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队》苏眉子

13、头也不回

　　泰国，高温炎日，但清凉却随处可见。
　　背心小可爱，短裤短裤，颜色艳光夺目。
　　新鲜水果全天供应。
　　冰镇饮品五花八门让你尝个够。

　　“戴小姐，这里真的很棒耶。回头可要好好谢谢雷先生提供的酒店和场地。”刘导演和其他剧组人员对这间超五星级大酒店全都赞口不绝。雷克安排了一系列套房给他们享用，还同意借出酒店某些场地方便他们拍摄。
　　埋身这个大老板，真是好处多多。
　　“刘导，往后还要请你多关照。我听说年底有部大电影是你们和一品道电影公司联手制造的？”戴霏辗转知道那个剧本大概，她认为很有市场，对威廉从偶像转型为实力派中坚演员很有帮助，是一块很好的踏脚石。
　　“戴小姐果然消息灵通。”刘导把她拉到一边，避开那些正张罗着布景道具的工作人员：“这部戏的男一号还在选角中，威廉也在候选名单里。不过似乎大老板那边对他的认同度不高，他们想找一些实力大哥大来主演，比较倾向准备复出的卢俊。”
　　卢俊…...是华氏一手捧出来的人。
　　“卢俊？他同意接了吗？”
　　“有这个倾向，用这部电影作为复出之作将会非常轰动。”刘导又爆了一个秘密：“这部电影是要拿来冲击柏林电影节的，剧本改了近千遍，听现在还在改。大老板一直没最后点头，对细节要求很高。”
　　“大老板是华氏的人？”
　　“不。”刘导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多了：“我也不知道是谁了，我过去也是当个副导而已。”
　　“刘导你太谦虚了，你可是这一行里数一数二的资深导演呢。”戴霏不会死缠烂打，很懂得何时放手：“不妨碍刘导工作了。”
　　她让他回到导演椅上，然后筹谋着下一步行动。

　　“霏霏！霏霏！”ELLEN的声音在身后传来：“ELLEN，你怎么会来？不是说要去巴厘岛吗？”她知道旧公司最近要招呼一班富太太们去巴厘岛旅行，都是一些熟客，所以不能得失。
　　ELLEN常抱怨说不喜欢新来的上司，总是办事不知所谓，一味只懂得献媚眼，拼命铺张浪费，搞到活动经常面临超支的危险。到头来，还只会怪他们办事不力。
　　“哼，去不了。”ELLEN非常不屑地撇开嘴巴：“那个新来的宋小姐，先是把贺太太和叶小姐安排坐在一起，去之前也不了解一下人家穿衣服的品味习惯。结果宋小姐和李太太撞衣服。”
　　“李太太最讨厌别人和她撞衣服，全行通知的大忌。”
　　“就是说啊，每天就只会在那里显摆。到后来，整个巴厘岛之行取消了。我乘机休大假，真要谢谢你的酒店优惠券呢。”ELLEN拿着戴霏给她的招待券，否则不舍得入往这般高档消费的大酒店。
　　“哎，在拍戏啊？”ELLEN圈着好友的手臂张望，女人天生的八卦通病：“我看见威廉了，让我和他照张相好不好？”
　　“NO。”戴霏的朋友圈都知道她有一个规矩——不要借她的关系向威廉讨签名或者要合照。
　　可以帮忙订票或者帮忙拿到见面会的好位置，但是签名和进后台索要照片就免谈。
　　“好了，我知道了。”ELLEN晓得，及时闭嘴，时值同行的外国男友也已经把入住手续办好，ELLEN简单地介绍二人认识：“怎么样？我这次的眼光很不错吧？”她对戴霏耳语道。
　　“你每次的眼光都不错——金玉其外。”
　　“下一句不许讲。”ELLEN立即制止。
　　戴霏笑了：“好了，快上去休息吧，我这边还有工作。晚上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做SPA？这里的SPA特一流的！”
　　“好啊！你晚上打给我，我也没有什么特定节目。”不外乎就是谈恋爱周围逛。

　　戴霏重新回到片场，刘导正完成一场戏，让演员们进行补妆。
　　“小涵，这边帮忙再补补。”戴霏从来都对身边的同事都不会頣气指使，客客气气的礼数让她赢得了不少分数。
　　“好。”小涵在威廉的下巴上扫阴影，让脸部轮廊更突出坚毅的线条美。
　　“刚才那是谁？”他看见她和别人聊天，不像是这圈内的人。
　　“我朋友，以前的旧同事。”戴霏总是近距离地观察威廉的脸，就像现在，她又非常贴近地观察他皮肤的上妆效果：“眉毛要修了，鼻子吸一下油。”
　　威廉被她盯着看，他眨眨眼睛，像是研究什么一样。这个戴霏望着他的时候，真的完全没有别意。平时的化妆师和发型师接触他的时候都会赞他帅气、英俊，听得多了也懂得分辩孰真孰假。但戴霏从来都没说过，连客套话也没有。
　　应该说，她一向都是“大呼小叫”，对他从来都是指唤再指唤。
　　例如——“今天要拍茶包广告。”
　　————“喝太多，受不了了。”
　　————“查威廉，你喝下去的都是钱，有什么受不了的。”
　　又例如——“这BB霜质地还真不错，很滑。”
　　——————“你在脸上擦五层试试看。”
　　——————“查威廉，那是你皮肤太差了。”
　　反正像这些例子真是多不胜数，奇怪得很呢，他居然不讨厌这个恶巫女。
　　看她不像那些女星眼妆浓厚得连眼皮都没有了，一双天然水润亮丽的凤眼，看不见一点杂质却又充满了丰富的变化。
　　“喂！” 戴霏见他在跑神，手就一下拍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你发什么呆啊？又犯睁眼睡觉的坏习惯。”
　　威廉不是没试过，眼睛明明还是睁开的，但早已魂游去周公那里下棋了。戴霏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他通告太多，那是他连续一个星期没有睡觉才会出现的状况。
　　他是不舒服了吗？
　　“可以了，他的妆OK。”戴霏把化妆师支开，再小心又小声地附在威廉的耳边说：“你状态还OK？要不要我跟导演说暂停一下。”
　　不能让他太累在片场晕倒。
　　威廉觉得有点奇怪：“我看起来像不好吗？”
　　“你上次赶戏赶到差不多虚脱晕倒，我不想有第二次。”
　　她这样说来，他听着却感到荡漾，似是柔情相缠地喜悦。
　　这家伙怎么老在发呆？
　　“喂，你真的还好吧？不是发呆就是傻笑，你确定你还记得待会儿要说的对白？”
　　“喂什么喂，我叫威廉不叫喂。”真是的，这女人就把他当什么了。威廉一脸不爽地说：“我没发呆也没傻笑，你去给我买冰红茶来。”这些是助理小妹干的事，他偏要点她去做：“不能假手于人。”
　　戴霏眼珠往上一掀，只唓了一声。她知这天皇巨星在耍脾气，但还是不逆命地去做。

　　“霏霏。”
　　在酒店的餐厅要了一杯水果特饮，手里还拿着一杯给威廉的大杯冰红茶。穿着夏日吊带长背心配短裤，外面还有一件薄薄的中袖纱衣，完全是泰国旅客正常的打扮。
　　也因为如此平凡，也掩不了她天生不平凡的特质。
　　所以让他一眼就认出：“真的是你，好久不见喽。”他伸出手来与她相握，戴霏蔑蔑地扫了一眼他的动作，不费力气地再把眼神扫上他的面：“哦。”
　　就这样应对而过。旧情人见面，不外如是。
　　方逸辉被她这般冷漠对待，不甘心地又追上去：“霏霏，有必要这样吗？我们还是朋友嘛。”
　　“那是你一厢情愿以为而已。”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不肯放下？再说我现在也没和她一起了。”
　　“你和谁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我没兴趣要知道。”
　　“霏霏。”他伸手拉住，她马上甩开：“方逸辉，你不会想扯上非礼官司吧。”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方逸辉恼怒地在半空中挥了一记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