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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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妤说的换换口味，直到晚上，谢尔尔才懂是什么意思。
面对面前的一排男人：肌肉型男、奶油小生、斯文败类……
谢尔尔应接不暇，她终于懂了皇帝选妃的感觉，简直挑花了眼。可看来看去，她总是兴致缺缺。
卡座对面的田妤早就选好了自己的理想型，正喝着酒等着谢尔尔定下来，一批又一批的人换了又换，最后谢尔尔总算是挑了一个年纪稍微小点的，看起来像是刚入行不久的弟弟。
“你可算开窍了，这么多年也该尝尝弟弟了吧？”田妤凑到她的耳边，往她耳朵里吹了阵耳旁风。
耳旁风没让谢尔尔脸红，反倒是那个弟弟，一口一个“姐姐”，给她叫的脸红脖子粗。
虽然这里面不乏有酒精的成分在，但是几圈酒桌游戏玩下来后，谢尔尔逐渐体会到了精神上的快乐。
她借着喝酒的空隙，开始和身旁的弟弟有一搭没一搭的唠起了嗑。
“你多大啊？”
“23了。”
“怎么不去好好找个班上啊？”
酒吧里的音乐声有些大，谢尔尔听的断断续续。
“我……这里……人好，来钱快。”
“哦，这样啊。”
“姐姐，要不要再开一瓶酒？”
“……”
“开吧。”
都叫姐姐了，还能不开吗？
谢尔尔扶着额头，用冰酒杯给自己的脸快速降了个温，整个人也被冰清醒了不少。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人家23都叫她姐姐，周栩才22，是凭什么一口一个谢尔尔的叫来着！
她立马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精准无误的找到那个贱兮兮的小狗头像，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长串话发了过去。
没等他回复，她就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端起酒杯仗着酒意就站了起来：“我来提一个……”
正在远程给导师统计项目数据的周栩，听见放在旁边的手机连响了好几声，以为是导师催他。
打开手机一看，是谢尔尔连着发来的几串乱码。
谢尔尔：【周x，你pingzshf不hanweo久久？】
谢尔尔：【meidameixiaodjewgn】
谢尔尔：【嗷嗷nkijreigoi】
周栩盯着那几串乱码，沉思了很久。
然后打开了百度，开始搜寻如何破译摩斯密码。
在百度上浪费了半个钟头后，周栩果断把乱码截图发送到寝室群里，并且附上问题：【谁能破解？有赏。】
他们寝室一共四个人，都在一个班。
程霖是班上为数不多的本地官二代，家里不差钱，身边也不差女人。他家对他没什么期待，想着他先玩几年也没事，等到时候玩够了找个关系让他回去继承衣钵就行。
但据程霖所说，他是最厌烦官腔，不乐意去搞官场那一套的。
他同时也是寝室里的终极恋爱高手，大学换过的对象比他鞋柜里的限量版球鞋还多。
女生的这些话，他闭着眼睛都能翻译出来。
果不其然，周栩一个消息，把另外三个人都给炸了出来。
程粼：【？】
洪国民：【你小子，有情况？】
张泽宇：【我来我来！】
随即三人在群里展开激烈讨论，当事人边围观着群里的讨论，边继续帮导师统计数据。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尔尔发来的乱码太难，半小时后，周栩都已经把数据发到导师邮箱里后，群里的消息已经达到了99+。
程粼：【md，这到底什么玩意？】
张泽宇：【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在骂你@周栩】
周栩看着屏幕，终于加入了这场讨论。
周栩：【我没惹她。】
张泽宇：【哦吼哦吼，是妹子吧！】
洪国民：【upup！】
周栩：【……】
算了，指望群里的三个猪队友，还是指望不上了。
周栩挽起袖子，打算亲自来解密。
于是他往和谢尔尔的对话框里郑重其事的打下：【？】
谢尔尔没回复。
一晚上都没回复。
周栩在狭窄的陪护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入睡。
——
谢尔尔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田妤还没醒，在她的身旁酣睡着。
昨晚的记忆这会儿已经不剩多少了，只有宿醉过后的头痛萦绕着她。
谢尔尔用力敲了下脑袋，强迫自己开机。
因为工作原因，她已经好久没和田妤喝这么嗨了，就算连刚失恋那会儿她也没碰一滴酒。
头疼的要命。
她依稀回忆起，昨晚被那个奶狗弟弟连哄带骗的开了好几瓶酒，现在清醒了过来，谢尔尔有些肉痛。
这钱拿来干什么不好啊？
谢尔尔习惯性的往枕头下摸手机，摸了个空，她推了下旁边的田妤：“田妤，我手机呢？”
田妤翻了个身，哼唧了两声没理她，又沉沉睡过去。
谢尔尔只好自己翻身下床找手机，她习惯醒了要先找手机，检查微信有没有工作消息。在房间里晕头转向的找了几圈后，她终于从田妤扔在地上的内衣下找到了电量不足10%的手机。
结果密码输错了三次，她的手机自动锁定十分钟。
窗帘没拉紧，有一缕阳光透过那狭窄的缝隙，挤进了房间。
地上被拉出一道长长的属于阳光的痕迹，谢尔尔屈腿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尾，那道痕迹拉过她的大腿，终止在地毯的不远处。
身上的酒味似乎已经将她腌入了味，谢尔尔把头埋进手臂里时，闻到了令人反胃的隔夜酒味。
肖泊亦酒精过敏，所以他不怎么喝酒，他也不喜欢谢尔尔喝酒，所以谢尔尔也尽量避免和他一起参加酒局。
他们两人对对方都有各自的雷区，就像她也不喜欢他抽烟一样。
这十分钟，她又走神了。
和肖泊亦分手后，手机密码立马被她从他们的纪念日换回到了自己的生日。
只是刚刚，她还是下意识的输入了那串熟悉的数字三遍，直到手机锁定起来，像是一道警告，警示着她。
没事的，只是习惯而已。谢尔尔安慰着自己。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谢尔尔清醒了些，终于输对了密码。
微信置顶的几个工作群没人艾特她，只是置顶下面的第一条消息让她顿时醒了神。
周栩：【？】
刚刚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谢尔尔来不及惋惜和悲伤，就又立马陷入了另一种抓马的世界。她表面故作淡定的往上翻着聊天记录，内心实则一万头草泥马正在飞驰而过。
谢尔尔啊，你要不自己瞧瞧，喝酒多误事？
她想和周栩解释，但又不知道要解释些什么。比如昨晚自己喝多了？比如微信被人盗号了？
又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对。
最后她打了删，删了又打，最后一本正经的发过去了一个：【？】
谢尔尔想，反正糊弄一下周栩，也不会怎么样。正这么想着，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低头看过去。
周栩：【昨晚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头的人似乎就在屏幕那端守着谢尔尔的回复，不给她一点逃避问题的机会。
谢尔尔被周栩的直球打的手心一烫，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毯上，闷声一响。
手机关机了。
“天助我也。”谢尔尔长吁一口气。
直到临近傍晚，田妤醒了，给谢尔尔翻箱倒柜的找到充电器后，她才给手机冲上电。
微信的消息已经把周栩给顶了下去，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先把消息列表往下拉，找到和周栩的聊天框。
聊天记录停在下午的那一条，周栩没再发消息，她也没有回。
谢尔尔想假装自己已经意念回复了这条消息，但很显然，她出门前化妆的时候，还一直在想着这事儿。
终于在临出门提起高跟鞋那霎那，她忍不住了，拿起手机找到周栩，一气呵成。
谢尔尔：【我昨晚喝多了，瞎打的，别在意。】
—
周栩烦的不行。
尤其是收到谢尔尔这条消息后。
他站在住院部后门楼下抽了两根烟，旁边的大叔见他有打火机，找他借了个火后，索性就站到了他的旁边，同他一起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里一起抽着烟。
闷热的夏夜，路边的树叶被风吹的窸窸窣窣直响，街道尾那头支起了烧烤摊，相比较住院部这块，热闹的很。
大叔拿烟的姿势很娴熟，一看就是老烟枪，食指和中指的皮肤上都泛着因为长期夹着烟而变成的暗黄色。他沉默不语，一根接着一根抽，抽的凶得很。
抽完几支后，大叔开了口：“小伙子，你家里人也住院在？”
周栩点了点头。
“啥子病？”
“外婆把腰给摔到了。”
“这得好生照看着。”
“是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抽烟边闲聊着，明明是两个年龄阶段的人，在这里硬是凑到了一起。
大叔把烟嘴扔到地上，用穿着布鞋的脚在地上碾了碾：“生命真的很短暂，能多陪陪家里人就多陪陪吧。”
周栩扬眉，等着大叔的下文。
“那间病房。”大叔抬手指了下身后的病房，“五楼左数第二间，里面住的是我的妻子，白血病，就剩最后三个月了。”
周栩有些意外：“怎么不去大城市看？”
大叔苦笑，好像已经听过这个问题百遍，他有些拘谨的挠了挠头，脸上透露出一股难言之色。但很快他又长吁一口气，从兜里又摸出一根烟，没点燃，只是拿在手里揉搓。
“没钱。”
“家里没钱，在这里做透析已经卖掉房子咯。”
语气沉沉，让周栩拿烟的手一顿。
他眼睛往旁边一撇，大叔脚下的烟头的确是最便宜的那种烟，八块钱一包，味大呛人还伤肺。
世界上无论哪种病痛，都很劳神伤财，更别提白血病这种治愈率极低的病。就算是一直维持做透析，也有很多人受不了这个苦，最后选择了安乐。
周栩蠕了蠕嘴唇，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临走前把自己口袋里没抽完的烟塞到了大叔的手里。
毕竟他的烦恼，几支烟就能解决。
医院的走廊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
要是一直呆在医院里，还能习惯，周栩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这股味道由为刺鼻。他皱着眉头，快步朝病房里走去。
黎奶奶这会儿已经睡熟了，窗帘没拉，月光洒在她的被子上，均匀的呼吸让她身上的被子一起一伏，周栩看着这幅场景有些心安。
刚刚楼下那随便一唠，也让他开始正视毕业后黎奶奶的去留问题。
周栩刚高中毕业那会儿，明春雪曾经提议过，让周栩去加拿大那边上大学，顺带着把她妈，也就是黎阿婆也一起接过去养老。
那年明春雪和她的第二任丈夫也离了婚，但她并不惋惜，她已经通过他拿到了加拿大的绿卡。
没人比周栩更了解明春雪，她这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想尽办法。就好比当年她为了留在北京过好日子，不惜在还没结婚前，就给比自己年纪大了一轮的周国友怀上了儿子，也就是周栩。
意外的是，祖孙二人都没理会明春雪的这个提议，再加上周栩他爸周国友的强烈反对，明春雪也就没再提这事。
周栩对去加拿大这事是有私心的，他想去北京念书，不仅仅因为户口在那边，还是因为谢尔尔。
他想看看那个一定要去北京的谢尔尔，在北京过的怎样。
虽然那时候，网上关于谢尔尔的消息已经变得很多，但他还是想亲眼见下她的变化，她的生活。
后来他看到了，心里却并不好受。
要是他能再快点长大就好了，这样站在她面前的或许就是他。
而不是那个叫肖泊亦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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