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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夜 ...

  •   郊区不比市里,早餐的可选性较少。

      二人起了个大早,走进民宿楼下的粉店。不像要赶早的工作日,粉店要排队,周日的早晨,反倒没有那么多人。

      店里就餐的人都是当地上了年纪的街坊,陆灵雨和李星言显得格格不入。

      粉店老板热情招待,端上热气腾腾的米粉,“二位看着面生,是过来玩的吗?”

      李星言一向高冷,并没有打算接话。

      陆灵雨倒是笑意盈盈地回答:“是呀!听说新安寺很灵,我们慕名而来的。”

      “新安寺啊,最近是挺红的,好多小姑娘来求姻缘。”老板已经见怪不怪。

      “是吗?”陆灵雨接着往下说:“所以,真的灵吗?还是营销宣传啊?”

      粉店老板憨憨一笑,“我也不知道哇,好像大家都是看小红书来的,这小红书真这么有用啊?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宣传一下我的粉店。”

      “当然可以呀!”陆灵雨一边教老板怎么操作,一边套话,“新安寺到底灵不灵啊?”

      “灵不灵,这就见仁见智啦。我们当地老百姓挺多拜佛的,我自己是不太相信这些,但有时候也会去拜拜。寺里有一棵百年银杏树,以前是光秃秃的,三年前突然长出叶子,一年四季都是黄色,还是挺漂亮的,可以去看看呀,反正来都来了。”

      “哈哈哈,来都来了。”

      陆灵雨好像挺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跟粉店老板交谈几句就很熟络的样子。

      “实不相瞒,我就是被那棵树吸引来的,真的好漂亮哦!”

      李星言看着陆灵雨的神情,差点就要相信她真的是为了那棵树而来了。

      “我要去拜拜,求个好姻缘。”陆灵雨一脸花痴的陶醉。

      老板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

      陆灵雨突然话锋一转,但又问得很自然,“我好几年前来过,那时候寺里住了一个女生,是不是可以带发修行呀?”

      “女生?”老板回想一番,“不知道。”

      也对,老板不太信佛,不了解很正常。

      陆灵雨微微叹口气,只有李星言看见了。

      突然,李星言身后桌的大妈,用当地方言说:“那个妹子啊,造孽嘞!”

      陆灵雨听到,侧过身去,问大妈:“那个女生怎么啦?”

      “那个妹子从小体弱多病,她爹妈为了给她治病,卖地卖屋,花了好多钱,都治不好,说她活不过15岁。”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送到寺里去养,多亏佛祖保佑,才活过了15岁。”

      “早些年,我去寺里的时候,见到她还挺好的,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也不知道去哪了,有人说她其实已经死了。”

      陆灵雨佯装不知情,“不会吧,是不是病好了,回家了?”

      “不晓得。”大妈憋了憋嘴,接着说:“不过有件邪门的事。”

      “什么事?”

      陆灵雨和老板异口同声地问,李星言则默不作声,听在耳里。

      大妈的音量降低了好几度,“听说啊,自从那个妹子失踪后,寺里到了晚上就有婴儿的哭声,整晚整晚地哭,好吓人欸!”

      李星言转过身,开口问:“你听到过吗?”

      “没听到过,我住的远,都是住在附近的人说的。”

      “最近还有听到吗?”李星言又问。

      “不知道,不知道,别问我了,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大妈连忙摆手。

      说完,大妈付了钱,离开了粉店。

      人就是如此,既忍不住八卦,又怕惹事上身。

      按理说,正当红的网红寺庙,周末会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正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好时候,可新安寺今天依旧大门紧闭,好些人在门口徘徊。

      大老远地跑过来,却吃了闭门羹,心里很是不爽,走之前还骂骂咧咧几句。

      光天化日之下,要想从新安寺正门进去,太过明目张胆。她们围着寺院外墙转了大半圈,从小树林进去,才找到寺院后门。

      后门是一扇简单的木门,从里面上了门闩。李星言轻松发力,里面的门闩落地,门轻而易举地被推开了。

      不似前殿有旺盛的香火,后院冷冷清清,只有一些打扫工具和杂物。

      新安寺规模不大,穿过后院就是禅房和方丈室,往前就是大雄宝殿,从大雄宝殿出来往天王殿,两侧是迦蓝殿、祖师殿、罗汉堂和配殿,天王殿正对着莲池,银杏树就在莲池的一角,再往外走就是新安寺大门了。

      从后门一路往前,直接来到了大雄宝殿,竟空无一人,给本就寂静诡秘的寺院,多添一丝恐怖的气氛。

      陆灵雨不自觉地往李星言身边凑了凑,双手摸着自己的胳膊,想要抚平身上竖起的绒毛。

      李星言看她的动作,暖声安抚道:“有我在,不必害怕。”

      陆灵雨没了想要逞强的伪装,乖乖点头,“嗯”了一声。

      在大雄宝殿环顾一圈后,陆灵雨说:“薄寒说推倒了佛像,没看到哪座佛像倒了呀!”

      “可能不在大殿。”

      大殿内的佛像都完好无损,佛前的供品还在,只是灯已灭,无人照料。殿前整齐摆放着一列列长桌椅,是听法席,平常就是在这里讲法。

      “是不是初一十五都会诵经礼佛?可昨天是十六。”陆灵雨嘀咕着,声音逐渐变小。

      “去其他地方看看。”

      二人经过罗汉堂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罗汉堂的佛像相对较小,但数量众多,而在她们眼前的罗汉们,倒了一大半在地上,有些已经破损。

      这就是薄寒推倒的佛像?

      这叫推倒吗?这分明是经过了一场打斗!

      李星言皱着眉,感觉事态不妙,她再一次召唤薄寒,没想到这次联系上了。

      薄寒匆匆赶来,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我就是想吓唬他,让他告诉我孩子在哪,谁知他这么经不住吓。”

      “你怎么吓唬他的?”李星言的语气很冷,是质问。

      “昨天我在他的房间留字,约在罗汉堂见面,我心想罗汉像比较小,推倒一个就能把他唬住。结果我刚摇晃了一下,他就像发了疯似的到处乱扑,然后就变成这样了。”薄寒一脸委屈,像是小孩子做错事后的反省。

      “然后呢?”李星言依旧没有表情。

      “然后,我就问他孩子在哪?他慌慌张张地说不在寺里,我问他是不是我爸妈带走了,他说是。”

      地上还留着触目惊心的几个血红大字,想必是薄寒写下质问妙文的,结果把妙文吓得精神错乱。

      仔细想想确实可怕,妙文看不见薄寒的鬼魂,被神神秘秘约到这里,突然罗汉像倒了,地上凭空出现血字,换谁都会吓得半死。

      “所以你就回家去找孩子了?”

      “对啊,我就回家去了。”

      “那你找到了吗?”李星言仿佛看穿了一切,明知故问。

      薄寒丧气地说:“没有。”

      “你还真好骗,事到如今,你还相信他的话。”李星言是恨铁不成钢。

      薄寒低下头,一只脚在地上摩擦,双手背在身后,“我要是不好骗,怎么会变成这样嘛。”

      委屈极了,也是对自己的埋怨。

      陆灵雨于心不忍,拉着薄寒的手,对李星言说:“你就别说她了,快想办法把孩子找出来。”

      李星言又问:“妙文现在在哪?你不会傻到把他丢在这,让他给跑了吧?”

      “怎么会!我把他绑起来,藏起来了。”薄寒兴奋中带着得意。

      说着,薄寒就带她们往方丈室走去。

      路上,李星言还问:“那个小和尚呢?”

      “你说普空啊?他是妙文的徒弟,妙文说是被遗弃在寺院门口的,他就抱回来养了,我们一起长大的。你别看他年纪小,长得秀气,其实挺稳重的,对我也挺好的。”

      陆灵雨想起普空的样子,确实长相斯文秀气,可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不简单。

      方丈室里空空如也,但无任何翻动的痕迹。

      “寺庙里还有其他人吗?”李星言再问。

      薄寒摇摇头,“没有,只有我们三个人,偶尔会有一些信徒来短住。”

      “妙文呢?藏哪里了?”

      薄寒把衣柜推开,竟是一扇暗门,居然还有间密室。

      她扭过头说,“他就是在这里,骗我发生了关系。”

      陆灵雨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这人渣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如果经常有信徒来短住,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孩子被骗进了这里。

      密室里有张床,妙文就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被蒙上双眼,嘴里塞着一团布,在使劲挣扎,多少有点辣眼睛。

      李星言上前扯掉妙文眼前的黑布和嘴里的袜子。

      妙文看清眼前是两个女人,顿时胆子又大了几分,想要强装镇定,却不受控制地结巴,“你们……是……谁啊?”

      陆灵雨恨不得暴打妙文一顿,暴跳如雷地说:“你管我们是谁!我问你,薄寒的孩子呢?”

      妙文听到“薄寒”,瞬间没了底气,像变了个人似的,嘴里反复念着“别杀我,别杀我。”

      薄寒走到他面前,又看着李星言,她想动手,又不敢在李星言面前放肆。

      陆灵雨揪着妙文的衣领,“说!孩子呢?”

      妙文不管陆灵雨的威胁,只顾自己发疯,依旧神神叨叨地念着,“别杀我,不是我。”

      李星言抓着妙文,一把将他抄起,身上的绳子仿佛成了摆设。

      妙文被李星言单手举起,掐住脖子,悬在空中。

      他没了着力点,无异于上吊,透不过气,难以呼吸,一瞬间就涨红了脸,无论双手怎么挣脱,连李星言的一根手指都扯不开。

      李星言寒气逼人,眼神凶狠。如果说平时的李星言是块寒冰,那么现在的李星言则是一把利剑,稍稍发力就能捏死手中的“蝼蚁”。

      一个大男人被李星言轻易地举起,陆灵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个女人,好大的力气。

      原来这就是薄寒口中很厉害的李大人。

      “说!”李星言呵斥。

      妙文咿咿呀呀,吐字不清,压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此时一个人影冲进来,冲到李星言面前,喊道:“你们要的答案,我知道。”

      李星言松开手,妙文瘫倒在地,大声喘气、咳嗽。

      来人正是普空,看样子他躲在暗处多时了。

      “快说!”陆灵雨一手逮住他的衣领,丝毫顾不上安危,只想要一个答案。

      被吓得发抖的妙文,却抢先一步说,“是我淹死了那个孩子,不关他的事。”

      “死了?”薄寒听到后,往后退步,李星言用手撑住她。

      陆灵雨也跟着难受起来,这两个杀千刀的!

      “说清楚!”李星言仍是镇定自若,简短的语句,却摄人心魄。

      眼前这个黑衣女人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杀气,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惧怕。

      妙文站起来,一手护住普空,“薄寒难产死后,我跟她父母说这个孩子是佛祖的赏赐,要留在寺里。但是她太吵了,整天哭个不停,白天哭,晚上也哭,三更半夜哭得我睡不着,连街坊都听到了,我实在受不了,就把她淹死在莲池里了。”

      妙文说得很轻巧,好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薄寒已经万念俱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目无神色。

      陆灵雨气得上去踢了两脚,李星言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李星言站在他们面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

      “是这样吗?”李星言这句话,是对普空说的。

      普空镇静地回答:“孩子是我杀的,是我亲手淹死了她。”

      陆灵雨一脸懵圈,一开始都不承认,现在两个人又抢着认。

      “为什么?”陆灵雨一股怒气,攥在手里。

      普空扭头看妙文,“他说我是捡来的,被人遗弃在寺院门口。呵!其实我是他儿子,亲生的那种。不知道骗了哪个蠢女人,生了我,那个孩子和我一样,都是野种!”

      薄寒很是吃惊,她和普空一起长大,从未想过他竟然是妙文的儿子。

      “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我压根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个孩子活下来,就会和我一样,没爹没妈,没人疼没人爱,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普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薄寒也跟着流泪,她的心情很复杂,还没有过为人母的实感,自己就死了,等她想起自己有个孩子的时候,孩子也死了。

      终究是自己害了这孩子,白来人世间受苦受难。

      “他就是个畜生!这些年,他对多少女人做了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我全都知道。我怎么会是这种人渣的儿子!”

      “但我万万没想到他还有一间密室,昨天看见罗汉像倒了,就觉得奇怪,找遍了寺院也没找到他,然后你们来了,本来我想连夜逃跑的。”

      普空冷哼一声,无可奈何的嗤笑。

      “可我走到半路,竟然开始担心起他的安危,不知不觉又回来了。”

      “太可笑了,我居然还会担心他!”

      普空转而又笑了,笑得疯癫。

      “那些女人愚蠢至极,这种荒唐的谎言也能信,我看她们就是心甘情愿被骗,就是放浪,就是贱!哈哈哈哈哈,她们活该!”

      陆灵雨看了一眼薄寒,恨得牙齿咯咯响,就要动手给普空两耳光,却又被李星言拉住。

      “你老拦着我干什么!”陆灵雨一股子怒气无处宣泄。

      李星言却是好言相劝,“别打疼了你的手。”

      这是在干嘛?突如其来的关心?

      不可能!李星言不会说这种话,太不真实了。

      刚刚还一脸关怀的李星言,瞬间变脸继续问:“孩子的尸体呢?”

      普空没说话,回答的是妙文,“埋在树下了。”

      “带路。”

      妙文带着她们穿过了整座寺院,往莲池走去,停在树下。

      埋尸地点,居然就是那棵百年银杏树下。

      一想到那么多人慕名而来的网红树下,埋着孩子的尸首,就头皮发麻。

      “每天这多人来,你们就不怕被发现吗?”

      “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也多亏了这孩子,自从把她埋在这,这棵树就活了,长出黄叶子,吸引了很多人,才让寺院香火旺盛。”普空说得轻巧。

      这两人不止岸貌道然,还丧心病狂。

      陆灵雨忍不住,“人渣!败类!你们就不怕报应吗?”

      普空一阵阴笑,“呵!报应?我不就是报应吗?这孩子不就是报应吗?”

      “挖出来。”

      李星言的话就是指令,他们不得不从。

      妙文和普空挖了一会儿,就从土里挖出一角,用布裹着的婴儿尸体。

      陆灵雨扶着薄寒,薄寒身子一软,几乎是挂在陆灵雨身上。

      妙文把孩子放在地上,跪在旁边,像是在忏悔。

      “报警。”

      妙文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我要报警,我杀人了,我在新安寺。”

      挂断电话后,李星言走到他们面前,双手快速比划着看不懂的手势,像是一种神秘的法术。

      陆灵雨看着她,大开眼界。

      这是,在施法?

      不一会儿,二人晕倒在地。

      李星言对陆灵雨说,“我们走吧。”

      “这这这,这就走啦?不怕他们跑掉吗?”

      “不会,警察来了,他们还没醒。”

      “他们跟警察说起我们怎么办?”

      “放心,关于我们的记忆,已经抹去了。”

      “那那那……”陆灵雨还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薄寒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地上的孩子,已是欲哭无泪。

      李星言又回到薄寒身边,对她说:“她已经去轮回了,你也该走了。”

      薄寒机械般点头,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陆灵雨拉着她的手,“虽然你们的缘分很浅,但终究是有羁绊在的,也许这一世未了的心愿,下一世能再续前缘,你要快点去见她呀。”

      薄寒听着陆灵雨的话,抱着她痛哭。

      “哭吧,哭吧,哭出来,好受一点。”陆灵雨安抚着薄寒,就像姐姐安慰自己的妹妹一样。

      “时间要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李星言冰冷发言。

      陆灵雨瞪了她一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血!”

      李星言不说话,站得笔直。

      太阳早已落山,天色也已昏暗,在这棵网红银杏树下,本是极其浪漫的场景,李星言不但不安慰薄寒,还说着如此冷血的话,显得异常讽刺,让人膈应。

      果然是鬼差,没有感情的鬼差!

      薄寒哭了几分钟,调整好情绪,然后把手放在孩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嘴里还念念有词。

      兴许是在为她超度吧,又或许是告诉孩子,让她等等。

      陆灵雨如是想。

      她们离开的时候,两个杀人犯和一个婴儿尸体躺在银杏树下,周遭满是黄色银杏叶,有一种极不协调的凄惨。

      她们躲在新安寺对面,直到警察把他们带走,才安心离开。

      回城的路上,薄寒在后座目光呆滞地看窗外的风景,时不时会有眼泪,任它流下来,她也顾不上去擦。

      陆灵雨有好多问题想要问李星言,又觉得不是时候,至少在薄寒面前不能提及。她只能握着薄寒的手,想要给她一些最后的温暖和力量。

      李星言专心开车,一言不发,心情没有丝毫波动。

      陆灵雨很难不怀疑,李星言的血到底是不是冷的?

      薄寒突然说:“李大人,你能让我和孩子下辈子再做母女吗?”

      李星言从后视镜里瞧了眼,酝酿了好久才说:“不能,也没必要。”

      陆灵雨心里憋着的火,噌地一下上来,“你这个人,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薄寒却扯住陆灵雨的衣袖,“姐姐别生气,李大人也是为我好。”

      “什么为你好?为你好就应该帮你,而不是在这说这些,三十八度的天气,说出来的话像零下八度。”

      李星言没有反驳,任由她冷嘲热讽。

      薄寒轻叹口气,“因为这样的话,要重新审判,而我推倒了佛像,亵渎了神灵,要下刀山地狱,届时别说和孩子再做母女了,能不能保存完整的三魂七魄都说不准,也许我就要做孤魂野鬼,在忘川上漂泊了。”

      陆灵雨没听懂,“什么是刀山地狱?为什么会变孤魂野鬼?”

      李星言依旧不言语,她并不打算告知。

      薄寒轻拍陆灵雨的手背,“姐姐,谢谢你。”转而看向前方,“谢谢李大人。”

      李星言先把陆灵雨送回家,然后又带着薄寒离开了。

      陆灵雨洗完澡,躺在床上回想,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那么真实,却又虚幻。

      她对李星言有了新的认识,这个鬼差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虽然冷漠无情,但也还挺可靠,至少和她在一起会很安全,就是有点不近人情。

      不对,是不近鬼情!

      为什么她工作的时候和不工作的时候,反差这么大呢?简直判若两人!

      这个时间,薄寒应该回地府了,希望她下辈子能去户好人家,读一些书,做自己喜欢的事,所爱之人也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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