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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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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兮发烧住院，但是阿诚被大姐赶回来不许他陪夜，所以在家里翻来覆去一整晚没睡好的他，一大早的就起来了去厨房煮了一锅粥，又去了明楼的房间把明楼摇醒。
“大哥，今天我要去医院陪着灵兮就不去上班了，你自己开车路上要小心，早饭在厨房里我煮了粥，我先走了哈。”
“快点滚吧你！”明楼拿起一只枕头就砸向阿诚，被阿诚很轻易的就躲开了，这倒霉孩子这才六点半呢！
等阿诚到了医院也才七点灵兮还没醒，他把大姐和阿香送出了医院又找医生问了两句病情，再回到病房就见着灵兮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拔了针头光着脚丫子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灵兮！”阿诚吓了一跳，忙关了门又上前关了窗，再把人给抱到了床上拿被子把她裹了起来，“你这刚醒就开始吹冷风还不穿鞋，针头也拔了不想出院了吗？”阿诚调整了吊瓶中间的齿轮不让吊瓶再滴水，好在这吊瓶里只剩一点底子了拔了就拔了吧。
灵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脸委屈的控诉，“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里不管我了呢。”
“怎么会呢。”阿诚的心因为灵兮那控诉的眼神而揪了起来，他隔着被子把人拥进怀里，“你昨天晚上发高烧又吐了好几回，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但是大姐不肯，说于你名声有碍，我只好回去早上再来接替大姐，昨天晚上是大姐和阿香守了你一晚上。”
听到解释灵兮高兴了，她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来抓着阿诚的手，“那现在我感冒已经好了，我要出院，我们回家好不好？”
又是如昨天一般，格外娇软的语气外加那可怜巴巴的神情，阿诚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等一下去问医生，医生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你就什么时候出院！”
灵兮噘着嘴，另一只手也从被子里探出来，一起抓着阿诚的手晃啊晃啊的，嗓音像裹了蜜糖，“阿诚哥~”
阿诚其实很享受，灵兮对他这般甜腻腻的撒娇方式，让他只想把人揉进怀里使劲儿去吻她，只是有了昨天这个前车之鉴他便一直提醒自己，原则问题绝对不能妥协！
他摸了摸灵兮的头，又拿了个枕头让灵兮靠在床头，给她掖好被子找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那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别别扭扭的缩在床前，只是这些他都不在意，“那灵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排斥医院吗？”
这个问题，让前一秒还拉着他撒娇卖萌的女孩儿愣住了，之后眼里的光彩便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悲伤，这跟昨天因为生病和疲劳导致的眼睛无神不一样，而是本来灿烂的云霞突然被乌云遮盖，云霞还在色彩也在只是因为乌云太厚，所以找不到出口光芒也透不出来。
阿诚看到灵兮的眼眸垂了下来，别过脸去不再说话，他有些心疼伸出手把她脸上的长发别到耳后，“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随时来告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闻言灵兮又转过头来看他，巴掌大的小脸因为生病脸色依然苍白，眼眶都红了却又笑得格外灿烂，“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只是已经过了很多年了，我都快忘记了。”
灵兮是独生子女，她的父母也都是独生子女且都是大学老师，她的爷爷奶奶都是大学教授，她所就读的重点高中的校长是她爷爷曾经的学生，外婆是公务员外公是一家私企的中层管理，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她这个家室算得上是书香世家。
她本人长得好家里条件好成绩更好，小学只花了一年的时间就读到了五年级，以至于后来14岁不到就已经念到了高三，要不是她的父亲担心她跳级太快，跟同班同学年龄差距太大以后会没有朋友，硬是压着她多读了一个五年级，后面也不允许她再跳级，也许她毕业得能更早一些。
当然哪怕是跳了级，她大学之前在学校所有的大小考试也都是第一名，且她年龄又小老师同学一起宠着，说一声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如果她的父亲还在的话，她本科必然是不会出国读的，她应该会烦恼北京那两所大学该选哪一个呢，是跟父亲做校友还是跟母亲做校友呢。当然这个前提不存在，她的父亲在她14岁生日那天车祸去世了。
之后的世界就骤然变了个样，家里的四个老人一下子病倒了三个，她还没有从失去父亲的痛苦里走出来，就被迫学着坚强自己还是个孩子，便要去学着照顾家里的老人。
其实那个时候灵兮还小，老人住院并没有指望她照顾，只是家里的变化也影响了周围人的目光，她受不了别人看她的眼神从喜爱羡慕变成怜悯，而且虽然请了护工可妈妈一个人照顾三个老人也还是很累，再者父亲的去世对她的打击真的太大了，她便决定休学一年在医院里陪着妈妈，实际上也是妈妈在陪着她，毕竟那个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之后老人去世了妈妈忙不过来她就自己去联系殡仪馆，追悼会也是校长带着她一点一点把流程理顺，教她写悼词写挽联，到后来等她陪着妈妈第四次去到那个殡仪馆的时候，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都越过妈妈，直接跟她来对接流程，因为这些流程她太熟悉了，甚至殡仪馆里一些新来的工作人员还不如她。
那一年的灵兮医院和家里两点一线，吃饭也大多都是在医院里，走到哪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觉得这个味道沾染在她身上甚至已经浸入她的骨子里，洗也洗不掉甚至隔了三四年，她恍惚间还能偶尔从自己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我14岁就会写挽联和悼词了，一般在那个年龄的女孩儿应该没有人会这个吧。”
阿诚受不了灵兮这样红着眼眶却又笑得这般灿烂的样子，还用看似云淡风轻的口吻说自己会写悼词和挽联，仿佛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他起身坐到灵兮旁边伸出手把人揽进了怀里，“以后有我在，你不用这么坚强的，我喜欢你抓着我的手撒娇的样子，你可以再柔弱一点也没有关系。”
“阿诚哥我饿了。”灵兮安静的靠在阿诚怀里有点舍不得松开，只是她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便只能做出取舍。
阿诚自然是懂的，他松开灵兮起身把准备好的保温桶拿了出来，“是该饿了，你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就那半碗皮蛋瘦肉粥还被你给吐掉了，到了医院医生说你血糖太低，还得先给你挂了营养针，大姐说以后她就天天盯着你，看你还按不按时吃饭！”
“南瓜小米粥！！”看到了热腾腾的食物，灵兮的眼睛都亮了全然顾不上其他了，她是真的饿惨了，“我现在去洗漱！”
***
灵兮年轻身体底子也一直很好，这两年几乎都没怎么生过病，这次发烧也是因为前段时间太忙太累没有休息好，之后又骤然变天所引起的，医生说烧退了就没事了，再留院观察个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营养针这个东西虽然会消除你的饥饿感，但是胃里空空的也很难受，等喝完粥灵兮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她开始撒着娇跟阿诚讨价还价的商量提早出院的事情，只是依然被他无情的给拒绝了。
阿诚看灵兮气鼓鼓的模样跟个河豚似的，笑着去戳她的脸颊，“好啦不要生气了出院的问题我们先不说，我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请你明确的回答我。”
看阿诚这么正式的样子，灵兮哼了一声也还是点头，“好，你问吧。”
阿诚拉上灵兮的双手，笑着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我们现在，是在交往吗？”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唇瓣之间互相触碰了一下，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分开了，远不如上次在车上那个吻来得热烈，只是他这个问题既不是请求交往也不是表白，而是把问题抛给了她，让红了脸的灵兮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阿诚看着灵兮红红的脸蛋以为她是害羞了，笑着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昨天胆子不是大得很，抱着我撒娇怎么都不肯撒手，现在才开始再害羞是不是太晚了？你不回答我，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灵兮有些生气的推开了阿诚，她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状态，“我没有默认，我们也没有在交往！”
阿诚有些意外，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这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你总不会是想始乱终弃不认账吧？！”
是啊，他们确实是亲过也抱过了，“可是你都没表白，也不正经的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交往，哪有这样不明不白的道理！”
原来是因为这个，阿诚顿时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好笑，“你确定我没有表白？我回国之前给你寄的那封信，你收到了吧，那是不是表白？是李小姐你一直不回复我好不好。”
灵兮一愣，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封表白信，那个时候他们正因为回不回国的问题在各自冷静中，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互相打过电话了，冷不丁的收到这么一封表白信她其实很生气，你都不打算回国你表白什么？！要不是她实在舍不得早就给撕掉了！
而且信中还一改往日他们沟通时的含蓄内敛，用词用句格外的大胆，当初她不明所以，现在想来，大概是那时阿诚已经知道自己要回国了，所以才会写上这么一封表白信，她有些生气又有些傲娇，“那个时候的不算，而且时间这么久了，我不记得了！”
阿诚笑了，手抚上灵兮的脸颊，之后手指慢慢的划过她的眉眼鼻子又到了唇边，“李小姐可是号称过目不忘啊，真的不记得了？”
这个时候了还撩她，灵兮有些恼羞成怒，抓着阿诚的手指就咬了一口，只是她又舍不得用力，最后只能生气的转头不理他，“对！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
阿诚双手捧上灵兮的脸，使她转过头来面向自己，之后便低头贴着她的额头，“你不记得了那我念给你听啊，我写的是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你想起来了没有？”
这个距离太近了，她能感受到阿诚说话时那温热的气息，两个人的呼吸也交缠在一起，让灵兮的脸瞬间就热了起来
“我还写了，通信一载余，心慕于卿，心系于卿，不知卿心是否知我意，盼复。请问李小姐现在可以给我答复了吗？！”
不等灵兮的回答，阿诚吻上近在咫尺的红唇，这次他很克制的只在唇瓣上辗转研磨，许久才停下来没有再深入，哪怕互相都喘着粗气也依然保持着双唇相贴的姿势，他声音嘶哑，“灵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需要我这么明确的问出来，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你可愿意跟我交往？”
阿诚平常不用香水也不抽烟，他身上只有香皂和皂荚的味道很是清新，灵兮臊得脖子都红了仿佛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便干脆做了鸵鸟，又把脸埋进阿诚怀里，控诉道，“你趁人之危！”
阿诚笑着低头吻在她的发顶，“可不是得趁人之危嘛，不趁着现在等你出院了又忙得脚不沾地，我上哪儿去找我的女朋友去啊，而且你还是得回答我你愿不愿意，不然今天这事可没法翻篇！”
灵兮在阿诚怀里磨蹭，任他怎么哄都不肯出来，只被阿诚咬着耳朵逼问了许久，方才期期艾艾的说出了那两个字，“愿意。”
***
灵兮没想过陈萱玉会来医院探她的病，而且穿得很是朴素妆都没化，没有了往常的浓妆艳抹看起来就如邻家大姐姐一般，温柔又坚强。
“你今天怎么这个打扮？”灵兮很好奇。
她放下手里的水果和鲜花，随口就答道，“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在跟一个歌女来往，怕对你影响不好。”
“到也不用这样的。”灵兮叹气，她不好说自己完全不在意，毕竟这个时代对歌女确实不友好，但是她又觉得也没有必要到这种程度。
陈萱玉只是笑笑，“我来一是看看你希望你早点康复，二来也是代三爷来给你道歉的。”
说到秦三爷灵兮的火气又上来了，声音都能高了两个度“谢谢你来看我，只是代秦三爷来道歉那就大可不必了，他自己没手没脚没嘴嘛，道歉还要你来代！”
“其实李小姐你误会三爷了。”陈萱玉看着灵兮表情生动，声音听起来也满是活力的样子，想来是没什么问题了，“三爷之所以反复无常都是为了我。”
“为了你？”灵兮一脸的不相信。
“对！”其实来之前陈萱玉就犹豫过，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灵兮，但是她又想昨天灵兮给自己解了围，那就一定要知道这个事情，不然万一日后周太太因为这个事情针对她，也好知道原委。
“本来三爷是很支持我上你的发布会的，前期咱们合作也算愉快，只是前一段时间我陪着三爷去参加了一个舞会，跟那位周先生跳了一支舞，然后那位周先生就开始天天的给我送花送礼物。本来这事儿我也不在意，以往给我送东西的人多了去了，这一个就是身份地位更高一些而已，只是很快三爷那里就收到了一份房契，说是送给我的希望我能搬进去住。”
“三爷当着我的面把房契给撕掉了，说会摆平这件事，可是这个事情传到了秦老夫人那里，秦老夫人说周先生因为三爷撕房契的事情很生气，虽然以秦家的身份出面确实可以让周先生放弃，但是那将引来一系列的麻烦，而且必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所以她希望我主动搬过去，不要影响三爷以后的生活。”
“我跟在三爷身边十二年了，外面到处都是我们的绯闻，但是那是我第一次单独见他的母亲，那位老夫人看着很是和蔼可亲，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觉得那么刺耳，我知道我一个歌女绝无可能嫁给三爷，我也是真的不想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我跟三爷说那我就搬过去好了，那是三爷第一次对我发火，他说我不相信他说我心大了想飞，最后我们吵起来东西都摔了好多。”
“三爷之所以不想我上你的发布会，就是担心之后我的名气越来越大，那位周先生更不肯放手，所以那天周先生带着明先生来舞厅，三爷才会让人通知你我不上发布会了，那个时候三爷是准备跟周先生摊牌，然后把我送到香港去的，可是后来周太太来了摊牌这事儿就没做成。”
”我知道我这样的女人最是不得正房太太们的喜欢，那天周太太羞辱我三爷不是不想救我，只是周太太发起疯来连周先生都压不住，周太太知道我要上你的发布会特地说了让我一定要好好排练，她也收到了请柬等着看我的风采呢，三爷没了办法才跟你说他又改了主意同意我去了。”
灵兮听得一阵沉默，这个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这个时代的歌女地位太低她和秦三绝无可能，哪怕陈萱玉只是个普通人都比歌女的身份强上不少。
“李小姐你不用怜悯我的。”陈萱玉转头看向窗外，“三爷护了我十二年，我一直没能为他做些什么，现如今还给他带来了麻烦，所以我已经答应了那位周先生，等你的发布会结束我就会搬过去，还要谢谢你上次给我解围了，希望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陈萱玉真的就只是来替秦三爷解释的，说完她就走了，之后灵兮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明楼，当然她不是让明楼去帮陈萱玉，而明楼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心中万千思量最终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他想到了汪曼春，这么多年了他们也一直牵扯不清，曾经他也想和汪曼春做个了断，哪怕他们之间的爱意消磨殆尽只剩下利用，他也还是希望汪曼春能够脱离现在，到国外去重新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跟原来的对比的改动其实很大，是我之前的一些设定，之前没有写出来的现在放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