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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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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的这几个月，阿诚一直都很有计划的，一步一步把灵兮圈进自己的羽翼之下，眼看着小兔子已经被大灰狼叼进窝里，马上就要被吃进嘴里了，这时候小兔子居然趁大灰狼不注意，害羞逃跑了！
阿诚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进度太快了把灵兮给吓到了，以至于那天车上的那个吻之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连夜逃到了苏州，任他打了几个电话接听的人都只说李经理在忙，好几天了也没有一点回音。可是阿诚就是觉得，以灵兮那天在车上的反应来说，她应该是不排斥他的吻的。
只是灵兮不在这些事情都没办法得到印证，此刻阿诚跟大哥在大上海舞厅还有秦三爷一起，陪着周佛海夫妇听陈萱玉唱歌，大白天的陈萱玉已经唱了一上午了，哪怕明显嗓子已经哑了，但是周太太不喊停陈萱玉便不能停下来。
周佛海看上陈萱玉的事情阿诚是知道的，今天来这里也确实是为了公事，当然谈公事顺便点个美人作陪也是常事，哪知半路杀出个周太太就闹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周太太姓杨名淑慧，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醋坛子，但是她又管不住她家先生，所以偶尔就会闹得不太好看，现在周太太打定了注意要羞辱陈萱玉，周佛海和秦三爷软化硬话都说了许多也一点儿用都没有，只尴尬了明楼一人，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掺和进这些桃色新闻里！
灵兮就是在这么一个尴尬的状态里被带进来的，她刚从苏州回来就收到秦三的通知，说陈萱玉不参加发布会了，请她抽空来舞厅谈赔偿和换人的事情，所以她水都没喝一口就拿着合同带了助理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然而等她进了舞厅要找秦三好好辩论一番的时候，却被人拦住说秦三爷有贵客在，已经着人去通报了请李经理先等一等。
“李经理您别生气，快先休息一下。”接待灵兮的还是刘经理，他看着灵兮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有些担心，好忙叫人扶着坐了下来，又亲自端了温开水来，“来喝点儿水缓一缓，别气坏了身子。”
灵兮知道这事儿必然是秦三决定的，跟下属无关她不想给其他人摆脸色，所以努力忍住想刀人的冲动，接过刘经理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才问道。
“你们老板是怎么回事，他说不参加就真的不参加了吗？！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说要谈赔偿，他是不是没算过十倍赔偿是多少钱啊，他现在是在见哪个贵客？”
说到这个刘经理也是一脸愁容，他挥退了身边的人，等灵兮也示意助理们站得远一些了，确定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具体原因吧我还真不太清楚，本来好好的我们不是排练呢，结果九点半不到，周先生带着明先生一起过来找三爷谈事情，还把陈小姐也给叫了去，没一会儿三爷就传出话来说陈小姐不参加发布会了，让我通知您有空了来谈赔偿，之后没过半个钟头周太太就来了，然后这几位到现在还没出来，这都十二点了饭都没吃呢。”
“周先生？周佛海啊？明先生说的是我大哥明楼？！”
刘经理被吓了一跳，真想去捂了这姑娘的嘴，“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周先生的名讳是能直接提的嘛，就是这二位贵客了。”
灵兮皱着眉头，大哥是周佛海的机要秘书所以他跟周佛海一起来到也正常，“可是这跟陈萱玉参不参加我的发布会有什么关系呢？”
刘经理摇头，“这就得去问三爷了，这是三爷的决定，我们老板的心思我哪里猜得到啊。”
灵兮觉得自己吃到了一口铁瓜，能硌断她牙齿的那种，如果陈萱玉不能参加发布会跟周佛海有关这个事情就麻烦了，虽然签了协议可以索赔，但是按照秦明两家的交情可能最后也就是找人顶替陈萱玉的位置，然后象征性的赔一点，绝无可能赔到合同上约定的数额。
当然赔偿不是目的，她合同里这个十倍赔偿的条款，也不过是钻了这个年代法律不够完善的空子，这个项目筹备一年了最不想出岔子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灵兮很是头疼，不止是因为陈萱玉的事情，这两天苏州的天气也不好，她着了凉没有胃口而且有些发热，所以从昨天晚上起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过，此刻她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这个时候去通报的人过来了，说周太太请李小姐进去说话让她的头痛又重了一分，这不是秦三爷请也不是明长官请，而是周太太请这就好玩了，当然灵兮也不怕事，她喊了助理扶她起来，心想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
对于周先生想要金屋藏娇的想法周太太是知道的，而且他都已经藏了好几个了周太太也不在乎多这一个，陈萱玉对外宣称是秦三的女朋友，不过圈子里大家都知道秦家不可能让一个舞女进门，陈萱玉连给秦三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她本无意管这事不过一个歌女罢了，但凡有点儿身份地位的人，谁不在外面有些个把戏，这世上身居高位还真正洁身自好的男人，她就只见过明楼这一个，只是她听说那陈萱玉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勾得她家周先生日思夜想神魂颠倒，所以她才想来挫挫她的锐气，让陈萱玉知道什么是本分体统。
至于灵兮，杨淑慧对灵兮的印象来自于牌桌，她的几个固定牌搭子中，有一人大赞明董事长家有个小姑娘，长得特别好看而且记忆力超群牌技神乎其神，都被她们限制打麻将只许在旁边看不许上桌了！
前面进来人通报说明氏珠宝的李小姐来找秦三，她本来只是调侃两句以为又是秦三的哪个红颜知己呢，结果明楼解释说这个李小姐是他家里的妹妹，跟秦三只是合作关系，正好今天闹这一出需要个台阶下，且她也很有兴趣想见见这位长得好看，牌技又超群的小姑娘。
灵兮进来的时候，她带的助理全被拦在了外面，会客室很大沙发主位上坐着一男一女看来大概三十多近四十岁的样子，想来就是周佛海夫妇了，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一身制服像保镖一样的人腰里是别了枪的，而明楼和秦三爷一左一右的坐在周佛海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阿诚和陈萱玉就分别站在两人身后。
“大哥，阿诚哥，秦三爷。”灵兮跟几人打招呼，她虽很不满秦三，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阿诚自上次亲过灵兮之后就再没见过她，想解释和表白的机会都没有，现如今人站在跟前了却又不方便说话，只是看她脸色潮红走路的姿态也不稳，他有些担心这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明楼起身介绍，“周先生周太太，这是我家里的小妹妹李灵兮，她平常是跟在我大姐身边做事，没事的时候基本都呆在家里不怎么喜欢出去交际，灵兮，这是周先生周太太。”
灵兮又乖乖的跟二人打招呼，“周先生好，周太太好。”
周佛海对些年轻的世家小姐们没什么兴趣，他更喜欢成熟有风韵的，所以他只是简单的颔首算是回应，而杨淑慧就很喜欢这种长得好看又乖乖巧巧的大家闺秀了，她朝灵兮招手，“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我一见就喜欢，快来坐到我身边来。”
“对不起周太太，我感冒了还是别坐到您身边去了，不然会传染的。”仔细听灵兮的声音其实已经带了一些鼻音了。
“呀，生病了就别站着了，快搬个椅子来坐下，我们带着随行的医生呢正好让他来给你看看。”
杨淑慧仿佛一个亲切又和蔼的长辈，招呼着人给灵兮搬椅子在明楼旁边坐下，又喊了医生来给她切脉，跟前面为难陈萱玉的样子判若两人！
而医生来看过之后给出的结论是风寒，有些低烧，而且低血糖建议先吃点儿东西垫一垫肚子，然后再去医院打针吃药。
“不好好吃饭，小心让大姐知道了罚你。”明楼心里想的是现如今的年轻女孩子，都格外的追求苗条的身材，他家大姐最看不得家里人不好好吃饭浪费粮食的，小时候明台就因为这事儿没少被大姐罚过。
“不是我不好好吃饭，是秦三爷啊。”说到这个事情灵兮的火气就上来了，“秦三爷可是专门派人通知我，光明正大的说他要毁约要我来谈赔偿的问题呢，这可是好大一笔钱，我可不就是顾不上吃饭怕他后悔嘛！”
灵兮也是老阴阳人了，那语气那腔调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在场的人一听就能听出那反讽的意味来，“秦三爷说得这么爽快要我来谈赔偿问题，大概是没算过具体要赔多少钱吧，要不要我告诉您具体赔偿是多少。”
秦三爷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慢悠悠的喝起了茶，反而杨淑慧来了兴致，“哟，这我到是想听听到底要赔多少钱。”
“周太太我跟您讲，当初秦三爷跟我签的合同里有一条，写的是如果违约的话，将要承担本次发布会所产生的所有费用包括但不限于场地费、租赁费、劳务成本、员工工资、以及珠宝首饰材料成本等所有费用，并且赔偿此费用的十倍作为违约金。”
灵兮转头看向秦三，“秦三爷是不是觉得自己家大业大十倍赔偿不是很多您赔得起啊，我现在告诉您这个十倍是多少钱，137969.5元，您这么有钱不如抹个零头一起给个14万吧怎么样？只要您给了钱我立马就走，这个发布会我不办了，什么梦想什么心愿那都是虚的，我立马解散明氏珠宝回家躺平，还工作什么啊，先玩儿几年再说吧。”
“灵兮！”明楼语气有些严肃，提醒她已经有些逾矩了。
灵兮本来越说越气，但是大哥警告的话就在耳边，她委屈极了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又对上了明楼警告的眼神只能偃旗息鼓，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明楼叹气起身致歉，“周先生周太太真是对不起，她在家里被我大姐惯坏了，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教她。”
“明楼你太紧张了，小姑娘这是真性情可爱得紧，有你大姐的风范呢。”杨淑慧到是难得看到秦三这么吃瘪的样子，被个小姑娘训得张不开嘴，笑呵呵的示意明楼坐下又看向灵兮，“你这钱都精准到分了，想来每一笔花销你心里都是有数的？”
“是呢。”灵兮先看了一眼明楼见他微微点头才继续说，只是语气已经平缓了许多，“我可一点儿没瞎说，这些费用我每一笔都是有账的，秦三爷要是不信我可以把账目拿给他看，而且这个合同也不是我骗着他签的，这个十倍赔偿的条款秦三爷都是知道的！”
“我改主意了，陈萱玉会参加你的发布会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秦三爷终于是开了尊口，不过这话让灵兮直接炸了。
“你…”
灵兮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觉得血一下子全冲进了脑子里，让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在阿诚反应快扶住了她这才没有摔倒。
灵兮动作太大实在有些失礼，明楼本来要训斥只是看她这副样子，心又还是软了下来，“你还发着烧呢，坐好了不要乱动。”
灵兮在阿诚的搀扶下又坐回了椅子上，只是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了，“秦三爷你要知道，我刚从苏州回来就接到你的消息，是你说要换人让我来跟你谈赔偿，我发着烧饭都没吃就来了你现在又说不换了，所以秦三爷请问你还有没有一点点的职业道德。”
秦三自知理亏，“对不起，今天这个事情是我的问题，我给你道歉。”
灵兮不想再理他，只艰难的撑着椅子站了起来，阿诚看了又连忙上前扶她，“大哥，我头痛得厉害，我先回去了。”
“好，我让阿诚送你回去，记得先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再去医院看看。”明楼叹气，这病看起来有些来势汹汹的样子。
“嗯，谢谢大哥。”灵兮点点头，“周先生周太太，对不起打扰了我先告辞了。”
周家夫妇一起点头，灵兮扶着阿诚的手把重量都放在了他身上，艰难的移到了门口，正准备出去呢又突然回头，看着一直站在那里仿佛是个隐形人的陈萱玉，“陈小姐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家秦三爷都说了不换你了，还不快点去给我排练难道想偷懒嘛，我告诉你我尾款可是没付呢，到时候你做不好小心我扣你们老板的钱！”
陈萱玉在这个房间呆了一上午也唱了一上午，是灵兮来了周太太才让她停下来站在一边的，她抬头看了看秦三爷只见秦三爷朝她点头，她又低头敛眸声音嘶哑，“周先生周太太，明先生，我也先告退了。”
“嗯，你去吧。”这回杨淑慧没有再为难陈萱玉，只是在心里冷哼一声觉得走了也好，省得杵在这里碍她的眼。
得了周太太的同意，陈萱玉才慢慢的走出了会客室，等门一关上她整个人都没了力气靠在墙壁上，一直守在外头的刘经理忙过来扶她，陈萱玉的目光有些呆滞，她看着前头被明秘书打横抱起已经走远的灵兮，再想想自己今天的遭遇，马上就红了眼眶，刘经理看了连忙小声劝她，“我的好姑娘，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咱们快走吧。”
***
阿诚找了个包间把灵兮放下来，又吩咐舞厅的工作人员弄来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拿了勺子喂给她吃。
只是才吃了半碗灵兮就开始摇头，往日里晶亮的眸子，也因为发烧失去了光彩，“阿诚哥我不想吃了，我想回去。”
阿诚放下粥碗，“不吃就不吃了，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我们现在要去医院看看，你额头好烫。”
“我额头烫是被气的，冷静一会儿就好了，我不想去医院，我们去诊所买点儿药回去吃睡一觉马上就好了。”发着烧又气了一场，灵兮嗓子都有些嘶哑了，看起来格外的脆弱。
阿诚摇头，“不行，你这个样子必须去医院，这个事情没得商量。”
“阿诚哥。”灵兮抱上阿诚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软着嗓子开始撒娇，“我不要去医院…”
这样娇软的语气是阿诚从未听过的，像是一跟羽毛轻轻的抚过他的心头，让他心里痒痒的，实话这个撒娇他很受用，只是理智还在坚持，不能这么由着她的性子胡来，生病是一定要去医院的！
“阿诚哥，我真的不要去医院，我讨厌医院。”
灵兮抱着阿诚的腰在他怀里蹭啊蹭啊，之后便抓着他的手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眼里满是哀求的神色，噘着嘴咬着唇再配上那娇软中又带了些嘶哑的语调，这模样任谁见了都得心疼万分，只教人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给她。
阿诚就妥协在了灵兮这一声一声的娇软又无助的调调里，他突然就理解了那句“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这还没到春宵那一步呢就已经彻底成了她的俘虏，阿诚把灵兮带回了明公馆又给她喂了退烧药，之后便守在家里哪里都没去，一个小时进去她房间看她一次以防病情反复。
只是临到最后，灵兮也没能逃脱去医院的命运，等到下午快五点阿诚再进去看她的时候，灵兮已经烧得满面通红，阿诚没了办法只能抱着她急匆匆的朝医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