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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千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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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泠序一如既往在书斋整理书籍。
这事本来只吩咐他一人做的,楚凭御非要跟过来,过来了也不帮忙,就趴在桌案旁玩。
待将一筐书搬进来后,司泠序擦了擦汗,看向一旁的楚凭御,后者不知从哪儿弄的金箔,正在堆着房子。
司泠序:“咳。”
楚凭御依旧专心致志于手上的活,司泠序无奈摇头,轻声道:“那么好玩啊。”
楚凭御:“还行吧。”
司泠序:“比我还好玩?”
楚凭御一顿,直起身子望了过来,勾唇笑道:“是啊,谁让你那么闷。”
司泠序表面上无动于衷,心中还是有点生气,不再多言继续整理书本去了。
窗外刮起了冷风,不知不觉冬日将近,枝头的残叶也不剩多少。
楚凭御将东西收好,背着手走了过来,司泠序察觉到身后的人贴了上来,默不作声推开。
“啧,司公子,委屈上了?”
司泠序眉头轻扬,纤长的手指拂过书册,很认真地在检查。
楚凭御不依不饶又贴了上来,双手环住他的腰:“哎呀,我说着好玩的,你最有趣了。”
司泠序:“这里是书斋,别闹。”
楚凭御没有松手:“见磨那老头总是让你干活,改天我去威胁他,让他找别人去。”
“锻炼而已。”司泠序转过身,楚凭御直接撞在了他的怀里,撒娇道:“我这是在心疼你。”
司泠序低头抚上他的脸,就在楚凭御喜上眉梢闭眼嘟嘴时,司泠序无情道:“那就帮我一起整理。”
楚凭御:“...不解风情。”
司泠序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好多了,放书的速度也快了些,楚凭御拿起书放到柜子上:“那这样,我放一本,你亲我一下。”
司泠序:“幼稚。”
楚凭御:“那我放完一排,你亲我一下。”
司泠序提醒:“这里是书斋。”
楚凭御:“这地方偏成这样,书又不好看,根本没人来。这样,我放完一柜,你亲我一下。”
司泠序眉头微挑:“好啊。”
楚凭御立即有了动力,哗啦一下将筐子搬起,开始忙活了起来。
外头飘起了小雪,落在了窗台上,司泠序将窗户关上,心想再过些时日梅花又要开了。
另一边传来楚凭御的疑惑声:“咦?就这一筐吗?”
司泠序走上前:“嗯。”
楚凭御拍了拍手,得意道:“那我放完了,奖励。”
司泠序瞥了一眼书架:“没放完一柜。”
楚凭御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好你个司泠序,居然学坏了,我不管,我的手都冻红了!”
司泠序垂眸浅笑,将他拽到怀里,将他的双手握在掌心揉捏着,楚凭御一下就没有了脾气。
“你不亲我,我能亲你啊,嘴长在我身上。”
他哼哼唧唧就凑了上去,冰冷的唇瓣落在了司泠序的嘴角,司泠序缓缓闭眼回吻,两人正沉浸在这温存中,屋外传来了人声:“司泠序啊。”
是见磨的声音,楚凭御吓得一跳,两人迅速分开了,下一秒,见磨就越过了拐角走了进来。
“楚凭御也在啊。”
楚凭御手脚无措:“对,我来帮他理书。”
见磨摸了摸胡子:“难得,改日要放炮竹庆祝一下。”
司泠序:“长老,有什么事吗?”
见磨:“哦,三日后宗主要在九天大殿开一个小会,主要请三都论天象之事,到时候你去场上记录一下过程。”
“是。”
楚凭御搓着手,不解:“三都?”
见磨:“正好你在,我就一起说了,玄都和幽都的主君都已经来九天了,周君不知又去哪儿游历了,楚凭御你作为江都弟子,就替你师父去吧。”
“我一个小辈,合适吗?”
“难不成还能叫沈既白去?你们江都真是的,就你们两个亲传弟子,人家玄都和幽都弟子都上百了。”见磨一边吐槽着一边提醒道:“到时候你可别像听学一样睡着了嗷。”
楚凭御笑了:“是,长老。”
两人还杵在那里,见磨背着手:“书收好了吗?”
“收好了啊。”
“那还不回去,入夜有雪,山路不好走,快快快。”见磨挥了挥袖子催促道,两人拱手回礼,随即离开。
空中遍布寒意,青砖上如结银霜,走起来有些打滑。
楚凭御挽着司泠序的手道:“还真不太好走。”
司泠序替他拢了拢衣襟:“要背么?”
还真挺想的,但楚凭御怕他也滑倒了,摇头道:“算了,你亲我一下就行,刚才没亲够。”
天色已黑,飘着细雪,司泠序低头咬住他的下唇,声音闷沉:“败给你了。”
楚凭御环住他的脖颈:“每一次都这样说,你可赢不了咯。”
两人抵着头亲吻着,不顾霜雪积在了肩头,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一晃而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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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九天大殿内。
楚凭御早早来到属于江都的位置坐好,偏过头就能看见司泠序笔直地站在上方,手里捧着书卷,另一只手拿着毛笔。
他忍住不笑,观察起周围,不一会儿,玄都华君就来了,还带着关门弟子华恋,想来是旁听长见识的。
楚凭御站起身子拱手:“见过华君。”
华君低头,叹道:“楚凭御已经长这么高了啊,你师父可还安好?”
楚凭御:“劳您挂心,前月见过师父,安好。”
华君点点头,不再寒暄,屋外传来喊声:“幽都罗君到!”
罗君全名罗焰,身高九尺,面相阴沉了些,楚凭御对他不了解,唯一记得的是他同周渺有过节,出于礼貌拱手:“见过罗君。”
罗焰打量了他几眼:“你是?”
“在下江都楚凭御。”
“喔,周渺的大弟子啊。”罗焰多看了他几眼,眸色转了转。
华君:“罗大哥没带徒弟来九天吗?”
罗焰坐下,端起茶水:“带了几个,突然觉得他们过于蠢笨,不想让他们在此等场合惹了麻烦。”
华君让华恋行过礼,之后东方禾便来了。
几人先是讨论了最近的天象,之后又谈论到浊鬼,说来说去都是这些,楚凭御觉得好没意思,抬眼看司泠序却记得认真,一脸严肃的样子可爱至极。
东方禾:“这些异象不似自然天象,难保不是鬼仙或真神引起。”
楚凭御也凝神听了起来。
华君:“鬼仙的真貌我们尚且知道是十个和人一样的东西,但那真神,传言中却只道出现时如光圈。”
罗焰笑出了声:“我有一个想法,既然鬼仙可以认主唯命是从,那真神是否也是有人所控,而并非传言中天之异象。”
东方禾拧眉:“何出此言?”
罗焰:“宗主稍安勿躁,只是一个猜测,若是天象,无论异常是否,于卦术中必有所现,但推演根本无法预测,会不会这种天象,也是人为的?”
东方禾叹了口气:“你所说我也有想过,真神和鬼仙一样,都可以被人借用。罢了,这两种力量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结果,如今还是将精力放在浊气上吧。”
楚凭御仔细听了一会儿,话题开始回去了,过了片刻竟然聊起了家常,只得又将目光转回到司泠序身上。
司泠序的手就没停过,楚凭御感慨他怎么家常也记,恰好司泠序抬眼,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对上,心照不宣地移开。
罗焰忽然道:“那位是司小少主吧,生的好一副皮囊。”
司泠序一顿,颔首致谢,罗焰又问:“你家是否有个叫长介的人?”
司泠序停笔:“是。罗君问他何事?”
罗焰摆摆手:“哈哈,无事无事,家中小弟子常常提起而已,对了,司府主最近忙吗?改日我上府与他叙一叙。”
司泠序心中有些不安,罗焰却和没事人一样,继续聊其它的了。
这一番聊天终于在日暮结束。
散场后,司泠序将记录的书卷送回库房,出来时便见楚凭御在等他。
“我累死了,他们真能说。”楚凭御叫苦道。
司泠序:“没有睡着,很好。”
“嘿嘿,挖苦我。”楚凭御勾了勾他的手指:“对了,今天罗君为何提起你家的人?长介是谁?”
想到长介,司泠序有种不妙的预感,道:“我父亲的贴身侍从。”
楚凭御点头:“有点印象。”
他没把这事放心上,道:“再过几日就要放假了,我能去司府玩吗?”
司泠序怔然,拒绝:“不能。”
“为何?”
司泠序想到司中鸣那时痛恨的眼神,道:“我...”
楚凭御道:“怕你父亲知道我们的关系?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司泠序想否认,可又觉得他说的没错,只能沉默,楚凭御见他不开心,晃道:“好吧好吧,不去就不去,那你来我们江都玩啊,我不想一整个假期都看不见你。”
“好。”司泠序答应道。
越来越冷了,呼啸的北风掠过枝头,抖下大块的雪团。
这几日不见晴天,满处阴霾。
司泠序回到了司府,更是闻到了一种肃杀的气息。
他悄悄来到地心殿,本就昏暗的地牢里更加阴冷,静的出奇。
长介一脸颓废摊在地上,死气沉沉,听到脚步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司泠序:“长介...”
他刚开口,长介迅速爬了过来,嗓音沙哑苦涩:“公子,公子,求你帮帮我吧,不要让府主去找他家里人!”
司泠序茫然:“什么?父亲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吗?”
长介慌道:“府主没告诉你?”
“没有。”司泠序道:“是幽都罗君的弟子吗?”
长介不说话了,半晌,艰难地点点头,像是反应到什么,他急忙道:“府主没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泠序:“罗君前日来九天,提过你的名字。”
长介捂着头哭泣道:“完了完了,不行,我要去找他!公子你帮帮我吧!”
司泠序为难道:“长介,也许罗君同意你们在一起呢,父亲那边我再去求情。”
“不可能的!公子!”长介咆哮道:“你不知道罗君对弟子有多严格,他根本不会放过他的!”
司泠序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长介拼命用手扯着身上的锁链,遍体鳞伤,他按住他道:“你冷静一点,我也没有钥匙。”
长介目中满是悲痛,突然道:“我真的很喜欢他。”
司泠序垂眸,淡声道:“我明白,我明白。”
长介:“公子,我不牵累你,你给我一把刀吧。”
司泠序的手指紧了紧,道:“你要做什么?”
长介:“我要砍断这锁链。”
“这是玄铁所制,你砍不断的。”
长介将头埋在胸前嚎啕大哭了起来,司泠序心中也难受的很,终于放弃:“我替你斩断。”
他身后背着剑,极其锋利,配上他的灵力,用力斩了三下终于断了。
“去找他吧,长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