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队》苏眉子

8、骄傲

　　戴霏一看到宫白雪出现立即黑线划脸。
　　“喂，她怎么会在这里？”今天威廉约她与新公司谈洽合同内容，结果把宫白雪也带出来了。
　　他那黑压压的脸色可不比戴霏好看多少。
　　“戴小姐，你好，从今天开始我是威廉哥哥的助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宫白雪愉快地介绍自己，能和威廉一起工作，是她渴望已久的事。
　　眼睛随即耷拉下来斜视射向威廉，只见他比她更无奈：“你听到了，就这样了。”
　　“什么叫这样！”戴霏才不会被他胡蒙过去：“合同上写明我只代理你一个，没说还要当她的保姆。”
　　“我不需要保姆。”宫白雪双手睁开地摇晃着，像个小孩子似的。然后争取表现地把带来的大米茶拿出来：“威廉哥哥，这是伯母交代给你喝的。”她把水壶打来，却是太急，而且忘记了茶水装得太满。一打开感到了漏出热茶的烫度，然后一慌手，水壶就倾向威廉身上。
　　眼看就要受害，但威廉的椅子却被人从后拉着走——是戴霏。
　　戴霏把他拉到一边去，让他逃过一劫。
　　宫白雪手中的水壶则整个掉在了地上，大米茶悠悠地流出，像是诉说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实属不该。
　　“对不起，威廉哥哥，我没弄到你吧。”宫白雪连声道歉，想向威廉靠近，却见他向戴霏隐露着一丝笑意——是欣赏，也像是感谢。
　　戴霏反应迅速，救下威廉，对他说：“你是觉得我太轻松签了合同，所以故意给我出难题吗？”合同里写明经理人必须时刻以威廉的利益为先，她是照合同做事。
　　“如果我不让她来，我妈就带着她来，那才叫难题。”威廉也不愿意这样，奈何那天争吵过后只得这样了事。
　　“你妈是孙悟空？这么巴不得把你这唐三藏送到西天去？”
　　“才不是咧！”宫白雪在旁斥责戴霏的说法：“伯母是好人！上次你公然说她，她都没和你计较。”
　　“我有见过你妈妈？”她问威廉，他点头：“在度假村，听说你直接把我妈赶出去了。”
　　啊！那个一副琼瑶剧里虐待媳妇的家婆相的女人就是查威廉的妈妈？！
　　天啊，她给自己挖了一个什么样的火坑啊！
　　“查威廉，我们解约。”
　　“戴霏，解约你要赔款。”他不要孤军作战，好不容易找到人作伴：“你如果就这样跑了去，传到外人耳里就是你输了，也说明你办事不力。”他试图用影响声誉这招来压住戴霏，因为女强人最着紧的便是事业，而公关事业最重要的便是名声。
　　“你是故意的。”这一切恐怕早就在他计划当中，找个人替他挡灾消害。
　　“我没逼你签合同。”
　　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可以用一个谎言拿到多洛的名画，也可以用一个谎言解除你我的合同。你别想用这个来要胁我。”她才不会这么容易被一个男人控制。
　　“星姨今天早上给我电话，叫我好好和你相处。”他知道这是她的软肋，一击即中。
　　她不能让这些荒唐事去烦星妈，也不想说谎去欺骗星妈。
　　明知他故意搬出这张皇牌，也只得抖抖嘴皮子，无奈应允。

　　艺风公司的条件，威廉觉得可以接受，但戴霏却不同意。
　　“可以任挑剧本接戏，酬劳五五分账，而且他们家有很好的人脉关系，广告等其它工作都不是问题。甚至他们还有唱片制作，可以帮我争取到电视电影的主题曲演唱权。”
　　“对啊对啊，戴小姐，你为什么要反对呢？”宫白雪觉得戴霏是故意挑剔，因为对方开出的条件真的很棒。
　　“艺风现在坐阵的一姐是陈以凡，她跟你合作过‘天之翼’时传出过不和。”
　　“那是假的！威廉哥哥不会得罪人的。”宫白雪急急帮口。戴霏不作变情改变地开着车子，继续说道：“艺风现在有两大男艺人正在争坐一哥的位置。你若是加进战局，肯定新闻一堆，就算你最后坐上那个位置，在公司也不见得好过，大家都会挤兑你。”
　　“威廉哥哥是靠真本事…...”宫白雪的发言被威廉举手打断，他非常用心地聆听戴霏的说话：“彩影怎么样？他们的条件也不错。而且没有一哥坐阵。”
　　“他们旗下艺人都徘徊在三四线的位置，你去了只是替他们造势，无形之中你只是一个宣传品，下面的人都要靠你上位。”
　　威廉总对她有另眼相看的感觉，她才当他的经理人没几天，已经把相关行业的资料做足了功课，说话有文有路，每一个分析都很到位。
　　“华氏如何？”他接着问。
　　“卢俊是他们一手捧出来的王牌，影坛有名的长青树。这两年一直有传他复出的消息，他是一个念旧的人，最近风声越传越盛。我和一些相熟的记者聊过，他和华氏正在谈新约。你签进去做一哥，也得碍着这位前辈而有所退让。到时候报纸的版头一定常常围着你们转，随时会蹦出个你挑衅前辈的新闻。一个不要紧，两个三个都可以应付。可十个八个之后，心结就形成了。”
　　“到了。”她把车停在查家门前，让他们下车。
　　“威廉哥哥，我们下车吧。”
　　宫白雪很积极，但威廉则有点不太情愿，他偷望了戴霏两眼：“你以后最好把我的通告排得满满的。”
　　言下之意她是懂的，只是：“再满再多，你也甩不掉这块白雪公主牌贴膏。”

　　查太太从宫白雪的口中得知了威廉仍然在为新公司的事情犯愁。
　　“有那么难做决定吗？这拖得太久，也不好吧？”
　　饭桌上，摆满了可口的饭菜，但却勾不起与餐者的好心情。
　　“你和我妈说什么了？”威廉也不指望宫白雪会懂得守口如瓶，她就等于是查太太安装在他身上的雷达装置。
　　“是我问她的，你这半个月，都没接工作。听说有好几家一级公司想要签你，都被那个女人否决掉了。”
　　“她否决的理由我赞同”
　　“你还赞同？她一会儿说这一间不好，那一间说不行。那照她这样说，你到底要签什么公司才好？”查太太非常不满地说。
　　“对啊对啊。”宫白雪在旁附和，这几天陪着他们跑，她觉得每间公司都不错，都很有诚意。威廉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何必去管那么多。“威廉哥哥，她真的好奇怪喔。”
　　“我看你更奇怪。”威廉不想再讨论，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威廉在客厅与查父喝茶，宫白雪在厨房里帮助查太太洗碗和切水果。二人私底下讨论着戴霏这个人。
　　“白雪，你看她是不是对威廉耍心机啊？”
　　“我想不会吧。不过…...”宫白雪觉得戴霏像是有心耍着玩一样，每间公司总有她拒绝的理由。“她到底是真心在帮威廉哥哥，还是刻意在拖延他的时间？我也搞不清楚了。”
　　“哼，依我看，她就是故意搞破坏的。”
　　查太太对戴霏的印象分从不合格降至讨厌。

　　戴霏究竟是如何打算呢？
　　她研究了各大经纪公司的现况，确定了两间公司可以留作参考。
　　但是这两间公司的价码不算太合适，是否要威廉降价而签？她要再考虑，因为那等于是变相跌价，不是一件好事。
　　“雷氏？”她整理着卡片薄，突然发现这张卡片，便立即上网搜寻了一些资料。一杯咖啡从热气雾升，到余温冷却，都没得她品尝一口。
　　“雷克，是我。”
　　晚上十时十五分，她照卡片上的号码打过去，是雷克亲自接的电话。
　　“我一直在等你打来，戴妃。”

　　威廉没有通告在家休息，难得清静的日子真好。
　　他说过如果没有工作，宫白雪就不需要向他报到。
　　但戴霏则不受这一规条限制。

　　“有时间吗？”她礼貌性地问，哪会不知道他的行程：“我约了雷氏的老板，有兴趣吗？”
　　雷氏？是一间新公司，听说砸下重资，堪称是娱乐圈里一颗重磅炸弹。

　　“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安排今天见面？”因为这是突然发生的，查太太并不知道，宫白雪更不会出现。
　　“原来你这么待见她。”看来她估计错误了：“行，下次我把她也叫上。”
　　威廉看她说时毫无感情，逗她：“你现在好像吃醋呢。”
　　“我疯了吃你的醋。”
　　他怪怪地别扭着脸，没有去深究，又听她说着：“雷克是我高中时参加辩论大赛认识的。”
　　“你们是旧相识？”
　　本来有点奇怪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但想来她原本就是做公关的，认识有钱的老板是正常的事。
　　没想过有这层关系。
　　“前阵子我失业，他叫我去他公司帮忙。”她在十字路口检视着方向，最终向右手边转了进去。
　　“你还挺抢手，看不出是待业在家呢。”讽刺的话却又不像是讽刺的语调。
　　“当然了，我很有市场的。”
　　“你也太骄傲了吧。”
　　“我有这本钱。”
　　不一会儿，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