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她竟是血族大佬》陈西呱

15、第 15 章

　　谢音很快发现，她始终还是得去一趟立汐。
　　因为剧本是仲达留下的，不能外传，此刻就锁在安楚汐办公室的抽屉里。

　　谢音：“……”
　　她想起自己之前激烈抗拒的情形，憋起不能说的闷气。

　　安楚汐对这点微妙的小情绪浑然不知。“吃饱了？我看你刚才都没怎么动。”
　　她见谢音一直沉默，靠在副驾驶、随手把抱枕揣在怀里，以为她是心情不好，便随意找了话题：
　　“不过没事，我那边厨房夜里也不断电的，晚上要是饿了，还能下点面条。”

　　谁知谢音听完，抿着唇，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对着窗外。
　　还强调！还强调！夜里？下面条？
　　提以前的事干什么，是不是嘲讽她心虚？
　　是不是报复她下午自作多情？

　　安楚汐莫名所以。
　　她不知道什么惹了谢音生气，但立刻识趣闭嘴，专心开车。
　　刚到华灯初上的时间，闹市区灯火通明，沿街到处是三三两两的小情侣。立汐离谢家挺远，但离谢音的工作室近，即便路上红绿灯多，也不过二三十分钟车程。

　　以前诸多种种，安楚汐大抵忘了个干净，可谢音都还记得。
　　二十七层一直是安楚汐办公的地方，好好一个总裁办公室，起初哪来那么多花头。
　　只不过，当时她们地下恋情，即便开通了所有门禁，她也必须等所有员工下班后，才能来公司找安楚汐。
　　来了，又嫌相处的时间短。安楚汐不想她走，一来二去，配套设施都加上了。
　　什么休息间、小厨房、淋浴室……

　　外人倒也见怪不怪。
　　毕竟安楚汐工作狂的名声远扬，通宵加班是正常情况。立汐娱乐财大气粗，就算想把总裁办公室搞成总统套房，那也是谁都管不着。

　　安楚汐“嘟嘟”按了两声喇叭，降下车窗，探出脑袋。
　　前面不知道发生什么，车都堆在一起，走不动了，只能耐心等着。
　　片刻后，两个交警走过来，一边冲对讲机喊话，一边疏通后面的车辆。外边很吵，只依稀听得说“黑色别克说，可以私了”。围观者的声音也从窗缝漏进来，一个大妈特别激动“个么对方全责呀，车灯都刮成这样来，走什么走”，“现在人是真不把钱当钱”……

　　看来只是小刮蹭。
　　安楚汐叹了口气，关上车窗。她们排队在别的车后面，缓速开到公交车道，准备离开。谢音依旧对着窗外，好像沉浸在思绪里。
　　随着车辆的疏通，马路上的骚乱很快平息，这场围观者预想中的热闹在虎头蛇尾中落幕。
　　安楚汐慢慢地踩着油门，见路边行人逐渐散开。

　　路过现场的瞬间，谢音猛然回头。
　　她身子靠在车座，脸颊贴着抱枕，大喘了一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之前那辆“急着要走”的黑色的别克和她们擦肩而过，车窗和车窗重合。她看到驾驶座上那人眉头紧皱、面容严肃，不耐烦地看向窗外，仿佛有重要的急事要赶。

　　如果不是错觉，那是她父亲。
　　她父亲身后，开车的人戴着眼镜，脸很像CC。

　　过了路口，安楚汐投来询问的目光，谢音摇摇头，表示没事。
　　谢家手眼通天，工作室里有不少父亲安插的人，她并不意外。可CC是她自己选的。
　　当初为争取这个权力，很多吵闹与威胁都还历历在目。

　　谢音低下头，闻到安楚汐身上水漾玫瑰的香水味——张扬而略带有倾略性，她稍稍安心了一些。只是心里的思绪仍旧有些乱，乍然间无法全部收敛。
　　他们急着去做什么？
　　父亲怎么突然离开谢宅，跑到这么远的旧城区？
　　CC为什么会和父亲在一起？
　　其实答案也不是很重要。
　　即便父亲同意她自己选择经纪人，他也有足够多的办法，把“她的人”变成“谢家的人”。
　　又或许，CC本来就是父亲安排的，只不过她从未发现。

　　安楚汐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带她上了电梯，直奔顶层。
　　出来得急，两人都没带包。安楚汐用指纹刷开办公室，拖了个沙发，把剧本递给谢音，自己也吊儿郎当地凑上来一起看。
　　谢音看得专心，一抬头想要说话，两人额角差点撞上。

　　安楚汐：“怎么样？是好本子吧？我之前看，就觉得不会差。”
　　让影后说“不会差”的，票房至少也得破亿。
　　况且这部片子预算很高，属于那种千万级的制作成本。

　　谢音：“是仲达的本子啊。我记得他好像很严，你是怎么……”
　　她有点迟疑。

　　仲导不太缺钱，他拍片子很挑演员，也挑合作歌手，挑剔的标准很重视“跟作品本身合不合适”。
　　电影《铜丝雀》的故事线，是讲西方贵族少女挣脱包办婚姻、勇敢追求事业，最终获得军功自立门户，里面不乏激烈的打斗场面。
　　即便是女主角和家里周旋的片段，表面歌舞升平，其实也有冲突在时时酝酿。

　　谢音：“这部片子，主题曲的话，仲导应该会优先考虑摇滚乐手吧。”
　　再不济也是jazz或重金属，她心说。单从题材上看，比她更合适的大有人在。
　　参考以前的曲风，谢音很容易被归到“柔情似水”的那一挂里。她善婉转，用层次堆叠情感，用余韵掩藏锋芒，跟这种激烈的反叛毫不沾边。

　　安楚汐：“所以说，我觉得跟你合适。”
　　谢音不明所以。

　　“他们不是不让你去《响浪》么？”安楚汐往后仰躺下去，长腿跷在半空一晃一晃，“你要转型摇滚，又不是非得靠综艺。”
　　笑得特别狡猾。

　　谢音：“所以，就靠电影？”
　　饶是她定力再好，话音也提高了三度。

　　在转型带来的巨大不确定性面前，往往艺人自己都要抖三抖，合作方更会反复掂量。
　　更何况，她尚且没有发行的摇滚作品，连历史数据都无法参考。
　　一上来就拿千万级制作的大电影试水，这手笔，似乎玩得有点太大。

　　安楚汐：“电影怎么了？我答应过仲达，会给他找个合适的歌手。”
　　这人丝毫不以为意。
　　假如仲达在场，一定觉得她的样子混蛋极了。

　　谢音：“所以你觉得，仲导会认为我合适？”
　　她的声音又往上跳了两度，感觉气都不顺了。

　　安楚汐把腿放下，转身坐起，一下一下顺拍她的背。
　　等谢音缓过劲来，她才开口。
　　安楚汐：“仲达怎么定义‘合适’两个字，我不清楚。”
　　安楚汐：“但在我这里，‘合适’的意思就是你想。”
　　安楚汐：“只要是你——你想做好一件事情，最终肯定会成的。”

　　谢音睨着她，心想小狐狸又开始骗人了。
　　眉毛一翘一翘的。

　　然而安楚汐顷刻又说：
　　“我不相信数据，我只相信你。”

　　“只要你想做好的事，最终肯定会成的。对不对？”
　　她重复道。
　　她们挨得很近，沙发陷下一大块面积。总裁办公室大而空旷，安楚汐话语的尾音仿佛还在环绕在这方空间，微弱的星光从玻璃天窗上泄下。
　　谢音鬼使神差：“……嗯。”

　　小狐狸笑了。
　　小狐狸把手机揣进兜里，从桌上拿起车钥匙，眉眼弯弯：“时候不早了，送你回去。”

　　安楚汐送她到工作室楼下就走了。
　　谢音站在窗口，目送那辆红色的Subaru绝尘而去，路灯下只剩婆娑的树影，才把窗帘拉上。
　　确实有点饿了。
　　她转身去冰箱里翻吃的，随手一脱外套，才发现这件风衣并不太眼熟。
　　——如果没记错，她有件灰色呢绒的西装外套，还在总裁办公室里挂着。然而安楚汐送她回来时却很自然地忽略了，而是拿起自己的风衣，披在她肩上。

　　可见这个小狐狸也不是很聪明。她想。

　　时候不早，甚至可以睡觉了，要不还是别吃东西了吧。明天周五……
　　谢音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她把冰箱门“啪”地合上，拿起手机，给安楚汐发消息：“你要怎么说服仲导？”

　　安楚汐合衣在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
　　即便是血族，精力再旺盛，那也是有限度的。
　　几天连轴转的工作确实让她有点累。又或说，只有把这样强度的工作压在身上，才能暂时忘掉一些事情。
　　比如，跟谢音之间的隔阂、必须时刻注意的分寸。
　　还比如，一个居心叵测不说真话的系统。
　　为了不让她进一步猜透目的，024似乎选择了，暂时保持沉默。

　　蒋玥小心翼翼地敲门：“安总？”
　　她站着纠结了一会儿。以前并没有想到“喊老板起床”也是秘书工作的一部分，现在的话，直接开门应该不太合适？
　　当然不能闯入，安总最讨厌别人贸然触及她的私人区域。
　　可如果再过会儿，安总还不醒，那该怎么办？
　　仲达那么大的导演，难道就晾在会议室……
　　蒋玥决定再敲三下。

　　抬手的下一秒，门开了。
　　“茶水到位了么？”安楚汐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子，顺手从门后捞了件外套。“去拿纪要本。无关人等都不要进会议室，一会儿你跟在我身边。”
　　一贯的雷厉风行。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疲惫痕迹，只不过眼眶的黑眼圈又深了一层。

　　事实上，安楚汐的睡眠向来很浅。
　　风吹草动，她向来都是一触即醒，仿佛任何环境都不能给她安全感。

　　会议保密严格，应该是个大合作。在项目正式敲定前，还需要将细节讨论清楚，容不得差错。
　　蒋玥乖巧应道：“都到位了。”

　　安楚汐把外套搁在臂弯，拿起领带，三两下快速打上。
　　蒋玥想起昨晚熬夜读的《优秀秘书修炼法则》，她很有眼色，立刻伸手去接外套。“安总，帮您熨一下？”

　　安楚汐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住。
　　她猛然后退半步，避开蒋玥的手指。
　　几乎是完全没有思考、下意识的动作。

　　蒋玥不及反应，茫然抬头，恰巧对上了她的眼眸。
　　那双眼睛幽深漆黑，毫无波澜，像一潭看不透底的静水。

　　那瞬间，蒋玥后颈的绒毛乍然竖起，惊觉到一种名叫恐惧的情绪，却不知何所起。
　　或许还掺杂着某种出于本能的心虚。

　　只是一件西装而已。大约是错觉，她想。
　　安总没有表情时便是冷脸，美则美矣，总带着种什么都能看穿的锋芒，叫人不敢接近。

　　安楚汐动了动嘴角，似乎有意缓和表情：“没事，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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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狐狸：我不聪明，我装的。
Subaru的梗有没有人知道？
今天起一周，更新量万字以上，具体看分章。（PS: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昨晚有点低烧，想调整下状态，咱们最近几天隔日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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