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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连续几日的暴雨过后,天气放晴了。

      暖暖的阳光自窗户透进来,再缓缓地将季青笼罩在内,衬得她的气色十分好。

      自施用引邪术后的几日,季青早晚都会吐出几口黑血出来。一开始,季家父母见女儿这样的状况,更是担心得不行。从前虽不能起身,也是好端端躺在床上。怎么偏找他们来给季青瞧过后,她便开始吐出黑色的血了?

      缪月给他们解释清楚,季家父母虽半信半疑,但看见季青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了,也能坐起说一会儿话了,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来。

      兰溪这几日都来给季青把脉,加之闻从筠又与兰溪商量,斟酌过几味药方子。一个负责瞧病,一个负责熬药,季青的身体恢复得也快了许多。

      这日,兰溪来给季青把脉时,闻从筠正好送药汤进来。

      闻见那浓浓的药味,季青用帕子捂着鼻子,已经觉得身子有些发冷了。这些天喝的药,都比她从前喝过的许多药汤要苦。

      闻从筠用手探了探碗壁,发觉已经不烫手了,才递过去给季青,“季姑娘,喝药吧!”

      季青虽然不想喝,但也不好推让半日,给人添乱,便接过碗,捏着鼻子爽快地喝下了。

      好在缪月准备及时,早便将蜜饯拿了出来,只待她喝完药后便塞到季青的嘴里。

      嚼着发甜的蜜饯,嘴里那股厚重的苦味被中和了不少。季青用帕子擦了擦嘴边的药渍,仍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我一人病了,反倒要连累这么多人受累。多谢你们为我费心了。”

      闻从筠将喝完的药碗接过去,放到一边,轻轻摇摇头,“季姑娘这是什么话,你是阿月的朋友,自然也算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何需如此计较?”

      兰溪站在一旁点头附和道,“闻姑娘说的是。”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平日里又配合得相当默契,季青不禁有些好奇,“阿月也没向我好好介绍过,我瞧着你们,应是夫妻吧?”

      正坐在一边喝茶的缪月险些没把茶吐出来,微微咳几声后,止不住发出笑声。

      而被季青乱点鸳鸯谱的两人,一人的脸别到左边去,另一人的脸别到右边去,脸色隐隐可见有些发红。

      闻从筠轻轻呼了一口气,用微微发凉的手去印那白皙的脸,但口齿已有些不清,“季姑娘,这,这玩笑还是不开得好?”

      兰溪转过脸来,轻快地挑了挑眉,耸耸肩,却也不开口辩解。

      季青见一人如此窘迫,另一人却如此云淡风轻,更是不明白了。但既然闻从筠已经开口否认了,那她也不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只得用手去拨了拨额前凌乱的碎发,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我病得太久了,脑子有些糊涂了,居然还乱点鸳鸯谱了。还请二位不要介意。”

      兰溪微微颔首后,便走出去了。屋内留下表情丰富,对好戏仍留有余味的缪月,依旧还未从那句话回过神来的闻从筠以及有些不好意思的季青。

      缪月嘴角扬起,说话间的笑意也忍不住漫出来,“我看现在也不热,屋子里怎么有人脸红了?”

      闻从筠听见这话后,忙抬手去探脸上冷热,又跑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最后又心虚地掩饰了一句,“可能是这屋内的窗子开得不太大,有些闷,我的脸应是被闷红的。”

      见闻从筠如此掩饰,当着季青的面,缪月也不好拆穿她。二人陪着季青再说了一会儿的话后,怕她太过费神,便哄她睡了。见她起了睡意,她们才离开了季青的屋子。

      回去的路上,闻从筠一言不发,缪月实在忍不住了,便问她,“怎么?你现下不想嫁给兰溪了?”

      听见这个问题,闻从筠怔了怔,“我……”

      缪月的笑容灿烂,好似四月里正开得热烈的桃花,“难道说,你放弃了?”

      闻从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说,“当着季姑娘的面,我还是不要说这些事了。若是传扬了出去,估计他会很反感。我与他的事,先缓缓再说。”

      回想起兰溪意味深长的反应,缪月纤长的手指绞了绞垂落在肩上的乌发,“你方才看见也听见了,他可没有反驳也没有说其他的什么。看起来,可不像反感的样子。”

      因为深知兰溪对他们婚约的烦扰,闻从筠并没有从缪月的解读中读出什么其他的味道,仍是摇摇头,“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他对这门婚约是什么态度,你也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因为我爹的遗愿,我也不愿来打扰他。既然现在出来了,便暂且忘了这件事,待日后再说吧!”

      缪月也拿不准闻从筠对兰溪的态度,不知是对他真有些感情,还是只是因为要圆父亲死前的遗憾。既然她不愿说,缪月也没打算再追问下去。

      走了一段路后,闻从筠的步子放得慢了些。她偏过头,转而问缪月,“那你呢?你与淮掌门的事情,又如何说?”

      缪月忽而心头狂跳,听见这个名字,心像是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她只能局促不安地搓了搓发冷的手,但呼吸也有些乱了,“淮掌门?你怎么想到这里去了。我跟他,你不是,不是也知道吗?我是他的下属,仅此而已。”

      闻从筠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抿了抿嫣红的嘴唇,“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既然你说到我与兰溪,那我便问你与淮掌门。你对他的感情又是如何呢?”

      缪月眸光微动,不觉有一阵暖风向他扑来,“他,他很好……”

      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过,一侧的树上开始落花,不偏不倚地落到了缪月肩上,更有几朵稳稳地落于她的手背上。缪月见手上那淡黄色的花朵,情不自禁地伸出指尖触了触。

      这句话落入闻从筠的耳中,却转成了一句惊人的话,“所以说,你喜欢他?”

      缪月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咬了咬嘴唇,却没有否认。

      见缪月如此反应,不用猜,闻从筠便已经知道几分了。她轻轻扫了扫肩上落下的叶子,望向她的眼神像是带着些许羡慕的意味,“你可曾向他表露过你的心迹?他是否知道呢?”

      缪月低头理了理手中的小花,又像是在细细地整理自己的心绪。随后又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方才的慌乱痕迹已然被消去了。

      “我对他的心意,不需要得到回应。他知道与不知道的分别又在哪呢?是明白我的心意后拒绝我,让我变得窘迫?还是满心欢喜地接受,让我如沐春风?这二者的可能都有,但我知道我与他的区别,我的心意,还是藏起来更好些,免得惹得双方都难堪。”

      闻从筠狭长的眼睛忽而闪了闪,最后浅浅地笑了笑,“他对你的心意,不是早便公之于众了吗?怎偏你还当局者迷?”

      缪月摊开手掌,任掌中的小花缓缓坠落,一时有些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从筠忍不住抬手敲了敲缪月的额头,有些无奈,“我说你啊,看好戏的时候比谁都要快,怎么轮到自己了,反倒变得不明不白了。你以为他对你是怎样的感情?若不是因为你,他这样的身份,谁会如此大爱,不远千里来救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若不是因为你,谁愿耗费心神去施这样的术法?虽说要怀着一颗善心待人,助人。但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又何须做到这个份上呢?”

      缪月的脑子有些发晕,身子亦有些发酥,竟有些站不稳了,“你是说?他对我,与我对他是一样的?”

      看缪月现下恍然大悟的模样,闻从筠蹙眉道,“你如今才反应过来,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原以为是淮掌门对你别有用心,我也不明白你的心意,才不敢贸然开你与他的玩笑。你将自己藏得很好,但是你却骗不了自己。想来你每每望向他时,早便已经将心迹显露无疑了。”

      一时间,缪月真切地觉得自己的心是满满当当的。但当她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她却叹了一口气,“只是,我与他之间差距太大,又有一些缘故在其中,我……”

      闻从筠难得露出略带慧黠的笑容,“你从前是怎么劝我的来着?怎么到你自己身上了,却变了样。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一个女子,一辈子能遇上自己心仪的人,很是不易。若是因为这些,那些的缘故,扰乱了自己的判断,那必会后悔终生。”

      缪月知道闻从筠说的话不乏道理,但让她全无顾虑地去预想以后,便有些天真了。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每每与淮止接触,她都能从淮止灼热的目光中读到了与故人再遇之感。

      这没来由的疑问已经在她心头萦绕了很久了。出于对心忆之人的热烈爱意,她选择暂时忘却或是躲避这件事情。但当今天直面这个问题,这件事情,可怖的直觉却不得不让她往深处去想。

      只怕淮止对她的宽容,是来自于与她相似的另一个人。若真是如此,淮止对她的宽容,对她的耐心,甚至是对她的爱意,全都是……

      来自于另一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兰溪:得了,这波助攻又白搭了。
    闻从筠:可不是嘛,愁死人了。
    淮止:当事人谢谢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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