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攻离婚后，白月光竟是我自己》刃枫

5、第 5 章

　　《蒙面歌王》一周一期，虞欢休息了很多天，再一次没有了充足的时间准备比赛，他只能挑选了一首自己曾经闲暇时作的曲子，以“创作能力”为优势取胜。
　　大学的时候，家里遭遇变故，他仅剩的娱乐活动就是写诗，作曲。虞欢大学学的就是中文系，在文学和艺术上很有天赋。

　　这首曲子他唱过很多遍，很熟悉。

　　比赛时间近在咫尺，仓促准备的时候，忽然收到了秦之野的消息。

　　“欢欢，在忙吗？”
　　“我接到一个内幕消息，有资本家看上了《蒙面歌王》，想炒作新人，节目组有换人的意思。”

　　换人？
　　明天就要去录制新一期节目了，消息看到这里，虞欢心里一紧，葱白似的指尖在屏幕轻点：“怎么回事啊？和我有关系吗？”

　　隔了一会，秦之野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这个节目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有一点关系。”
　　“据说那个新人的风格就是慢摇，节目组更可能替换风格类似，且没有后台的嘉宾，首当其冲就是你。”

　　虞欢咋舌。
　　慢摇风格的三个人，一个是他，上次比赛第四名，一个是吴子澄，上次比赛第二名，还有一个叫关凛，第九名。

　　秦之野压低了声：“依据上一次的名次，吴子澄名次比你高，而且我告诉你，关凛是导演的亲戚，节目组不会动他。”

　　所以，他很危险。
　　面上的笑意消失殆尽，虞欢捏着电话，心脏都浸透了凉意。
　　他勉强牵了牵唇角：“没事。”

　　“你打算怎么办？明天就是新一期节目，很可能你一到场他们就把你换下来。”秦之野的声音响在电话另一头，焦急地提醒。

　　淡淡地垂下眼睫，虞欢动了动唇。
　　“我记得《蒙面歌王》的宣传语就是公平的竞技综艺，就这呀？”
　　甚至于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嗓音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

　　“谢谢你，秦之野，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虞欢淡淡地看着手心的歌词本。
　　骤然收拢掌心，将白纸捏成皱巴巴一团。

　　翌日，天气放晴，天空是赏心悦目的蔚蓝，空气却依旧冷。
　　照例，虞欢并没有告知管家他的行程，反正裴其索也并不在意。
　　直接打车到了节目录制现场，秦之野告诉他，节目对外宣称参赛嘉宾都是素人，其实不然，十人中半数还多都有所谓的“后台”，听的虞欢触目心惊。
　　现在再看现场朝他微笑的人，反倒感觉出了几分怪异。

　　不知道秦之野和节目组有什么关系，但是照这样看来，提前知道要换选手这件事的人估计不少。

　　虞欢今天并没有穿他往期的英伦风礼服，反而穿了一身火红色的西装，里衬是极深的黑，视觉上极具反差的冲击力。
　　他戴了一个巨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脸上没有笑意，露出的精致五官此刻显得锋利至极。

　　一步一步。

　　在场嘉宾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眼前形象大变的高挑青年，秦之野简直看呆了，猛的站了起来，把虞欢拉到一边。

　　无人注意的角落，虞欢细瘦手指取下墨镜。
　　露出苍白的肤色和眼下显而易见的乌青。
　　他略带疲惫地笑了笑：“早上好，秦之野。”

　　秦之野看着他脱口而出：“你抹了口脂？”

　　听了这话，虞欢愣了愣，伸手轻轻揩了揩自己的唇瓣，放到光线明亮处展示出来：“我没有啊，你看。”

　　目之所及是青年白皙玉润的手指和血色红润的唇瓣。
　　纵然他面上再没有血色，唇色依旧是艳丽的红，或者说，正是苍白的面色衬出了唇色的鲜红。

　　“抱歉啊，看错了。”秦之野喉结一滑，急于转移话题，“节目组怎么说？”

　　“还没找我，但我这期上报的曲目是《Call to Arms》，”虞欢朝着秦之野眨了眨眼，补充了一句，“我自己写的词曲。”

　　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秦之野皱了皱眉。

　　虞欢抿唇笑了：“呐喊的意思，是一首硬摇滚。”

　　硬摇滚？秦之野看着虞欢的形象，面上一阵纠结。

　　“真可惜啊，这首曲子我本来打算总决赛的时候再拿出来的，我可喜欢这首了。”虞欢叹了口气。
　　紧接着，他扬起了尾音，“节目组以为我只会慢摇？怎么可能，我只是喜欢慢摇。”

　　“我支持你。你记住，我也有关系，我能帮你。”
　　昏暗的走廊上，从路的尽头走来两个人，秦之野眯了眯眼，抓住虞欢的手，两个人一齐沉默。

　　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虞欢回过头。

　　西装革履的节目制作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标准熟练的微笑，张口说出了所有人意料之中的话语，语调不容商榷。
　　“虞先生，很不幸的告诉您一个消息，由于节目今天会到来一个空降嘉宾，这位嘉宾的擅长曲风与您相似，我们内部决定，今后的几期节目您的演出暂由这位嘉宾代唱，我们会给予您相应的补偿，并且在总决赛的录制中邀请您参与节目颁奖。”

　　静静听完了制作人的话。

　　身旁的导演也搭腔道：“是啊小虞，我们节目组的补偿很丰厚……不会亏待了你的。”

　　只是通知，没有一丝商量的意思。

　　虞欢定定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眼眸静如止水，可他嘴角微微扬着，他在笑。
　　笑里带了冷意。

　　“我不服气。”

　　青年的眼里像燃着征服的火种，咬牙说出了第一句话之后，剩下的话语一气呵成。

　　“这是你们节目组的失误，凭什么要我来承担？没有这个道理。我不要什么补偿，我要在这里唱完，我要唱到最后。”

　　声音不重，掷地有声。

　　“虞先生……”
　　实在没有料到，看似好说话的虞欢竟然没能被他们压住，导演脸色难看了起来，赔着笑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事情总要想个解决方法是不，我这不是在和您商量让我们双方都满意的对策嘛。”

　　“没什么好商量，”虞欢低低说道，“我不会退出的。”

　　制片人面上冷酷：“你有什么亮点，值得我们把你留下来。”

　　这话说的不留情面了。
　　是发出去节目组能被网暴的程度。
　　虞欢紧紧咬着唇，漂亮的眉蹙紧。

　　“我能得冠军，如果你们把我换下去，这绝对是你们节目组的损失。”

　　脱口而出的话让虞欢自己都愣了一愣。
　　他很少说这么自大的话，实在是被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气的不轻。
　　想到虞悦对他的鼓励，他决定不再退后，至少在摇滚这件事上。

　　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摇滚。

　　他有才能吗？他能获得第一吗？

　　制片人显然也很虞欢的狮子大开口唬住了，他的声音都飘了起来：“如果最后你不是冠军呢？”

　　虞欢轻哼一声：“我不止最后一期能是冠军，我这期就能让你们所有人都反悔。”

　　制片人还想说话，导演左顾右盼了一会，把他压了下去，主动上来握住了虞欢的手：“抱歉啊，虞先生，是我们唐突了。对不起，您就当今天的这场谈话没有发生过。”

　　说完，导演摁着制片人转身离开了。

　　望着二人走远的背影，虞欢终于松懈了一直僵着的肩膀，闭上眼努力平复一下如雷的心跳。
　　起伏的胸膛，纤瘦的身躯，小巧的嘴唇。
　　简直让人怀疑简直和刚刚说话的不是同一个人。

　　秦之野想不到虞欢竟然这么刚，他本来以为虞欢只是一个温驯无害的小绵羊。
　　现在看来……
　　还真是他多虑了。

　　男人笑出声：“欢欢，帅啊。”
　　虞欢看起来是有些累了，他疲倦的睁开眼，玩笑着说：“没有啊，我想着，你不是说你有后台么？你能怎么帮我？得罪了节目组，你也能帮我吗？”

　　秦之野张了张嘴，揉了揉头发，一下子没说出话。

　　“怎么了？你后台是谁？”虞欢睁开眼，略带迷惘地看着秦之野。

　　“我……我后台啊，我混黑的，我在外边有一群小混混管我叫大哥，他们能帮我打探消息，还能帮我揍人，你想揍哪个？导演怎么样？”秦之野说的挺胸抬头，骄傲极了。

　　虞欢静静看了一会秦之野：“……其他人的后台也是外面的小混混？”

　　秦之野摇头，走近几步：“不不不，只有我，其他人都是有正儿八经后台的，比如那个黄毛，他是台湾歌帝的徒弟……”

　　虞欢叹了口气：“知道了，我谢谢你。”

　　＊
　　办公室。
　　制片人不解地看着导演：“钱导，为什么……”
　　钱俊杰怒其不争地道：“你傻啊，他敢这么说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文人清高，他太自负；二，你想过没有，万一虞欢他后面有人但是我们不知道呢？真的得罪了哪个惹不起的人物怎么办？你快去查查虞欢的背景，真的只是‘difiance’乐团主唱？我总觉得他一个这么好说话的人，突然冒刺，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
　　制片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您想的周全。”

　　＊
　　“接下来，我们有请下一位面具达人——小蝴蝶，为我们带来他自己创作的曲目Call to Arms.”

　　舞台之上，青年一身深红西装，优雅站立，不仅如此，一个纯黑的礼帽扣压头顶，墨镜之下望不清神色，出场诡谲又神秘。

　　观众屏息凝神，敏锐地察觉到“小蝴蝶”和往期的打扮不一样了。

　　全场静默，远处观众缓缓摇晃着手心的应援牌，等待着想象中的悠扬旋律。

　　一。

　　二。

　　三。

　　掺合了电子音乐的前奏为整首歌的基调，为整首曲目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矛盾。
　　鼓声此起彼伏，步步攀升。

　　扭曲顽劣又乖张，鼓点跟随心跳越来越快，抓住观者情绪一步一步抬高。

　　击柷。

　　鼓声轰然炸裂！

　　“Master of Myself.（我是我自己的主人）”
　　“You don't deserve to control me.（你不配控制我）”

　　青年扣着耳麦，桀骜不驯，气场爆棚。
　　他就是舞台的主人，自己的主人。

　　就连后台的导演组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瞠目结舌，他们不得不承认，虞欢的舞台把控力极强，扣人心弦，一步一步把情绪压抑，最后迸发出的力量足够惊心动魄。

　　嘶吼的，沙哑的，桀骜不驯的。
　　他蓦地脱下了披在身上的红色西服，一身漆黑的衬衣骤然出现在聚光灯之下。
　　阴郁的黑。
　　光线收束，现场一片漆黑，仿佛方才热烈的红只是一场盛大的幻觉。

　　看朱成墨。
　　真的存在别的颜色吗？

　　“None of your business.（无你无关）”
　　“Just I am King.（我是王）”

　　青年抬起手，观众这才发现，他带了一双洁白的手套。
　　反差极大的洁白，抓耳，吸睛。
　　拉长的尾调豁然紧收。

　　像一个漂亮脆弱的玉器。

　　落下帷幕。

　　观众迟迟沉浸在尾音余韵里，盯着舞台上消失的光影黯然出神。
　　不知从哪里开始，有人开始鼓掌，开始尖叫。
　　掌声和尖叫逐渐侵袭全场。

　　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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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化用了一首曲子叫《看墨成朱》，出自音乐剧《摇滚红与黑》，我好喜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