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藤》超临界流体

58、食物链

　　黑崎诊所旁的小楼里，客厅中，单身父亲坐在沙发一侧严阵以待，他的对面，坐着一对长得一模一样气质各有千秋容色美艳绝伦的姐妹花。
　　黑崎一心与杨柳风神情对视，已经超过十分钟了。
　　“小杨你们……有心灵感应吗？”无象憋了半天忍不住开口疑惑。
　　“不，很明显我即使与谁有心灵感应，也不可能是这位……有些抱歉的大叔。”柳风干咳一声压下吐槽，对面“有些抱歉的大叔”就满头黑线的碎碎念着“喂喂，我听见了啊。”
　　“好吧言归正传，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柳风摆正神情态度诚恳：“所以能不能看在老相识的份上，麻烦黑崎先生您收留我们一段时间呢？”
　　“在我做出回答之前，询问一个问题。”黑崎一心挺直肩膀摆出相对应的严肃，眉头一皱：“事情大概就是几个样子？你不能随心所欲的把剧情删减掉关键部分吧杨小姐！”
　　“咦？我没有告诉你前情提要吗？”柳风小惊一把。
　　“没有，一个字都没有。”黑崎一心面无表情。
　　“啊其实那种东西也不重要。”无象直接无视大叔脸上逐渐扭曲的表情，干脆的拍拍手掌替他做了决定：“还是像以前那样，我们住你家客房那边就行，不用特意费心关照我们都很省事的。”
　　“无象小姐，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打算……”你们两个突然刹车到我家门口大半夜把我拖出来替你们付了车费然后我们就这样面面相觑的坐在客厅里干瞪眼……就算了，居然深夜跑来投奔？话说还好你们是大半夜过来要是你们大白天过来我该怎样给乖巧可爱的女儿们解释我跟这两个自觉得过分的陌生女性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啊岂可修！黑崎一心内心疯狂刷屏以至于脸上挂出了肉眼可见的面目扭曲。
　　“志波一心先生。”柳风出口打断他的垂死挣扎，对陡然僵硬的中年大叔扬起唇角，颔首示意：“看来我们确实可以达成协议了呢。”
　　那上挑的眼尾透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狡猾，还没能彻底取回死神之力的前十番队队长志波先生直视着那双眼睛，缓缓沉下气息。
　　“前十三番队副队长……不，或许说前任不够准确。曾经的十三番队杨副队长，您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收起那些愚蠢而流于表面的轻浮之后依稀倒是可以窥见与海燕的轮廓有些许的相似，柳风眸光微闪，神色不动的摊出手：“为什么？或许……唔，打发时间？”她觑了一眼对方满脸不信的表情，只得无奈的耸肩，继续解释道：“好吧你不信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我要做的事情确实与你们没有多大相干，而现在也着实没有到我需要出手的时间。我向您保证，我办事的时候绝对不会干涉到你们一家好吗？我保证！”
　　那副信誓旦旦的表情……黑崎一心皱着眉沉思了半晌，终于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两个麻烦精。
　　“不过，”他举起手叫停立刻就要往楼上走的无象，装模作样的遗憾道：“可是客房已经改成女儿们的卧室了呀，两位如果不介意的话……或许诊所的休息室？”
　　无象“啧”了一声，翻着白眼扭头往外走。
　　“好的，那么就感谢黑崎先生了。”柳风有礼的表达了谢意，走出两步突然回过头，略显迟疑的问道：“说起来……真咲呢？”
　　黑崎一心望着客厅巨大的海报般的照片，沉默不语。
　　“很抱歉。”柳风扇动睫毛，目光投向楼梯尽头的阴影。
　　如果真咲已经不在了，那么楼上多出来那个灵魂是谁？那孱弱的接近一般人的灵压波动确实是相当隐蔽，但仔细分析的话——那也是一个死神。
　　又一个失去死神之力的死神，黑崎家可真是古怪，怎么尽招惹上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过，作为房客我倒是可以小小帮你个忙。”她听见楼上房间传来女孩子细细的呵斥声，然后是男孩压低声音的拌嘴，紧接着又是“嗵”的一声响，像是谁的脑袋撞到了书桌角上。于是她也不由放松起来，指了指楼梯笑着：“好歹也是我养过一段时间的孩子，你放心，在你无力顾及的这段时间里，我会替你照看一护的。”
　　“那真是……感谢了。”单身父亲露出无奈的眼神，起身走到柳风的面前，郑重的弯腰鞠躬，“虽然这样说会有些为难，但请您务必，要对一护多加照顾。”
　　“诶，您这么严肃的拜托我的话……”柳风意外的眨着眼，小退了半步正声回复：“我会尽力的，请您尽管放心。”
　　这时候秉持着熟人熟识能帮就帮原则的柳风，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摊上了个什么烂摊子，门口等得百无聊赖开始玩自己手指的无象也想不到，她期待已久近在咫尺的都市生活，还没开始居然已经所剩无几了。
　　而二楼上，被按着头暴打了一顿，好不容易结束一天苦逼生涯的黑崎一护躺在床上，蓦得听见楼下玄关门开合的声音。
　　漫天乌云聚拢，暗沉夜色中走出两个极其相似的身影，丰厚大波浪短袖热裤的女性一撩长发，似有所感的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那可真是，美艳得惊人的一张脸。
　　黑崎一护刷得躺回床上，后知后觉的想着又不是偷窥，自己为什么要躲开？
　　不过那位女性……怎么有点眼熟似的？
　　七年后的少年模模糊糊的陷入睡眠，彻底入睡的前一刻突然想起一个细长的影子，拖着长长的极地乌发，超喜欢喂自己吃草莓……

　　“哥哥早上好，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哦。”黑崎游子探头朝睡眼朦胧的少年招手，很日常的步骤，但黑崎一护却把她上下瞅了半天，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哦，游子早上好。”少年揉了揉眼睛跨进饭厅，习惯性的步伐停顿了一瞬，熟悉的风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蠢老爹今天不在家？一护愣了愣，就听见那个中年大叔高声招呼：“哦，一护你终于起床了？”
　　“老爹早上好……夏梨也还在？呃不对，你们都在的话……”他愣愣的转向厨房的方向，迎面撞见披散着深栗色大波浪的女子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踱步出来，一手一份餐盘稳稳当当，厨房里水声暂停，阳光的轨迹里隐约勾勒出一道细长的黑影。
　　昨晚深夜那惊鸿一瞥，居然不是幻觉？
　　“无……无象姐？？？”少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跌跌撞撞连退三步，刷得扭头看向老爹。
　　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就翘着二郎腿端着咖啡装模作样视若无睹。
　　“是一护？”两手端盘的无象却猛地一愣，三两步放下了早饭折身回来拉住少年翻来覆去的细瞧，桃花眼瞪得溜圆，望着擦着手走出来的柳风，惊讶：“小杨你做好准备，这少年……”她说着把人翻转过去，话音讷讷：“真的太像了。”
　　飞扬的剑眉，凌厉的眼尾，轮廓深刻线条干练，你说不出他哪里像，他们只不过，无一处不像。
　　“海燕……”柳风下意识的低唤，恍惚却仅一瞬，少年还没能听清她呢喃了什么，就被无象一把扯开按到了餐桌边上，煎蛋火腿三明治往面前一放，牛奶杯“咚”的一声响：“吃饭！”
　　小个子的女生力气倒是出奇的大。被一手提溜过来的一护满脸茫然，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回想起小时候被拎起来甩的绝望。
　　“啊，果然一护哥认得她们吗。”夏梨撑着下巴一双眼睛四下扫射。
　　“认得倒是认得，不过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一护被这展开唬得一愣一愣的，迟缓的转动大脑把现状过滤一遍，视线集中到柳风身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小杨姐你不是成佛去了么？”
　　呃……有一说一你都跟死神打成一片了居然还相信我当年是成佛去了？柳风沉默了两秒，拍着手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吃了饭该去上学了。”
　　“可是今天是周末不上课。”况且你这一副老妈子的表情硬生生把你的形象年龄往上加了十岁啊！
　　话说回来小杨姐她们到底几岁？外表看起来虽然像个二十出头的妙龄女郎但七年前她们就这个样到现在是一点没变就离谱。
　　“不上课也可以出去跟朋友玩耍啊，十五岁的少年一定要跟同学打好关系，相互促进相互学习，互帮互助良性发展……”柳风说到一半就被集中过来的诡异视线包围，包括无象在内的所有人脸上都挂着一副微妙的嫌弃表情。于是她不得不讪讪的停下填鸭式唠叨，干笑着放下另一份早餐，习惯性揉了揉一护的头，“啊当然你要自己在家学习也没问题……我的意思是，不学习也没问题我不是说要逼你沉迷学海……好吧我闭嘴了。”
　　“我说……小杨姐你是不是……”一护露出一种隐晦的怜悯神情，低声问道：“当初上学的时候，是个学渣啊？”
　　“没有！不是！你别瞎说！”柳风极力否认，张了几次口却发现自己拿不出任何证据，于是矛头一转拉人下水：“不信你可以问你爸爸，我当初成绩可好了！”
　　“咦？跟老爹一个学校？”黑崎一护惊诧不已，“小杨姐你们也是东京大学的学生？医学系吗？好厉害……”
　　东京大学？？？志波一心你造假就算了敢不敢低调一点？凭你也配上东大？！
　　杨柳风风中凌乱，无象转头逼视心虚掩面的黑崎一心，“不要脸”三个字直接挂到了脸上。
　　“啊哈哈，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要去隔壁市区开个会！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们啦~~~”黑崎一心见势不好拔腿开溜，客厅门“砰”的一声夹断他做作的尾音。
　　“呃……爸爸他早饭都还没吃，有这么急吗？”游子望着房门目瞪口呆。
　　“嘛，谁知道呢。别管他了，该干嘛干嘛。”夏梨翻了个白眼走进玄关，边换鞋边打招呼：“我跟朋友约了去练球，就先出门了。”
　　“好的，中午回来吃饭吗？”柳风自然而然的递过足球网袋。
　　“不了，中午就去附近的快餐店就好。”夏梨推门而出，挥着手一个个道别：“那我走了，小杨姐无象姐游子一护哥再见！”
　　“夏梨再见！”柳风笑得温柔可亲。
　　“哦，拜拜。”无象咬着吸管头也不回的挥手。
　　“晚上早点回来哦~”游子已经开始收拾吃剩下的盘子。
　　“再见……个鬼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护当场跳了起来，目光在游子和柳风之间转了好几圈不可置信：“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小杨姐你们是昨晚回来的吧？游子你还记得她们吗？”
　　“啊，不记得哦。”游子端着一叠盘子歪着头想了想，说：“但是爸爸和哥哥你们都说没问题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虽然逻辑上没有问题但陌生人一见面就这么熟的语气了吗？小杨姐你施展了什么魔法吧？怀疑的目光转向柳风，橘子头的少年满脸纠结。
　　“那大概是因为……我亲和力高？”柳风慢悠悠坐到他对面，把自己面前的早餐推到一护面前，不紧不慢的说到：“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饭也要多吃一份才行。”
　　“呃，不，我觉得不用……”已经被无象塞了双倍三明治的少年嘴角抽搐。
　　“那就带去房间吃。”柳风丝毫不给他拒绝的余地，不动声色却意有所指：“你带去房间就会想吃了。”
　　黑崎一护一僵，迟疑了片刻抬起头问：“小杨姐你是不是……”
　　“让你吃你就吃问那么多。”一只手按到橘子头的后脑直接把人砸到了桌面上，无象不紧不慢的收回手吹了吹精致的指甲，冷笑：“吃完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是考不上大学老子把你吊起来打。”
　　“无象姐你能不能拿一天不要那么暴力？”被按头砸桌的流程过于熟悉令一护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额角青筋直冒却又不敢硬刚回去，只得辩解道：“而且我成绩一直很好，年级前二十的好吗。”
　　“哦？你们年级只有二十个人？”无象倒抽一口凉气，看向柳风：“听起来不太靠谱啊，我们真的不考虑转学吗？耽误了孩子就不好了。”
　　“无象姐你……”一护把拳头都攥紧了。
　　“好了就这样吧。”柳风扶额叹气，制止了这场没营养的小孩子斗嘴，“一护你吃完了就上楼休息一会，在游子把厨房收拾干净之前把盘子带下来，否则你就自己洗。至于无象……”她顿了顿，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深深叹气：“你还是去逛商场吧，买点不那么凉快的衣服日常穿。”
　　“哦……”毕竟家里还有未成年少年还是要顾及一下的。无象看了看自己露腰露大腿的着装，悻悻的应声答应。
　　果然还得是小杨姐才能镇得住那个暴躁狂。一护默默的腹诽着，端起盘子蹿回自己房间。
　　“露琪亚，吃饭了。”少年推开自己房门，侧头躲过少女一记飞踢的动作干净利落。
　　“今天的反应不错嘛，训练稍有成效。”章鱼头的少女收住攻势满意的点头。
　　“这种程度的偷袭都躲不过早就被虚撕碎了。”一护翻着白眼放下早餐，话未说完却眉头一皱。
　　露琪亚不声不响的偷袭自己能够感应得到，为什么无象那么大剌剌的按头攻击自己居然毫无反抗的余地？况且……她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房间还有一个人的？
　　说起来，七年前小杨姐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似乎是……找到了某个“死神”！
　　久远的记忆复苏，那个黑衣佩刀的身影何其熟悉，黑崎一护悚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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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没有日更了QAQ
接下来隔日更了，感恩看文的小可爱们，隔日更还是比较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