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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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田若白坐在沈柒的身边，就像一个长辈，目光温和而慈祥，“但是这个孩子有个手握兵权的外公啊。”
沈柒轻轻抹去泪水，惨淡一笑：“你觉得程凯在我父亲那里算得了什么？”
田若白摇摇头：“我并不这么认为，而且不想让你有子嗣的不是你父亲是你那个大妈。”
“如果不是父亲默许的，她敢做什么？”沈柒有点激动，喉结上下抖动着，“虽说表面看起来是那个女人做了一切，其实这都是老头子的意思。否则她再厉害，怎么可能随便动沈家的后代？”
看着沈柒的神情，田若白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很多婚姻中参杂了不同人群的欲望、不同阵营的诉求，就不再是简单的婚姻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有了个新希望。沈柒思忖良久：“现在我帮不了你了，如果程悦肚子里真的是我的孩子，那她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和方元灿结婚。”
啥玩意？
沈柒看了眼田若白，眼神复杂表情凝重，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躲避风暴最好的办法就是选择一个可靠的港湾。我的孩子如果让那个女人知道了，她势必不会让孩子活在世界上。这样还会伤及程悦，这件事你务必听我的，真不是在开玩笑的。”
看着沈柒认真的眼神，田若白感受到了来自那个世界的恐怖。
她明白，如果不是不得已，沈柒不会拒绝承认自己的孩子。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原本希望满满的事又瞬间变成泡影变得渺茫。
晚上程悦给田若白打了个电话，她的禁闭解除了。不过听到沈柒的决定，她又绝望地陷入沉默之中。她不知该如何应对，但明白他说的是对的，暴露自己可能更危险。
事情绕了一圈，又转回去了。
田若白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睡不着，忽然爬起来打开灯继续学习。
在这件事上，她没有任何作用。她不过是个浮游在天地间的尘埃，所有事情似乎都在绕着自己转，却没有一件能帮上忙的。
没有路的时候，向着前方走就好，只要能走就绝不要停下来。
这是田若白的生存理念，因为自己已经无数次面对过迷茫与孤独。但就这样坚持方向走下去，渐渐又会看到希望。她用这种方法，才让自己之前的岁月得以继续。
还有半个月就考试了，还有许多内容需要学习。她明白自己总要活着，总要有意义的活着。
第二天沈柒跟着田若白一起去了程悦家，这种事无论结局是什么，最后他总是要出面的。
程凯看到沈柒，就跟看到了什么宝，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
沈柒明白对方的心思，却也无法无视自己的困境。两个男人交谈了几个小时，田若白则在楼上陪着程悦。
原抱着希望能在这里给方元灿打个电话，没想到对方手机始终都是无法接通。
“虽然我能联系方元灿，但每次都是在父亲的监督下。所以，我们有什么话都不敢明说。怀孕这个消息还是想到以前我们有个朋友因为胖别人笑话成怀孕，这才编了个暗号传达过去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一会儿田若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被沈柒喊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沈柒看了眼床上的程悦，淡淡地说：“你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你是怎么决定的？”程悦一脸凝重，满满是愿意跟随他上刀山下火海的样子。
沈柒顿了顿，说：“你父亲会告诉你的。”
说完带着田若白走了，程悦赶忙冲下楼去。
看出来程凯和沈柒很纠结，已经抽了一屋子烟了。看到程悦进来，赶忙给她推出去。
“你们到底是怎么决定的？”程悦看着父亲，急切地问。
“你嫁给方元灿，这个计划不变。”
“为什么？！我坚决不干……”程悦瞪大了眼睛，对这个决定感到不可思议。
程凯指着程悦吼道：“你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就乖乖听话。”
其实程悦自己也知道，想留下孩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保密。可如果不留这个孩子，那可能就彻底失去了沈柒。
程悦感觉自己坠入了无限深渊，精心计划竟然让自己变得如此被动。
沈柒送田若白回公寓，路上她半个字都没问。走到楼下，沈柒没忍住，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们的决定么？”
田若白苦笑一下：“又不是好奇宝宝，我们都是浮云，面对局势毫无话语权。”
沈柒点点头，不做解释转头准备离开，看着远处一个人忽然停住了：“我想你来客人了。”
田若白顺着沈柒的目光看过去，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一个身材苗条、光鲜艳丽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那里。戴着一顶宽檐的礼帽上飘着丝带，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灰色风衣。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张红艳艳的唇。
即便等同于没见过这个女人，即便根本看不清整张脸，田若白却第一时间明白来人是谁。
田若白冷笑一声，说：“不是客人，是讨债的。”
虽然这么说，田若白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沈柒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也大概明白了来人是谁。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不，如果你有空就麻烦留下来。因为一会儿指不定要报警或者叫救护车。”
啊？！
女人自然是听到了田若白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过来对沈柒微微点头示意。
沈柒赶忙也微微行了个礼，然后看向田若白。
田若白没有任何表情，转身向房间走去。她知道该来的早晚都会来，躲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三人一同进了公寓，女人优雅地摘掉了帽子，然后脱掉风衣，露出一袭香奈儿的连衣裙。穿着黑丝的小腿纤细而优雅，配上八分高跟鞋，显得极富女人味。
田若白没拿正眼看女人，只是歪在一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着自己的指甲。
沈柒有点尴尬，进退不得，最后还是选择了个小角落坐下了。
女人很自来熟，在一把餐椅上坐下来，然后双目奕奕放光地瞧着田若白。
“怎么，见了妈妈也不叫么？”
是的，这个女人就是田若白恨之入骨又无法忘记的母亲董凡。
田若白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指，没有任何尊重的意思：“我没妈，所以没什么教养，不好意思啊。”
董凡可能早就预料到田若白的反应，并不感意外，继续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对现在的局面于事无补。你姐姐在牢里，你父亲在医院，难道还有心思考试出国？”
田若白没说话，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董凡继续说：“即便你想要跟这个家脱离关系，你做得到么？你是我生我养的，你血管里留着跟你姐姐一样的血。所以发生了这些，你可以当做没看见么？”
田若白忽然直视董凡，厉声问：“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把田若青送进监狱的不是你么？怎么？让一个女儿当囚犯再让另一个女儿当□□就是你毕生愿望了？”
虽然这些事情沈柒都知道的，可现在田若白的反应还是让他有点尴尬。于是站起来想找个借口躲出去，却被直接阻拦了。
“你不必走，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单独待在一起。”田若白一眼瞪过去，沈柒又坐回去了。
董凡对田若白的态度没有惊讶：“其实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原以为你资质平平跟你父亲在国内再合适不过。若青有天赋，跟着我必定会有大发展。但是没想到，事与愿违。”
哈哈哈，田若白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是凄厉又张狂，让人听了浑身难受。
“你以为你是谁？你能生养我们你可决定不了我们的未来。田若青就是被你害了，现在又来谋害我？我感谢当年你的不养之恩，虽然父亲对我也没有多好，但至少没害过我。”
“我从没有想过要害谁，走到这一步除了天意，还有个人自己的问题。”董凡说的轻描淡写，这种态度让田若白顿时暴怒。
“董凡，你还要脸么？虽然我不喜欢田若青，但至少她没想过害谁。如果没有你，她在国内也能是个优秀的人。现在被你带到国外去，然后处心积虑地培养成人，再送到高官子弟的床上去。发现这招不成，又被你送回国内当作炮灰。你是她母亲啊，你就这样把她变得低贱无比，让她原本应该在事业中大放异彩的人变成了阶下囚。还好意思说是她个人问题？我见过很多无耻的人，可我第一次见识这样无耻的母亲。请你现在滚出去，我连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你。”
董凡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想了想说：“其实让我进来并不是想骂我，还是想听听我来找你的目的不是么？”
田若白没说话，眼睛看向窗户外面。
“没错，我就是想让你答应木传杨，然后把田若青救出来。”
田若白冷笑一下：“继续，把你的条件说出来。”
董凡有点不自然，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这样做了，我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向你道歉，并承认你是个很有天分的女儿。”
“如果不呢？”
董凡声音冷冰冰地：“这不是我能做什么，而是木传杨会毁了方元灿一生。其实这也挺好的，那时候我就可以代替黄梅，田若青不过做几年牢而已。”
“所以呢？如果我答应了木传杨，你能得到什么？可绝不止是为了田若青吧。”田若白想了会儿，忽然明白重点在哪儿。
董凡冷哼一声，什么都没再说。
作者有话说第92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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