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怼怼的日常》殷南山

45、怼警察算袭警吗？

　　方元灿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挡在田若白的前面，怒目而视：“你们是谁？”

　　冲在前面的警察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吗？当然是警察了。”

　　说着又要过去抓田若白，没想到被方元灿一把推了个趔趄。

　　“你敢袭警？！”警察瞪圆眼睛刚要发火儿，后面又进来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给他拉住了。

　　还是有经验的警察知道办案流程，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递给方元灿，然后说明情况：有一个中国籍女子马子琴今天下午七点跳楼了，由于这属于非正常情况，派出所正在调查接触过她的人员。而经调查表明，除了公司的同时，这名女性最后见过的就是田若白和沈柒。所以派出所要带田若白回派出所进行协助调查。

　　方元灿依然挡在田若白前面，看了眼警察证，警员叫黎强，便递还回去。

　　Caylin？上午还颐指气使的，怎么会跳楼呢？

　　黎强看了看方元灿和他身后的田若白，态度还算客气：“我们要请她带回派出所协助办案。”

　　“首先她不是嫌疑人，只是你们需要她回警局配合调查。如果我们不想去，法律上是不能强迫的。”

　　年轻小警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估计是刚上班没多久，满满都是抓贼的冲动：“你们这是拒捕！”

　　方元灿目光锐利地瞪着小警察，义正词严：“如果你这样说，我们今天还真的不能去了。现在我要找律师，并且投诉你们执法过度。”

　　黎强见状赶忙给小警察推回去：“哪儿都有你，滚一边去。”然后赔着笑脸解释，“马子琴是元州宝景金融的高管，如果不马上调查清楚自杀原因，很有可能会引发金融界海啸。到时候什么连锁反应、蝴蝶效应的，恐怕会对整个元州市的老百姓都有影响。”

　　方元灿听他这样说，这才软下口气：“所以你们是请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而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

　　对，黎强赶紧点头。

　　“我女朋友现在受到了惊吓，需要休息。你们先请回，我们随后就到。”

　　黎强脸色有点尴尬，看看这个局面似乎不好收场：“我们可以车接车送，还省得你们麻烦。”

　　方元灿冷笑说：“我们再穷也不希望被警车接送吧？我女朋友名声怎么办？你们就是这样当警察的？这样为老百姓着想的？难道我们就不是元州的老百姓吗？”

　　好厉害的反问三连怼，田若白躲在后面美滋滋的，刚才那一点点惊吓早就烟消云散了。

　　警察走了以后，方元灿给几个朋友打电话咨询，确认不会有问题后才带着田若白去了派出所。

　　坐在接待室里，黎强让人倒了水，然后一团和气地开始进行询问。

　　田若白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小警察似乎一直带着情绪，问：“谁能证明你们言语间没有激烈的措辞或者威胁、恐吓？”

　　“我和同事沈柒一起去的，您可以问他。”田若白的情绪也在逐渐攀升。

　　黎强脸色不太好看，用笔轻轻敲着笔记本说：“我们打他的电话一直都没打通，现在还没找到这个人。”

　　“所以你并不能证明自己没问题。”小警察语气强硬，像是咬定了田若白有问题，“整天除了见过你们两个陌生人，其余的都是同事。”

　　方元灿刚想说话，却被田若白捷足先登了。她已经忍这个小警察很久了，再不开怼就要憋死了：“这位警官，您说我有问题的证据是什么？难道不是谁主张谁举证么？现在定一个人的罪就这么随意了？都说警察断案严谨、判案公正，原来都是靠主观臆断的呀？请问我是犯人么？你现在是代表警察机关来审讯犯人么？那么刚才说好的协助调查是什么意思？是准备骗我过来再胡乱安个罪名然后屈打成招是吗？如果有犯罪证明，您现在直接逮捕我。否则我要走了，因为在这里我感觉自己人身受到了威胁。如果要协助调查，也恕我办不到，因为我现在紧张出汗，脑子一片空白。”

　　其实小警察都是跟着前辈们学的，遇到犯罪嫌疑人一通诈唬就能问出不少线索。可是这次用错了对象，被人家挤兑的连话都说不出。

　　黎强见状赶忙说：“他刚来的不会说话，你们别往心里去。不过现在您的同事沈柒失踪，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您没有问题。”

　　方元灿“嚯”地站起身来，马上开始打电话：“王律师，帮我投诉城中派出所。”

　　黎强见状赶忙站起来堆起笑脸赔上好话：“别别，我们就是随便说说的。上级派的任务时间太紧了，我们实在也是没有办法。”

　　其实田若白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经过上次秦开事件，了解方元灿生气起来可都是大阵仗。她只是讨厌他们咄咄逼人，把谁都当坏蛋的样子。于是拉住方元灿，劝他算了。然后从包里掏出支优盘递了过去：“我们采访都有录音，当然你也可以查一下这女的闺蜜，应该是大学同学。或许能知道些信息，因为我们过程中谈论的都是她。”

　　小警察狐疑地将优盘拿过去，田若白嘱咐：“你拷完给我啊，优盘是我私人物品，别弄坏了。”

　　没一会儿小警察将优盘拿回来，又给黎强耳边嘀咕了几句，这才让田若白他们离开。

　　出了门田若白就开始给沈柒打电话，果然这厮电话是关机状态，难道人间蒸发了？

　　第二天一早田若白就冲到报社办公室，发现沈柒老早就待在办公桌前发呆。

　　“你还活着啊？！”田若白上去就检查他手机，发现还没打开。

　　沈柒黑着眼圈、憔悴不堪，看样子熬了一宿。

　　“你怎么回事？昨天警察都找到我家去了。”

　　沈柒缓缓转过头来，惊异且迟钝地问：“为啥？”

　　田若白把昨晚的事儿跟他大致叙述了下，而且特别对那小警察浓重地黑了一笔。

　　“所以Caylin死了吗？”

　　对哟，也没人提过她具体情况，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沈柒赶忙打开手机，然后是不停地漏接来电提醒。他无奈地看着田若白说：“知道为什么关机了吗？你能不能把程悦弄走？她已经快要把我逼疯了。”

　　看着沈柒可怜的样子，田若白也觉得程悦有点过分了。

　　打开电话没一会儿，沈柒的手机又响起来，田若白瞅了眼知道是派出所的。

　　接了电话沈柒准备去一趟，看了看田若白说：“跟我一起吧，你昨天去过也轻车熟路了。是不是把人家警察也怼了？”

　　去就去，谁怕谁。

　　第二次去派出所的时候，小警察没出现。黎强出面表示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让沈柒过来就是走个流程。不过一会儿要来个人，希望他们可以配合警方一起进行询问。

　　大约过了十分钟，派出所进来个素颜姐姐，看起来三十多、气色红润、知书达理型的。

　　黎强介绍这位就是他们采访中提到马子琴的闺蜜万晓曼，田若白赶忙再打量一遍：她穿着打扮极为简朴，还真是和自己闺蜜截然不同。

　　三方坐定，黎警官简单把他们采访内容和万晓曼叙述了下，然后想听听她的意见。毕竟马子琴跳楼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她还在为了自己闺蜜的事操心。同事中采访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说她和平常一样。包括三天内所有的电话都进行了追踪，除了客户之外只有跟沈柒的记录。

　　这迷之一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万晓曼叹了口气，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说道：“子琴有抑郁症。”

　　一声叹息过后，事情的真相便慢慢呈现出来。他们两个是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不同的是他们家家庭背景相去甚远。马子琴家境贫困，所以大学期间一直在勤工俭学。

　　大学毕业后，万晓曼考上了研究生，而马子琴着急赚钱就早早进入了社会。一路摸爬滚打，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而今年她的事业出现了危机，所以一直在联系万晓曼过去帮自己。

　　“我是知道她有抑郁症的，也陪她去看过医生。但是子琴的个性太强了，所以根本不听医生的话，连药都不肯吃。”说到这里万晓曼已经泪流满面。

　　为了证明万晓曼的话，黎强派人立刻到所在的医院调取病历，的确诊断的是抑郁症。

　　田若白缩在旁边想着：如果有抑郁症，那或许是因为自己离开时的那番话对她有了刺激。难道马子琴的极端行为是因为自己？

　　想到这里一种难以名状的自责堵在心口，她想起那句话：你不是他，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我们有什么理由高高在上地去指责别人。

　　跳楼原因找到了，黎强带着小警察正式给田若白道歉，反倒让她更加内疚。所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让人以为还在生气。

　　离开前，沈柒问：“那马子琴现在情况如何？”

　　黎强顿了顿，神色凝重：“还没过危险期，医生说如果今天醒不来很大可能会是植物人。”

　　万晓曼在旁边忽然哭出声来：“她还没谈过恋爱，从大学到现在，都没去看过一场电影。”

　　田若白表示想去看看她，被黎强委婉地拒绝了。虽然事情已经明了，但因为还没结案，所以暂时不方便探视。

　　几人正要出派出所，里面急匆匆跑出个警察喊道：“医院说马子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