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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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昌一事之后，关于倚风听雨楼与裴九卿的针对，一触即发，利州铁矿已经冶炼成器，楼中各地人员也暗中开始操练，一切皆由崔涑负责，在那之前上官听雨默写出了一本行兵布阵的书，亲手交予崔涑时说道：“你曾说过，一生之中最敬佩之人乃是萧誉，现在我告诉你，眼下你手中所持的书册就是萧誉生平所写，是他一生关于行兵布阵的经验，记住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以成为萧誉这样的人而努力。”
除了防御之外，另一方面也需要考虑进攻一事，近来上官听雨查看了地形图，和楼中兄弟商议决定，就目前进攻的形式做了一个大概分析。
其实这份分析在李休生前就已经开始，如今旧事重提，百感交集。
“眼下照李休的分析就是我们若要向京城进攻，有两条线路，一是从江南开始，此地富饶一旦攻下即可解决粮草补给之故虑且配合水面有易守难攻之效，”对于李休的事，自他死后，就全权由崔涑负责，所以此刻也有他负责说道；“但是我们想到的，裴九卿也已想到，故而此地除正常兵力布防之外，还安排有水寨，可谓固若金汤，如此一来我们只得从江北进攻，不过此地地处险峻且穷山恶水，若是如此，只得是长期拉据战，所费甚巨的同时也会造成战线拉长，伤亡加剧。”
至此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严峻上官听雨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之后睁眼说道：“江南水军乃是由兆耀林所统帅，此人於先前裴九卿夺权时乃是七皇子亲信，后来背叛前主子转而投靠裴九卿，以我对此人的了解这人确实有才，但是他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过于孝顺。”这么说的时候，上官听雨拨弄着手中的茶盏，勾着巧笑嫣兮的冷意笑容。
织箩诧异的问道：“孝顺也是缺点吗？”
上官听雨的笑容不由染上了几分嘲讽之意：“本身而言不是，但是如果你摊上一个溺孙如命的母亲，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那么孝顺就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至于城中兵防，我不相信固若金汤，只相信百密一疏作为江南门户的昱城，全城要有多大的防御，而布置这样的防御又需要多少兵力，裴九卿此人生性多疑，我可坚定在有水军的情况下，他绝不会再给对方太多的兵力，以免对方拥兵自重，占地为王，所以昱城的兵力绝对只能相辅相成又互成制约，当然这些到目前只是我个人推测，确切事宜还需仔细查探才行。”
话说到这里，上官听雨脸上露出类似於遗憾的神色，而这一切都落入梁令的眼中，他忽得站起来，如青竹般的身姿当真是公子如玉，玉树临风，但见他略带粉色的薄唇微微勾起：“昱城县令乃是在下之前隐瞒身份所交之故交，并不知道我之身份偶尔有所联络，近来他传来一份信函说是昱城城内出了一桩奇案，问我能否为其指点迷津不知主子是否感兴趣？”
这么说的时候上官若有所思，状若漫不经心的问道：“是何等奇案？”
梁令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踌躇满志的笑容：“昱州城内有一户人家姓见，为人乐善好施，行事低调，日前此户人家不知何事竟被人灭以满门，后府内被火焚，府衙官员虽百般查探却毫无头绪，就当官员无奈之下决定先行为这几人敛尸，无意中发现其间少了一具尸体，是见家最小的孙女见殊华，而其他搁放于义庄的尸首也有被翻动的痕迹，而两日之后，所有义庄人员以及搬运见家上下尸体之人都无故殒命，皆是突然暴毙，毫无征兆，身上也无任何伤痕，如见家人死状一模一样。”
“竟有此事？”上官听雨的眼中泛出感兴趣的亮光，让织箩心生不安，急忙相劝：“主子，眼下昱城之内甚不安全，若是你前往，生出些波澜又该如何呢？”
闻言，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上官听雨身上，包括尉迟凌天，可是他没有开口，因为他太清楚了，眼前的女子一旦她决定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所以他在等她的答案。
“世间万物风险和收益总是相对的，光凭昱城布防图就值得前去一趟，更何况……”紧紧抿起的嘴角拢起艳若玫瑰的笑容：“见这个姓氏极为罕见，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前朝大将军见砜，仆从出生一跃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镇守江南，家姐贵为凤后，外甥为太子，一门荣耀，可是他死去不久之后，随着太子被举荐用巫蛊之术谋害皇上，而被判家族尽灭，可是鲜有人知，见砜临死之时，曾将自己煞费苦心所绘的江南地形图交予太子，上头标注着他对江南地形的全部了解判断，最后太子曾逃至江南，想据此保命，与朝廷抗争数月，最终因属下背叛而功败垂成，而随着他的死，这份地形图也消失无踪，之后在前朝皇上为儿子平反之时，也有传言说见氏一人其实有人逃出生天，姓氏，地方都对的上，说不定那场传言是真的呢。”此言落下，也就是宣告了她的决定。
“既然你如此决定了，那好，我没有忘记我说过你决定的事我绝不干涉阻挡，”对于所有人持以反对意见的事件，尉迟凌天只是看着她：“但是，此次要我同意的条件，就是我要和你一起前去。”
上官听雨刹那凤眼微微睁大，看了他半晌，确信他不会改变主意後，才半是无奈的说道：“若是你我都离开了，楼中事务由谁来处理？”话是这么说，口气却软了下来，显然是屈服同意了。
“倚风听雨楼若是离了谁就无法正常运做，那么倚风听雨楼根本不会有如今的成就，现在我宣布，此次除梁令、崔涑、风莫之外其他人则留守楼中，一切事务由霍延和司马全权处理。”
上官听雨思虑了一下说道：“另外於我们离开之际，需找人扮做我们的模样，暂时顶我等容貌，以免被人发觉不对，节外生枝，况且我身体不适，也是时候该去江南气候温暖之地暂且修养一段时日了。”
“属下明白。”
正式出行时，除了先前尉迟凌天安排的人之外，还有一人就是步司离，按尉迟凌天的话而言，就是说见姓一族之亡故极有可能与中毒有关，所以让步司离随行，至于其他的原因占多少分量，例如上官听雨的身体，就不言而喻了。
马车表面貌不其扬，四周是实木板所制，而马车内却是别有洞天，马车壁上铺了层厚厚的毛皮丝绒，手里也捧了红漆描金手炉，裹了厚厚的裘衣，所以车内虽然很大，倒也没有丝毫冷意。
出行之前所有人面上都覆上了人皮面具，装扮模样是和梁令好友大名府钟家少爷钟溟以及他的妹妹钟宓以及他等的随从，因为路途之上偶然相逢，一见如故，正5衬着好接到了昱城县令方凌如的信函，于是一起同行前往。
抵达昱城的时候，昱城之内飘着柳絮般的雪，这里的雪和邑州完全不同，素白的手自马车帘幕之中伸出，轻灵的白色落在掌心的瞬间随着一点冰冷变得透明，握紧手心，再次展开的时候已经毫无影踪。
下马车的时候，踩上地面的雪，一踩下去就化为了水，不像邑州那里发出如盐粒般摩擦粗糙的声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方凌如已经等待在门口了，枣红色的官袍衬得瘦削的身子苍白的面色更加文弱，到底是一介书生，多日来纠缠于昱城的冤案所带来的疲惫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脸上，不过见到梁令之时，他的脸上还是浮现了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上官听雨于马车帘幕缝隙中看到方凌如的神情，大约是之前梁令先前结识方凌如，应该是凭借他的才识帮助过对方，所以此刻心情有所松缓，只是此刻身在府衙门口，有些话并不方便说，所以在梁令介绍过易容过后的尉迟凌天后，就邀请两人进后堂入座。
后堂的摆设很是简单，两排黄杨靠椅做工稍显粗糙，方凌如似乎有些羞赧，毕竟眼前的这几人，衣着无一不是华贵非常，而身为昱城县令的他，一介清水衙门，所以不免有了歉疚羞恼的情绪：“此处过于简陋，让诸位见笑了。”
“方大人言重了。”一把属于女子轻柔的嗓音于室内响起，方凌如见眼前身披白狐狸毛大裘的女子微微欠了欠身行礼，秀丽的脸上漾起淡淡的笑意：“方大人身为一方父母官，为人公正廉明是百姓之福，宓儿此次和兄长前来多有打扰，本来已是歉疚不已，若是大人还要如此说，就当真要让宓儿觉得羞愧不已了。”
至此方凌如才开始细细打量眼前被其兄长好生护在身上的女子，瓜子脸双翦明眸若水，朱唇不点而红，姿容秀丽之外气度优雅从容，的确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不知为何她的笑容竟是让他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多谢小姐安慰，舍下早已为各位准备了房间，眼下是否需要先行前去休憩片刻，洗去舟车劳顿？”
“不必了，此次大人特意寄来信函，想必是急事，眼下天色尚未晚，不妨我们先行前去查探一番。”
看着尉迟凌天毫无惧色的面庞，方凌如反倒有些惴惴不安：“可是……”
“自从到达昱城之后，城中百姓因为此事，面色之上或多或少有忧心忡忡的痕迹，身为一名父母官，昱城发生如此事情造成民心不稳，难道不觉得只有此事尽快解决才能让民心恢复稳定，百姓生活安定吗？”上官听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打消了方凌如的顾虑，只是如此一来就出现了新的问题。
“难道钟小姐你也要去吗？”因为焦急。方凌如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急迫，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如果见到那惨烈的局面能够依旧保持这样的笑容。
“既然梁令和哥哥都去，那么我自是也去的，这有什么不对之处吗？”上官听雨的笑带着巧笑嫣兮的婉约，然而很少人能够在这种貌似单纯乖巧的面目中，看出眼前的少女竟会是倚风听雨楼算无一漏的上官听雨。
方凌如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可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尉迟凌天先行说道：“由我看护，不会有事。”
见尉迟凌天都这么说了，方凌如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吩咐了一个衙役带他们前去，并没有看到和他忧虑的神色相比，对方在转身之际嘴角勾起的隐隐笑意。
衙役先带着几人去了见家被火焚的老宅，此地已在祝融的威力下变成一片焦黑之地，曾经的华美不复存在，化为一片灰烬，见此情形，上官听雨正准备脱下了身上白狐狸毛大裘，被尉迟凌天大掌阻止：“天冷，不许脱。”
上官听雨没和他拗，就重新系上了大裘带子，然后在废墟里小心的察看了一番，时不时的伸手摸了摸掉落的横梁上的灰烬，最后停驻在了原本后院的位置，反反复复查看了几次，终于确定：“火势应该是从这里开始燃起来的，你们看，此处是烧的最严重的地方，由此推断火势应该是从这里燃起来的。”
“可是这样一来，”梁令看着废墟的位置，对照手上持有的见府房屋构造图，确定了位置：“也就是说火势是从书房开始燃气的，书房的位置偏内，不可能是外人从围墙外所为，必须是有人潜入早已被封起的见府，走到书房来放火的，也就是说这场大火根本不可能是偶然，而是人为。”
尉迟凌天上前用脚尖踢了踢燃烧完的灰烬，觉得有些不对，低身下去仔细查看：“你们看，书房之内最多的不应该是书册吗？一本本书应该叠的很齐摞，可是你看着这些灰，烧的很完整，没有任何残页，这就太不正常了，书册就算是经常晒，但搁于书架之上，书册与书册之间塞得很紧，多少会有一些，怎么可能说烧的那么彻底？”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彼此对视了一眼，上官听雨笑的如狐般慧黠，隐约带着勾人的魅惑：
“也就是说书房里有什么是对方想要拿到的，而且在他觉得东西一定在书房的情况下，他没有找到，否则他根本不需要把书房烧的那么彻底，同时也就代表了，我们有一半的几率可能得到对方所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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