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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晋江独发 ...

  •   伊织无我似乎不仅仅只是一个公安警察那样简单,他还与大冈财团的女主人大冈树江来往密切——自香绘允诺成为他的公安联络人以来,香绘就一直在追踪监控他的网络活动。
      涉及到诸伏景光的事情,香绘总是慎之又慎。

      大冈财团与天宫财团齐名,二者都是从二十世纪初就开始经商买卖的家族,前者在关西,后者在关东,两家也有一定的渊源。
      到香绘这一代时,香绘虽是名义上的继承人,但天宫财团却实际由大道寺园美掌控,香绘也从不参与联络社交,是以她从前几乎完全不认识大冈家的人。

      大冈树江,大冈树江……香绘反复默念了许多次,才恍然意识到她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在哪里?她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它?
      春奈,春奈,对,就是春奈那里!春奈当时曾向她隐晦提过一些名字,不止一次。

      惠子、纪子、市代、树江,椎名惠子、芳贺纪子、羽田市代、大冈树江。
      这四名女性之间必然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深刻到椎名春奈没能忽视它,记忆如泛起的波纹,石子投掷下去,飞出了无限远的距离。

      香绘不敢再妄用从姐姐抚子那里继承来的魔力,出门需要易容时,便只用从黑羽盗一那里学来的技巧,费心费力总好过其他的损害。

      美瞳、假皮面具、假发……香绘有条不紊地穿戴好一切,她抬起手腕,凝视手表上缓行的指针,待分针终于指向12时,她出门了。

      可是香绘即将要见的人,却不是她最想见到的人。

      Hiro,hiro,hiro。再见并非遥遥无期。
      不论诸伏景光是否愿意,不论他是否承认,香绘都早已深深陷入红与黑的泥潭,自然也没有办法如从前一般恣意人生了。

      伊织无我邀香绘去的私人会所就坐落在格兰德大街,老板是日裔,专门服务他们两人的服务员很明显也是日裔。
      二十世纪选择定居在美国的日本人很多,店内有许多日裔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伊织无我与香绘谈话时,他竟毫不避讳服务员和身旁拉琴的小提琴手。

      想必这整家会所都与日本公安密不可分。

      香绘淡淡道:“伊织先生,官方已经给你量身定做了一个假身份吧,否则你入境岂不是太显眼了。”
      “还有这个地点,算是大隐隐于市吗?”

      香绘按捺不住内心纷乱的思绪,索性开门见山:“你怎么也来美国了?为了监督我吗?”

      伊织无我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打趣道:“天宫小姐,你何必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这么提防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先听哪一个?”

      伊索寓言式的问法,真没意思。
      ......
      “hagi,”松田阵平盯着萩原研二的眼睛,神情极认真严肃,“诸伏和降谷他们…… ”
      “嗯,应该就是我们想的那样。 ”萩原研二用力捻灭烟蒂,懒懒往后一靠,软椅背便顺着他的脊背弧线凹进一个窝,举止言谈之间慵懒流溢。

      “祝他们一切顺利吧,如果稳妥的话,估计我们再过一两年就能见到他们一面,应该不会太久。”烟蒂在玻璃烟灰缸内安然休憩,尚未熄灭的点点火星亦在闪烁。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两个人全都无缘无故地人间蒸发了,从毕业以后,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就没见过他们,发给他们的电话邮件之类也一概没有回音。

      选择潜伏卧底的人,他们到底被迫更多还是自愿更多?哪怕有幸回到阳光所在之处,那些人也对自身的经历讳莫如深,于是这个问题也就永远没有详解。
      绝密,还是绝密。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与伊达航曾发送过的短信邮件,仍默默躺在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收件箱里——他们一定打开翻阅过许多次,却始终没舍得删除。
      香绘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表露。那封诸伏景光写给她的信,不是早已再次表明他的想法了吗?

      而且,总会再见,又何必现在就让他为自己担忧?

      香绘只是遂了他和降谷零的心愿而已,她努力在他们为她划定好界线的白色梦幻楼阁里,做永不沾染黑暗的大明星。
      她这样想过无数次,也曾这样尝试过无数次,但她真的做不到,香绘没办法眼睁睁看他们再步入那种可悲的命运。

      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相识那么多年,香绘当然明白他们三个之间如出一辙的顽固偏执,所以这一切才完全没得选。

      真是......像笨蛋一样!香绘暗暗叹了口气。

      萩原研二:“在做什么呢,偶尔也联系一下我们吧。”
      松田阵平:“爆处组的氛围比我预期的要好,我们两个都适应得很快,特别是hagi他,简直是警视厅各部门里最抢手的人......”

      东京的治安好像一直不太好,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刚入职没多久,就已遇上了好几起与爆炸品相关的案件,好在最后都有惊无险。
      并称为爆|炸|物处理班双子星的他们,始终耀眼地旋转着,从未分离过,也从未坠落过。

      “萩原君和松田君真的很要好呢”,每个认识他们的同事或同学都这样说。

      松田阵平缓步走到窗边,开窗散去满室烟味,“hagi,你说......诸伏也会和天宫断掉联系吗?降谷和诸伏有没有可能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诸伏他连我们几个都不联系,怎么可能还和天宫保持联系呢?”萩原研二倏地合上文件夹,“况且,以我对小诸伏的了解,他估计会断得更彻底才对。”

      “天宫,她是个非常……不可思议的人。”萩原研二斟酌了许久的措辞,才最终艰难吐露出“不可思议”一词。

      “文件终于看完了,再不下班就来不及了。藤原前辈一直很照顾我们,他的婚前派对绝对不能迟到。”萩原研二一把抄起搭在扶手上的西装外套,边走边穿,用眼神示意松田阵平跟上他。
      萩原研二正了正细领带,“让你久等还真是抱歉呀,小,阵,平。”

      松田阵平微微一笑,“我倒无所谓,我跟你领同样的薪水,但却可以悠哉游哉看你加班,这种事太快乐了。不过你哪里有抱歉的意思啊......”

      为了不弄皱毛料的深灰色西装,松田阵平从两个小时之前就一直在规规矩矩地站着,天然卷的墨色头发也被他认真梳理成可靠成熟的发型——萩原研二极少见到他如此。

      萩原研二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肩,“小阵平在上班之后突然稳重了不少啊,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呢。”
      看似行事不着调,却始终能保持一贯的理智的松田阵平,究竟还有多少人在误解他呢。

      松田阵平侧瞥一眼落在他肩头上的手,又不慌不忙地戴上墨镜,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派头。“听说新娘从小在英国长大,又是大集团的千金小姐,所以婚礼相关都按西式那套办,各自的婚前派对也都有dress code。”
      “这次是Cocktail Attire,我身上这种波光粼粼的西装还是藤原前辈特地提前给我订做的,要不然今天就只能借hagi你的衣服去穿,我没有这种花哨的衣服。”

      松田阵平往嘴里丢了一粒牛奶糖,“藤原前辈真的很大方,他出钱出力帮忙解决了我这一身行头,他说到时候的喜糖礼盒里还有。”在吃牛奶糖的时候,松田阵平仿佛又与十几年前的那个小男孩重合了。

      那个不善言辞却自尊心很强的小男孩,当时也曾每天数着零用钱买东西,也曾每天站在便利店外边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玻璃橱窗里的另一片天地,最后又只能饥肠辘辘地回家。
      他父亲松田丈太郎自被警局误抓后就开始整日酗酒,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几乎很少有清醒的时刻。偶尔清醒悔恨时,他就止不住地泪水横流,抱着儿子哭,好似良心发现一般给儿子再拿点零用钱。

      松田阵平吃的第一粒牛奶糖恰是萩原研二送给他的,是萩原家父母从国外特意买给萩原家姐弟二人的进口糖──或许只是萩原研二再微小不过的善意,但松田阵平真的记了很久很久。

      彼此间幼驯染的缘分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萩原研二眼疾手快地从松田阵平的衣兜里翻出一包刚拆封的奶糖,“喂喂喂,小心蛀牙,你已经有好几颗牙都是假牙了!”奶糖仍旧是松田阵平吃了十余年的老牌子,正是萩原研二当时送给他的那种。
      “这包奶糖我没收了啊!”

      萩原研二亦抓起两粒牛奶糖丢到嘴里,“我牙没事,二十二年里我从来就没长过蛀牙,而你……可就无福消受了。”他顺便摆出一副深表同情的态度,惹来松田阵平头上不断冒出的井字。
      “藤原前辈最近一直很亢奋,他每天都嚷嚷着说自己要嫁入豪门了。”

      松田阵平似是若有所思,“不过藤原前辈那张脸做警察的确是屈才了……”他斜睨一眼萩原研二,飞快地说:“你也一样。如果只是为了铁饭碗,倒也没有必要来爆处组吧?”

      萩原研二的神色之中尽是不容忽视的轻松,“嘛,想来就来,哪有那么多理由?爆处组这里不是也挺好的吗?工作氛围好,同事之间关系简单,还很能体现个人价值之类的。”
      “而且这个问题你当时不是已经问过我了吗?怎么今天还要问一次?”

      萩原研二再一次复刻当时的对谈,每一处语调用词都与当时别无二致,“喂,松田,难道你不害怕吗?”
      “我这个人,只会踩油门向前冲。”萩原研二说出的话虽然极认真,但整个人却仍旧懒洋洋的样子,语调慵懒且荡漾,“小阵平,当时你可是这么说的啊。”

      松田阵平的眼睛变成了半月眼,无奈抬手扶了扶额,“你少来,别讲得这么冠冕堂皇好不好。”

      萩原研二丝毫未在意松田阵平的反应,仍自顾自地说:“不过藤原前辈他这的确也算是嫁入豪门了吧……女方可是千金小姐啊,他自己也要改姓女方的姓氏。”
      “小阵平这张帅气的脸可不能浪费啊,你要不要也去入赘试试看?”

      松田阵平的眼睛再度变成了半月眼,似是颇为无奈,“少啰嗦,你自己怎么不去……”

      萩原研二目光沉静,眸中藏匿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对了松田,你之前问我两个问题,我最后一个还没回答你。”他会称松田阵平为松田时,往往都是极为认真严肃的时刻。
      “你问我降谷和诸伏有没有可能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诸伏和降谷现在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我觉得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而且,我们不也是有今天没明天吗?”

      空气中突然弥散着难以言喻的尴尬与沉默──仿佛烈火烧遍山野后,只余下缓缓凝固而平静的岩浆;仿佛烟花在夜空中大肆绚丽绽开后,只余下微不可见的点点火光。
      命运究竟是什么,谁都说不清楚。难熬的一直是等待的过程,而非迎面的那一击。

      松田阵平只生硬地岔开话题,“前几天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还问我有没有兴趣转到搜查一课呢,你猜我怎么说?”
      他开始模仿目暮警官的口吻:“松田老弟啊,爆处组现在有你和萩原君两张王牌,我们搜查一课就只有伊达君一个。我还真是羡慕藤原老弟啊,手底下的人都年轻有为,自己也马上要结婚了。话说回来,松田老弟你要不要过来试试搜查一课啊?”

      萩原研二眉眼弯弯,“实际上目暮警官也找过我,但我拒绝他了,小阵平你肯定也是拒绝了吧。”
      松田阵平轻轻打了个响指,“Bingo!我对目暮警官说,说不定他明年就能遇上好几个他口中年轻有为的警校毕业生做他下属,而且搞不好其中还有女刑警呢。”

      松田阵平小声嘀咕道:“不过……会做刑警的女人,个性想必不会太温柔。”
      萩原研二无奈地笑笑,“话别这么说嘛,小阵平,女孩子会伤心的哦。”

      “我话还没说完啊,虽然个性不温柔,但肯定非常聪明厉害……”
      两人谈笑的声音渐渐淡去,风中略微萧索的叶子默默地转向另一边,承载不知多少遗憾的重量。

      又快到十一月七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吃了块蛋糕。
    这一章大部分都是用手机码的,最后用电脑调了一下格式,伴随着我妈的呼噜声,我满怀期待地上传了这一章,希望读者朋友们会喜欢~
    最近我的创作欲又恢复到了巅峰,我有好多话想说,有好多情节想写。感谢在2023-04-15 02:38:12~2023-04-29 20:4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你吃了吗 54瓶;PA.LEAH 5瓶;槐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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