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沐阳无常

59、撒酒疯

　　姬文贤来到了大月，见过了可汗。

　　“……”可汗瞪着姬文贤，用大月语跟自己大儿子说道，“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瘟神！”

　　“那你得问那帮子蠢蛋汉人到底怎么想的，将他们的摄政王远嫁。”西夜楼兰同样用着大月语道。

　　“你就不怕他做什么毁了大月！”可汗凶他。

　　“不怕，我这个当丈夫的肯定会管好他。”西夜楼兰摆摆手让他老爹安心，“你也别太紧张，他早就不是摄政王了，被困在王府半年，想必脑子也小了不少。”

　　“那你给他关起来！别让他有什么动作！”

　　“没必要，他孤身一人能干什么啊，言语不通的，离了我都没地方吃饭。”西夜楼兰笑道。

　　“……”姬文贤就站在一边听他们扯来扯去。

　　最后回到了西夜楼兰的营帐。

　　“别说你穿红色还真挺好看。”西夜楼兰坐到狼皮座上笑道。

　　“是啊，红色驱瘟神。”姬文贤脱掉穿了许久的婚服。

　　“……你什么时候会的大月语？”西夜楼兰一看他竟然能听懂，那他跟他爹说的哪些他是听得一句不落。

　　“从你小时候进宫，说了我听不懂的话开始，专门学的。”姬文贤用着大月语回他，也不客气，为了不引人注目，直接从西夜楼兰的柜子里挑了一件衣服穿上，“衣服不熏香吗？”

　　“熏香娘们唧唧的，怎么可能熏。”西夜楼兰看他说的还挺好，道，“你可别跟人家说大月语，不然……你在干什么？”

　　“编头发。”姬文贤入乡随俗，穿衣打扮完全按照西夜楼兰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有趣！”西夜楼兰过去叫他坐下，给他编辫子，“怪聪明的。”

　　姬文贤看他熟练的辫完，用布条绑上，用大月语笑道：“像你们本地的吗？”

　　“不怎么像，我们的脸更为立体，你，嗯…一看就是汉人。”西夜楼兰笑道，“不过放心，只要你不找事儿，不会有人为难你。”

　　“走吧，我带你去打猎。”西夜楼兰道，“让你看看我们的草原多么辽阔！”

　　姬文贤跟着他出去，西夜楼兰向他伸手，要带着他，姬文贤转身牵了一匹马骑上去，扬长而去。

　　“……喂！姬文贤！”西夜楼兰追上去，“你不是王爷吗！怎么会骑马？”

　　“我们那的王爷不会骑马是会被当成笑料传遍江山的。”姬文贤道。

　　“那你会射箭吗？”西夜楼兰给他个弓箭，笑道，“射中三箭，以后我的床归你了。”

　　“那本来就是我的，你打地铺。”姬文贤搭弓射箭，瞄准黄羊连射三箭，三只黄羊应声倒地。

　　“厉害啊姬文贤。”西夜楼兰骑着马过去，“你射这么大只的也不怕拖不回去。”

　　“拖不回去扔了。”姬文贤并不在意。

　　“你这话就是对烤全羊的不尊敬。”西夜楼兰下马抽刀，不到半刻钟剥好羊随地取材烤了它。

　　直到夜半三更，姬文贤骑着马在周围跑了几圈，被西夜楼兰叫走：“姬文贤！来吃！”

　　姬文贤尝了尝，果然草原的羊就是比中原的好吃。

　　“这羊皮回头给你绷个袄，冬天不冷。”两人吃饱喝足，西夜楼兰拿着羊皮和另外两只羊放自己的马上。

　　“走，回家。”西夜楼兰骑上姬文贤的马，一手环着他抓着马缰，一手牵着那匹驮着黄羊的马道。

　　姬文贤想到了初一给他做的兔毛的袖筒，应该还在行李中。

　　两人顶着月色慢慢往回走，西夜楼兰摸了摸他的手：“你是不是冷啊？手这么凉？”

　　说着解开自己的外套给他裹上。

　　“还好。”姬文贤也不拒绝，顺带裹好衣服。

　　回到族群，就有族人过来抓住黄羊拖走。

　　“吃瓜吗？”西夜楼兰切了个西瓜给他。

　　姬文贤接过来吃。

　　西域这边温差比中原大，所以瓜也很甜。

　　“你们有洗澡的习惯吧？”姬文贤道。

　　“咳咳咳！”西夜楼兰呛到了，“我身上臭吗？”

　　“不臭。”姬文贤道。

　　“那你问这个干嘛？”西夜楼兰继续吃瓜。

　　“因为来的路上没见你们洗过。”姬文贤道。

　　“你睡着的时候我们看到河流就会跳进去洗。”西夜楼兰擦擦嘴道，“说来不洗澡的是你。”

　　“我洗过。”姬文贤道，“在你们都不在的时候。”

　　“也对，要不然也不会一直香香的。”西夜楼兰抿着嘴笑一下，“我们也不是洗澡不带你，你作为王子妃，洗澡这种事所有人该避嫌，所以宁愿你不洗，也不能带你。”

　　“你不会带我洗？”姬文贤看傻子一样看他。

　　“我看你来的路上心情一直不好，我哪敢招你，要是把你扒光了扔河里你不得揍我？”西夜楼兰站起来伸个懒腰，“行了，你在这待着别乱跑。”

　　姬文贤吃了两条瓜也不吃了，在脸盆里洗洗手擦干，铺床。

　　“姬文贤。”西夜楼兰过了得有半个时辰才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姬文贤等的百无聊赖，正拆了头发想睡觉。

　　“你不是想洗澡吗？你们汉人身体娇弱，直接用凉水洗怕是会得风寒，给你烧了水过来。”西夜楼兰推着小车进营帐，放下门帘，“来洗澡。”

　　姬文贤摸摸水温，有点热，不过还可以。

　　姬文贤脱了衣服进去。

　　“啧啧啧，汉人果真跟瓷娃娃一样。”西夜楼兰坐在桶边牵着他的手笑道，“这皮肤竟然比我们这的婆娘还细腻。”

　　姬文贤看他摸着自己的手背，手突然反手握住他的手，向内一翻，西夜楼兰被扭到桶里：“操！”

　　西夜楼兰撑住桶边出来恶狠狠的看着他，刚想说话，就被姬文贤笑着捏住脸颊：“洗澡水好喝吗？”

　　“……”西夜楼兰几欲张嘴，那种想骂骂不出口的感觉十分憋屈。

　　姬文贤看他憋出内伤的样子，笑盈盈的放开他：“不是想摸吗？给我搓搓背。”

　　“你他娘的真会使唤人……”西夜楼兰还是忍不住不痛不痒的骂了一句，坐桶里拿着澡巾给他搓搓身体。

　　两人算是都洗了个澡，西夜楼兰将水推出去，回头浇水或者另作他用。

　　“你睡上来干什么？打地铺。”姬文贤刚躺到床上就看西夜楼兰也上来了。

　　“地上有水怎么打地铺？”西夜楼兰躺进被窝里打个哈切，“再不睡就天亮了。”

　　姬文贤也懒得理他，就那么一觉到第二天正午。

　　西夜楼兰从外面端着一盘羊肉边吃边进来：“你八辈子没睡过觉了吗，睡这么久，来吃饭。”

　　“怎么不叫我？”姬文贤起身道。

　　“叫你干什么，又没什么事做。”西夜楼兰倒酒喝。

　　姬文贤穿好衣服，绑好头发，坐下一起吃。

　　“没茶吗？”姬文贤闻到浓烈的酒味。

　　“尝尝，喝不了我再给你倒茶。”西夜楼兰将自己的酒碗推给他道，“这边吃饭基本都是喝酒。”

　　姬文贤尝了一口，烈的上头。

　　“不行，不喝。”姬文贤推回去。

　　“啧，不能喝酒的媳妇儿。”西夜楼兰满满的失望。

　　“我不喝酒是为你好。”姬文贤道。

　　“怎么是为我好？撒酒疯？”西夜楼兰笑道。

　　“嗯。”姬文贤吃着肉道。

　　“你能怎么撒酒疯？”西夜楼兰乐道，“喝！天捅破了我给你兜着！”

　　姬文贤看着酒袋挑眉，他确实很久没喝过酒了，撒欢一次也没什么。

　　姬文贤直接拿着酒袋子喝。

　　“对嘛！吃羊肉不喝酒，兄弟不长久嘛！”西夜楼兰嘎嘎乐，跟着他碰一碗一起喝。

　　随后西夜楼兰惊叹于姬文贤酒量好的情况下，更惊叹于他醉后酒疯的暴躁程度。

　　“我操！我知道错了！”西夜楼兰被他打的上窜下跳。

　　“楼兰，你跑什么？”姬文贤醉醺醺的笑着拿着已经断掉一半的凳子，对着西夜楼兰甩出去，一下击中，西夜楼兰栽倒在地。

　　族中人知道这是王子妃，对于家暴不好说什么，但是当可汗知道后，下令将他抓起来，然而……

　　“还有谁来！”姬文贤踩着一堆人的后背拿着酒袋子又喝一口，大笑道。

　　“……”可汗虽然听过他从政手段毒辣，没想到武功也这么狠绝。

　　“楼兰西夜！”可汗用大月语叫着昏过去的西夜楼兰，实在不行抽了两嘴巴子。

　　“父汗……”西夜楼兰幽幽转醒。

　　“你不是说你能管住他吗！”可汗怒道。

　　“他喝醉了，听不进去……”西夜楼兰勉强站起来，“他说他会撒酒疯，但我没想到他撒的这么厉害，就非让他喝了……”

　　“……”可汗一看是自己儿子的问题，还真不好说什么……

　　“您放心，我这就带他回去……操？”西夜楼兰看着地上嗷嗷叫的大汉们。

　　“愣什么，赶紧将他带回去灌醒酒汤！”可汗怒道。

　　“我…儿子有点不敢了……”西夜楼兰看着七横八竖的族人们，确实有点怂。

　　“去！”可汗踹他一脚。

　　西夜楼兰趁姬文贤不备，直接抗起他就跑，结果被姬文贤一脚踢向命根子，西夜楼兰痛到跪地。

　　“醒了啊。”姬文贤踩到他的背上，笑道，“爽不爽？要不要给你再松松筋骨？”

　　“姬文贤…你他娘的断子绝孙！”西夜楼兰闷声咒骂他。

　　“怎么着，你还给我生一个？”姬文贤踹他屁股一脚。

　　“放你娘的屁！”西夜楼兰还是没缓过来。

　　经此一役，大月人仰马翻。

　　但都不敢声张，怕丢人。毕竟被一个中原人撒酒疯揍得哭爹喊娘，说出去足够笑掉大牙。

　　西夜楼兰来不了硬的，只能来软的：“我藏了坛好酒，跟我去喝？”

　　西夜楼兰痛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颤抖着笑着邀请。

　　“走，哪里？”姬文贤摇摇晃晃的跟着他去。

　　随后被西夜楼兰喂了迷魂药，终于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