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怼怼的日常》殷南山

23、如梦似幻的吻

　　方元灿见了立刻准备去追，却被沈柒拦住了，给他使了个眼色。

　　田若白被杨承拉得趔趔趄趄，手腕快断了，转脸看着两个男人竟然都没出来，心里不由暗骂了好几句国粹。

　　跑到学院办公楼外的一角，杨承这才把田若白放开。气急败坏地问：“你是不是特意找了个假冒的男朋友让我死心？”

　　田若白活动着手腕，满不在乎地回答：“难道多个迷弟不好么？”

　　“那你前面还义正词严的严词地拒绝我。”杨承呼吸加快，声音里竟然带着颤音。

　　田若白翻了个白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刚开始我觉得不可理喻，后来想想也挺好的。谁会嫌弃多个人喜欢自己呢？”

　　杨承愣愣地站在那儿，竟然双眼充满泪花。愤愤说：“我以为你不同，谁知都一样。”

　　说着用手背狠狠抹去不争气滴眼泪，将脸倔强地别到一边，这倒让田若白有点于心不忍了。

　　“我和你不在一个年龄层次上，生长的家庭环境也不同。就喜欢别人都爱我，这有什么错呢？”

　　杨承背过身去，虽然强压着仍能听出颤抖的声音。

　　“你尝试过逼迫自己离开挚爱的感觉吗？那漫长而又难熬的岁月，真是行尸走肉、昏暗无光。是你……把光带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可以活得像个人。”

　　田若白最听不得别人苦，尤其是这么要强的青年，语气也软下来。

　　“其实报恩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好朋友？甚至姐弟？”

　　杨承使劲擦去眼泪，转过身来斩钉截铁地说：“不，我就要做你男朋友，将来当你的丈夫。不会有谁比我对你更好。就算你怀了其他人的孩子，我也可以等。等到你们觉得不合适分手，等到你们离婚，等到他比你先死。反正多苦的日子我都已经熬过了，再多些又怕什么。”

　　我的个乖乖，怎么还这么执拗呢。这杨承也太极端了，说不定回头再闹出点事儿来。

　　田若白开始觉得头痛了，叉着腰在原地来回踱步。心里想：沈老头啊沈老头，当初你是让我去送人头的吗？

　　想来想去，田若白忽然就火了，指着杨承鼻子训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爸妈离婚了，就比别人都惨？天下所有的人都应该让着你，听你的摆布？告诉你，我可不吃那一套。我妈当年丢下我，带着田若青离开的时候，也没像你这么怨天尤人。自己窝囊才会怨社会不公，自己没用才会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然后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你就一个投诉给我全毁了？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知道我也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么？能不能别用自以为是的感情给我使绊子？”

　　训完田若白插着腰直喘粗气，脸色也变得绯红。

　　杨承听完倒是冷静下来，痴痴地问：“你父母也离婚了？”

　　田若白气鼓鼓地：“多大点事儿？就你是天下最倒霉的孩子？别臭美了。”

　　杨承沉默不说话，忽然转头就走。

　　田若白在后面喊他：“那你能别来烦我了吗？”

　　杨承粗声粗气地回道：“不能，但我可现在就去取消投诉。”

　　这都王炸了，没想到杨承竟然能倔得像头牛。不过撤销投诉目的就达到了，后期再见招拆招吧。

　　看着飞奔而去的背影，田若白的心里像是被扔进块石头的湖面，久久不能平静。

　　很快“人间尴尬”专栏恢复正常，褚云舒却被撤了职，又回去当栏目助理。原因是在处理程细叶这件事上，她先动手打人。

　　让主编女儿背锅，这种事还真是闻所未闻。

　　其实后来袁晴淘到了点内幕消息，是因为沈柒和田若白拍的那个视频。虽然没有正式发布在民生报社的网站上，但却被褚云舒用另一种方式公布到了网上，没想到直接上了热搜。

　　之前那个拍假新闻的记者被辞退了，而发布新闻的媒体也被相关部门责令整改。

　　假新闻这种东西就是媒体的灰色地带，因为报道可以只是事情的某个阶段或者某个人的观点。所以在业内已经是见怪不见了，而且即便你不赞同，最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了某种行业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主编也只能被迫处理自己人。因为褚云舒一力承担，沈柒和田若白才免遭处罚。

　　为了这事沈柒决定大放血请大家吃饭，方元灿也在受邀之列。

　　城中区的奢华酒店小夜楼，人均千元只是起步，这让田若白不由咋舌。骑着共享单车一路杀过去，到了大门口就被保安毕恭毕敬地推到了停车场外面。而当走到房间里面田若白差点原路退出去。

　　因为哪怕是袁晴都穿着非常淑女有气质的套裙，而她还穿着卫衣和牛仔裤，一脸风风火火的样子。

　　沈柒眼尖，赶紧让王庄把田若白拉进去。

　　“还有你不好意思呢？”因为这里只有田若白和方元灿熟识，于是就给塞在了他的身边。

　　田若白有那么丁点尴尬：“你们都什么时间换的衣服，大圆子你不厚道啊，换衣服也不告诉我？”

　　说着旁光就扫到了身边的方元灿，今天他穿着依然素净整洁，全身上下大地色让人非常舒服。

　　不知为什么，坐在他的身边总有种安心的感觉。就是方才那种局促感也瞬间好了很多。

　　今天主陪是沈柒，副陪是王庄。一宾位当然是方元灿，二宾位是褚云舒。因为人少，田若白和袁晴就挨着一宾和二宾坐着。

　　平时看不出，沈柒还是酒场老手，那官话一套套的，先领了三杯酒。吃了会儿东西后，王庄又领了三个酒后，就轮到田若白和袁晴了。

　　六杯酒下肚，田若白脸色已经绯红了，说话也有些凌乱。

　　“首先我得感谢方教授，因为没有您就没有‘溯根之源’这个专栏责编的岗位。其次我要感谢沈柒公子，没有你就没有‘人间尴尬’这个专栏的诞生。可能你们不知道，这两个专栏对我的意义。”说到这，田若白声音有点哽咽，顿了顿。

　　方元灿有点担心地望着她。

　　袁晴在桌子对面小声提醒：“不要紧吧，若若少喝点。”

　　田若白一挥手，豪放地说：“我没事，不要担心我。其实我是个非常坚强的人，因为从小没有人保护，所以修炼成了一身钢筋铁骨……嗝儿……好，言归正传。这两个专栏第一能给我带来丰富的实战经验，第二还可以多赚点米。我为什么喜欢米呢？我记得你们谁好像说我贪得无厌来着，其实谁不喜欢米呢。我不是富二代，也没有金主爸爸。可我想多赚点米，因为有个梦想……去国外读书。”

　　这话一出，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田若白双眼笑得更迷离了，显然已经深度醉酒状态，然后举杯说：“来，为了梦想干杯。”

　　方元灿在旁边冷不丁站起来拿过田若白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褚云舒在对面起哄：“哦，你们什么关系？”

　　田若白一摆手，依然笑眯眯的：“合作关系，这个世界所有的关系都是合作关系。”

　　袁晴看田若白这样赶忙将她扶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问服务员要了杯蜂蜜水。只是水还没喝，就已经昏昏睡去。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田若白发现自己坐在车里。仔细辨认一番，知道这是方元灿的座驾。于是来回找了找，忽然发现对方其实就坐在驾驶位上看着自己。

　　“哎呀教授，你是不是酒驾了？”田若白的酒劲还未散去，觉得眼前人影晃动，全是散射的光。

　　“我找代驾回来的。”方元灿盯着面前已经醉眼惺忪、脸颊绯红的女孩。

　　田若白嘻嘻傻笑着，一只手拍了拍方元灿的衣服，表示感谢。然后转头向外看去，有点奇怪：“这里……不是我家？”

　　“对，这里是我家门口。”方元灿眼神灼热，似乎不像平时那样睿智从容。

　　田若白甩了甩头，强制自己清醒，不过用处不大。

　　“那我先……下车了，估计是不能骑自行车了。”说着田若白开始四处寻找。

　　方元灿皱起眉头，轻声问：“找什么呢？”

　　“手机啊，我得打个车回家。”

　　“你今晚去我家也可以。”方元灿声音有点抖，不过此时的田若白啥也听清。

　　“你有女朋友……嗝儿……我不能去。”田若白抬起头，冲着方元灿又是一通嘻嘻傻笑，“你这样做是错的。”

　　“她只是假的。”方元灿直勾勾地看着对面这个眼中闪烁着星光，脸上荡漾着春色的女孩，像是在拼命克制着什么。

　　嘿嘿……田若白低下头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哈哈……

　　“你笑什么？”

　　田若白并没回答，越笑越厉害，直到把眼泪笑出来。

　　“你到底在笑什么？”方元灿粗着嗓子，已经不像平时那样淡定，眼中射出得光如此灼热。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讨厌？特别讨厌……”

　　田若白也没等对方的回答，忽然用手捧住对方的面颊：“总是给人希望又马上再给人绝望。就像某个人，如果不能坚持，有为什么要开始？”

　　“你是说……心里还有其他人？”方元灿忽然一把捉住田若白的脑袋，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嗯？！田若白从迷糊中瞬间清醒了，用了两秒消化眼前的状态。这是真的，方元灿居然真得在亲自己。

　　是梦？还是幻想？酒精的作用下，田若白恍恍惚惚地报以热烈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