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怼怼的日常》殷南山

44、第四十四章女人该不该当个女人

　　可是程悦疯起来真的没人拦得住啊，田若白也开始有点发愁。

　　其实沈柒过来说这些也是吐吐槽，他自然知道找谁也没有用。而且听到田若白的意思，这女孩的背景深不可测。

　　“算了，我们今天先去采访吧。”沈柒着实有点无力，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外走去。

　　有采访？田若白顿感精神，这恐怕是最近以来听到唯一令人开心的事了。

　　采访地点出乎意料的没有在楼下咖啡厅，两人打车去了元州市的黄金商业街区的高档写字楼。

　　这里马路上的行人与别处不同，几乎都是二十岁到四十岁间的中青年上班族。人人都是乍看之下干练利落，仔细观察又有许多小心机。这个是香奈儿的经典珍珠耳环，那个是古驰的限量版包包，这边在太阳下反光的是劳力士手表。暂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反正到处都是闪耀一片。

　　相比之下，田若白感觉自己穿衣服的风格像个学生，完全没有含“金”量啊。

　　和受访者约在她工作地点附近的星巴克见面，真不知道上班时间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有空来这里休闲？

　　坐在里面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才从外面匆匆进来一个女人。按照刚才看到的情况，她的穿戴应该是写字楼里有一定地位的人。因为身上除了高定的羊绒西装外，剩下的都是硬货：卡地亚蓝气球、宝利格SERPENTI系列蓝宝石项链，还有香奈儿的银色钻石尾戒。

　　这样的女人会有什么人生尴尬？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的。商界女强人、办公室女王级别人物会承认自己尴尬？

　　果然女人开口就直奔主题：“其实我没那么多时间做这些事，但是我有个闺蜜她不听我劝，所以我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问题所在。”

　　女人叫Caylin，当然这不是本名，在一家金融公司做市场总监。每周至少飞五天，就算有时候能空闲一点，也几乎都是以公司为家。当然忙碌的工作换来的是高额收入，她年薪基本在百万以上。

　　所以人家愿意花时间过来和自己聊天，还真是挺“破费”的。

　　她嘴里的闺蜜其实是大学同学，因为人长得甜美加上家庭富足，没有什么赚钱的欲望。本来在学校的时候，闺蜜学习成绩极为优秀。工作以后开始做精算师，年薪逐渐也达到了五十多万。

　　可是后来她恋爱了，嫁给了一个普通的码农。结婚后很快就有了孩子，紧接着居然选择了辞职在家相夫教子。

　　“你们可以想象么，一个学习那么优秀的人。家庭和国家投入了那么多金钱和精力培养的精英，最后选择了在家带孩子。那我想问女人还要学习做什么？还不如退回以前的封建社会，从小在家学习做人媳妇不就好了。”

　　Caylin的确应该挺忙的，就说了这些话的功夫，手机已经不停地在响了。

　　“她做精算师年薪达几十万不说，给整个社会带来什么样的价值？现在这个职位多少公司在抢，可她偏偏就辞职回家了。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肯回来上班。她现在不懂自己的价值，等将来跟不上社会形势了，专业荒废了该怎么办？孩子大了各种教育花费该怎么出？指望着她老公一年二十多万的收入吗？最最可怕的是，现在一心投入爱情，如果将来老公出轨，她该指望谁？就像那个……你们第一期报道的……王采兰，她也是我的客户，不就是这样么？”

　　田若白在旁边待着没说话，等着沈柒应战。这个女人说话速度太快了，根本插不进嘴去。

　　终于等到她中场休息了，沈柒刚要说话，手机又开始作死地响起来。

　　Caylin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你怎么看？”沈柒望着田若白，感觉有点棘手。

　　“不是叙事者本人的稿子能出吗？”不知道为什么，田若白不太喜欢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全是铜臭味，这可能就是大家说的仇富或者嫉妒心理吧。

　　没一会儿，Caylin坐回来继续说：“抱歉我还有一分钟就得上去，就再简单说下。我希望你们能出一期关于我闺蜜这种情况的专题报道，她很喜欢你们的栏目。”

　　沈柒赶紧抢在她瞬闪之前插嘴：“但是我们不做非受访者本人事件的稿子。”

　　Caylin显然有点烦躁，不耐烦地问：“不能吗？那为什么之前不说清楚呢？我的时间很宝贵，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你们是不是应该有自己的工作流程，在采访前就先把问题说清楚？”

　　哎哟，我这暴脾气，这社会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呢。

　　“抱歉打扰了您的时间。”田若白忽然就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样子，“我们时间也很紧张，还有好多受访者排队等着呢。但是我听了半天，您不是为了自己闺蜜着想，应该是团队里缺个得力的精算师吧。抱歉我们是民生专栏，不打免费的招聘广告。”

　　说完田若白就走了，才不管那什么商业精英在后面气成什么样呢。

　　沈柒赶忙跟着出来，随着田若白一起向外走。走着走着就笑起来，然后越笑越开心。

　　“笑什么？脑子抽筋了？”田若白瞥了他一眼。

　　沈柒忍俊摇摇头，伸出大拇指给田若白点了个赞：“你才是女强人。”

　　这茬算是没戏了，田若白比较敬业地回去继续翻看邮件寻找新的采访对象。虽然他们出名了，但还是很缺好的素材。

　　很快田若白从几千封邮件中选出一个，这个女孩是个全国优秀教师。这样也算个权威人士，是个比较优质的素材。

　　田若白把邮件发给沈柒审核，然后背包走人。

　　冬天，天黑得早。今天她打算给方元灿做点好吃的，怎么说白吃白喝这么久了。

　　现在收入恢复了，不能再这么抠搜。

　　到超市一顿大采购，然后打车回到方元灿家里。准备就绪，然后开干。今天准备四菜一汤，油焖大虾、糖醋小排、番茄炒蛋再来个油菜香菇，汤就做个榨菜肉丝汤。

　　一切准备就绪，方元灿还没回来。田若白看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多钟，按道理这个时间应该回来了。

　　电话打过去是无人接听，刚准备给吴奎生打，没想到人就进门了。

　　“这么晚呢？”田若白赶忙过去帮着接过包和外衣，像极了一个贤惠的媳妇。

　　方元灿看着满桌的菜有点惊讶：“我还打算今天一起出去吃呢。”

　　两个人坐在饭桌前品尝着“妻子”的手艺，谈论着“丈夫”工作的趣事，还真有小家庭的感觉。

　　田若白很满足，她一直憧憬家的感觉，而现在已经实现了。那种温馨、和睦和充满爱意的晚饭，是她在田家从来没有过的。

　　印象中和父亲同桌吃饭的次数几乎用两只手能数过来，而且基本都是以他独自喝酒开始，然后说胡话，最后以骂人骂到睡着结束。

　　方元灿在学校的工作就那么几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两人吃着又聊起今天采访的商界女性精英。

　　“那你说，女人该不该上学？工作以后该不该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专业和工作？”

　　方元灿吃了块小排，笑着说：“这可是道送命题啊，答错了惹得老婆大人不开心，小命不保。”

　　田若白抿嘴低下头吃饭，心里甜得跟吃了蜜一样。

　　“其实我觉得吧，她们都对也都不对。问题不会只有一个答案，总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比如日韩的妻子大多数都在家相夫教子，这对整个国家和社会来说的确是个很不错的规划。因为只有父母亲自教育，才能培育出更多的优秀人才。但是针对某个人来说，女孩现在有受教育的权利也有外出工作的权利，为什么就一定要放弃事业选择家庭呢？两难的抉择啊。”

　　田若白撇嘴说：“教授说话真有水平，等于啥也没说。”

　　方元灿剥了只虾递过去，说：“我觉得老婆大人说得对，我坚决拥护。”

　　顽皮！田若白美滋滋地吃着大虾，心里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想到曾经那个伤害自己的女人，感觉这样的人应该不婚不育才对。

　　吃过饭后，方元灿主动收拾桌子刷盘洗碗。田若白则坐在电脑前继续为“钱途”奋斗。

　　一面写着一面心里计算：现在如果每天只能写一篇，那每月也有两万四的收入。加上薪水和助教基金，上个三万不成问题。虽然报社薪水不高，但贵在稳定啊，而且还能给自己带来许多素材和经验。

　　正想着，田若白忽然收到一个陌生来电，对方说自己是派出所的，询问田若白所在地址。

　　神经病吧？！又是诈骗电话？田若白嘴里彪了句国粹，果然挂断电话继续码字。

　　谁知没过半个小时，忽然听到外面警笛声大作，方元灿奇怪地跑到阳台上看了一眼。

　　“小区有人报警吗？”田若白好奇地问。

　　方元灿摇摇头：“不清楚，但他们好像上咱们这个单元了。”

　　还没等两个人弄明白，忽然听到门一阵狂响。刚打开来，就进来一帮警察冲着田若白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