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玄学苟命那些年》陈三语

9、蛇的套路真多

　　第九章蛇的套路真多

　　吴妄就是只被掐住后颈脖的小鸡崽，被仇今一只手就给搂得紧紧的。

　　他本来就比仇今矮，再加上这个被迫弯腰的动作，他整个脸几乎都是黏在了仇今的胸膛上。

　　仇今的身材他初见时就明白对方的强悍，那哪怕是穿着宽松衣服也无法掩盖住的倒三角身材，现如今他这么一贴，那硬邦邦肌肉怼着他的脸。仇今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像个暖炉一样温着他的脸，就连绵长平稳的呼吸动作都会让他被迫近距离感受。

　　吴妄呆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被迫“埋胸”，顿时脸“轰”的一下红炸了。

　　“你放开！”吴妄伸手去掰仇今的手。

　　但是无论他如何四肢挣扎怎么用力，仇今的胳膊就是铁做的，怎么掰都掰不动一分。

　　他正激烈挣扎时，忽然仇今停下了说话的动作，手摸了摸他后脑发根处，手法还十分娴熟，把吴妄一下子给摸的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你想出去玩？”

　　吴妄一愣，脑袋上方传来仇今的问话，他抬头猝不及防，与仇今一双浅谈色的瞳孔相视。

　　他虽然才见过仇今，但仇今横看竖看都是个冷漠不好说话的主，一双眼睛里头透着冰。

　　但现在仇今不一样，他双眼微微含笑，眼角上挑，眼中满是很温柔的光。

　　吴妄的脸又开始蒸熟了，惊慌失措间他心跳加速跳动几乎要跳出胸膛，于是他两只手撑在了仇今的胸膛上，硬扯自己的脑袋。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像拔瓶塞一样的声音，他向后一倒身体失重，“咚”一声，后脑勺撞击的地面，眼前瞬间就黑了。

　　他压根想不到幻境影像与现实之间只是瞬息之间，他只是拔个脑袋就出来了。

　　“嗷——”吴妄抱着自己的脑袋痛呼。

　　他这一撞，简直要把他的自己脑花都撞出来了，三清殿的地板忒硬了，砸得生疼生疼的，他咬紧了牙才制止住自己嚎出来。

　　“放手。”仇今说道。

　　“太痛了，放不开。”吴妄痛的都要飙泪了。

　　这地方砸的真准，这是他后面天眼的位置就位于枕骨之上。他本来每次用完天眼都会有副作用，这下再一砸，简直就是痛上加痛。

　　仇今一双大手在他脑门上摸了几个地方，热流逐步包围着他半个头部。然后他不知道动了哪个地方，吴妄后枕骨处的疼痛消失了。

　　吴妄疑惑地看向仇今，“没那么痛了。”

　　“扎一会儿针，闭眼。”仇今低头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了一根针。
　　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对方能量注入进来的同时，自己身体的识海在逐步吸收，没有出现排斥现象，在一点点的补足他的精气神。在给他的天眼输送能量，舒缓他的疲惫。

　　等仇今把手收回去的时候，他的疲惫感消失了。

　　“可以了。”仇今说。

　　吴妄睁开眼睛时，仇今的手指正捏着一根针看着针尖，而后就将针插回了旁边的小包里。

　　“你空有天眼不知如何调转，刚才是用过了。”仇今回答，他将小包一点点卷好，“你看到了什么？”

　　吴妄眼皮都跳了跳，他犹豫道：“情况有些特殊。”

　　仇今并不回答，只默默看着他等着回答。

　　吴妄思索了一会儿才望着仇今，“你没有前世，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几乎就确定，你一直存在，活了好几千年。”吴妄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仇今，他小心观察着仇今神情，见他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才继续说道，“所以我将你误认成了修行几千年的九尾。”

　　“为什么是九尾？”仇今问道。

　　“因为寿命符合几千年的仙兽又走正统大道近天道的只有九尾。”

　　可仇今听到他这句话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只是眉眼稍稍垂下面色并不见波澜。

　　“我知道了。”仇今说着便站定在吴妄的面前，面色平淡如水道，“谢谢。”

　　说完仇今就转身走了，仇今走路时喜欢一只手背在身后靠在后腰位置。这样他整个人走起路来挺拔如松柏，一举一动皆是优雅沉稳，也正是这个习惯让他看上去带着一股子古朴的味道，不像是个现代人该有的习惯。
　　他莫名从仇今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孤寂，天边晚霞一般的孤独与凄凉。

　　他想没有人希望自己命运的凄惨，身为一个人活了几千年，却来找他看前世，这些种种迹象只透露出一个结果。

　　仇今不记得之前的他是个怎样的人了，所以寻找过去。

　　直至仇今完全消失，黄鼠狼才小声张口问道：“大哥大哥，他真的活了几千多年吗？”

　　吴妄轻微点头。

　　“那他好厉害，我们妖精都想要活那么久。”

　　吴妄望着仇今远去的背影只剩下一个蓝色的点，他感慨道：“可我们人都不想活那么久。”

　　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茅山就放吴妄下山。

　　一众茅山弟子来送吴妄下山。

　　“希望你下次还来，我们还都没见过天眼呢今天第一次开眼了。”小胖子懋冒笑嘻嘻的说道。

　　“你下次要是来提前打电话，我下山接你。”懋颜回道。

　　吴妄点点头。

　　“下山把人间事处理好，在这期间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们。”老道长说。

　　吴妄向老道长行拱手礼，“谢谢，但是我还并不知道您是谁，道长方便告诉我您的称呼吗？”

　　老道长笑笑，摸摸胡子，“魏灵净，叫我魏道长就好。”

　　魏灵净笑起来一双眼睛亮亮的，吴妄看着他时常觉得他才是最为有童趣的人，一双眼睛不光是黑白分明，还带着一股孩童未经人事的天真感，所以吴妄每次看魏灵净都会忍不住将他不当成一位老人。

　　黄鼠狼突然窜了出来蹲在了吴妄的肩膀上，“大哥，你要带俺吃香的喝辣的，你要带俺一起走。”

　　黄鼠狼刚说完话，就被魏灵净提住了后勃颈。

　　“小黄鼠狼你化形还未全，就留在茅山好好修行，吃斋念经。”魏灵净说道。

　　“既然它是向你讨封成功的，你就给它取个名字吧。”

　　吴妄思索了片刻，脑海里闪现了一个很简单的名字，“就叫黄梓恒，一生清雅荣贵，持之以恒。”

　　“好名字。”魏道长笑道。

　　黄梓恒闪着星星眼的眼睛盯着吴妄，“等俺读会了经，你就带我下山吃鸡好吗。”

　　道长们看着黄鼠狼纷纷笑出声。

　　吴妄看着道长们和颜悦色的表情，心想自己对道长的刻板印象太深了。道长原来并不是都会杀妖，而更多的选择的是渡化。那一整个结界里的妖怪，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煞气，但都并未被诛杀反而活得好好的，养到它们寿终正寝。

　　吴妄一路顺着茅山下山，直到快要出去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仇今怎么不来送送他？

　　他回头望向高耸入云的台阶，雾气微微弥漫着抹淡了天地之间的颜色。

　　在那云雾环绕处，他看见最上方的台阶上站着的双手背在身后的仇今。

　　仇今依旧端庄冷漠，脊背挺直着静默地站立在最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吴妄心情不错，怎么仇今这么爱端着。他朝着仇今摆摆手，仇今自然不会搭理他，他也不恼很干脆下山了。

　　回去的途中，他独自坐在靠窗的火车上，望着夕阳西下的火烧云，心情都敞亮了许多。

　　天边的太阳是橙黄的，周边渡染着一圈绒毛似的柔和暖光，再搭配着相互簇拥在一起棉花一般的云朵，当真是一副恬静宁静的景象，让人看了心旷神怡畅想美好未来。

　　吴妄的心情变得舒畅的主要原因是，他找到了生存的希望。

　　他是个极为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放他身上经典而又合适。

　　所以只要有生存的希望他就会拼尽全力去试试，毕竟他不想躺着等死。

　　吴妄的头微微偏向窗户，身体放松整个人都倚在了窗边上，慢慢合上眼睛。

　　奔波了这么久……

　　吴妄闭眼慢慢磨掉自己脑中的意识，回味着仇今注入给他的能量。

　　真的很暖啊，怎么会有全身上下都那么暖的人，都入秋了山上只有十度仇今就穿两件衣服也不怕冷。

　　这股能量在他识海之中游荡，将他冻结成冰湖的水面慢慢融化，逐渐地冰块完全融水，他手指轻点水面，清澈的水面泛起点点涟漪。

　　满世界的冰天雪地引来了首次进来的暖阳，那一刻春意黯然水面的四周百花盛开，枯树发了嫩芽。

　　吴妄嘴角勾起笑，原来道教的炁这么好啊，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用用。

　　“吴妄——”

　　突然一声尖锐的嚎叫，让吴妄惊得站了起来，他就站在水面之上四处环绕。可四周除了弥漫的水气和漫山遍野的花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谁！”这里是他的识海，除了他自己和他允许进入的人之外，不可能出现陌生的第三方。

　　“吴妄——把你的身体给我！”那声音突然音调变得极高，有种过渡拉扯后的尖锐感，充斥在吴妄的耳膜里，久久不散。

　　原本平静澄澈的水面，一下子黑色泛滥黑水迅速泛滥将识海世界所有水源全部染黑。

　　紧接着水面之下伸出数股蛇尾，一下子缠住了吴妄的四肢，在吴妄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被猛地拉进黑水里。

　　猝不及防的窒息感卡断了吴妄的呼吸。

　　四面八方骤然挤压的冰冷湖水，将他越压越下，脚踝处的冰冷蛇尾将他往下拉，直至坠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湖底。

　　吴妄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屏住呼吸。因为太长时间憋气，他的胸腔里传来一阵阵钝痛，促使他整张脸都狰狞地皱在了一起。

　　糟了，他从没有在自己的识海之中被困住的经历，更没有呛水的经历。

　　因为呼吸被卡住，他的脖子上根根青筋凸显，手部肌肉上的根根脉络蔓延，整张脸完全变红。

　　快要喘不过气了！

　　吴妄蹬了蹬脚下捆住他的蛇尾，奈何一点儿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吴妄，把你的身体给我！”

　　突然深海之下窜出来了一名头长两个小角的少年，少年眼角吊着斜向上。

　　瞳孔还是极小绿色的竖瞳如针尖一般，在眼白占比较大的双眸中显得尤为突兀，还夹带着一种恐怖阴森感。

　　少年一头白色的发丝犹如有生命力一般，在水中肆虐狂舞，一如他的出场狂放不羁。

　　“吴妄把身体给我。”少年怒吼着嗓音之中发出尖锐的叫声，一遍又一遍发疯一般的冲吴妄吼叫。一双绿瞳发着妖异的绿光，浑身上下的绿色妖气裹挟着痛苦挣扎的吴妄。绿色妖气化成根根绿色丝线，从吴妄的皮肤表层扎进了吴妄的血管之中，绿丝尖端刺破吴妄皮肤的部分逐步将吴妄四周的水染红。

　　“你的身体是我的。”白发少年身上的绿色妖气不断吸食着吴妄的鲜血。

　　吴妄被绿色刺破皮肤，疼痛到条件反射张嘴，扑面而来的水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呼吸。

　　口鼻间在那不受控制的几秒吸入大量的水，让他浑身力竭，真正的要死了。

　　吴妄的瞳孔开始向上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痉挛，最后再拼劲全力挣扎了几秒后，他彻底失去意识头一歪闭上了眼一动不动。

　　他就是一具还被蛇尾拖着的尸体，悬浮在水面上。

　　“哈哈哈哈！真是弱鸡，白瞎了天眼这么好的东西，不过你死了我占了你的身体，天眼就是我的。”白发少年脸上绽放着张狂的笑，他一点点靠近了吴妄，右手成爪五个指甲演变成了五个尖锐的指甲。

　　指甲是漆黑的，尖端带着如同他眼瞳一般妖异的荧光绿，正一步步刺向了吴妄的眉心。

　　少年的眼睛里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上翘，口中尖锐的蛇牙裸露，阴邪而恶毒。

　　就在少年靠近吴妄只有一臂的距离时，吴妄突兀地抬起了手，指尖鲜血流动绘制出红色光芒。

　　吴妄慢慢抬起头，嘴角泛着血，他咬牙念道：“太阳之精，炼我只形。诸煞回避，保我元神。吾今持诵，一切安宁。”

　　指尖随咒语而动，画出一道道红痕，就像他当初用指尖血在黄鼠狼身上画平安符一样。

　　只是这道符是，太极镇邪符，除一切邪祟。

　　符咒眨眼间画成，仿佛法印一般猛地刺向了白发少年的身上。

　　深红色如同烙铁一般高热度，镇向少年，少年的皮肤一被符咒接触便迅速烫出乌黑烟雾。

　　“啊啊啊啊——”白发少年发出凄厉的惨叫，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隐隐浮现白色鳞片。

　　吴妄剑指一点，点在了白发少年的眉心命门处，少年一刹那人形消散，蜕变成了他原本的样子。

　　白蛇巨大的身体舞动，白色鳞片炸裂开来，浑身鲜血直流。

　　这条蛇居然是在茅山结界中，本该被仇今杀死的那条白蛇，它居然还没有死！

　　吴妄仅仅只是点了一下白蛇的眉心就再也憋不住气，他趁着白蛇疼痛乱舞之时，一脚蹬开了蛇尾拼命上浮。

　　几秒后浮出水面。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整个人抖了一下迅速坐直。

　　身体与自身的魂魄迅速归位。

　　吴妄的视线内看见的是火车的车厢，车厢设施成列很新，带着轻微行驶时而发出的声音，一点一点有节奏的敲击着。

　　吴妄也能够感觉到火车前进时的推力动势，他伸出自己的手，挨个弯自己的五指，终于确定每一根手指都能完全，他才知道这是现实而不是他的识海。

　　他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果然冰冷一片，额头还有冷汗在冒。

　　他不明白，他的识海为什么会爬进那条蛇，那条蛇怎么进来的，他的天眼防御能力绝不是盖的，一条蛇究竟钻了什么空子。

　　“啪嗒”一声，他旁边的车厢内传来一阵软质物体撞击在车厢的声音。

　　吴妄这次坐火车是冷季，他又故意挑的一等，整节车厢除了那几个昏昏欲睡的乘客外，厕所那个封闭的车厢内不可能有人。

　　他长期训练的警戒心迅速拉高到顶峰。

　　他站了起来，一手插进了自己的兜里，默默将仇今给他的银色戒指攥在了手心。

　　他放轻脚步，走到了厕所门口，厕所没关但里面有个东西在踉踉跄跄的挪动着。

　　吴妄窥见从缝隙之中飘出的妖气是黄金色的，与那条大蛇基本吻合。

　　他的左手抓住了门把手猛地往外一拉，右手攥着戒指往里头一指。

　　“哥哥别丢下我，我一个人害怕，你不要把我扔在这里！”

　　吴妄把门一开，白发少年顺势一跪，然后迅速匍匐前进一把抱住了吴妄的大腿。

　　吴妄：“？？？？？？？”

　　本来安静如鸡昏昏欲睡的乘客们，各个把头探了出来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这边的热闹。

　　吴妄再一看乘警们手拿铁棍和盾牌冲向他来时的严肃表情，他就知道……事情又没有这么简单了。

　　然后他就被一众大老爷们一把推到了地上按照，身上压着他的那几个大汉，几乎要把他压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