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怼怼的日常》殷南山

42、把我丢在了五岁

　　田若青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对着摄像头鞠了一躬：“二十年前我们父母离异，母亲带走了我，给妹妹心理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在这我代表母亲和我个人向田若白郑重道歉。”

　　坐在电脑前，田若白恨得眼都快冒血了。这个女人居然敢把自己最隐私的事情公布于众，在所有人面前羞辱自己。

　　记者发布会刚结束，田若白的手机就快被人打爆了：田自成、杨承、沈柒、袁晴甚至还有莫君。

　　她一个都没接，就看着那手机打开震动在桌子上不停地“蹦跶”。

　　她指着手机咆哮：“你演啊，接着奏乐接着舞。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你凭什么泄漏我的隐私，你凭什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以前我恨你还属牵强，从今天开始我恨你恨得理直气壮。田若青，你这个狗不要脸的东西！”

　　对着手机骂了半天，总算消停下来，田若白赶紧拿起来看了看已经有十几通未接来电。然后给田自成回拨过去。

　　“你怎么不接电话呢？”田自成永远都是这样粗着嗓子地埋怨。

　　田若白不接这个茬，说：“在网上看到你那优秀的女儿干的好事了吧？”

　　“她不是在大家面前给你道歉了吗？姐妹俩哪有隔夜仇，赶紧搬回来。”

　　田若白已经被父亲气到无语了，无数的话翻腾在嗓子眼，堵到一个字也说不出。很久才气若游丝地说：“两个女儿你选一个，如果不是我就别再打电话了。”

　　说完田若白把电话挂掉，浑身软瘫然后渐渐坐在地上。此刻的她多么想号啕大哭，这个女人不但高明而且阴毒，她可以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轻易夺走自己的一切。

　　可是现在却一滴眼泪也掉不出，仿佛掉下一滴眼泪就是认输了。

　　手机在不停连续蹦跶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停止了扭动。田若白呆呆坐在地上，然后躺下睡着了。

　　方元灿回家的时候差点吓一跳，赶忙上前查看才发现田若白是睡着了。然后小心给她抱到床上，没想到刚放下就醒了。

　　“你怎么睡在地上？多冷啊，发生了什么？”方元灿给田若白盖好被子。

　　懒懒翻了个身，田若白闭上眼睛，语气很轻松地说：“田若青当众披露了我和她的关系，还正式地给我道了歉，对了，是代表她妈给我道歉。”

　　方元灿坐在床边，迟疑地问：“为什么要当众？”

　　田若白继续闭着眼睛微微一笑说：“私下羞辱我，当众作秀道歉，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啊。你问我为什么那么恨她，其实以前我也不知道，现在总算明白了。”

　　方元灿心疼地将田若白搂在怀里，仿佛要把自己的全部都给她。

　　虽然很小，但也有模糊的记忆。一个家庭里面通常的状况都是疼爱最小的孩子，而在田家却恰恰相反。

　　母亲在家里的学历最高，当时因为想考大学错过了适婚年龄。后来被家里人强行和田自成配在了一起。可田自成原本就是在工地干活的大老粗，两个人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所以母亲在家里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即便是没有给老田家生下个儿子，也还是被像皇后一样供着。

　　姐姐从小就聪明伶俐，学习在班里总是名列前茅。而妹妹却连基本的吃饭都做不好。所以每次吃饭都会挨骂，甚至勒令放下碗筷不准吃了。

　　父亲也不敢当面忤逆母亲，只能在大家都吃完后，再给田若白偷偷喂点。但这种情况也会经常被发现，然后又被母亲呵斥一通。

　　再后来，母亲终于达成梦寐以求的夙愿，可以出国留学。

　　出国前母亲和父亲达成协议离婚，而她带走的就是最喜欢的大女儿田若青。

　　“在那个女人眼里，只有优秀的人才配做她的女儿。”田若白依然闭着眼睛，眼角流出一滴眼泪，“我不过是个废物。”

　　方元灿重重叹口气，气息中还带着愤怒与心痛。此刻抱在怀里是那个幼小无助五岁的孩子，是被母亲无情伤害、遗弃的田若白。

　　第二天又是阳光明媚的天气，虽然气温回暖，却已经是冬天的样子。窗户上挂了少许窗花，被太阳照射的晶莹璀璨。

　　田若白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准备今天向四篇稿子进发，把昨天缺的补上。

　　还没到上班时间，沈柒的电话又打过来。田若白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小白白，你到底闹哪样？昨天给你打电话打到没电关机，我连回家都是骑着共享单车。你知不知道昨天有多冷，要不是我体质好那差点就感冒了。”

　　田若白忍着笑，不耐烦地说：“沈大爷你能不能说重点，不要耽误我赚钱。”

　　沈柒顿了顿然后说：“回来吧，我跟老褚说了，他同意你回来了。不过手续上会有点麻烦。”

　　什么？

　　“因为大家知道你不是新闻专业的，所以再签正式员工的合同就比较难……”

　　“薪水给我多少？”田若白无暇顾及这些，什么身份有那么重要吗？

　　“薪水和以前一样，但是少了福利。而且如果不是正式员工，那么‘溯根之源’的责编就……”

　　“成交！”

　　沈柒没想到田若白这么好好说话，其实她心里是有小算盘的。不是正式员工就没有资格要求她坐班记考勤，也就等同于多了很多自由时间。有时间就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薪水一样，“溯根之源”是不是自己责编又有什么关系。少做不是更好？

　　挂了电话田若白又开始忙碌起来，其间会时不时地看向手机。在她心里，总是希望会有个电话打了进来，可惜那个号码始终没有出现过。

　　临近中午，程悦拿着特意买好的便当开门进来。田若白以为方元灿回来了，撒娇地说道：“亲爱的，我肚肚饿了。”

　　程悦进门瞅着田若白，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各自消化刚才尴尬的状况。

　　“方元灿果然老牛吃嫩草，他居然和你这样有情趣？”程悦忽然发出爆裂的笑声，哪有什么淑女形象，都快趴在地上了。

　　田若白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说：“你这样随便进别人家好吗？”

　　“抱歉，我习惯了。哈哈哈……”程悦笑得眼泪直流，“你们俩晚上会不会玩更嗨的？你们互相怎么称呼？哥哥？叔叔？还是老师？”

　　哇，真是越说越猥琐了。田若白猛然跳起来给程悦把嘴堵上，狠狠道：“你已经闯进别人的安全范围了，赶紧滚出去。”

　　程悦使劲扒开田若白的手，嘴巴却不饶人：“我是正宫啊，你是小三。还敢说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吃素的。”

　　程悦的力气还挺大的，已经挣脱了田若白的围攻。然后跳到屋外沙发上，一边跑一边嚷。

　　田若白哭笑不得，忽然想到什么指着程悦说：“行啊，我把方元灿还给你。沈柒那边就让他自己玩去吧。”

　　果然这招非常有用，程悦赶紧跑过来束手就擒：“别别，我就开玩笑的，今天还是来找你帮忙的。”

　　原来程悦约沈柒无果，想不到办法又不能硬来，于是看田若白能不能帮忙约出来。

　　虽然田若白也不想助纣为虐，可是程悦这家伙说如果不帮她就阴魂不散地天天来捣乱。这厮可是说到做到的，那自己和方元灿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田若白想了想说：“不然今晚‘玛士撒拉’吧，叫上我们组的人，你作为老板的身份出现如何？这样不就名正言顺了。”

　　程悦一听欣喜若狂，马上联想了N多方案，当然这些都是放在肚子里不能告诉别人的。

　　两人以田若白重新回组的名义分别给大家打电话，把聚餐的时间敲定好。除了沈柒，其他人根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以为不过是个名字怪异的餐厅罢了。

　　沈柒自然是听说过这里的，电话里声音像是很意外：“你们还能订到这里的位置？”

　　田若白微微沉吟了下，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他，当然也隐瞒了一半：“方元灿在这有股份，所以就可以的。”

　　“那我真是跟你沾光了，这地方可不是有钱就能去的。”

　　看来是答应了，田若白给旁边程悦比了个“OK”的手势。

　　晚上会所特地没有给三楼安排客人，服务生早早就把东西收拾利索，等待大家的到来。

　　程悦则可以在家收拾打扮，然后安排了几个服务生进行遥控指挥。

　　袁晴和王庄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跟旅游观光客似的，一直保持惊叹的状态。褚云舒则跟田若白嘟囔：“这是餐厅吗？感觉像夜总会一样呢。”

　　果然人都是有第六感的，一进这地方褚云舒就浑身不自在。要不是怕沈柒起疑，田若白是万万不会邀请她来的。

　　方元灿并不知情，只是等在单间里面恭候大家的到来，尽好地主之谊。

　　因为说好了今天是聚餐不是酒局，所以对酒不勉强，喝什么都可以。方元灿拿出一瓶不错的红酒，说这是刚从国外酒庄拉过来的，不尝尝就可惜了。

　　所以除了田若白，其他
　　田若白知道这可能是程悦的手段，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劝他别再喝了。谁知沈柒反手竟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笑眯眯地说：“请我来又不给喝好，是心疼酒吗？”

　　方元灿见状赶忙起身给沈柒倒上，不动声色地将田若白拉回座位。

　　最终沈柒还是醉地趴在了桌子上，方元灿见状赶忙喊来服务生：“带这位先生去旁边房间的沙发上休息下。”

　　田若白听罢猛然醒悟，方元灿这也是被安排了任务吧？
　　人或多或少都倒了些。

　　只是没想到这酒这么好喝，沈柒竟然干了一杯又一杯，别人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