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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夜 ...

  •   昨天录音不顺利,今天得重录,还得把原计划里今天需要录的部分一并录掉。工作量巨大,陆灵雨从早上起床后一直忙碌到晚饭时间。

      陆灵雨住的房子比较老旧,是父母留下来的房子,虽说不缺钱,也没富到可以买房的地步,并且这里地处市中心,交通便利、购物方便、生活气息足,房价一直在涨,住得也挺舒服。总体来说,她对这房子还挺满意的。

      除了录音的时候,她会格外暴躁,恨不得立刻搬家。

      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前两年还专门重新装修,做了隔音处理,装了吸音软包,但还是时常听见鸟叫、狗叫、楼上吵架、隔壁热水器、过道走路、外面救护车的声音。

      陆灵雨每次都要辱骂一番,八成是被装修坑了,用的什么劣质材料!

      打电话找装修公司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已经倒闭了,重新装修又要花一笔钱,看一眼自己的余额,又觉得不划算,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录着音,突然从监听耳机里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天没吃,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亮起,没有铃声,没有震动,她习惯录音的时候把手机调成静音。

      屏幕上写着李星言的名字。

      看到这个名字的当下有些恍惚,录音太投入,要不是电话打进来,几乎快忘了这位灵魂引渡人,不真实的感觉涌上心头。

      接起电话,传来好听的声音:“陆小姐,吃饭了吗?”

      陆灵雨先是一愣,还以为李星言有事找她,没想到只是问她吃饭了吗?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口道:“还没呢。”

      “我能请你吃饭吗?”

      李星言请人吃饭的语气,一点也不积极,好像是谁逼着她请似的,不情不愿,没有诚意。

      换做是别人,陆灵雨肯定就拒绝了,但此时此刻确实饿了。

      陆灵雨能聊得上天的朋友都活在二次元,现实生活中没什么朋友,更别说一起吃饭的人,有时候觉得怪寂寞怪孤独的。难得有人主动请吃饭,还是那么好看养眼的美女,不吃白不吃。

      “好,我收拾一下就去找你。”

      “不用,我在你家楼下。”

      “哈?”

      收回刚刚说李星言没有诚意的话。

      “我换件衣服就下来,立刻,马上。”话还没说,陆灵雨已经去翻衣柜。

      “不着急,你慢慢换。”

      夜晚的星城比白天更热闹,就连临街的小巷也是人群扎堆。

      李星言在楼下已经徘徊将近半个小时了,她思来想去只能以吃饭为借口,把陆灵雨约出来。

      昨天夜里回去后,她找人去查陆灵雨的身世,下午才得到回复。

      这世上还活着的叫陆灵雨的人就有359人,在不知道生辰八字的情况下,只能用排除法,除去男的、老的、少的,在星城的还剩3人。

      她们的命格都挺正常,没有大富大贵,也无大灾大难。

      李星言总觉得哪不对劲,大概是每次遇到叫陆灵雨的人,都会特别在意,所以她想着想着就走到了陆灵雨家的楼下,不知道怎么约她,干脆用最老套的方法,没想到陆灵雨一口答应了。

      陆灵雨化了个淡妆,穿着舒适的深灰色西装长裤,上衣是新买的白tee,没有任何装饰花纹,简单随意地扎了一角在裤子里,很是清新自然。

      她刚下楼,就在楼道口看见熟悉的身影,李星言又是一身全黑,仿佛是夜行衣。她的腰杆和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后脑勺扎了一个小揪揪,露出白皙的脖颈,像是一根电线杆插在路中央,不挡道又很显眼。

      陆灵雨上前和她打了招呼,得到的是一弯浅浅的笑意,仿佛是千年寒冰融化,甚是好看。

      李星言在前,陆灵雨紧跟在后。

      走了几步,眼前的人又放慢步子,与陆灵雨并肩,“家常菜,可以吗?”

      “嗯。”陆灵雨用低得只有两人可听见的声音回答着。

      李星言带着她在巷子里绕来绕去,来到一座宅子前,和昨晚看见的那座相似,却又不一样,没有那个气派。

      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葫芦家宴”,是一家私房菜馆。

      陆灵雨知道这家店,口碑很好,也很难预约,且价格不亲民,对于她这种独来独往的人而言,一个人吃,太奢侈了。

      即便现在是两个人,也很不划算,更别说临时起意相约,可能连门都进不去,会被拒之门外。

      陆灵雨本想拉住李星言,免得尴尬,毕竟是鬼差嘛,可能不懂这阳间的规矩。

      还没来得及出手,只见李星言略过门口的服务员,直接一脚踏了进去,服务员上前迎接,还对陆灵雨做出“请”的手势,跟在她们的侧后边,引进到了包厢。

      陆灵雨突然对李星言肃然起敬,感觉这可能是位有钱的主。

      服务员麻利地斟茶倒水,问李星言想吃什么,自顾自地介绍起今日菜品,也不给菜单。

      陆灵雨心想,可能是这家店的特色,有很多网红店都是这种路线,不给你菜单,老板直接给你安排菜品。

      陆灵雨喝了一口茶,虽然她对茶没研究,却也能尝出这是好茶。

      李星言问:“你想吃什么?”

      陆灵雨还在回味茶的回甘,压根没听清服务员的介绍,只好说:“你做主吧,我都行。”

      李星言微微点头,“那就高山水煮鱼、陈皮牛肉球、白溪豆腐、清炒时蔬,饭后甜点就暮山雪吧。”

      不愧是网红餐厅,光听名字就挺想吃的。

      等上菜的空隙,陆灵雨拿着手机刷着微博,时不时用余光瞥向李星言,而李星言目光对准陆灵雨,两人四目相接的时候,她连眼神躲避都没有。

      她是监视器吗?

      陆灵雨浑身不自在,被人直勾勾地盯着,怪怪的。

      索性又干了一杯,以茶壮胆,“你干嘛老盯着我看?”

      李星言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不自然地说,“不好意思,冒犯了。只是觉得你有点像我一位故人,一时间走神了。”

      老套。

      鬼才信你,这么老套的台词。

      菜终于上齐,菜品精致得不忍动筷,不过大多数网红店空有一副花架子,颜值再高味道不行,还是会被陆灵雨拉入黑名单。

      陆灵雨被眼前的高山水煮鱼所吸引,奶白色的汤底是河,鱼肉堆起的层层峰峦,青葱点缀成树,紫苏姜片浮在水面上,像是一副山水画。

      她已经饿得不行了,夹了一块入口,鱼肉鲜香滑嫩,一点腥味也没有,还有一股豆香扑鼻。

      “这是豆浆吗?”陆灵雨指着鱼汤,眼睛在放光。

      “是。汤是羊骨和鱼骨,用豆浆熬了8个小时,所以很鲜甜,你可以先喝碗汤。”

      话音刚落,盛好的汤已经递了过来。

      “谢谢。”

      陆灵雨端起汤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感叹声。

      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家店这么难预约了,贵有贵的道理。

      陆灵雨看李星言不动筷,还在看着自己,便问:“你不吃吗?”

      李星言收回视线,才拿起筷子。

      “你们是不是不会饿?”陆灵雨很是好奇,按理说鬼不用吃东西,鬼差应该也算鬼吧,需要吃东西吗?

      李星言不明所以地看着陆灵雨。

      “鬼故事里说鬼不会饿,那你们做鬼差的呢?”

      李星言笑出了声,嘴角一道弧线,怪好看的。

      “鬼不会饿,但我不是鬼。”李星言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严格来说,我既不是鬼,也算不上完整的人,我也不知道我算个什么东西。”

      什么叫算不上完整的人?

      李星言的目光黯淡下去,眼神失了焦,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对了,昨天那个女孩呢?”陆灵雨赶紧转移话题。

      李星言的思绪被陆灵雨的提问拉了回来,“你说薄寒么?她有事要办,今夜应该会归。”

      陆灵雨的八卦之魂被点燃,禁不住好奇,又问:“她是去化解执念了吗?”

      李星言“嗯”了一声,却没再多说什么。

      陆灵雨没等到她的回答,才觉自己有些冒失,毕竟人鬼殊途,她不该多此一问,即便知道了答案,她又能做什么呢?

      鬼,也有自己的隐私。

      陆灵雨默默干饭,本想着这么大一颗的牛肉丸,应该会很腻,没想到咬下去有股酸酸的味道,清新爽口,特别开胃。

      一顿饱饭,陆灵雨吃得十分满足,小腹隆起,得去运动了。

      饭后,李星言送她回家,走得极慢,还问她要不要去散步消食。

      陆灵雨实在忍不住,便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星言看着她,还眨了眨眼,眼神略显无辜。

      “先是约我吃饭,还早早等在我家楼下,但是到了餐厅,却没吃几口,现在又说要去散步消食,明显是拖延时间,好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不开口,是有什么想问我的?”陆灵雨分析着。

      陆灵雨很聪明,李星言那些笨拙的伎俩,在她面前无处遁形。

      “那好,我直接问了。”李星言把陆灵雨拉到人少的地方,“我想知道你的生辰八字。”

      “酝酿了一晚上,就是想问这个?”

      李星言点头,接着又说:“你放心,我就是方便查查,想办法关掉你的阴阳眼,不会干什么坏事。”

      “害,这有什么的,我是94年9月12日出生,具体时间不太记得了。”

      “要不你问一下你父母呢?他们应该记得吧?”李星言说。

      “我父母……”陆灵雨话说一半,语气沉了下去,“他们去世了。”

      死亡对李星言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可以说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因为她这么多年来,面对无数次死亡。

      但父母双亡,对作为人类的陆灵雨而言,无论何时提及,都是无法消解的悲痛。

      李星言低声说了句,“抱歉。”

      “没事。”

      “你看上去不像是28岁,顶多20出头,保养得很好。”李星言话锋一转,由衷地夸赞了一番。

      陆灵雨本也想夸李星言保养得很好,可转念一想,她应该不会变老吧,有什么保养不保养的呢?

      陆灵雨看着李星言白到令人发指的脸,虽是完全长在自己审美点上,但又觉得眼前这个人,比鬼更像鬼,至少比昨天那个妹妹像鬼。

      李星言突然定住,眉头紧锁,嘴里喊着:“薄寒,薄寒。”

      陆灵雨吓一大跳,她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难不成她还会读心术?

      “薄寒,你在哪?出什么事了?”

      李星言好似在和薄寒说话,却又是自言自语。

      陆灵雨看着她,很快明白了她应该是通过某种方式,在跟薄寒联络。

      李星言嘴上还在跟薄寒说话,手上却是在跟陆灵雨告别,随即转身离去。

      穿过喧嚣的街道,往里走几百米就换了副景色,昏黄的灯光照射在青麻石上,更显冷清。

      她径直走向自家宅院的车库,是一辆黑色大奔,完全没在意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陆灵雨拉开副驾驶的门,也跟着上了车。

      车里只有李星言的只言片语,陆灵雨没发出半点声音,只是安静地听着,等着。

      李星言就像是在打电话,薄寒在那头诉说。

      突然,李星言侧过头,看向陆灵雨,“你怎么跟来了?”

      对吼,我怎么跟来了?

      陆灵雨也无法解释,只觉得在看到李星言皱着眉的时候,她很是担心,莫名其妙就跟着一起来了。

      好像比起薄寒出没出事,她更关心李星言会不会遇到意外。

      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鬼差,一个陌生人,一个刚认识的人,产生这种关心,说出来都觉得荒唐。

      陆灵雨说:“你请我吃了饭,礼尚往来,我得帮你。”

      “帮我?”

      帮什么?肉体凡胎还想帮鬼差?是能打还是能扛?

      “废话少说,你到底走不走?”

      李星言犹豫再三,还是发动了车子。

      “我们这是去哪?”陆灵雨看着窗外的夜景,离市区越来越远。

      “新安寺。”李星言目视前方,没有看神色慌张的陆灵雨,但还是察觉到她的紧张。

      “害怕了?现在想回去还来得及,再往前走就不好打车了。”

      确实是有些后怕了,可陆灵雨哪是这么容易被激的人。

      “谁、谁害怕了?我、我不害怕!”陆灵雨没发觉自己声音还在颤抖,还有些结巴。

      李星言的笑容转瞬即逝,也不拆穿她。

      “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陆灵雨问。

      她看李星言没回答,接着说:“事先声明,我不是很害怕,我就是想做好准备。”

      “你不用一直强调,我知道你不害怕。”

      好好的一个人,就是长了张嘴。

      李星言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还非得说出来!

      “薄寒刚刚联系我,说今夜不回来了,出了点意外,闯了点祸,但她不肯细说,就说自己能解决,我不太放心,所以得去看看。”

      陆灵雨心想,一个小女孩能闯什么大祸,至于这么担心吗?

      “她说她把新安寺的佛像推倒了。”

      佛像推倒了???

      这祸,闯得有点大。

      “她……为什么要把佛像推倒?”陆灵雨还难以置信。

      李星言摇头,“所以我得去看看。”

      “薄寒,其实在三年前就去世了。我遇到她的时候,她一直在新安寺门口徘徊,按照地府的规矩,人死后过了头七,就得去地府报到,接受审判,排队轮回。如果死后有执念未化解,是不能进入轮回的。”

      陆灵雨听着李星言的科普,好像跟传说差不多。

      李星言继续说,“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是没有执念的,在地府经过了审判,排队等候的时候都没有执念,可要过奈何桥之前,也就是前几天,突然有了执念。”

      “突然有了执念?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的执念是她的孩子。”

      “孩子?”陆灵雨激动得破了音,“她看上去还不到十八!”

      “是,她还不到十八。”

      “可她也不像失足少女。”

      陆灵雨想起之前看过的纪录片,有一期说的是一个不到14岁的少女来星城见网友,然后发生了关系并怀孕,调查后发现孩子的生物学父亲竟然不是这名网友,而是另有他人,最可恶的是在少女的母亲得知这一切后,丝毫不觉得惊讶,认为是稀松平常的事。

      这种生了孩子,又不好好养的人,配当父母吗!

      陆灵雨想到这愈发气愤,不禁皱起了眉头,手握成拳锤在车门边。

      李星言看了她一眼,接着说,“薄寒自小体弱多病,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有一日遇到一个和尚,名叫妙文,那和尚说她活不过15岁,她父母便信了。之后,父母把薄寒送到寺院里寄养,身体竟然逐渐好了起来,于是又把薄寒接回家。”

      “真这么神奇?”陆灵雨插嘴问道。

      “薄寒回到家后,没过多久又病了。她父母没什么文化,加上当地人都非常迷信,认为是和尚有法力,觉得是神灵庇佑,又把薄寒送回了寺院。”

      “难不成送回去,又好了?”陆灵雨不相信。

      “确实又好了,还活过了15岁。”李星言也不想相信。

      “然后呢?”

      “薄寒14岁的时候,已出落成少女,终日与妙文相处,她所有的知识都是妙文教的。对当时的薄寒来说,妙文不仅是师傅,也是父亲,对他相当信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未有过怀疑。妙文自称会舔功和金刚功,可以帮薄寒治疗内疾,彻底治好她的病,骗她发生了关系。”

      “我靠!禽兽!人渣!”陆灵雨气得已经坐不住了,恨不得立马冲到这个神棍面前,一顿拳打脚踢。

      “薄寒当时年纪小,也不曾与外界有交集,自然不懂这些,缺乏自我保护意识,就这样过了两年,直到她怀了孩子。”

      打一顿已经不能解气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薄寒父母知道她怀有身孕,已经是七个月了。”李星言说到这,眼神变得凶狠。

      “那她父母?”陆灵雨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父母一直把妙文当神一般的存在,妙文跟他们说这是佛祖赐给她的孩子,她父母便信了。”

      “这不是瞎扯吗?这也能信?”陆灵雨不理解。

      “你当然不会相信,但他们都是被洗脑的人,愚昧无知最害人。”李星言加重了语气。

      陆灵雨从李星言的神情里,好像看到了别的东西。

      “所以薄寒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准确来说,是早产,薄寒也死于难产。”

      陆灵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日看到薄寒,分明是天真稚气的少女,没想到背后竟背负着这般苦楚。

      可这也不能解释她为什么会突然有执念,如果是放不下孩子,那当下就会有执念,不是吗?”陆灵雨思索着。

      “一般情况来说是这样的,但也不排除她后知后觉,突然发觉自己放不下,又或者是处于某种心灵感应,感应到孩子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愿是她后知后觉吧,孩子可是无辜的。”陆灵雨越想越可怕,甚至不敢再细想了。

      李星言沉默不语,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陆灵雨也不再问了,只是把头偏向窗外,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泪。

      陆灵雨是个容易共情的人,看到不公的事会生气,碰上这类剧本也常常入戏太深,其他人配哭戏的时候通常会用一些技巧,而她每一次都哭得歇斯底里,大概是因为真情实感,所以大家都夸她哭戏一绝。

      只有她自己知道共情能力强,也是一种负担。

      蓄水池的水满了,会溢出来,可情绪积攒满了,无处宣泄。

      新安寺地处偏僻,在星城北边的郊区,再过去就到农村了,不像城里的寺庙,信徒多,游客多,香火旺,这里看上去更像一座荒废的寺院。

      二人来到门口,寺院大门紧闭。

      李星言用她那神奇的传呼方式,试图联系薄寒,可怎么也联系不上。

      她只好上前敲门,敲了好一阵子,才有人来开门。

      眼前的小和尚,看上去二十出头,眉清目秀,身穿一件黑色海青。

      “施主有什么事吗?”小和尚一脸倦容,大概是困了。

      “小师傅,我们是过来旅游的,听说这里特别灵验,想来拜拜,现在也晚了,我们能借宿吗?”李星言问。

      小和尚思忖几秒,“这不太方便,施主可去附近民宿。”

      陆灵雨透过门缝往里偷瞄了几眼,一片祥和,并无异象。

      “施主想拜拜的话,明日再来吧,现在很晚了,我们已经熄灯就寝了。”

      话音刚落,小和尚就关了门,没给她们任何说话的机会。

      陆灵雨看着李星言,等着她的指示,需要硬闯进去吗?

      李星言却说:“夜了,我们先找个地方睡觉吧。”

      “什么?”陆灵雨看看寺庙门,又看看李星言。

      李星言已经转身朝车子走去,陆灵雨只好小碎步跟上。

      李星言上车后,才说:“薄寒不在这里,我感应过了。”

      陆灵雨不明所以地点头,她还有这功能?

      “既然不在寺里,能去哪呢?”

      “有可能回家了。”李星言的话像是在安慰陆灵雨,让她放心些。

      “嗯。但我总觉得哪不对,很奇怪。”陆灵雨手摸着下巴,在思考。

      “那个小和尚说谎了。”李星言补充道。

      陆灵雨恍然大悟,“对吼!薄寒说把佛像推到了,这么大件事,应该早乱成一团了,明日应该也是无法开门迎客的,而且那小和尚也太淡定了,影帝啊!我差点就信了。”

      “有点蹊跷。不过今夜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明日再来吧。”

      陆灵雨在网上找了附近的民宿,条件不怎么样,凑合睡一晚还是能行。

      期间,李星言又联系了几次薄寒,依旧没有回应。

      在路上,陆灵雨已经打了好几次哈欠,到了民宿,办理完入住,简单梳洗后,直接倒头就睡了。

      李星言住在隔壁,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可她睡不着的原因,不是薄寒,而是陆灵雨。

      不管过了多少年,遇到多少个叫陆灵雨的人,她还是会心绪难平。

      即便知道此“陆灵雨”非彼“陆灵雨”,却也无法淡然处之。

      寻觅了两百年的陆灵雨究竟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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