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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红袍白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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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她叫什么?”案前的男子眉峰间剑气如霜,身着着红色大袍,衣袖一甩,稳坐在红木椅上。
“回王子,百墨烟。”
“烟儿,她……还好吗?”
“百墨烟在当地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再世菩萨。听说达县一带的百姓都因为她特殊的医治方法,解除了瘟疫。民间便盛传,是菩萨转世,说她有副天仙容貌,还有菩萨心肠。王子,那是王妃吗?”
“烟儿,你……难道你真的是自愿离开的?”不,不是的,是他拐走了你。红袍男子的眉头紧皱 ,原本玩闹的外表全部蜕化为成熟男子的认真,隐隐的霸气里,若有似无的哀伤。
“鹏阳,你究竟要做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段若兮冲进军帐,怒不可遏地质问,眼前这个男子已经疯了,完全疯了。
“父王把军令交于我便是让我统军,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你为何把部分军队迁往东南,你不攻打皇军!只顾着追自己的女人!这样是白白断送了多少士兵的生命!”
红袍男子笑了,这个绝世聪明的男子只是善于用嬉笑掩饰,并非真的不懂事故,“姐,问你,东南有什么?”
“东南有白紫烟。”段若兮见那笑,气消了大半。
“还有呢?”
段若兮想了想,恍然道,“有胡家!
“对,凤凰大将军往东南跑怎会是无道理的,想想,这天下三分,两分对立,这胡家帮了谁,另一分不久被孤立了吗?”红袍男子的笑依旧挂着,如脱尘妖精,“姐,你甘心被孤立吗?”
“可是……胡家并没有什么兵力。而且东南水灾,怕是自顾不暇。”
“财力可不一般啊。”红袍男子摇头说道,“而今,我们派我们的白军前去支援,占了个上风。另一方面,也可以给胡家一个下马威。”
“所以你不是为了白紫烟?”段若兮不解问。
红袍男子哈哈大笑道,“烟儿迟早会回来的。这点不用姐操心。”
“她肚子里毕竟是凤凰的孩子。你瞒不了我的!”
“那是我的孩子。”阴沉着脸,说道,“不论她的过去如何,现在如何,我都会找到她。她是我唯一的夫人!”
“鹏阳,你一向聪明,为何在感情上就不能看开点呢?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红袍男子低头,额间的碎发散落,他瘦了,连眼眶都因此而变得深邃,指尖的老茧是长期练剑的记号,此刻只有血迹斑斑。“若兮,我知道。”
段若兮见他这般表情,便不再多说,回头喊道,“海棠,进来服侍王子。”
“若兮,你这是干什么!”
“行军打仗,也没有一个姑娘家照顾,姐会担心的。海棠是跟了我多年的贴心丫头,她照顾你,我放心。”段若兮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个你必须听我的!”
帐幕撩起,一身蓝衣的海棠碎步走进,端着木盘,放着一碗清凉粥,说道,“奴婢海棠,参见王子。”
红袍一甩,不予理会。
却见海棠温淡一笑,说,“王子自可不理海棠,但是海棠却要听主子的好好服侍你。这军中事务我自是不清,但是,若兮主子倒是常和奴婢说起,王子从小是个伶俐主见的主儿。定不会为了奴婢这点小事而操心,反正奴婢也只是端茶倒水,妨碍不了什么事的。”
“你叫什么?”红袍抬首。
“奴婢海棠。”蓝衣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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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飘在山头,肚子开始偶尔轻微的翻动。
“夫人,他们在说什么呢?”龙乔容侧耳听着,不耐烦地说着,“他们想造反吗?动来动去的!”
“五个月多的孩子最爱动嘛。”
“喔。”龙乔容继续听着。
“我也是瞎猜的。可能是知道父亲来了,所以特别激动。”白紫烟笑着,五月大的肚子已经如别人的七八月般大小。
“这两个孩子,经历得真可多。牢也坐过,死人也看过,娘亲还差点嫁给了别的男人,认了别人做爹。和我一样,天生的硬命。”
“别把你那套搬来,我希望孩子们快快乐乐成长,就是我死了或怎么了,也依旧能够快乐幸福。”
“别!”龙乔容不满地制止,“有我在,他们怎么会没娘。”
白紫烟笑笑,“只是万一嘛。”
“没有万一。娘只有一个,爹也只有一个,是不是!”龙乔容亲吻着肚子,问道。
这才半月过去,不知道阿鹏如何了?白紫烟忽然思及那抹大悲的红色,心里愧疚万分。“夫君,还有一个干爹。”
“谁啊?”
“阿鹏啊。”
龙乔容猛地起身,“夫人,不要惹我生气。”
“夫君,我最爱的是你。可是,阿鹏对我也有恩,他替我照顾娘亲这么多年,还为了我违背云南王。你说……”
“这个没得说!”龙乔容怒脸打断,“夫人,孩子和你都只属于我一人。”
“夫君……”白紫烟无奈喊道,却只碰到一鼻子的灰。
“菩萨,菩萨!你在这里啊!”捧着篮子的大妈大口喘气说道,“那边东村的人说一定要见见菩萨,说是摸摸仙气!”
“你就和他们说找不到我。”
“菩萨,你就见见他们吧。你救了这么多人,就是人间的活菩萨。给他们见见,他们就更有信心了,不是嘛!”
“她说了不见就不见!”龙乔容上前揽住白紫烟,不满地说道,“救人就救了,还缠人不放。真是讨厌。”
“夫君,不可。”白紫烟拍了拍他的手,便对大妈说道,“倘若对重建有好处,见见也不会损害什么。”
“好吧。”龙乔容妥协,“但是不能太久。”
“恩,放心吧。”
一路上,龙乔容不停地劝说着,“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反正已经有很多人都可以接手了。”
白紫烟颔首听着,心里的犹豫不断加重,她的心中总是充满了疑惑,却无法找到解决郁结的方法。也或许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郁结难以解开,自信地认为自己的信念可以帮助她。可这次她认真地问道,“夫君,你其实并不想和我一起行医吧。”
“不,我想和你一起。我答应过你哥,定会陪着你。”
“当时你只是看我嫁入他人怀中,觉得不舒服,因此用承诺来搪塞我哥的吧。”
“夫人,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龙乔容瞪大了眼。
“是你如此的表现让我觉得。我也不希望自己这般猜疑,可是你知道吗?你的突然出现和改变这的很没有真实感,虽然我在不停地适应,但是过去在将军府那一幕幕,我还是无法忘记。”
“夫人,是我的错。”
“不要总是这么快认错,你并未有错。你是名留千古的将军,而我是草野中的大夫,我是你的杀父仇敌,而你也亲手杀了我的爹爹……”白紫烟
“夫人,不准再提!”龙乔容打断,“夫人,你这些想法应该告诉我的。”
白紫烟静默不语,只觉得不知开口说什么。
“原来你都记着。我以为你会忘记,会原谅我呢。”龙乔容苦笑。
“夫君,我爱你。但是,我更爱白家的信念。我愿意和你远走,但是我不愿意为此而将白家弃之不顾。”白紫烟吸了口气,说道,“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为了爱你便可放弃一切的女孩了。”
“你何时爱我可以胜过白家呢?”龙乔容戚戚一笑,“其实你没有我也可以活得很好,不是吗?我却可以爱你,胜过爱龙家。”
“夫君。”白紫烟念道,看着那笑,心中刀割般疼痛,指尖捧着那俊朗的脸,“不要这样。”
“其实,一直都是我爱你多些吧?”
“不要比多少。”白紫烟心疼地说道。
“你爱的无悔,我却满是悔恨。因此而总觉得即将失去你。”龙乔容手抚上那圆滚的肚子,“不想再浪费一分生命了,夫人,别和我吵架好吗?”
“我们没吵架。”
“夫人,你是我唯一的夫人,不是别人的什么菩萨,只是我的夫人。”
“乔容。”白紫烟叹了口气,一改过去的温情,“我的确不是菩萨,但是我是一名大夫。我爱自己的孩子,也爱别人的孩子。倘若我们不能志向一样,我看,还是不要再一起走下去。”
龙乔容凝视片刻,最后开口,“喊我夫君,别喊我乔容。”
“夫君,”白紫烟不忍那表情,但又得把这几日心中所想说出,再不能和过去一般,“我知道你会回去攻打白军,还会做你的凤凰大将军。虽然你再三和我保证,会和我一起浪迹天涯,但是又霸占着我不愿与众人分享。这路又该怎么走?”
“夫人,你要相信我。”
“离开达县后,你便要去找胡家,之后呢?”白紫烟问。
“回皇军。”龙乔容如实说道自己的打算,“可是,我只是回去解决一些事情。”
“等到你平定了全天下的时侯,我也老的走不动,无法再为谁看病施针了。”白紫烟失望地答道,早知这结局似地自嘲,“这日子便是我白紫烟的结局。”
“难道和我一起不好吗?”
“乔容,不是这个问题。”
“喊我夫君。”龙乔容的脸已黑到不行,“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去看看那愚蠢的村民,我在这里等你。”
“夫君,对不起。”白紫烟说道。
“我找黑豹去。”龙乔容转身便走,心里一团糟糕。倘若这里有森林,他一定会如百晓生般拼命砍木头,可光秃秃的山坡上,除了正在奔波的黑豹和老孙便无他人,只能虐下那只打不死的死猴子。
风过,龙乔容并未看到白紫烟微笑的一滴眼泪。夫君,我爱你,爱到因此而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梦。爹爹,女儿不孝,但是女儿尽力。
生命中并不是只有爱情,倘若能够美满,那便十全十美,可倘若不能,那也落花流水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