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位节制》认知失常

16、第十六章 会议

　　16.

　　“贝昂兹·阿利撒，你听听！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已经向‘循环穹顶’提交了申请。米路，帝国内陆水系被‘蜉蝣之王’污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是生发座首席，对这再清楚不过。”

　　放逐之野外围隔离带，荣光教会尖塔基站内部。

　　“彷徨位”贝昂兹·阿利撒坐在尖塔基站的核心控制室，正对着虚拟议桌另一头气急败坏的“掠夺位”米路·瓦布拉。

　　他神色木讷地处理着下属刚刚汇报来的菲力克火山相关的信息，像是一台只知道按要求劳动的机械。

　　机械当然是无法理解别人的指责的。

　　“荣光位”巴尔·斯利奇满脸疲惫，神色晦暗，若有所思；“忏悔位”依耶塔娜·沙弗斯双目阖起，一边维持着“庸碌之庭”的运转，一边操纵“空想之壳”，感受着信徒的祈求，神态宛如小憩；“节制位”阿默尔·蒙蒂利亚一丝不苟地批阅着文件，勤勤恳恳到仿佛与世隔绝；“缄默位”伽波·维德则正处于某种放空的状态，大概正在走神，只有在“掠夺位”讲到亢奋之时举手发表一些意味不明的赞同“彷徨位”贝昂兹·阿利撒的言论，显然只是单纯给“掠夺位”添堵……

　　米路·瓦布拉暴跳如雷，一口气险些没咽下去。

　　贝昂兹·阿利撒将手里关于菲力克火山的灵性数据检测报告翻到了下一页，一目十行地阅读生发座成员对悲鸣山脉地底暗河相关水系和“蜉蝣之王”灵性污染相关数据的计算结果。

　　“我确实知道戈德弗里污染水源的严重性，那你呢？”

　　米路·瓦布拉质问贝昂兹·阿利撒：“你做了什么？你能保证菲力克火山不出问题吗？”

　　“不能。”

　　“你能保证根除掉这次‘蜉蝣之王’的污染吗？”

　　“不能。”

　　“你能保证放逐之野外围的问题不影响到帝国西部的城市吗？”

　　“不能。”

　　“那你能干什么？”

　　构成灵性影像的相关网络在“掠夺位”的情绪影响下产生了部分扭曲。

　　“我可以在事后听你抱怨。”

　　“彷徨位”贝昂兹·阿利撒说：“你后面总有需要苦修士团的时候。”

　　“……我的抱怨用不着你来听，你怎么不问问你们苦修士团的人，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增加工作？”

　　在得知露迪拉率队探测到“蜉蝣之王”的灵性之后，贝昂兹·阿利撒就立刻联系了在“庸碌之庭”主导帝国防御系统正常运转的“忏悔位”和“节制位”，以帝国防御法阵为媒介，申请召开了一次线上的临时会议。

　　会议上，他简明扼要地汇报了放逐之野内部的情况，并且直接给“循环穹顶”递交了一份申请，要求“节制位”、“掠夺位”、“缥缈位”联合生发座、虔诚座和教会苦修士团配合封锁帝国西部的内部水系。

　　这份申请直接点炸了生发座首席。

　　“掠夺位”米路·瓦布拉这段时间本来就因为“海洋”和“蜉蝣之王”的问题忙到脚不沾地，如今突然听闻工作量激增的噩耗，差点就掀翻了桌子，顺手关掉了贝昂兹·阿利撒组建起来的临时会议通道。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生发座虽然早在超载运行，米路·瓦布拉也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

　　自海族解放“海洋”权柄之后，神圣拜伦斯帝国直通海洋的水系都陷入了“海洋”权柄的掌控之中。为了隔绝“海洋”的灵性污染，为了防止“海洋”的报复行为，荣光教会利用灵性替换了国家的外部水系，在大陆外围架构了由灵性填充的虚拟海洋，并仿照“物质界”的环境建立了新的生态系统。这个决策已经消耗了荣光教会大量的灵性储备，教会内部的“灵知者”为了收拾羽族叛变谋反的烂摊子，近期工作量至少翻了整整一倍。

　　如果国家内部的水源也遭到了“蜉蝣之王”的污染——那简直无法想象。

　　神圣拜伦斯帝国人口数十亿，封锁西部水域的负担和解决群众用水问题比起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生发座有将灵性转换成水的技术，可以制造虚构的“海洋”，但是直接替换帝国整个疆域的水系，且保证帝国内部生态没有任何改变、保证群众一无所知、不造成恐慌、不引发经济问题——这完全超出了“掠夺位”米路·瓦布拉的能力范围——他现在还要天天去堵“循环穹顶”其他议员的门，隔三差五和“缄默位”伽波·维德吵架，拉“缥缈位”穆琳·艾斯特合伙经营，才能抠搜出一点完善帝国基础建设的拨款。

　　他们只能配合。而且这些本来就是教会已经预见的。

　　纸上的计划和方案终究和现实不同。

　　“现在着手处理帝国西部的水系，总比拖到后面解决全帝国人民用水问题要好一些。”

　　僵持了一会儿后，“彷徨位”贝昂兹·阿利撒随口服了一句软。

　　“你什么都保证不了，怎么就知道后面会不会发展到内陆水系全部被污染，教会被迫负责帝国人民用水问题？”

　　米路·瓦布拉就像是一只应激的动物，他冷笑一声，直接点名正在走神的伽波·维德。

　　“你怎么确定我们封锁完西部水系，公正座不会发一个要求人民节约用水的公告，刻意强调帝国西部的问题，加深群众的危机意识，然后放任依附着他们的那群商人兴风作浪，任凭那些唯利是图的人把他们生存所需的物资炒作起来？”

　　“但凡我们露出把柄，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神游天外的“缄默位”伽波·维德应了一声。

　　“我现在还没这么做。”

　　近期，就连公正座的工作都加重了数倍。越是危机时刻，越有人喜欢孤注一掷，想做一笔一本万利的买卖，更何况此前帝国常务会议通过的政策逼倒了一批人，他们既触犯了帝国的法律，也挑衅了伽波·维德的权威，是必须要处理的对象——这些虽然还不至于赶上生发座的工作量，但是作为“二十一至高赞美位”之一，伽波·维德近期还有着维护践行者大教堂内部用于抵抗“虚幻”侵蚀的无上神术、仅针对“虚幻”一侧相关灵性转化的集成阵列“悬拟涡流”的职责。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麻烦的工作，只是米路·瓦布拉直接将“忏悔位”手中用于吸收信徒身上负面灵性的永恒座圣物“空想之壳”和帝国防御法阵在“物质界”的那一部分跟“悬拟涡流”连接了起来，并且改造了“寂静监狱”外部的灵性隔离吸收系统，大大加重了“悬拟涡流”的工作负担，美其名曰给“忏悔位”和“节制位”减负。为了保证“悬拟涡流”的正常工作，伽波·维德必须长期保持集中的状态，时刻和这庞大的神术同调。

　　除了帝国常务会议上必须的争执，荣光教会内部的会议上，“缄默位”大都处于现在这种放空的状态，伽波·维德早就失去了和米路·瓦布拉争吵的精力。

　　“缥缈位”穆琳·埃斯特也没多说些什么，只道：“虔诚座会尽力配合。”

　　批阅完手里的一份文件，端坐于上位“节制”化身、“节制位”阿默尔·蒙蒂利亚给了贝昂兹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会用‘节制’的权能将放逐之野隔开，必要的时候可以让露迪拉向我祭祀，索求力量。”

　　“忏悔位”依耶塔娜和“荣光位”巴尔·斯利奇也无不可。

　　其他人都已经同意，“掠夺位”米路·瓦布拉再不情不愿，也只能答应派出人手。

　　会议结束，贝昂兹·阿利撒关掉了远程会议窗口。

　　露迪拉旁观完全程，一时间居然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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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其实这章原本写的是以利和露迪拉的对手戏，但是写到后面的内容的时候感觉荣光教会的内部会议的社畜气息好重啊……一定会破坏前面调起来的情绪的。
所以就把更早写完的内容押后面去了（真的好社畜啊……远目.jpg
现在教会是全员超负荷运转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