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卖烧烤》青竹晚书

104、库存告急

　　翌日清晨，余月尚在。费如珠带着梅儿蹑手蹑脚出了院子，直奔她家宅子而去。快到家门时，费如珠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能当着梅儿的面说，便将她支去买油酥糖饼，并让她卖好后直接到“来一只”寻自己。

　　许久没有自己一人浪荡大街，费如珠还有些不习惯，好巧不巧刚到家门就赶上费沈氏与刘氏携手出门。

　　两位娘有说有笑，骤然见到出现在面前的费如珠，刘氏欣喜，费沈氏却跟见了鬼似的，想来是知道东窗事发，这丫头起了个早上门问罪来了。

　　趁刘氏拉着费如珠说话，费沈氏借着“来一只”忙碌为由想要借机开溜，不想她往左走，费如珠便向左边大跨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她往右走费如珠又跨了过来将路堵住，手还顺势搭在了大门上，摆明是要断了她的路。

　　刘氏见状，知道母女俩定是有话要说便先去“来一把”开始营生了。

　　费如珠见她娘不跑了，双手抱于胸前，问道：“娘，您给我送去的真是避子汤？”

　　费沈氏眼珠子滴溜转了一下，答道：“当然啊！”

　　“当真？”费如珠挑眉道：“那我喝了怎么没效果。”

　　一听没效果，费沈氏喜上眉梢，问道：“怀了啊？！快让娘看看。”说着便要摸费如珠的肚子。

　　费如珠轻轻将她娘的手拍掉，故作生气道：“当真是酣睡如猪能怀上才有鬼呢！”

　　费沈氏干笑两声，“那不就对了嘛！只要方法用得对，安神汤也能当避子汤用。你可不知道，那避子汤有多伤身子，你又不是永远不生娃，你只是暂时不生而已，何必去遭那个罪。”

　　避子汤是假的，但帮她躲过一劫却是真的。费如珠感激她娘都来不及，怎会真的去问罪。

　　“谢谢娘。”

　　突然听她说谢谢，费沈氏微微一怔，皱着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将手放上她的额头，道：“没发烧啊，抽什么风？”

　　费如珠登时无语，挽起她娘的手就往“来一只”，一路上也把昨日崔衍之为她煎药的事说了说，吓得费沈氏连念了好几句“菩萨保佑”。

　　所幸她没将宫里的事告诉她娘，否则念的可就不止是“菩萨保佑”了，估计该沐浴净身虔诚礼佛了。

　　费沈氏道：“瞧你平日里脑袋这么灵光，竟会想出喝避子汤这样的馊主意，崔家是什么人家？这些雕虫小技能瞒得过他们？”

　　费如珠道：“那您当时还答应我？”

　　费沈氏一时噎语，半晌才道：“那女儿的要求自然是要尽力满足的。亏得老娘聪明，送去的是安神汤，否则今日你我都得完蛋。”

　　“不会的。”费如珠自信满满道：“衍之不会为难我的。”

　　费沈氏冷笑一声，“是，衍之自然舍不得为难你，可你是否想过，若那真的是避子汤，衍之会有多寒心？人心啊，一旦冷过一次，只会逐步冷下去，信任这东西，坏了一次就没有下次了。”

　　闻言，费如珠顿觉如五雷轰顶。

　　成婚至今，崔衍之对她的宠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以往她只觉得深宅大院无情得很，崔衍之对她也只是一时的，日子久了便淡了。

　　不承想日夜相处下来，崔衍之对她是越来越好，平日里也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懒着不怎么爱动，也不爱读书，可写话本却是很有一手的。为人心善，对家人及下人都是极好的。如此纯良的夫君千金难买，自己却总盘算着离开。若真如瑾妃那样等待自己的最终不过是一条白绫，与其做那遥不可及的梦，不如不拼尽全力活着。

　　如今听费沈氏一言，费如珠茅塞顿开。

　　是啊！就算她当真回去了，就不会心痛了吗？那个世界欠缺她的爱，在这里已经加倍给她了。唯一对不住的只有她的妈妈，可母亲盘算一生，不就是儿女有个好归宿吗？现下的她要什么有什么，只是无法在妈妈面前尽孝，怎么又不算有个好归宿呢？

　　见她怔怔许久不说话，费沈氏又道：“人这一生啊，生死有命，生存却需要奋力去争的。咱们家现在的一切都是靠你挣来的，你懂得苦心经营生意，也莫要忘了感情也需要经营，而不是索取。可不能学你那死鬼老爹，凡事只为自己，终究是要把家给搞散的。”

　　以往费如珠只觉得什么“心神不宁、六神无主时只要靠近母亲就能得以心安”不过是自欺欺人。今日与费沈氏手挽手走的这一段路当真让她心安了。

　　风和日暖，昭然生机。长久以来压在心中的郁结解了，费如珠眼下看什么都是一片清新怡人。

　　提及要将鸭子钱送去国公府，费沈氏将早就藏好的银子从腰间掏了出来。一层层布打开，露出一个银锭。

　　费沈氏道：“要是抱着一箱子铜钱去国公府人家不一定瞧得上，所以我特意去换了银子，你且先拿去。”

　　费如珠只要是拿着钱都很高兴，毕竟这可是二十两银子，贫民之家两年的花销了。可要是让她将这二十两银子送去国公府，她还是有些为难的。毕竟初见时，崔衍之随手赏的就是十两银子。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钱，压根看不上眼。

　　费沈氏见她神色有异，问道：“怎的？嫌少了？”

　　费如珠道：“不是，上次送去的三千文外祖父一分未取，如今送去怕也是一样。不如我向衍之细细问问他老人家的喜好，送些礼物过去，怕是比直接送钱要好。”

　　费沈氏思忖一二，觉得她说得有理，便将银子塞到她手里，道：“那便去给国公买些糕点，余下的礼物你自行补贴。”

　　费如珠微微一叹，将钱又塞回她娘手里，道：“您呀好好将钱藏起来吧，礼物我自己想办法，就算送糕点也不能是买的，自己做的那才是心诚。”

　　费沈氏自然是不客气的，将银子收入怀中还拍了拍，道：“那是那是，钱呢娘就先替你保管着，反正以后都是你的。”

　　费如珠摩挲着她娘的手，虽比以前厚实了些，可日日劳作还是较为粗糙，道：“不必替我存着，该吃吃该喝喝，看见漂亮的衣裳首饰就多买些。若是累了便多请几个小厮，你与干娘一旁监督便是了。”

　　费沈氏嘴上应承了下来，可哪里是闲得下来的主儿，才到“来一只”便前前后后忙了起来，费如珠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费如珠带着梅儿逛了个早市，也买了不少干货。回到崔府时，崔衍之已然等她许久了。

　　现下她出行自由，亦不必整日去花厅陪用早饭，崔衍之便将自己吃着觉得不错之物带回院中为她备着，也好让她也尝尝。

　　不想她才刚进屋，还未跟崔衍之说说她这一早出去买了些什么，便只顾问外祖父喜好。

　　崔衍之左思右想，许久才蹦出两个字：“烤鸭。”

　　若不是费如珠爱惜他的俊脸美手，恐怕手中捏着的茶杯早就往他身上砸去了，大声道：“我当然知道外祖父爱吃烤鸭啊！我问的还有没有别的！我可以拿去送他的。这些日子他府上的鸭子都快被我薅光了吧，可是一只鸭子的钱都没给他，送去他也不要。那总得给他备些礼物聊表心意对吧。”

　　崔衍之道：“既然他老人家都说了不必，那就不必啊！外祖母不也说了嘛，只要你将内院的鸡鸭都给处置了她便是感激不尽了，怎会要你的钱。”

　　“要不要是她的事儿，给不给那就是我的心意了。我费如珠总不能一直这么占老人家的便宜吧。”
　　“行吧，既然你要尽心意那也不必拿什么贵重礼物了，亲手做些糕点美食去看望他们即可。快记下来，我只说一次哦。”

　　听他这么一说，费如珠自然是立马抓过纸笔，密密麻麻写了一页纸，什么瓜子酥、红枣糕，冰糖肘子、酱蹄髈，从荤到素，从大到小都有了。

　　费如珠一时惊叹不已，道：“你怎么对两位老人家的胃口这般清楚？”

　　崔衍之冷笑一声道：“父亲少时丧父丧母，被族人侵占家财赶了出来，若非满腹经纶状元及第又得外祖父母照料哪有今日。况且我自幼体弱，外祖父母对我也是诸多照拂，幼时时常将我接去国公府上小住，吃住皆有二老亲力亲为，自然对他们喜好了如指掌啊！故而你若送金银珠宝他们断然不会放在眼里，不如用你一身厨艺给他们做些糕点美食，方能讨他们欢心。”

　　费如珠所想如是，舒家身居高位，二老一生什么没见过，故而要做便要花心思去做才是。她拿手的蛋糕、菊花酥是一定不能少的，冰糖肘子过于肥腻怕是外祖母不喜。

　　费如珠登时想到了家中烤炉尚在，不如烤上脆皮五花肉和乳鸽，再来个酸萝卜开胃菜，也是足够了。

　　一通忙碌，崔衍之看着她蒸上了红豆糕、红枣糕、蛋糕，又炸了瓜子酥和菊花酥。正想偷食，又见她拿了一整块五花飞水去腥。随即又跟不怕烫一样，捏着一把针对着肉皮就是一通戳。

　　崔衍之好奇极了，不想绣花针还能用来做菜，便问道：“夫人，此法奇特，是谁教你的？”

　　费如珠拿起针在他眼前一晃，坏笑道：“容嬷嬷。”

　　“容嬷嬷？”崔衍之蹙眉，“她自小便跟着母亲，我怎不知她还会这一手特技？”

　　显然，他以为费如珠所说的容嬷嬷是舒惜月身边的李秋容。

　　费如珠忙道：“此容嬷嬷非彼容嬷嬷。”

　　“是么？”崔衍之道：“既是高人日后为我引荐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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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忖片刻，费如珠还是爽快答应了。与其跟他细细纠结这容嬷嬷是何许人也，不如赶紧做饭，毕竟这糕点凉了还能热热吃，脆皮五花肉要是凉了，那可就不好吃了。

　　所幸舒家与崔家离得不算太远，二人奔到国公府时，食盒还是热的。只是这国公府嘛，就不如往日鸡鸣鸭讲那般热闹了。

　　舒庆年正在惆怅府中能吃的鸭子越来越少了，不知该如何向费如珠交代，舒老妇人倒是眉飞色舞很是高兴，好不容易家宅清静了，她可不要再每日被一群鸡鸭吵醒。

　　闻得崔衍之夫妇上门，舒庆年先一步就冲了过去，全然将崔衍之撇到一旁，拉起费如珠的手腕便道：“我的乖孙，外祖父对不住你呀！你瞧，这院中成鸭已不足五十只，该如何是好呀！”

　　一旁的崔衍之一脸茫然，乖孙？这到底是谁的外祖父啊！

　　烤鸭供不应求这是好事，可要是这主要的货源断了生意也就玩完了。

　　瞧着舒庆年焦躁得头发都乱了，费如珠也只得宽慰道：“外祖父莫急，府中的鸭子没有了，咱提前在外收购一些，京都城这么大，买鸭子应当不是难事。”

　　舒庆年道：“买鸭子自然不是难事，可别人的鸭子哪里有老夫养得好，可惜啊！老夫这一身养殖本事无人传承呐！”说完，转眸看向崔衍之，又道：“衍之乖孙，要不然我教你养鸡养鸭如何？还能帮你媳妇儿排忧解难！”

　　崔衍之登时一愣，反应过来时满脸拒绝地往后退。

　　费如珠忙道：“外祖父莫要说笑了，衍之素来脾胃虚弱，看着这些家禽生肉都要作呕，让他来养怕是要被这群家伙给生吞活剥了。”

　　舒庆年一摆手道：“哪能啊！这些家伙都吃素的。”

　　费如珠又笑道：“不管人或动物，都有个欺软怕硬的劣性，它们只是没机会，并不是不会食肉。”
　　此话有理，舒庆年也无法反驳，如今好不容易鲜见崔衍之病恹恹的样子了，还是让他好好做个大少爷即可。

　　见舒庆年怅然，费如珠脑子里突然冒出个主意，道：“外祖父，要不然咱们办学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