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幸运餐厅》和璞之

36、薰衣草烤鸡

　　“分手吧，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男友曾经温柔的声音，吐出无法挽回的字眼。

　　“你听我解释！”沉雅捧着收光机，“我可以解释！”

　　“那你解释吧。”有一瞬间，沉雅觉得男友又回到刚认识时善解人意的样子。

　　“我和他只是玩玩而已。我从没想过和除你以外的人在一起。”

　　男友似乎是笑了，“小三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一直过得很苦闷，他说他愿意做你的火花，哪怕只为你燃烧一瞬间也好。”

　　“他的一瞬间已经过去了，我给你我漫长的余生。”

　　“对不起，我拒收。”男友切断了收光机。

　　沉雅抱膝坐在地上，收光机扔到一边，她索性瘫在地板上，咕噜咕噜地打滚。她想逃避现实的时候就这么做。

　　在家里滚了一圈，她拿起收光机，把那个用来缓解压力的短期恋人删掉。没有温柔的正宫，热情的小妖精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没有管得严的正宫，就……可以去喝酒了耶？和男友在一起后好久没喝酒了。

　　沉雅兴奋起来，蹦蹦跳跳地换上出门的鞋子，向有最美艳服务生的餐厅飞奔。

　　“那个总是很露骨地盯着我的客人来了。”穆秋烦恼地靠在厨房门上。

　　苏简简正在举着大锤锤打牛肉，待会儿做牛肉丸子，听到人鱼抱怨客人的骚扰，只哦了一声。

　　麻雀把炸焦的薯条叼出去，对同事幸灾乐祸：“餐厅酒的销量就靠小秋拉动了。”

　　“是啊。”苏简简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最烈的酒都消耗掉，经理会给你提成。”

　　“难道我们就之间没有同事爱吗？”穆秋气愤地摇尾巴。

　　苏简简手酸得不行，但为了鼓励同事，她还是拍了拍人鱼的肩膀，“不要妄想和同事做朋友。也不要在同事面前暴露你弱点。”

　　麻雀点头，顺嘴啄破番茄酱的袋子，“比如我就会和经理说，你私底下和客人打得火热。”

　　“好吧，谢谢你们，”穆秋失落地离开厨房，“那位客人点了薰衣草烤鸡和山羊奶酪慕斯沙拉。”

　　*

　　削去深紫色胡萝卜的皮，切成修长的块。还要胡萝卜和苹果，蔬菜和水果的清香有泥土和露水的味道，颜色和曾照耀它们茎叶的阳光一样艳丽。

　　摆在铺了锡纸的烤盘上，淋上向日葵油，送进烤箱。

　　苏简简取出小心包在纸里的山羊奶酪，揉碎了和牛奶拌在一起。搅成糊糊，加入鲜奶油，握住盆的边沿，用红色小铲子使劲儿绕圈搅打，把奶油奶酪糊糊搅得蓬松。拌好的奶酪慕斯装进裱花袋，她开始煎培根丁。

　　培根丁在锅里嘶嘶地发出烟熏的肉香味。趁这个时候，苏简简刨了几片甜菜叶和煮熟的甜菜根。她用的甜菜颜色很漂亮，有金灿灿和粉红圆圈纹路两种，适合装饰摆盘。

　　烤好的蔬菜水果干，摆在盘中像是一座经过精灵打理的花园，点缀煎得微微冒油的培根，在空出的地方挤山羊奶酪慕斯，淋沙拉汁，撒最后一点点盐。

　　在钵里碾碎甜薰衣草，刮一些柠檬皮末和几根百里香细枝。淋一勺橄榄油和两勺薰衣草蜂蜜。浓稠的淡金色蜂蜜流进碗里，苏简简挤了一整颗柠檬的柠檬汁，倒一撮盐，把碗里的各种调料搅拌均匀。

　　让这些调料汁充分裹上鸡腿和鸡肉，放冰箱里腌渍一会儿，送进烤箱。

　　*

　　“穆秋啊，”沉雅晃着杯子，唇上的口红晕过了界，像一颗熟透的车厘子，“你长得好像……”

　　“真的好像我前男友。”

　　“他把我甩了呜呜呜，我现在一看到你的脸就好心痛。”

　　“那你闭上眼睛吧。”穆秋把空酒瓶收走，摆上沙拉和烤鸡。

　　“我就喜欢……你这种性子野的，他太温柔了，……没劲。”沉雅伏在桌子上，把流油的鸡腿塞进嘴里。

　　鸡腿表面凝固了一层黑乎乎的焦糖，咬下去非常软糯而甜美，甚至有一种高雅的寥远香气，浓郁地在舌上缠着。

　　为什么选男人不能像点菜，她既喜欢烤鸡，也想尝尝沙拉。鸡肉清淡而柔嫩，调味的凝固在鸡皮上的汁却异常的芬芳，甜美的汁水从肉的纹理间一滴滴淌下，仿佛夏日午后般清爽酸甜的风味。柠檬、蜂蜜和薰衣草的香味，浸透了绵密的鸡肉肌理。

　　她情不自禁地灌了一口酒，苦涩的泡沫冲刷舌头，让沉雅从妄想中短暂清醒过来，又更深地沉到芳香的梦境中。

　　醉酒的女人拉住服务生洁白的袖口，不依不饶，“帮我联系他的光线，告诉他我喝醉了，一边哭一边喊他的名字。”

　　穆秋动作轻柔地掰开客人的手指，在桌子上放了一瓶度数更高的酒。

　　“不联系是吧，”喝醉酒的女人力气很大，一下子把人鱼拉到座位边，“那你就代替他来陪我。”

　　沉雅气鼓鼓地往嘴里塞了根鸡翅。

　　“我好爱好爱他。”

　　“他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心。”

　　“每一段感情都有生命期限，既然他已经结束了这段感情，您可以有个更好的开始。”穆秋倒着酒劝解。

　　“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他就是最好的。”沉雅泪光朦胧，“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要告诉他这一点。”

　　“也许你和他之间有什么误会？”

　　“我不应该，真不应该。”沉雅楚楚可怜地啜泣着，等待穆秋递上纸巾。

　　穆秋确实递上厚实的纸巾，也许过分厚实了一点，“如果你少喝点酒，多去跳跳舞，散散步。”

　　“是的，他也这么讲过，我应该早点听他的话。他是个医生。很棒的心理医生。”

　　她大口吃着沙拉，甘甜柔软的胡萝卜干，带有焦糖甜味，嚼起来软绵绵的的苹果干，甜菜叶子爽甜清脆。呼，一扫流油烤鸡的丰腴。奶酪慕斯的滋味恰好，酸甜滑润，还很有筋道，一边吃着，沉雅恢复了精神，培根丁给全是甜口的食物增添了轻松的咸味，和软糯水嫩的鸡肉不同，咀嚼培根需要更多的精力。

　　“我真不应该给情人买心理健康保险当作礼物，让那个小妖精把我的事全都吐露给有免费咨询额度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