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忽歇》今逢时

4、艳阳

　　给排球部写的专访文章不出意料的登上了全国少年运动周刊，木兔看着占满了一整页的自己的背影，激动地几乎要绕着枭谷跑上三圈。
　　这篇文章反响太好，许多报社都联系到了排球部的指导老师，想要为枭谷做一期专栏。

　　全国少年运动周刊也不例外，春高的全国八强潜力高校本就在他们的采访范围之内，今年体育委员会又将目光重点放在了排球上，所以专栏他们也是一定要做的。
　　而作为和各大高校联系最为密切的记者：我，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的第一选择对象。

　　于是这次，我便拿上了更加专业的设备，代表全国少年运动周刊再次来到了排球部。
　　得知此事的木兔更兴奋了。

　　木叶：“我没有打算追求她啊~”
　　木兔：“木叶你在说什么啊？”
　　木叶：“呵。”

　　这次的专访运动周刊那边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决定二十天用来收集素材，十天用来整理以及编写。
　　时间太过充裕，充裕到让我走在体育馆的路上时浑身都有些懒洋洋的。

　　赶到的时候大家正在做热身运动，一旁的白福和雀田却是忙得不可开交，我懂事地没去打扰她们，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架机器。
　　这次我带了DV机和相机，一个用来全程记录他们的训练过程，另一个就用来从不同角度抓拍一些精彩瞬间。

　　球场上的人见了我都挥手和我打招呼，我看了一圈，却没发现木兔。
　　而另一头的雀田总算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她眼睛一亮，急忙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朝我跑过来。

　　“救世主！救世主！”她一边跑一边这么喊着。
　　“雀田前辈？”
　　“时酱，有个忙可不可以帮我一下？”
　　“怎么了，你说。”

　　雀田指了指另一头的器材室：“下午我们和井闼山比赛输了，木兔正躲在里面一蹶不振，我们谁劝了都没有用，你能帮我们去劝劝他吗？或者只要能让他恢复精神出来训练就行！”

　　虽然我不觉得我的劝说会比和木兔搭档了两三年的队友的劝说更加有用，但是我还是很相信自己的个人魅力的。
　　更何况排球部的中心人物就是木兔啊！他不在我去拍谁啊！

　　答应了雀田的请求，我在所有人付以众望的眼神中走向了器材室，有种我是全村的希望的既视感。
　　器材室里没开灯，光线有些昏暗，我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木兔在哪里。

　　抱着试探的心态往前走了走，现在的我已经能够很好地适应黑暗了，这里昏暗的光线对于我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问题。
　　“木兔前辈？”

　　没人回答，但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顺着声音找过去，我在两摞跳马之间的缝隙里看见了正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大只猫头鹰。

　　确定来的人真的是我，木兔这才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原本总是闪着光的金色双眸此时有些湿漉漉的。

　　“时酱。”他瘪起嘴，软着嗓音喊我。
　　有点可爱。

　　“木兔前辈，雀田前辈说你躲在这里逃避训练。”
　　“我没有逃避训练……”

　　猫头鹰萎靡不振，声音也有气无力。

　　“不信。”
　　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干脆果断冷漠无情的女人。
　　木兔显然也是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回答，脸上的表情更委屈了，喃喃开口，自顾自地解释道：“我们和井闼山的比赛输了，我想自己待在这里安静一下。”

　　“哦，那你继续安静吧。”
　　于是木兔眼睁睁地看着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多一句的安慰都没有。
　　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其他人来的时候分明不是这个流程。

　　排球部的大家看着我独自一人从器材室里出来，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
　　连我的安慰和劝说都没有用，木兔这是遭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白福张着嘴，刚想和我说些什么，就看见器材室门口那个鬼鬼祟祟探出来的猫头鹰脑袋。

　　大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没到世界毁灭的地步。
　　还是很消极，但是还活着，这就够了。

　　训练继续进行，木兔垂头丧气地混进大家的队伍中，还时不时朝着我的方向看上一眼，显然是还对我会安慰他这件事情抱有一定的期待。
　　看来今天的王牌是没法让我取材了，我叹了口气。

　　为了避免之后几天的进度都被木兔的消极模式给耽误，我决定出卖自己的美貌。
　　这是为了大业，我真是太伟大了。

　　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个小纸条写了句话，我将它叠好，趁着木兔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悄悄把纸条塞给他。
　　木兔眨巴眼睛看了我几眼，而后像是偷了油的小老鼠一样左看右看，努力不引起别人注意一般跑到角落里打开纸条。

　　但是显然，当一个引人注目的人不再引人注目的时候，他将会变得更加引人注目。
　　几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我和他之间的小动作，同样也看见了木兔在看完纸条的内容之后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Hey！Hey！Hey！Akaashi！给我托100个球！”

　　排球部的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时酱，你写了什么？”白福跑过来痛心疾首地扶住我的肩膀：“你不会向他告白了吧？不要为了这种单细胞生物牺牲自己到这种地步啊时酱！！”
　　“倒也不至于……”

　　我从白福的魔爪中逃脱，解释道：“我只是约他训练结束之后一起去吃冷饮而已。”

　　哦，哦。
　　白福放心了。
　　虽然作为排球部的一员，她的确很为了排球部着想，但是也没丧心病狂到这种要牺牲别的女孩子来祭奠他们胜利的地步。

　　一旁的雀田贼兮兮地笑了笑，把白福拉到一边去讲悄悄话。
　　“这么一看，虽然我们的王牌是个单细胞且不开窍的笨蛋，但是在时酱的一众追求者中却意外地是最有希望的嘛！”

　　白福咳了咳，捏着嗓子学道：“可是我只是想和她多说说话，没有打算追求她啊~”
　　雀田也抬起手放在头顶，模仿小狗耳朵的样子，声音夹了起来：“时酱时酱，你看到我刚刚的那个超小斜线扣球了吗~”

　　两个人抱在一起笑得花枝乱颤，我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
　　难道她们也和我一样，觉得木兔被一顿冷饮就能哄好实在是太笨了？

　　振奋状态下的木兔真的很出片，我看着相册中一张又一张堪称完美的照片满意地点了点头。

　　部活时间结束，大家纷纷开始整理体育馆内的卫生，我坐在长椅上对着相册中的照片欣赏得无法自拔。
　　前几天多拍一些团体的照片，之后再专门针对个人进行拍摄，照片素材积累足够之后就可以进行文字素材的积累了。

　　比如每位队员都进行一下单独采访，比较受关注的，比如木兔赤苇他们，也可以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之后，给他们的课桌、储物柜、鞋柜或是房间进行一下拍摄。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还可以每人来一期“枭谷选手的日常”“放学后的他们”之类的主题短片。

　　这么一看一个月的时间也算不上很长嘛。
　　决定好了要拍什么，我便急忙在笔记本上写下计划，以免之后忘记了什么环节。
　　写着写着，身边突然蹲了只大猫头鹰。

　　我看向他的时候，那双金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时酱！你写完了吗？”
　　“还没有。”
　　“好。”

　　他也不急，只是蹲在我旁边，低着头似乎也在看我的拍摄计划。
　　只要我一停下笔或是扭过头看他，他都会兴奋地问我：“写完了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他倒是也并不沮丧或失落，眼睛里依旧是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期待。

　　等我总算收起笔记本对他说：“我们走吧。”，木兔便猛地站起身来，伸手接过我装着摄影器材的包扛到肩上：“出发！”

　　学校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冷饮店，之前和同班的女孩子们一起去过，味道还不错，正好今天的气温有点高，原本还想着回家的路上买杯什么喝，没想到自己为了能更好收集素材，出卖了自己的美貌。
　　吃个冰激凌也好，这种天气就适合吃冰激凌。

　　我和木兔并肩走着，和他近距离的站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真切的体会到，王牌的体型确实很高大。
　　毕竟排球选手特别是攻手大多数都是高个子，像木兔这样的力量型和技术型主攻手则是不仅高，还宽。

　　宽，我的这个用词非常准确。

　　就像乌野的影山、月岛，白鸟泽的天童、五色工，音驹的列夫，就是纤细更多一些，高，但是并不怎么壮。
　　而像木兔、牛岛、东峰，就是又高又壮。
　　大概是王牌的特性？

　　我这么想着，微微放慢脚步落后几步，抬头去看木兔的背影。
　　果然，肩背好宽厚，看上去完全不像个高中生，反倒是和世界赛场上的职业选手们有的一拼。

　　“怎么了？”
　　木兔察觉到我的动作，有些疑惑地回头看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木兔前辈的身材很高大。”

　　木兔眨了眨眼，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误把我的欣赏和感叹当做了羡慕：“时酱的身材……”
　　说了一半突然觉得这么对女孩子的身材评头论足实在是有些不太礼貌，他憋了半天，最后对我说：“时酱像猫咪一样，小小的也很可爱！”
　　“……”

　　谢谢，有被侮辱到。
　　木兔是懂怎么让韩国人破防的。

　　我张了张嘴：“木兔前辈，以后如果去韩国比赛或是遇到了韩国队友，别说那种话，他们会破防的，冲着对手倒是可以说说。”
　　“哎？为什么？他们不喜欢这样的夸奖吗？”

　　准确的来说是不喜欢这样的用词。
　　小小的……什么之类的。

　　“总之就是不要说就对了。”
　　“我记住了！”

　　冷饮店的客人很多，好在还没到高峰期，店铺里还有一些空位。
　　点了芒果味的冰沙，我在屋子里扫视一圈，找到位置之后向木兔示意自己先过去。

　　窗外正准备陪研磨去买最新款游戏的黑尾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伸手拉住只顾盯着游戏机看的幼驯染，弯下腰透过玻璃朝着冷饮店里看了一眼。
　　“那不是记者小姐吗？”

　　研磨这一关成功的因为黑尾的动作而导致闯关失败，他得以有空抬起头来看向另一侧。

　　“枭谷也在东京，她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吧。”
　　黑尾刚想赞同地点点头说也是，然后就看见同样端着巧克力冰沙走向那一桌，并在对面落了座的木兔。

　　他挑了挑眉，不由分说地拉着不情愿的研磨走进了甜品店。

　　“哦呀。”
　　熟悉的轻佻声音，熟悉的贱兮兮语气，我抬头看过去。
　　“哦呀哦呀哦呀～”

　　黑尾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两个：“枭谷的记者小姐和木兔选手。”
　　木兔显然是对两个人单独的相处时光还没来得及正式开始就被人打断的这件事感到非常不满，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难道是我和研磨打扰你们约会了吗？”
　　“只有你一个，小黑。”

　　研磨淡淡反驳，我也淡淡反驳：“不是约会。”

　　哦，看来是还没成功。
　　黑尾朝木兔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Don't mind.”
　　“起开啊你这家伙！”木兔愤愤地甩开黑尾的手，后者则是毫不在意，甚至拉开木兔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正好，研磨，我们在去买游戏之前先吃个冰激凌吧，反正天气这么热。”
　　“……”

　　研磨有点担心小黑被打，但是社恐研磨不敢说。
　　叹了口气，研磨只好也在我身旁的空位上坐下，低头继续着游戏机上没完成的那一关。

　　黑尾支着下巴，目光在我们两个之间来回游离：“话说回来，记者小姐怎么和木兔一起吃冰激凌啊？”
　　木兔小声嘟囔着“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之类的话，伸手戳了戳碗里的冰沙，把发言权交给了我。

　　“因为下午和井闼山的比赛输了，我们的王牌一蹶不振，所以和他一起来放松一下心情。”
　　“原来记者小姐这么好心啊！”
　　“？”我朝黑尾投去一个死亡目光。

　　黑尾摆摆手干笑几声：“不是说记者小姐你不好心，但是……”
　　他拉长了尾音：“比赛输了就能得到美少女记者的安慰吗？”

　　我面无表情：“我在给排球部做专栏采访，队员状态不好是不行的吧？”
　　“那不是还有赤苇和木叶他们吗？”

　　“老黑，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记者小姐也不差这一个王牌采访嘛～”

　　“什么意思！”
　　木兔急得就差拍桌子了，这个黑尾怎么不仅打断他们的二人时光还说些奇怪的话啊！

　　黑尾也急得差点翻白眼了。
　　表面温和热情实际上非常不好接近的记者小姐怎么会随便和别人单独出来吃东西？肯定是也对这个单细胞有点意思啊！
　　他这是在帮记者小姐认清自己的内心好不好！

　　要不是看在合宿期间他们三馆训练的情谊上，黑尾才不想多此一举来给这个单细胞助攻。
　　这个家伙怎么就不开窍呢？

　　看透一切的研磨猫猫叹气摇了摇头，看来木兔前辈的攻略之路还有很久。
　　啊过关了，研磨猫猫点开下一关。

　　“算了算了。”黑尾耸了耸肩，他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走吧研磨。”
　　“嗯，再见。”

　　看着两个人消失在视野之中，木兔这才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巧克力冰沙少了一大半。
　　黑尾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偷吃的！这家伙说的吃冰激凌原来是吃他的啊！

　　木兔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好在我的冰沙还没吃多少，他们可以再多在一起待一会儿。

　　“是记者小姐？”熟悉的羽毛球脑袋出现在视野里，我侧头看过去。
　　“是星海啊。”

　　星海的目光不停地在我和木兔之间游离，表情甚是惊讶：“你和木兔选手在交往吗？！”

　　上一个还是问约会，这一个就直接是交往了。

　　我叹气：“不是。”
　　“我第一次见你和男孩子单独出来！”
　　“……不要一副和我是幼驯染的语气，星海同学。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在东京？”
　　“青年强化合宿啊。”

　　哦，哦。

　　第！一！次！
　　木兔的注意力则全都是在这个关键词上，他憋红了脸，舀了一大勺冰沙塞进嘴里。

　　“今年你要来强化合宿做采访吗？”
　　“大概不会去，运动周刊这个月要做枭谷的专栏。”
　　“怎么不做我们鸥台的？！”
　　“……只做八强潜力队。”
　　“可恶啊，我们也会打进八强的！”

　　星海挺直了胸膛，脸上满满的都是少年的意气风发，他冲着木兔放下狠话：“木兔前辈！这次在春高全国大赛的赛场上，鸥台一定会打败你们的！”
　　“我们枭谷是不会输的！”木兔也被激起了好胜心：“最后能留在赛场上的，一定是我们！”

　　哈哈，对对对，就是这样在人满为患的冷饮店里大喊大叫，把我的脸都丢光吧！

　　星海展示完自己的决心之后便离开了，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碗，又看了一眼我还剩一半的冰沙，木兔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们可以再多在一起待一会儿。

　　“这不是记者小姐吗？”

　　木兔缓缓握拳，他要把这些人都杀了！为什么大家都在今天出现在东京啊！东京学校的也就算了，长野的、兵库的，你们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你为什么会和木兔在一起？你们结婚了吗？！”

　　我和木兔就是来一起吃个冰激凌，却在三个人口中经历了人生的三大阶段，草草的过完了这一生！
　　荒谬至极！

　　“……狗侑你是不是有病？”
　　“不要学猪治那个家伙说话啊！”
　　“我觉得治长得比你帅，所以听他的。”
　　“你疯了吗？我们两个是双胞胎！”

　　要是接下来再遇到什么人，是不是我和木兔就已经结婚三娃了！
　　我有些担忧这样的话真的会从在我和木兔的共同好友嘴里说出来，三口并作两口地将碗里的冰沙全部吃完。

　　嘶——拔脑仁。

　　“木兔前辈，我吃完了，我们走吧。”
　　“为什么我一来你们两个就要走啊！话说强化合宿都开始了为什么不来采访我这个世界第一二传手！”
　　“我没空的，女明星。”
　　“不要把我形容及川彻的词用在我身上！”

　　不再理会宫侑的大喊大叫，又担心木兔和宫侑攀谈起来，我急忙拉着木兔从店里离开。
　　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的猫头鹰已经进入消极模式，耷拉着脑袋了。

　　想象中的二人美好时光被一次又一次地打断，木兔此时的心情比刚输掉比赛的时候还要难过。

　　完了，吃个冰激凌给王牌吃得更难过了。
　　我叹了口气，决定拿出杀手锏。

　　“木兔前辈。”
　　猫头鹰有气无力：“嗯？”
　　“要交换LINE吗？”
　　“嗯？！要！”

　　一下子就打起精神来了啊，单细胞王牌。
　　他兴奋地掏出手机和我交换了LINE的账号，加上之后站在我面前动作飞快地打字。

　　【你好，我是枭谷三年级的木兔光太郎，很高兴认识你，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忍不住笑出声。
　　“木兔前辈，我们就面对面，还要用LINE交流吗？”

　　木兔没说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而后又低下头。
　　【我是排球部的队长兼王牌，明天可以来体育馆看我训练吗？】

　　“我这一个月每天都会去看你们的训练的。”
　　【以逢时的身份。】
　　【不是记者小姐来看排球部队员训练，而是逢时来看木兔光太郎训练。】

　　我一愣，学着他的样子低下头打字：【好。】

　　他说：【明天见。】
　　我回到：【好，明天见。】

　　木兔这才重新抬头扬起笑脸，朝我挥挥手道别。
　　我们两个的家以冷饮店为起点的话，是不同的两个方向，他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追光而行，我则是走向另一头，没入黑暗。
　　一个走向天光，一个走向永夜。

　　转身走了好久，身后突然传来少年的呼喊。
　　“时酱！”

　　木兔站在夕阳下，浑身染着金黄，他隔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喊我的名字。
　　然后手机传来轻响。

　　【这是我喊你，你能听到的最远距离。】
　　【之后再远的路，我就用LINE联系你吧。】
　　【这样我就能一直找到你了！】

　　砰砰、砰砰、砰砰。
　　谁的心脏跳的飞快？好大声啊，我都听见了。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少年沐浴着余晖朝我扬起大大的笑脸。
　　大脑深处的压迫感再次袭来，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独那个身影依旧清晰。

　　不愧是王牌啊，我再次感叹道，在我模糊暗淡的世界里也如此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