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怼怼的日常》殷南山

43、程悦，你可真行

　　不管方元灿有没有被安排，反正沈柒是被带走了。田若白有点不放心，借口去卫生间到隔壁看了下。见外面所有房间都敞开着，只有另一头的房间大门紧闭。

　　过去敲了敲，没一会儿程悦从里面探出头来。

　　“你可别瞎胡闹啊，不是就说约过来吃饭吗？”田若白使劲推着门向里看，可惜被程悦顶的死死地。

　　“安啦安啦，我要的是他的心又不是人，放心好了。”程悦笑眯眯的，感觉更不靠谱了。

　　田若白有点急，继续推着门说：“你快让我进去，否则我喊他们都过来。”

　　“还有能扛的吗？连你男人估计这会儿都趴下了。”程悦才不管那么多，抵死不让进门。

　　田若白越发担心，真要把沈柒怎么样，程悦的身份肯定不会有事。但沈柒以后会遭遇什么，可都是自己助纣为虐。

　　“程悦你快让我进去，否则我真报警了。”

　　看田若白是来真的，程悦才垮着脸放弃抵抗，冲进去看到沈柒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屋里倒也没什么不正常，桌子旁放着一个画架。

　　“我就是想趁他睡着了画幅画嘛，说不定感动就爱上我了呢。”程悦嘟起嘴来，像是小心思被人发现了。

　　田若白叹了口气，总算放下心来，于是告诫程悦：第一，不准锁门了；第二，除了画画不准做其他任何违规的事情；第三，等会儿再来说第三。

　　回到餐桌前，果然除了喝了很少的袁晴，其他人都东倒西歪了。尤其是褚云舒，她是红酒的狂热者，现在已经醉得七荤八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用一只胳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举着杯子大声说：“我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女生……倒霉，我……爸告诉我，要有秩序……排队……结果我排队等爱情，最后被别人插队了……哈哈……他说……这玩意……没有先来后到，你说……我是不是最倒霉……”

　　褚云舒环顾一圈好像忽然发现田若白似的，于是笑眯眯地举起杯子说：“来，喝酒，这可是上好的红酒……我可会喝了……真的是上好的……”

　　还没等说完，人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方元灿此刻也有点晕乎，坐在那里发着呆。看来程悦没说错，她给整瓶酒都做了手脚。好在自己不喝，这才免遭“毒手”。

　　这一晚给会所服务生忙坏了，把所有人都安排在沙发上睡了。方元灿怎么也不肯躺下，只坐在那里沉沉睡去。田若白帮着照顾到每个人都躺好，然后再去看沈柒。

　　程悦画的还真是有模有样，很快一幅炭精画就画好了。对比沙发上熟睡的沈柒，感觉画中带着许多情绪与爱意。

　　于是两人窝在旁边的沙发里轻声说着小话：

　　程悦找人调查过沈柒，他原来女朋友吴清珊是他的高中同学。一个非常淑女的女孩，长得明眸皓月、唇红齿白，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女孩子。在美术世家出生，从小学画，尤其擅长中国的工笔画。

　　但是吴清珊有个特别大的缺憾，是个先心患者。而且性格过于内向，总是患得患失。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所以一直体弱多病。

　　在沈柒的穷追猛打下，终于敞开心扉接受了他。可是没想到恋爱以后吴清珊总是伤春悲秋的，经常会为了一点小事对他不理不睬。

　　后来两人因为小事又吵了起来，结果吴清珊当晚心脏病突发被送进了医院。抢救了二十四个小时竟然没救过来，香消玉殒了。

　　为此沈柒懊悔不已，从此把自己封闭了。

　　田若白听了不免唏嘘，想到沈柒去做“失恋联盟”大概是为了排解女人的心事，避免更多悲剧发生。

　　“你怎么打听得这么详细？”田若白有点好奇，感觉就跟说故事一样。

　　程悦瞥了眼她，得意地说：“我每次喜欢一个人都是全力以赴的，查个人的过去还不容易。”

　　嗯嗯，估计你这个大小姐身后都已经有恋爱背调产业链了吧。

　　两人说着，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等第二天早晨醒来才发现，大家都已经起床回家了，只有方元灿守着没走。

　　程悦忽然跳起来喊道：“完了完了。我这副德行都被沈柒看到了。”

　　方元灿冷哼一声：“何止看到了，还拍到了。”

　　说着给她展示了一张照片，看到是上面的程悦四仰八叉地挂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哪有半点女孩子的形象。倒是田若白像一只小猫，将自己蜷成个球缩在旁边。

　　“谁看了？我要封他的眼；谁拍的？我要杀了他！”程悦像只发狂的狮子。

　　方元灿把田若白拉到身后，拿着红酒瓶晃了晃：“你就作吧你。”

　　回去洗漱完毕，田若白跟着方元灿去了艺术大学。整理好思路后，她决定还是要先攘外再来安内。

　　杨承今天上午是上《艺术基础》的，所以田若白理直气壮地给他拉出去翘课了。

　　两个人在校外咖啡厅里肃穆相对，感觉像两个国家的谈判官，正襟危坐。

　　杨承今天穿了件黑色薄款运动羽绒服，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看起来有点憔悴。喝了口咖啡，便把自己缩在羽绒服里，用嘴巴咬着拉链头。

　　田若白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说：“我，现在穿的是大衣，而你穿的是羽绒服。知道区别了吗？”

　　“嗯，你的贵，我的便宜。”杨承直愣愣地看着田若白。

　　“阶层啊，同学。你和我是不同的阶层，所以脑子里想的东西不一样。”田若白真是想给他把脑袋打开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

　　“所以你小时候受了苦，被亲姐姐当众羞辱都可以忍，而我却不能对吧？”杨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想做的是比这些更多的反抗，我要把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踩在脚底下，懂吗？”田若白说得咬牙切齿，一脸狰狞。

　　杨承倒好奇起来：“怎么办到呢？”

　　田若白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傲娇学姐的表情：“比如你，你现在最恨谁。”

　　“当然是方教授啊。”这话脱口而出。

　　田若白感觉自己的问题问错了，赶忙摆手：“不不不，我是说从小对你伤害很大的。”

　　杨承想了会儿说：“应该是老头儿和他的后宫们。”

　　噗！这形容词，田若白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所以你想到的方法是怎么能让他们开心不起来，对吧？其实你这样做效果甚微，我们要让仇者痛亲者快才是王道。”

　　所以呢？杨承完全被田若白说蒙了。

　　田若白掰着手指头开始讲述自己的理论：第一，不能让后宫得逞，这点你做到了。第二，让你妈妈重新焕发青春，这点你也做到了。第三，就是要让老头悔不当初啊。

　　悔不当初？杨承愣住了，完全GET不到田若白的点在哪里。

　　“你应该包装你妈妈，让她找到新的幸福。让她以傲人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样就可以狠狠地把老头子的脸摔在地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田若白还做了个“摔”的动作，全方位个角度地烘托了这个时刻有多么爽。

　　杨承想了想略微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你混得很出息，和妈妈、新爹共享天伦，让你家老头子孤独终老。想想，多么可悲。”

　　杨承瞅着田若白忽然笑出来：“不用为了甩开我想这么多招吧，你要是这么狠毒还至于被你姐给欺负成这样？”

　　田若白还想继续解释，被杨承打断了：“我不会再去找你麻烦了，但是方元灿绝对不是你良配。看你身世这么可怜，就不打扰你幸福了。如果我三十岁，嗯不行不行，我三十岁你就三十七了，那就高龄产妇了。那如果我二十五岁你还没有结婚，我就娶你。七年之约，我会等你七年。所以不幸福的话，我可是会随时出现的哟。”

　　说完杨承把两只手抄在口袋里，起身离开了。看着他瘦高的背影，倔强又孤独，还真TM让人有点心动。

　　好可惜……田若白你想什么呢，你现在应该满脑子都是方元灿好嘛？！

　　喝完咖啡，田若白就赶去了报社。作为一个编外人员，出入自由是最好的。刚进报社就被沈柒给拎到会议室。

　　“昨天搞什么飞机？”

　　田若白没说话，这种情况当然要拼死抵赖了。

　　“你们那酒里有问题知不知道？！程悦到底要干什么？”沈柒压低声音愤然说。

　　田若白故作惊慌状，捂着嘴惊呼：“怎么，你被……”

　　“胡说！”沈柒气急了在她头上爆了个栗子，然后赶紧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注意：“还给我画了幅画，是你告诉她吴清珊会画画的？”

　　“谁是吴清珊我都不知道啊！”田若白就差在脸上写“冤枉”两个字了。

　　“这姑娘是疯子你知道么？”感觉沈柒都快急哭了，“她找人在我家蹲了十几天，就为了知道我每天的行踪，这已经严重侵犯了我个人隐私。”

　　田若白有点尴尬，自然知道程悦疯起来褚云舒都得靠边。

　　“现在她还画了一幅我的画像，放在咱们社的线上留言区，题目是：我的男神，生人勿近。”

　　噗！哈哈哈，程悦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