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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   这几日的氛围明显不对,作为旁观者的兰溪是看得一清二楚。

      照例来给季青把脉的兰溪截到了在院前掰花瓣的缪月。

      缪月专注着手中的花瓣,一瓣一瓣地数着,又一瓣一瓣地扯下来。一朵掰完后仍不过瘾,又摘了一朵去数。

      兰溪绕过柱子,走到缪月身后,幽幽道,“这些花算是被你糟践了。”

      缪月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恶狠狠地瞥了兰溪一眼,“你管得可真宽。”

      兰溪跨过木栏,并肩与缪月坐到一起,“这三天两头的,见你也是难,真不知道你都去了哪里?与你开几句玩笑,火气还不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兰溪话上虽在调侃她,但是却是带着和善的笑意,缪月的火气原本就不大,此时更是消得快了。

      “你怎么这么关注我的行踪?莫非你对我有什么别的意图?”

      兰溪猝然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诶,你的想象力可不要太丰富。就算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往这方面去想啊?你我只是纯粹的,师……是朋友关系。我这不是关心你,担心你遇上什么事了吗?”

      缪月挑了挑眉,眼睛完成好看的月牙形状,对他笑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有往别处想,说得好像与我沾上什么关系会有人提刀杀了你似的。”

      兰溪呼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提刀杀了我应该不会,但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见这话越扯越远了,兰溪清清嗓子,将话再绕回去,“正说这你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你这几天去哪了?想找你也找不见人。”

      缪月将腿上的花瓣用手扫落到地上,反问他,“找我有什么事?现在看见我了,你说吧!”

      兰溪一时哑口无言,只得说,“眼下倒是没什么急事,但真要有急事找上来了,去哪找你?”

      缪月望着眼前令人心旷神怡的花草假山,漫不经心道,“那等有什么事再说也不迟。”

      兰溪见她说话古怪,大胆地揣测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在躲什么人吧?”

      被戳穿后,缪月有些心虚,回话时声音亦有些飘忽,“我,我能躲谁?我一没欠债,而没得罪别人。我怕什么,我,我问心无愧。”

      兰溪被缪月这副辩解道模样逗笑了,“每次遇上什么事,你都是这副表情。我看莫不是有人心虚了?”
      缪月气急败坏地伸手锤了一下兰溪的后背,“你今天这么闲,还开起我的玩笑了。”

      兰溪吃痛地摸了摸自己被痛击的地方,幽怨的眼神似乎在控诉着她,“恼羞成怒成这个样子,还上手了。你果然越老越开不起玩笑了。”

      听到这话,缪月有些无语,“什么叫越老越开不起玩笑。你我认识不过一月有余,就过了一月,我能老到哪里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认识我很久了。”

      兰溪意识到情势不好,忙过去转去哄她,“我说错话了,其实我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么好看善良大方,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

      缪月撇了撇嘴,“下不为例。”

      兰溪主动说起季青的恢复情况,“季姑娘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体内的邪毒已经慢慢排出来了。再好好调养几月,说不定很快就能下床走动了。”

      既然季青恢复了,想来他们也很快要走了,缪月心情有些复杂,“也就是说,你们很快就要回芜州了?”

      兰溪认真地问她,“若是我们回去,你会跟我们一起走吗?”

      缪月搓了搓手,“我来芜州,本就是为了季青的病。在芜真宫也惹出了不少麻烦,虽然你和掌门都对我很宽容,但我怎么好意思再回去?”

      兰溪眸光低沉又道,“那些又算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若你不回去了,悲情树当如何?眼下再也寻不到如你一样的人了,以后也不会了。”

      缪月被他的话逗笑了,“什么再也找不到了,我又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人,总会有比我能力更佳的人出现的。”

      兰溪很认真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不会再有了。”

      这话越说越伤感了,缪月索性承认了,“是,我也知道我很重要,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果然,缪月的话说出后,兰溪忍不住笑出声,“别人夸你的话,你这么快就认了,怎么显得你有些自卖自夸了?”

      缪月冲兰溪眨了眨眼,眸色清亮带着淡淡的水光,“那都是你给我的底气,若是我以后飘到天上了,你可要把我拽下来。”

      兰溪点点头,算是回应她的笑,“行。那可说好了,你到时还是要跟我们回到芜州去的。”

      这算不算是变相绑架?缪月耸耸肩,“看情况吧!”

      看她没有直接拒绝,兰溪也不再问下去了。模糊些也未尝是个坏处,若是一口否决了,那才是真正难办。

      缪月问,“所以说,你们不会这么快回去?”

      兰溪苦笑道,“怎么?嫌我们烦了?“

      缪月忙摆摆手,衣袖摆动的幅度也随之变大,“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解了。”

      兰溪扬了扬下巴,说道道,“那就好了。其实我们来芜州还有其他的目的。上次也同你说过,你见过的那个人,让季姑娘中邪术的人,我们定要抓住。”

      有了闲工夫,兰溪心头涌上一计,慢慢挪到缪月身边,“算了,不说这些了。我跟你说点师兄的事情,怎么样?”

      缪月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起他?”

      那当然是让你多了解他,关注他,然后……

      兰溪的心里话自然不能说出来,只能解释道,“我想找一个人诉苦,你不知道,师兄可把我压榨惨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师兄的眼皮底下,活得有多辛苦。”

      缪月压低声音,同他说道,“隔墙有耳,你这边跟我说了,不怕被人听见?”

      兰溪十分放心,根本就没有任何顾虑。他指着缪月又指了指自己,“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缪月眼睛转了转,“那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泄密。”
      兰溪十分受伤,连连摇头,“我还没跟你说什么,你就开始给我泼冷水了。”

      跟兰溪说话很是有意思,缪月不再逗他了,让他继续说下去。

      像是下定什么重要的决心,兰溪一本正经地理了理衣领,继而又左顾右盼,认真观察了一番。发现淮止确实不在附近后,才开始讲述从前。

      “师兄是从小在芜真宫长大的。师兄的爹娘在洪水中丧生了,师父与师兄的爹娘是故交,师父就将师兄接进来,收作弟子了。师兄从小便沉稳冷静,刻苦认真,遇上什么事情了也不说,自己便在心里忍者。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坚强些,几近严苛要求专心修习。但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小小年纪,也需要父母疼爱,别人关心,但他就是不说。死鸭子嘴硬,慢慢地,大家都以为他真是一个能抛却世俗所有感情的人……”

      缪月顿了顿,托着头问,“被你这么一说,不像是在诉苦,更像是诉他人之苦。”

      兰溪皱皱眉,撇着嘴看她,“别打断我,让我继续说下去。”

      缪月摊掌耸耸肩,“好,你继续,继续。”

      兰溪松松脖子,正襟危坐,“师兄便一直沉稳长成了现在这般可靠的样子。你别看他温和有礼,其实对我可严厉嘴毒了。但是他心肠不坏,只是想让我懂事些,能独自撑起一方天地。可在他面前,我不需要这么沉稳,我只需依赖他,依靠他。只要他一直在我身后,我才能安心。”

      “但我也知道他会累,也需要找人依靠。只是他从不向我们表露他内心的想法,我们很难得知。直到一年前,师父在那场大战中永远离开了,他便承担起了芜真掌门的位置,他身上的担子重了,内心变得更为闭锁。我们也很担心他,每次说起他的状况,他总是沉默不语,我知道他不想让我们担心,可再这样下去,人是会闷坏的。若是有一个贴心的人陪着他,或许会变得好些。可是,唉……”

      兰溪欲言又止,那遗憾带着些悲伤的眼神便落于缪月的发顶。

      缪月似乎对兰溪说的话感同身受,“他也不容易。”

      兰溪吸了一口气,眼睛发亮,“对,他可不容易,太不容易了。路过的人看见他都要长叹一句。”

      想起困扰自己内心已经很久的疑问,缪月嘴唇颤了颤,“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这话问得有些突然,兰溪抬抬眼皮,“一个人?你是想问,我师兄有没有爱过谁吧?”

      这颇有窥探别人私隐的意味,缪月不说话,只睁着好看的眼睛看他。”

      “他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我很确信。现下是,从前是,以后也是。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呢?”

      对啊,她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呢?

      是怕直接揭开这一层,让自己难堪,还是怕给他留下一个喜爱窥探他人私隐,令人烦扰的坏印象?
      缪月觉得,自己越来越在乎他的意见,他的看法了。

      过了许久,缪月终于下定决心问兰溪。

      “所以,你们对我如此宽容,帮我助我,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为,我与她相像?”

      兰溪眼底闪过惊慌,眼底的光微微黯淡,“她……”

  • 作者有话要说:  兰溪:你们的感情没了我都得散。”
    淮止:“你倒看看,是不是真的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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