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瓦之歌》咏見

29、远古记忆2

　　最初的宇宙浩瀚在一片星河中，世界并没有雏形，到处都是混沌的一片，直到一束“初光”涌现反射在星河上，诞生出一个斑斓光点的少女蜷缩在中心。

　　少女没有自己的模样，只有透体的白光人型。

　　随后就是一个慵懒的坐起身，掂量了眼前的星河，活动活动关节，伸伸懒腰做个小操，随后以扑棱扎进星河中游动起来。

　　时而像是自由泳，时而在星河中狗刨，搅得群星不得安宁。

　　日复一日，没有时间概念，只是顽皮的享乐，将星体抓在手中丢出，几个星球被砸散开来，若是全部命中，还会拍手称赞自己一番。

　　那“少女”模样的存在就这样玩闹千年后不禁思考起来。

　　“这地方到底有多大？”

　　“而且好寂寞只有我——”

　　于是她想探求这片星河的终末，直直的冲，加速，再加速。
　　速度之快将周围的星星撞成齑粉，又花了千年时间不停歇的向前冲刺，始终没有个尽头，少女不甘心，盘坐在宇宙中。

　　“既然没有尽头，那就随我规划了！”

　　可又不知道如何规划，怎么才能让这整片星河变成只属于自己的“领地”。冥思苦想，打了个喷嚏，从脸部洒出的辉光滴落在群星之中，几片污渍竟然快速坍缩变成数个玻璃珠子。

　　少女单指伸出吹了口气，指尖辉光闪烁，在星河中比比划划，从少女指尖出点出星辉，不停地跑动扩散，直到少女跑烦了，跑累了。

　　在浩瀚星点的群星中画上了一个圆圈，圆圈相连后将少女规划的地盘豢养其中，等最后一笔完成时，被圈上的地方坍缩，变成一个球体飞到少女的手心中。

　　是个小玻璃球，但望进去却是星河璀璨如同之前模样，少女左看右看，明明整个宇宙就她一个存在，但她总感觉像是闯祸了一般。

　　待思索过后却觉得这是伟业！少女心想道，这可比在宇宙中跑步横冲直撞有趣的多，玻璃体内的宇宙映照出少女的脸，慢慢的望着，望着...

　　过后少女却出现在了坍缩的球体内，巨大的自己正在外面看着自己，少女大吃一惊，外面巨大少女也跟着摆同样的姿势，摆出思索状，球体外的少女也摆出思索状。

　　动作完全一致，精神也是同步的。

　　外面的巨大少女突发奇想，化为星星小点，直接冲入玻璃球内部，在外面铆足了劲，但进去的瞬间就与里面的少女撞到一块，球中的光波扩散到了球身外，殃及了星河的每个角落。

　　这下子宇宙真的有尽头了，全部被吸进了这球状体内，而球状外则是另一个球状包裹着，循环重叠，像是多个时空。

　　少女去哪儿了？

　　少女形态变得比之前小太多太多，此时正躺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上。

　　向天空望去，星河在天上，少女想飞上前游个泳什么的，大步向上跳！却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

　　这是她头一次“受伤”，撞破的膝盖流淌出奇怪的东西，先是一点苗子弹动，随后秉性不可控制一般扩散开来，一度灼伤了少女。

　　从少女膝盖诞生流出来的是“原初的第一点星火”。

　　少女很生气，训斥那点星火，星火很听话。

　　左右弹动，来到了少女身边，在膝盖附近亲亲跳动，像是安抚她的伤口。

　　但伤口却怎么都堵不住，少女疲惫的坐在了地上，仍由膝盖的破洞出流窜出不同的力量来，她尽力了，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堵住。

　　本来要闭上眼睛，发现另一个自己却盯着自己，向她问好，招了招手。

　　对方上来轻轻抚摸伤口，两名少女缓缓融合。

　　安心睡去。

　　再次睁开眼时，少女伤口已经恢复，周围已是一片祥和，荒芜的地面有了洋流，空气中还有微风拂过。

　　星火没离开过半步，一直守候在少女身边。

　　少女站起身来，铆足了劲再一次想要回到群星上，直接跃起身来，这是最后一次起跳，飞的很高、很高。

　　是一个能将她摔到破碎的高度。

　　少女终究是失败了，从星河苏醒，却再也回不上去了，任凭引力的驱使，跌落在海面上。

　　破碎的身体四散粉尘犹如晶体，被星火洋流大地吸收，连那微风都来浅尝两口。

　　她懊悔，是不是因为自己贪玩？还是说不该执迷回到星河中？看着破碎的肢体沉入海中，有的如浮萍一般在海面上飘动，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闯大祸了。

　　少女死去了。

　　却诞生出更多更富有智慧的生命。

　　陨落的地方透出一束“初光”，一位祥和的身影从中起身，她自称“伊瓦”，没有自己的模样与形态。

　　虽然不知道为何苏醒，但却有着亲切的感觉，轻吟过后，力量汇合成一面镜子。

　　——尘世之镜

　　这是坠落少女最后的凭证，是坠落后想要回到天上的执念。伊瓦收下了它，因为此时此刻她已经是这片大地不可分割的一份子，镜子碎裂，大地也会崩坏。

　　而伊瓦，作为“初光”的责任，她必须送少女回到星空去，必须让这片大地焕然一新。

　　随后，神明在少女的尸骨上孕育而生...

　　在经过数万次的地崩过后，一位俊朗少年从地心处醒来，模样宛如雕刻，深邃迷人，从他见到尘世的第一眼起，就决心守护这里。

　　地崩过后也发起了最后一次海鸣，是洋流在呼唤，为少女鸣不平。

　　另一位俊朗少年从海渊深处一步步走上陆地，作为先醒来的地心少年接待了他，将他视如己出，亲身呵护。

　　只有那星火四处飘荡，始终找不着少女的踪影，暗暗想到是不是自己伤到了少女...

　　星火不安跳动，有些急躁，随后压制不住将周围万里化为火海一片，火焰燃烧，为了忏悔而哭泣。

　　风儿自由，不受束缚带着少女碎片四散。

　　少女的碎片落在一片流沙中，等候时光冲破桎梏。

　　另一端极寒交迫，诞生出了一块巨大的坚冰，绵延十万里的冰层矗立在此。

　　没过多久，生命就出现在尘世之间。

　　最先苏醒的伊瓦找到先后苏醒的两位主神，亲吻他们的额头，对他们祝福祷告，赋予他们“尼奥斯”与“尼特拉”之名，要求尼特拉守护尘世之镜，要求尼奥斯守护尘世的生命。

　　同年，伊瓦祝福了世间万物，元素产物孕育而生，神明的时代来临。

　　法则、与生俱来的权柄也为之诞生。

　　万里星火中走出一位年轻女子，鳞片布满全身，怒不可遏，席卷尘世，刚刚诞生的生命就要付之一炬。

　　尼奥斯挑战她打败她，要求她为尘世之中的生命而战，而不是为了毁灭。

　　这正是亚莲的母亲，尘世的第一道火光、星火捍卫、焰龙之母的“星火-伊利亚”。

　　每每说起过往的时候伊利亚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虽然醒来后就不明白为什么像是受了千年委屈想要发泄。

　　闹过一番后却觉得心里滋味敞亮，尤其是说起与尼奥斯拼杀的时分，无比享受也无比怀念。

　　随着伊瓦的祝福声后，这个世间到处都有着神的踪迹，它们无处不在，哪怕是一颗种子，一条枝桠中都存在两三个神明，形态奇异，有的宛如小豆子毛球。

　　虽然弱小异常，但也确实凌驾于一般生命之上。

　　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看着神明相继诞生，有了各自的群组，而伊利亚却是形单影只，除了自己诞生以来那片燎原星火之外她什么也没有。

　　有一次伊利亚在尘世中巡查，看到一处牧花丛生的地盘，心里清楚这是四季小姐的园林，春与牧的女儿在门口把守却喝了太多比比罗睡倒过去。

　　伊利亚看到园林中一束七彩斑斓的枝桠，只觉得漂亮，想上前查看，没成想挨得太近将东西焚却烧毁，上面三四个神明出来指责伊利亚。

　　强大的神明怎能如此不小心，那周身的灼热也不是这些弱小的身躯能够比拟的。

　　虽然伊利亚已经倍感抱歉，但那些小神们不依不饶，抱起团来也是咄咄逼人，连连从身后冒出千多个小小神明。

　　有似泥团跳跳，有的像三叶草长脚，大多数都是些薄弱的神明，但如同汪洋一般涌上了伊利亚的身上，将她压在身下。

　　伊利亚也不敢妄动，生怕周身的灼热会伤到它们，只能仍由这些小小神明作弄，大概是太过舒服，在这些形同按摩一般的敲打下还有些倦意。

　　四季小姐也回到了园林，看到枝桠焚毁则是跟伊利亚对峙起来。

　　「阿拉啦，这孩子（枝桠）诞生不久，现在这幅模样可怎么办啊...」

　　园林里小神阔噪，伊利亚也不敢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但好在被伊瓦路过看到，赐下些微祝福才让枝桠焕发新生，领走在地上的伊利亚也不忘为小小神明们提供了一层屏障。

　　伊利亚却独自一人坐在断崖上看着浪花思考人生，虽然是不小心的举动，看着那群落满是的小神内心有了几分羡慕。

　　风儿带着阿斯塔在空中急旋，伊瓦也在对自己的拟造生物进行一次次教学，尼奥斯也有名为“鲛”的群落霸占在海渊底端。

　　唯独自己孤身一人。

　　伊瓦却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告诉她可以照着自己的模样捏一个“生命”，伊瓦取出自己一片血肉创造了库玛人，她也可以试试。

　　比起大海自己孕育诞生出的鲛人跟风中出生的阿斯塔，伊瓦与伊利亚都选择自己制造属于自己的群组。

　　伊利亚从星火中取出一小点照着自己的模样捏造着，捏出了一个与自己无二的小小“仿造体”。

　　注入部分神力过后便苏醒了过来，与她同游尘世，但只有两人她还是觉得少了，于是把自己关在星火燎原之中还叫上这方面比较成熟的伊瓦给她建议，两人昼夜不分的在星火中捏着。

　　形态各异的模样就这样被伊利亚的巧手创造出来，直到那片火焰全部变成了“焰龙”。

　　强大充满毁灭，一靠近就会被焚尽的力量，却成了众神避而远之的对象。

　　本该是繁荣的神代，却因为一个突然苏醒的神明而陨落走向了终结。

　　奥黛拉、怪异少女，是怀抱深渊不可测的灾难。

　　尼奥斯在海上巡视捡到了这个女人，发狂一般的爱上了她，在他眼里那是俏皮包容十足的可爱女神。

　　但在其它神明眼中奥黛拉却是一只八眼尖嘴的奇异怪物，肚腔开裂张牙舞爪，尖手凌乱长发像是灾难征兆。

　　但阿斯塔与鲛人都能互相繁育，伊瓦的子民与阿斯塔与鲛人也能相互暧昧，只要互相喜欢便没有那么多讲究才对，可还是让众神看着心惊胆战。

　　尼特拉与伊瓦相继劝阻他不要与那女神□□，但尼奥斯已经陷进去了，与奥黛拉待过一个昼夜，尼奥斯就觉得自己腹中饥渴一分，但还是强忍受下来与奥黛拉在一起。

　　被痴迷住的尼奥斯被伊瓦关入裂缝中，尼特拉设计处死了奥黛拉，没想到奥黛拉一死，身上有万千的不甘与悔恨涌出来，一时间侵蚀了许多神明。

　　除了三主神与个别强力的神明，其余神明都变得险恶，破坏力十足。

　　在奥黛拉体内里是神明的欲望与坠落少女的不甘，它们彼此交缠来到了尘世中，被奥黛拉这个容器关在体内无法得到解放。

　　而尼奥斯是从海洋中诞生的神明，亲眼目睹少女破碎却无能为力，是坠落少女的坟墓，所以尼奥斯对她有着别样的感觉。

　　很快灾难便如期而至。

　　神明们暴走了，肆意毁灭地上的一切，毫无慈悲可言。

　　尼特拉与伊瓦无可奈何，只能解放它们的权能，但那可是整个世界的神明啊！

　　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不止大大小小的神明们，还有失去统治的鲛人们，它们密密麻麻的在海中窥视着地上生命，稍有机会就拉下海吃干净。

　　无可奈何之际伊瓦放出尼奥斯，让他赎罪，整顿鲛人为尘世而战。

　　伊利亚带上她的族群，一场灭世战争打响，在三主神的带领下毫无疑问的赢了，但也惨烈，剩下的神明开展了一次神会，慰问生灵。

　　而伊利亚却悄悄的来到了神会现场，在伊瓦耳边提出了一个要求。

　　要求伊瓦陪伊利亚一个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