晋经理人，也不是无新闻可做。
　　“戴小姐，听说雷氏开出的条件很震撼，财大气粗，听说你们和华氏谈不拢价钱所以转投东家？是这样吗？”
　　“其实大家开出的条件都旗鼓相当，各有各的优势。”
　　“有传因为卢大哥要回来了，一山不能藏二虎。你们提出要稳坐第一的位置，让华氏为难了？”
　　记者步步相逼，不放过这争名夺利的调调。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挖私隐，写丑闻，往往卖个满堂红。
　　不能怪他们，这是人好奇的本性。
　　“卢大哥要回归影坛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卢大哥一向不吝提拔后辈。如果威廉签进了华氏，绝对是找到了一个好靠山，又怎么会难为呢？”戴霏知道这时应要打住，伶俐地作出收场之语：“我明白大家很着急期待威廉有新作品面试，真的很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很快会让大家知道结果的，谢谢，谢谢。”她礼节做足，然后在一片追问声中往后退下。留给保安去应付那些欲追不果的记者。
　　但一进去，又要面临另一个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