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浪儿盯上以后》云落闲庭

22、告白？

　　司机老陈已经在唐家做了很多年了，早年他是唐安的专属司机，后来俩孩子上学后，便日常负责接送孩子。

　　在他的印象里，唐悠和顾凡的关系一直很好，之前总爱腻歪在一起。

　　唐悠早起没睡好，上学路上总是撒娇，赖在顾凡身上聊天。兄弟俩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基本上只是唐悠一个人在说，顾凡安静地听，偶尔附和几句，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好。

　　而现在，两人谁也不说话，车厢里安静到尴尬。

　　司机想了想，想开个话题缓解一下气氛。

　　“悠悠，昨天平安夜，你有没有收到礼物啊。”

　　这问题一出，车里两个人都愣了愣。

　　顾凡面无表情看向车外。唐悠心里生着闷气，可不管说了顾凡会不会不高兴。

　　“当然收了，还收了不少呢，都是女孩子送的。”唐悠故意提高音量，边说边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顾凡的反应。

　　“哈哈哈，你长得好，小姑娘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但是收归收，可不要早恋。你现在还小，早恋影响学习。”

　　唐悠发现司机叔叔说完这句话后，顾凡眉头突然皱了皱，还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刚才司机说了什么？

　　早恋？

　　平安夜很平常的收个礼物而已，关早恋什么事？

　　唐悠一头雾水。

　　而且他都已经决定好了，为了回馈那些送礼物和苹果给他的同学，他今早还带了零花钱，决定请她们喝奶茶。这样礼尚往来，不就互不相欠了吗？

　　司机想着两个人在车上，不能只问一个，于是跟唐悠聊完，在等红灯的间隙，转头问顾凡：“小凡有没有收到礼物？应该有不少吧。我每次在校门口等你们的时候，总能听见好多人在谈论你，你应该也挺受欢迎的。”

　　顾凡看向后视镜，目光和唐悠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接。他看向唐悠，语气没什么波澜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然后就没了。

　　司机虽然料到和顾凡说话可能会冷场，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只开了个头就直接聊不下去了，顿时心里一阵“呜呜呜”，是我不配。

　　接下里车厢又恢复宁静，甚至气氛比刚刚上车那会儿更僵。

　　好在，很快就到了校门口。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的红绿灯时机总是刚刚好，还是因为司机实在受不了这氛围，而不知不觉提高了速度。总之，车比平时早到了几分钟。

　　下车后，唐悠刚好碰见纪余，纪余看见他挥手打了招呼，唐悠今天心情不好，也只是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没跟顾凡告别，就直接进了校门。

　　纪余察言观色，猜测这俩兄弟可能闹了矛盾。有心想调节，但是又不想让顾凡觉得他太八卦。当然，主要原因，是他觉得即使他问了，顾学霸也不会跟他说。

　　于是挠了挠鼻翼，跟顾学霸一前一后地回了教室。

　　圣诞节到了，意味着初三的第一学期已经接近尾声了。中考时，会按照成绩重新划分学校，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能直接升入本部高中。即便能一起升入高中，也会因为成绩和文理分科，重新分配班级。

　　所以班里乃至整个年段喜欢顾凡的女生，都好像约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扎堆地向顾凡表白。毕竟比起一个人被拒绝，一群人被拒绝会显得不那么难堪。

　　就今天一个早上顾凡就拒绝了好几个。本以为拒绝了这么多，就可以打消剩余那些勇士的念头。没想到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又碰见一个告白的。

　　纪余看向顾凡对面的初二学妹，手里拿着巧克力和粉色信封，低着头都不敢正眼看顾凡，还没开始说话，整张脸红的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顾，顾学长，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的偶像，你能不能收下这封信，然后在上面写个to签，再还给我。你真的很优秀，我也想向你看齐。”初二学妹说完之后也没敢抬头，依然低着头在等顾凡的回应。

　　前面那女孩说什么，顾凡没听清，因为他在食堂靠窗的位置看见唐悠了。学妹找顾凡的时候，那么大的场面，整个食堂都看见了，唐悠想不注意都难。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都没什么表情，细看会发现唐悠嘴唇抿着，带着委屈时会有的小动作。

　　顾凡收回视线，再看向眼前的女生，接过了那个粉色的信封，然后说：“抱歉，我现在没带笔，等回教室写完，晚点托人给你，行吗？”

　　学妹难以置信抬头看他，磕磕巴巴答道：“当，当然，可，可以。”说完朝顾凡鞠了一躬，快速地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就跑走了。

　　因为学妹说那些话时，除了纪余，其他人都没敢靠太近，也就没听清学妹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根据现场情景，都猜想是学妹向顾凡表白。

　　于是就吃个饭的功夫，顾凡接受学妹表白，初二学妹拿下初三高冷学霸的流言传遍了整个学校。

　　唐悠看着顾凡接过那女生递给他的粉色信封，还很珍视地把信封好好折好放入口袋。他气得直接坐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饭。

　　林瑞在旁边还不知死活地添油加醋：“没想到我凡哥喜欢这一类型的，这女孩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呀。”说完又看向化愤怒为食量，努力干饭的唐悠，笑嘻嘻说着：“唐小悠，你可快加把劲吧，你弟都有女朋友了，你这当哥的依然光棍一条，多不合适。”

　　唐悠夹起碟子上的红烧狮子头，直接塞进林瑞嘴里：“闭嘴，就你话多。”说完饭也不吃了，一个人负气直接离开食堂。

　　林瑞好不容易才把狮子头咽下去，艰难地喘了口气，一脸懵圈地看向林东：“唐小悠这是吃炸药了吧，火气这么大。”

　　林东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他：“啧啧啧，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早上从唐悠刚进教室开始，林东就发现他状态不对，平时叽叽喳喳，话很多，今天却安静地拿着英语书背单词，这很反常好不好。

　　而且刚才看他跟顾凡的对视，两个人的表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兄弟俩闹矛盾了。不然唐悠看见顾凡来食堂，早就端着餐盘屁颠屁颠地凑上去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也就林瑞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看不出来，还在那边说些火上浇油的话。

　　啧啧啧，无可救药。

　　另一边纪余看到唐悠饭没吃完就离开了，抬眼看了眼顾凡，终于忍不住说出口：“顾学霸，你哥没吃饭就走了呢？”

　　顾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唐悠的一举一动，他都注意着，当然知道他离开的事情。

　　纪余被顾凡那一眼，看得心里发凉。只是看着顾学霸好像也不太开心的样子，怕他憋在心里憋坏了，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冒着生命危险，还是硬着头皮问下去：“你，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纪余的问题让顾凡吃饭的动作一顿，他原本下意识想直接否认，想起纪余家里好像也有一个兄弟，于是到喉咙的话又吞了回去。

　　顾凡盯着纪余表情有些纠结，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你家里是有一个哥哥吧？”

　　纪余一愣，似乎是没想到顾凡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哥比我大两岁在附中上学，怎么了？”

　　纪余说完，又等了好几秒才听见顾凡开口。

　　“那，假如有很多异性给你哥送礼物你会不开心吗？”

　　“会，怎么不会。”纪余回答的义愤填膺，顾凡听后却莫名松了口气。

　　看来不止自己一个人会有那种反应，所以这应该也算正常吧。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纪余又补了一句，“昨晚回去我刚要跟他炫耀礼物，没想到他一句话没说，直接打开书包拉链将里面的礼物倒了一桌子，然后挑衅地看着我。你不知道我当时那个心情，简直不要太难过了，我学习上比不过他，就连异性缘也比不过，怎么能不气。”

　　顾凡：“......”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他和纪余的不开心不在同一频道上。

　　纪余说完发现坐他对面的顾凡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向来反应很快，前后一联想便猜到顾凡和唐悠两人之间的症结所在。

　　纪余看着顾凡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你和你哥是因为平安夜收礼物的事情闹不开心？”

　　话都说到这了，除了纪余顾凡也没有别人可以说，于是就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纪余全说了。

　　顾凡说完表情凝重地问了一句，“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不正常？”

　　纪余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不能说不正常吧，毕竟你们俩相处的方式本来就跟一般兄弟不一样。这件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有点反应过度，但是如果放在你和唐小悠身上就挺正常的。”

　　纪余说完观察顾凡的反应好像还有疑惑，于是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你和唐小悠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比很多亲兄弟感情更好。网络上有一个词叫妹控，就是哥哥对待妹妹的一种保护欲，假如有异性接近妹妹就会很警惕。你对你哥可能也是一样，只不过你是兄控而已，所以这种反应也很正常啦。”

　　顾凡听完若有所思，兄控？所以自己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对唐小悠的保护欲？

　　想起唐悠离开时的样子，顾凡快速地吃完饭，把餐盘端到该放的位置，然后跟还没吃完饭的纪余说了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留下纪余一人倍感凄凉地想着，自己这是被卸磨杀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