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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封闭 ...

  •   侯岳不知道半截和鸡头他们在对话中达成了什么默契和共识,不单单是对侯岳开着伦理的玩笑,他们在没有八嘎进攻命令下冲锋。

      鸡头把砍刀扔出战壕,费力地爬出战壕,随机捡起砍刀继续乌压压地向前冲着。其余的炮灰看着一个虬结肌肉的黑皮,将一挺上着刺刀的机枪像狼牙棒一样舞着,不,准确来说是一把刀柄过长的西洋剑。半截拖着轻机枪的枪托,那样他舞动机□□刀的时候会更加地省力。

      八嘎在大部分炮灰跟着半截这个湖南花皮蛇冲出去的时候多余来了一句“冲锋!上刺刀!”

      侯岳和其他炮灰无心听着八嘎他们指挥方阵,顺从本心超过了命令自身。只有八嘎头脑清醒地朝着拿着机枪猛砸斥候脑袋的半截喊到:“你个辣子鸡冲个屁啊,机枪不是这么用的,子弹都不退,瞎砸走火要穿一片啊!”

      八嘎这句话把侯岳几个点醒,这个湖南佬之前莫不是子弹都不退就抱着机枪冲锋!真要走火那可就谁也别想给自己下面护一个瓢了。

      还好蚊子听到了八嘎的无奈怒吼,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还在在死人身上发泄精力的半截。

      “我去你个王八滴!”半截也不清楚后面抱住他的是鬼子还是蚊子。还在和蚊子争夺手里上着火的机枪,蚊子都动着半截的手指头,试图夺回被半截当烧火棍的机枪。

      “松手!松手!”一向沉默寡言的蚊子都开口在半截耳边说话了。这头死倔驴还没反应过来抱住自己的“鬼子”还操着上海口音,杀红眼的半截直接转手松开争执不下的机枪,右臂胳膊夹住蚊子的左臂,一记剁猪蹄重重踩在蚊子的脚面上。

      “啊!”蚊子吃痛地大叫一声。

      半截这老小子抓准时机一记过肩摔,蚊子连人带枪被翻了个半圈,后背稳当地砸在地上。半截没等蚊子开口骂,手上的拳头就砸了下来。朝着蚊子的面门猛砸两圈,半截这个匹夫才发现自己把同僚给打了。

      趁着半截停手的功夫,蚊子抄起旁边的轻机枪,一枪托甩过来砸翻了半截这个混蛋。被砸翻的半截躺在地上,脸朝上,眼珠子一翻白昏了过去。

      起身的蚊子连忙退下机枪的弹夹,迎面就跑过来一个很悍的狗耳帽,还在半截那两拳气头上的蚊子抬脚踹到了这个摇头晃脑的狗耳帽,对着狗耳帽的肚皮上打光了留在机枪枪膛里的最后两发子弹。

      现在这把没有误伤隐患的轻机枪属于蚊子的了,很显然被半截无故打了两拳的蚊子不想咽下去这口气,但又不能把刺刀扎在半截仰躺的肚皮上。索性蚊子冲着半截腰腹上踹了两脚,蹲着身子去支援被两个小鬼子缠上的八嘎了。

      鸡头代替了倒在地上的那头大叫狗,卡痰的嗓子带着一种频率朝着近点的几头日军呼喊。他抱着砍刀已经远离所有人的方阵,这招魂一般的鬼叫不仅吸引了炮灰们的眼神,顺带引过去了两个同样卡痰狂叫的日军。

      两个小鬼子以同样的跛脚步子向着鸡头埋头撞去,鸡头此时突然不叫了。细狗趁着一个日军迈过战壕的一瞬间,从战壕底下一把抓住日军的一只小腿硬生生地将他拽倒了下来。看着被自己摔倒的日军,细狗扑上去环抱着日军的脖颈,一只手抽出匕首抱着日军白进红出一阵狂捅。

      被细狗吸引注意力的日军毫无意外地迎接了鸡头从上至下的一刀劈砍。

      机枪突然开始轰鸣,侯岳下意识地跳到战壕巡视着半截那个鬼佬的身影,突然侯岳瞪着眼睛在前面牙子上看见躺在疙瘩和尸体旁边半截。侯岳下意识地以为半截□□死了,正要为这位昔日的匹夫挤出两滴眼泪的时候,被哭泣着突然惊坐起身,茫然地四处寻找自己的爱枪。而那机枪已经被蚊子端在手上,枪口哒哒地打着短点,朝着从烟雾中窜出来的日军射去,两腿还在交替蹬换的日军被撂翻在地滚到侯岳面前。

      突然翻倒在侯岳面前的日军临死前还扣着一个眼珠子盯着眼前的炮灰,被看得心烦的侯岳被死去日军的胸前那行小字吸引——那是死去日军的名字,虽然是日本字,但是侯岳看出来其中四个汉字“坂本次郎”。这是一家里面第二个儿子才会取名为次郎,侯岳很高兴自己没有兄长要给自己等着收尸,要不然就凭自己的尿性连父亲都不会让自己入了祠堂。

      爆炸卷起的烟尘在阵地中弥漫开来,双方都压低了刺刀,防止在烟雾中冲撞出来的不明物体是自己的同僚。殊不知烟雾中日军的狗耳帽异常显眼,三两个炮灰聚在一堆不管前面的人影是谁,看见狗耳帽的帽耳就是抬手一枪,烟雾中不断有日军被打中冷枪。蚊子没敢在这时候扣动机枪扳机,一个屁股顶在蚊子的屁股上,双方同时转身。还好蚊子屁股后面的那双手及时握住了往下方捅去的刺刀,蚊子终于有机会看清屁股主人的脸——正是刚才被蚊子敲晕的半截。

      “你要宰了我!?”半截愠怒道。

      “是你他妈先打我脸的,两拳!”

      “你怎么没晕?就你脸皮厚!”半截有些泄气但还是抑制不住愤怒。

      半截拽夺着蚊子手上的机枪“我的!”

      “还给你!记得冲锋的时候把子弹退了,不然全让你突突了。”

      半截这家伙夺走机枪的同时连带着把蚊子卸下的刺刀从他的腰间扒走,没了武器傍身的蚊子只得随手捡起一把死去日军手上的三八大盖,在握着步枪的时候还当着半截的面特意检查一下子弹上膛情况。

      “把你能的。”半截撇撇嘴。

      炮火烟尘弥漫的阵地上不断响起□□碰撞的声音,八嘎看着前面想他扑过来的日军,摸出腰间最后一颗手榴弹。日军看见手榴弹瞪大了眼转身欲走,八嘎连拉线都没拉就把手榴弹当石头扔出去,一道完美的直线直直砸中往回跑的日军后脑勺,随机应声倒地。倒地的日军刚欲爬起,后面追来的八嘎一脚踩住日军的后背,枪头上的刺刀笔直刺下……

      半截没有像蚊子一样加入其余炮灰的射击,他刚刚把蚊子的话听进去了,若是让半截这个鬼佬来对着烟雾里来上两个连发,起码会收到一个碗大的疤。

      烟雾里的混蛋们没有打几下就熄火了,停下上子弹的功夫不如冲上去突刺两个跟头,于是侯岳跟着十几个人冲上了前面。侯岳看着烟雾里冒出的狗耳帽不断射击,可怜侯岳的步枪里只有三发子弹,而更多的炮灰们则冲过来加入人群。

      “诚彼乳母寻亡乎!”侯岳看着被打得跳脚的日军,念念有词。

      侯岳终于有机会给自己打空的鬼枪上满子弹,读书人总喜欢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给自己谋活路,这决定了侯岳是个躲在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瞄着晃荡的狗耳帽打黑枪的主。

      半截的机枪总在蚊子和他手里来回易主。每当日军迫近的时候,蚊子总能从这个湖南佬手里夺回扳机开火权。

      半截似乎放弃了他的机枪手身份,现在他握着一把军曹的武士刀,嘴里含着一个汝母悦尔乎的名词看向另一个八嘎八嘎叫个不停的斥候。

      侯岳承认这个大块头的力气非常人可匹,但那卷了刃的刀口告诉侯岳:此匹夫粗鄙。

      “粗鄙!浪费!”

      “王八蛋的,说什么?”半截的听力意外地好,转头想从人渣群里找出那个背刺他的人。

      侯岳刚探出战壕的头又缩回去了。

      鸡头拎着那把砍刀往回跑,不对,是边走边跑,后边有鬼子也在边走边跑地追逐他。

      刚刚打疯了的鸡头一刀砍倒了俩,追着一个瘸腿的日军伤兵往前跑。眼看着伤兵碰着三把上了刺刀的步枪然后转头对向鸡头的砍刀。

      鸡头不是半截那样的匹夫,或者是在蚯蚓死之后和二少爷这样的老油条混太久了,脚底功夫也愈加精湛。当着四个日军的面佯装空砍一刀,喝得四个脑袋往后推了两步。然后就看见刚刚一位英勇赴死的黑皮转头往阵地跑去。

      鸡头很累,还拖了个砍刀,所以边走边跑。鬼子们腿短,握着严重影响身体平衡的武器,所以跟着鸡头的样子边走边跑。

      鸡头想往人堆里扎,可旁边的炮灰们都有要掐死的对象。他被打蒙了,他要跑路。

      八嘎回头喝道:“这家伙要跑,谁把□□叉开让他钻回去。”

      鸡头边跑边浑叫:“你看看屁股后面!屁股!要死人啦!扑街!”

      屁股后面的四个小鬼依旧穷追不舍。

      八嘎有些看不过去,抬起毛瑟,射倒一个离鸡头屁股最近的一个日军,居然还是之前鸡头追赶的那个瘸脚。

      鸡头根本不掉头往回看,八嘎再射一枪,空枪。再射一枪,子弹擦着鸡头的头皮飞过去,鸡头身子一缩。

      “扑街!我*”

      致命空枪!

      鸡头终于受不了八嘎,连手里的砍刀都不要了,直接从腰间拔出一颗手榴弹,毫不犹豫地直接拉弦,浓烟从手榴弹尾部冒出来。

      剩下三个腿脚晚好的也不是傻子,看见追赶的黑皮拉手榴弹了直接掉头往回跑。

      这回鸡头威风了,举着冒烟的手榴弹往前跑。甭管是炮灰还是鬼子都停手想绕过这个丧门星,手榴弹从鸡头的手里飞出,挑了一个抛物线。鸡头想把这枚手榴弹延迟成一个空爆,但是手榴弹从空中落地。

      三个日军迅速各自卧倒,旁边的炮火跟着日军卧倒。

      手榴弹着冒烟,然后烟就熄了……

      哑弹!

      三个鬼子又重新举起刺刀。

      蚊子不知道从那边跑到鸡头旁边,对准鸡头扔出去的哑弹开了一枪。

      空枪!子弹打进土里。

      蚊子有些尴尬,但他没有犹豫地开出第二枪。

      哑弹炸开!爬起来的日军被重新炸得卧倒。

      蚊子只顾着扭头看向八嘎的方向,冲着自己的长官跑去,留下被爆炸炸蒙的鸡头在原地趴窝。

      “你不管我啦?”鸡头晃晃头上盖上的灰土。

      蚊子头也不回。

      阵地上的形式已经明朗,仅存的十几号日军被炮灰们呲牙咧嘴地挤压到一块战壕口子。肩膀上有两道杠的一个日军嘴里喊着“还待!还带!”这是日语撤退的意思。

      这位老狗的呼喊并不能阻止炮灰们继续向着他们靠拢。猫在战壕里的侯岳也提着他的步枪往炮灰们聚拢。

      肥硕的三不响趁着一个日军不注意,一把拽着一个瘦弱日军的领子薅离了鬼子堆。此时三不响手里的那个可怜虫面部凹陷,他吃了三不响三拳爆锤,之前这个死胖子看见扎堆的小鬼子还吓得躲在犄角旮旯里。

      手上的日军在炮灰们这群瘦猴里相比都算是瘦小的,看没有被胖子打扭曲的面部部分似乎只有十七岁左右的样子,不像其他日本兵一样留着人中胡子或者络腮胡子。

      此时的胖子可不管这个可怜虫多少年纪,化拳为掌,对着可怜虫的左脸连扇了好几个听响的大耳光子,抽得小日本嘴角冒血,左脸浮肿。

      日军队形里似乎是可怜虫的老大哥看不下去了,那个日军一声八嘎端着刺刀冲向三不响。但是又被夺回机枪的半截拿着机枪砸回了回去。

      炮灰们和日军开始对峙起来除了胖子继续扇着手里的日军的耳光子,其余的炮灰们和鬼子都没有再继续动手。

      八嘎从后面扒开挤在一块的炮灰,从后面挤到前面:“看着干什么?处对象吗!”抬手拿着勃朗宁手枪对着日军堆里连射打空一个弹夹。

      四周的枪口开始不断地对着日军射击。

      ……

      “胖子,还不把他解决了,留着一起过年啊。”一位同僚搜刮着死人的尸体,看着胖子继续抽打着手上的日本兵有些皱眉。

      “我留着卖到牙子那儿给你讨老婆要不要?”胖子继续收拾着可怜虫。

      “他妈的,他不是从井口边上捡来的就是从河边捡来的,牙子都不要的。”

      胖子看了看可怜虫胸口的名牌,上面写着“田中”还有两个日本片假名胖子就不认识了。

      “他不是井口上捡来的也不是河边捡来的,他是从地里面挖出来的。”胖子认真说道。

      胖子手上的可怜虫已经被胖子抽得像蒸笼的包子一样浮肿,眼睛更是青紫一片。

      “叫祖宗!”

      可怜虫嘴里呜呜着,像是祈求胖子放过他。

      “叫祖宗!”胖子声音太高了一截。

      胖子继续给了可怜虫两个耳光。

      啪啪!

      “你要搞鬼子什么鬼啊,哈哈……”二少爷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你笑个毛啊?”胖子对于二少爷笑声有些过敏。

      “搞鬼子个鬼,哈哈!通顺!哈哈……”二少爷已经笑得抬不起腰了。

      可怜的三不响无法触到二少爷的笑点,他眼神又盯回了可怜虫的身上。

      “叫不叫祖宗!”胖子突然觉得有些无味了。

      “喂!不能虐待俘虏的,打死得了。”侯岳觉得三不响有些疯癫。

      “不行不行,他还没叫我祖宗,要不你替我叫了?”三不响显然不想轻易放过手上被他打得不像样子的日军。

      “那你让他管我叫老祖宗!”侯岳对三不响的回话有些恼火。

      “不得行,差辈了,我是他祖宗,你是我养的。”

      “滚蛋!”

      侯岳不想在这胖子身上浪费口水,转头离开,现在没人有功夫搭理三不响这死胖子。

      “叫祖宗……”

      阵地上三不响执拗地抓着日本兵,显然他还是很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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