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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   办案,总有个明察暗访。
      这日傍晚白玉堂装模作样地给包大人告了个假,就去醉仙楼找那姓方的小子,给自家嫂子‘预备礼品’了,这叫暗访。
      临行前展昭随口问了句,“怎么不去你自家的酒楼,偏要给别人送生意?”白玉堂脸色变了变,跟喝口茶噎住了似的,挂满了霜棱子,半响才从牙缝里蹦出句话来,“我四哥揣的好事!”
      话落,甩袖转身就走,留展昭一头雾水,伸手敲了敲桌上刚刚险些给白玉堂摔了的茶杯,只想今儿这白耗子又瞪眼又憋气的,可是喝了什么加料的东西?

      穿白的暗访,这大红的就得正儿八经地挎着御前四品的金牌子,出门去搜查最近的些个可疑宵小,重点找那叫花蝴蝶的。
      好在展昭比较会做人,不管是南侠还是四品的护卫,人缘都是很不错的,打听个事总有人愿意来帮忙。要么包大人愿意把这活扔给展昭等人呢,重的除去人家实有本事之外,还有江湖二字。

      白玉堂走了没多大功夫,门外头就有人递帖子进来。
      来送信的小差是新干不久的,话说不大清楚,展昭只当是江湖里的朋友,快步迎出去,结果出门一瞧,是个生人的,顶多算得上面善。
      大门口那儿站着个绿衫白面男子,手里一把长扇,腰上宝玉,模样倒是不俗,也能瞧出是个江湖人来。
      那白面的男子乍瞧展昭出来,也是一愣,缓了片刻才回神,当下也不再多露声色,只拱手客套笑道,“原来是展大人,当日陷空岛匆匆一别,小弟到是挂念的紧哪,如今再见,大人真是风采更胜昔。”不等展昭开口,这人便‘善解’了人意,“展大人贵人多忘事,怕是早已不记得小弟,柳青见过展大人。”

      这话里是客气着,客气到了刻意,便未免太难听了些。
      趁柳青在哪一口一个大人的时候,展昭目光在这人身上溜了一圈,不由暗地皱眉,着实不记得先前得罪过这么一号人。待到这人一报名号,展昭恍然,原来是前几日请姓白吃酒的那个。这便再看了一眼小差,知道是通报错了,这定是来寻白玉堂的,出来错了人,也难怪这样加针带刺。
      无论如何,展昭倒也并不在意这丁点的小事,于是回手一礼,只道,“原来是柳兄,久仰久仰。柳兄可是来寻白护卫的?”
      “倒不是特意来的,路过见着了,只是想打声招呼。”客套完了,柳青摆手,“如此看来五弟是出去办事了?那我便不好再扰了下去,告辞。”说罢,抬脚就走,一把扇子挥起来的是甚无礼。
      展昭一垂眉毛,全当没见,拍了拍袖子,亦没多话,也扭头回了府,嘱咐了小差些许事情,便也出去了。
      展大人寻人问话暂且不提,这厢白玉堂在醉仙楼酒喝得倒是自在。

      话说能上房揭瓦还不闹出个动静来的,除了当贼的以外,还有一类人,那就是抓贼办案的。
      正是三更半夜杀人放火的好时候,方烈揣好了预备盛银子的小包袱,就去醉仙楼请白玉堂了。
      方烈此人拉活做生意,就爱在深更半夜地办事,于是这人站在门口看了看天色,一眯眯小月牙抽抽在阴影里头,除了醉仙楼,周边再没打灯的地方,不由地一抱脑袋,一缩脖子,才蹿了进去,然而却没听见房顶上有一阵极其轻微的嘿嘿怪笑。
      只见醉仙楼二楼侧顶上一人伏身而处,雁似的栖在那里,正碰着这黑灯瞎火的时刻,旁人若不细瞧,还真看不出有人。那人嘿嘿一笑,便是酸比过了老陈醋,满嘴的山西味,“这老小子,倒是机灵!”这正是山西大雁徐良。

      这会徐良口袋里揣了一张图纸,便是那使馆的人给画来的金装碧玕山,这样的图纸白展徐三人人手一张,其实山西雁压根不用带,那玩意稀罕的很,一看早就记住了,不过就是图个保险。
      他与白玉堂二人定好了暗号,呆会方烈带白玉堂去瞧生意,山西雁眼只消在后面坠个尾巴跟着,听一听那里头谈生意的动静,若是白玉堂说了句『我大嫂向来偏爱新鲜物件』,那就是说指这事是做实了,徐良一转身就能到贼窝里去打探个究竟。
      许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许是白玉堂刻意提高了声音,徐良在房顶上隐约能听得见里头谈话的声响,忽听方烈甚不服气的一拔高嗓门,“我说白玉堂,你忒瞧不起人了也,我姓方的弄来的东西能不叫宝贝么?就因为是宝贝,那才不能随意地往外带?”
      随后便是白玉堂的一声笑,似是安抚了几句,方烈倒是消停了,然而徐良在外头怎么听怎么觉得那话里带渣带刺的,不由摸把汗,心说亏了姓方这小子算得上四肢发达。

      不一会儿,醉仙楼里传来了走动声响,徐良精神一振,便看见个亮白跟一个老头走了出来,于是轻手轻脚地在后坠着,竟不被觉察。
      一路七拐八拐,总算停在个巷子跟前,里头灯火尚有,看这是特地等着陷空岛五员外那个大买家的。要么说山西大雁本事拔尖地高,心思却针尖的细,就这样乍来的地方,却可寻着个恰好的地方,既能听得见屋里谈话,又不会叫人觉察了去。
      故事是这样谈的,也甭管是那老天开眼,还是别的什么,若没了巧合,就不值当地再谈进来当故事讲,徐良只听得顺顺当当,没多大功夫,就听见白玉堂屋里头笑道,“我大嫂向来偏爱新鲜物件,然而我陷空岛却不好夺人所爱,若真是足下家中祖传异宝,岂可——”
      对面的人不知是计,紧紧地拦下白玉堂话头,再说什么,徐良岂会再听,趁着院内不注意,暂且将贼窝寻上一遍再说,原本徐良并未抱多大期望,只为别有遗落,谁知老天当真开眼。
      他徐良竟在这贼窝,碰见了个熟人。

      徐良在那边拎了刀预备与那熟人叙叙旧,而这边白玉堂眯眼瞧着那金装碧玕山,一面与方烈等人随口扯两句唬人,一面拿着行家的眼光打量这大理那边的宝贝。
      翡翠是挑的顶上等的,越是这样的,便越少有人敢在上面动手,然而这金装碧玕山可好,给大刀阔斧地挖出了几条金道道,金路镶嵌在翡翠内里,雕纹也精美,恰与翡翠自身的花纹融成了大理特见的图画。
      “唉,家门不幸,只是我不肖,至于没落到这个地步,却要把祖传的宝贝卖了出去。”买卖人愁眉苦脸,似只怕回头无颜再见祖宗的模样,满口明目张胆地无视他白玉堂有反射神经这回事,听得白玉堂不由直竖眉,片刻便冷笑道,“爷倒是得成全你一片孝意。”
      说罢,便甩袖而去。
      方烈不由的狠眼瞪了一下买卖人,那意思是你忒不会说话,这爷爷那脾气谁惹的了?随即赶紧往后头追,好话说尽,白玉堂才勉强点了个头,给了个话,“叫那小子等着,爷三天后拿银子取货。”方烈一听乐了,心道生意成了,于是这人就在白玉堂跟前哼着哈着继续说拜年话。
      白玉堂挑眉毛瞧方烈还在这低头哈腰,心里明白,随手摸出个银馃子,晃在手里把玩,朝上一抛,就看那方烈眼珠简直要跟着走,白玉堂嘿嘿一笑,收了银子转身就要走,方烈乍反应过来险些要哭了,赶紧拦下。
      白玉堂竖眉,一抬袖子,巧巧的没叫黑爪子碰上,“你怎地还没走?”
      “哎呦,我的爷,您真会开玩笑。”小老头一抹脸,眼珠继续跟着白玉堂手里银子转,鼻尖冒汗,“您还不知道规矩!我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啧,什么规矩,五爷还真不知道。”白玉堂挑了一眼手里的银子,嘴边勾出个刻薄弧度,手指动间就又多出了几个,沉甸甸的朝空中一飞,方烈只顾接钱,在抬头,哪里还有姓白的踪影,小老头擦擦银子,啐了一口,嘟嘟囔囔不知道暗地里说什么坏话,扭头拍拍屁股,也走了。

      此时事全交给徐良便好,白玉堂自是只需要走着大道回去就成。天光已见亮了,抬头一看开封府的牌子,一宿没睡的锦毛鼠精神头忽然上来了,正值清晨,府里一片寂静,守门的衙役半打了瞌睡。
      白玉堂一笑,轻手轻脚地从俩衙役中间过去,直直地就寻到了猫窝扰人清梦去也。
      自打开封府有了鼠患,那猫窝的窗户向来都关个死紧,用那四品的猫儿的话则是:有本事你就拆。于是白玉堂伸手轻轻一推,猫窝的门就敞开了个缝,这人手脚利索娴熟,就在睡觉的猫儿耳旁,顺顺当当地便叫那只有晚上能睡的那四带刀护卫的前辈牙直痒痒,终于是一掀开被子,骂道,“白玉堂,你立功了,头等,满足了吧!”
      最见不得在自己忙活一宿别人安眠的白玉堂,见着了猫眼瞪圆,才心满意足地从被子上面爬了下来,笑道,“猫儿眼红了,爷不怪,爷还请你喝酒。”
      展昭一把推开等鼻子上脸的那偷油的耗子,努力瞪开眼睛,缓了许久才定过来,看见白玉堂脸上那三分喜色,便惯性地要泼冷水,“五爷这功劳打天上掉下来的,不眼红都不行。”
      “怎么,你师父送信来了?那这算是你的作弊,不作数。”白玉堂一面说话,一面不耽误手里功夫,那猫刚刚起身空出来的地方,就叫只硕鼠霸占了去,占了猫窝的锦毛鼠似忽地想起一件事,“爷倒是有件事想要问你,你师父还有什么怪癖,怎么好端端的在进贡给小皇帝的石头上,做上个机关匣子?”
      展昭一怔,定眼看向白玉堂,“机关匣子?”
      “你不知道?”白玉堂一皱眉,“啧,姓方的那小子肯定不干净,指不定参着什么事,不然寻他一回就中了彩,这天上红雨下得也太过了些。”
      “你倒是知道。”展昭苦笑,“白玉堂,兴许真是有雨临门,不过,这似乎不是什么红雨。我师父信到是尚未寄来,只是昨日接着了个朋友的口信,邀展某襄阳一聚。”
      白玉堂面色一凛,“如此说来,江湖上那些传闻可是真的了?”
      “想必我师父也收到了什么消息。”展昭背地里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把白玉堂往床里头推推,“不过我与你说,最好不要指望神童子。”
      “什么?”白玉堂也忽地想起来了,“你说你没收着东西,那信鸽递出去有段日子了,怎么不见回来的?”
      “我再讲给你一个故事。”展昭眯着眼睛躺下,扯了扯被子,“就神童子初出江湖的时候,就给自己取了个外号,虽说是自己取得,到也名符其实,名曰诸葛亮。”展昭满足地听见耳边出现了耗子磨牙的声音,买够了关子才又道,“后来,承蒙江湖看得起,那名号当真叫响了。旁人多爱叫他……”展昭停了停,“事后诸葛亮。”
      白玉堂一怔,抚住额头。
      “所以我说,最好甭指望神童子。”展昭望了望外头尚羞涩的光亮,缩了缩身子,闭眼道,“这会没准那只鸽子早被下了锅……”

      『这章写的好无聊……
      ……怎么说呢。
      五爷的朋友不待见猫大人,喵大人其实是没必要反省自己跟特意迎合滴……
      至于……柳青为毛不待见喵大人,下文再提= =
      方烈是好人么?啊,我怎么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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