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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司马易很明白梁其笙之想法,作为曾经经历过诸多世事的一介商人,至如今岁数,他顾虑的多了,自然不会有年轻时空手套白狼之冒险勇气,另一方面,此次人情与周文昌之事若要若要于天平之上衡量,的确有轻重之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劝说起。
      梁其笙见他如此,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的确,若是单单按照你此份人情而言,确实不够分量,可是昨儿夜里,有人在送上假青冉相关身份之事,还送了我一份天大之人情,一份我无法拒绝的天大人情。”
      “所以此事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我唯一的要求乃是此事我等不会明着出面,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背后支持,这已是我能答应的最高极限。”
      “这已经够了。”司马易先前从未听梁其笙谈起此事,如果说此次假青冉之事不过是一次小小的人情,那该是什么样的事会让梁其笙无法拒绝,可是眼前之情况,很明显对方是不会告诉自己内容的,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昭阳城外,远离世嚣之地,那个神秘的女子明镜,而且因为梁其笙先后之转变有些突然,故而相较于司马易心中原本之忧虑,现在对方之退步已经在他期许的范围内了,所以他也是松了口气。
      梁其笙看出司马易方才面色之上出现的错愕,原本他以为此事乃是出自于倚风听雨楼要他承的人情,所以最初未曾提起此事,也是因为对方把自己之想法等等都算计在了里面,然后给了自己一份无法拒绝的人情厚礼,出于被算计之不满报复,所以他才可以刁难,先前迟迟未曾表明自己的立场,而眼下看来司马易却毫不知情,就不知道那个幕后之人为谁了,随即又是笑了,究竟是谁根本不重要,眼下自己已经取得了自己所需要的利益,至于幕后之人为谁,已经不在他所关注的范围之内的。
      就双方合作的关系,司马易与梁其笙进行一番商讨之后,决意另外开设一间赌坊青楼,先和梁其笙旗下店面做出敌对之局面,然后再暗中行事,而司马易之任务到此也圆满完结,接下来则是早已潜至周文昌身边的林悦风莫之事。
      临行之前,司马易再次想起了那个淡然如水之女子明镜,他望着碧色如青之天色,有几分茫然,或许她此刻已然顺应师父之意愿正是剃度,一生长伴青灯古佛,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去一趟了尘庵。
      故地重游,或许是心情变化之原因,心头是百感交集,自山之台阶上一阶阶拾阶而上,竟是有几分期待,有几分担忧,走至半山腰之时,抬头之际,竟是明镜本人,此刻她正抬以两桶水,一阶阶向上走,素来显得苍白的脸上因此而染上了晕红,喘息急促,额际已然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意。
      见到司马易,明镜并没有展现任何属于惊讶的表情,只是浅浅一笑,仿佛一如那几日一起生活时的情绪。
      司马易的视线下意识的注意在她的头顶,看到帽子之下隐约可见的青丝,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上前提起她手中之水桶:“且让我来。”
      明镜也没有阻拦,取了帕子擦去额际的汗,向他身侧退了一步,轻声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沉默了一下,司马易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今日即要离开昭阳了,走之前,想来再看你一眼,另外也是想和你说声道谢。”他还在犹豫,是否应该向她问明关于梁其笙之事是否与她有关,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道之于口。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说过,对我而言救你并没有那些所谓的伟大信念志愿,只是当时的一年之想,保不准换个时机换个地方,可能因为心情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我就不会救你了,所以这件事本身不需要被感激道谢。”
      “可是对我来说,你的举手之劳救得是我仅有的一条性命,无论如何我记下了你这份情了。”因为习惯于练武,所以司马易倒未觉得手中之水桶对自己而言有多重,只是在想以明镜那般瘦弱之身躯,对来她说应该是吃力的。
      高而狭窄的山道之上,日头自树荫间隙中照下,一声华衣之公子,一声灰衫之尼姑,分明就是一副极其矛盾的景象,可是因为他与她彼此间笑语晏晏之情形,而显得融洽温馨。
      即将到了尘庵之时,明镜停了下来,伸手要接过司马易手中之水桶,然后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回去吧,以后还是别来了。”
      在司马易的视线里,明镜纤细的身影一步步消失,直至了尘庵的门被关上,都没有转身。
      邑州倚风听雨楼
      司马易传信说要回来之时,上官听雨早就吩咐横云准备妥善了晚宴,所有阁主副阁主以及尉迟凌天,上官听雨都齐聚一堂,是欢迎对方回来,也是庆祝即将到来成功,所以近来皆在瑶雨楼用膳的上官听雨都难得的前来凑了份热闹,换了身碎边朱红莲花纹纱衣,披以火红狐狸毛裘衫,难得的喜色染得肤色微微的晕红,乍见之时,让司马易一愣,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回到了昭阳城那片深山,就如同上次见面之时,抬头时染以红晕之脸色。
      司马易之怔楞并为逃脱上官听雨之眼眸,不过她依旧不动神色得招呼他先行坐下,桌上菜色纷呈,随桌之人除了原有的几位人之外,还有梁令,于此段时间,他已经正式入主侧犯阁成为新一任侧犯阁副阁主,不过司马易并未在意。
      桌上或许是因为大家很久没有这么齐全的聚在一起,或者是因为司马易之归来以及他所办的大功劳,众人的情绪都很高涨,与此相较司马易之神情就显得意兴阑珊,除此之外,桌上尚有一人神色不定,此人便是上官听雨,席间众人说笑之际她也会偶尔参差几句,不过更多时候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司马易,将他魂不守舍的神情收入眼中,端以酒杯之手顿了下,送至唇边,一饮而尽,发出一声似喜似悲之叹息。
      尉迟凌天于一旁注意到了她此刻之情形,有些担忧的自桌下握住她的手,换得对方回眸淡淡一笑。
      宴席散去,上官听雨正准备吩咐横云取以裘衣离去之时,突然裘衣已被小心翼翼的披在身上,是尉迟凌天,他非常体贴的为他系上裘衣的系带,牵起她的手:“下雪天路滑,我先行送你回去。”
      “好。”
      外头因为方才下了一场大雪,夜幕之后仍可看的见一片雪白,若是白天怕是耀目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而此刻夜里虽没有白得耀眼,但是灯笼之烛光映在雪上倒是另一番景色,偶尔有残雪落在火狐大裘之上,总会有人轻轻掸去,雪尚未融化厚厚的一层,总是会有人先走一步,然后扶着她。
      上官听雨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几分好笑,明明眼前之人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并非是一介柔弱女子,可是却还是会在如此小事之上,分外体贴细心,而待攸关大事等类抉择之上,他却会全权由自己决定。
      回到瑶雨楼之时,乍入,就觉得一阵暖意,室内早已是点起了暖炉,与外面是截然相反的温度,顿时所有寒意褪去,不过因为降下大雪之故,所以鞋子多少有些潮湿,故而进入内室之后,上官听雨就令簇水递上换用之鞋,而尉迟凌天有时会和她商议事物到很晚,甚至会在此留宿,所以瑶雨楼里也备下了他之换洗衣服用具,簇水上前将两人的鞋子放至脚踏处,脚踏是用铁浇注,中间空心加以火炭,所以每当着以鞋之时,鞋子都是暖和的,而此时她就将鞋子放于脚踏处烘干。
      上官听雨回来之后就取下金簪玉饰诸等发饰首饰,以及外罩之裘衣,只着了碎边朱红莲花纹纱衣,顺由一头青丝尽皆垂下,虽未觉有所冷意,但还是接过尉迟凌天递来的暖炉,然后从一旁的鎏金盒子里去了一段白兰熏香,搁于八角熏香鼎内,见紫烟袅袅之后方回上座太师椅。
      此刻簇水早已经端上了茶水,乃是上好之白茶,茶水如碧清香袭人,上官听雨端以茶盏,徐徐吹了口气,于袅袅之烟雾中轻声问道:“你是想问我什么呢?”
      “是我想问,还是应该说你在想什么呢?”尉迟凌天之回答换得她一眼娇嗔神色,不过他很明白这是她逃避的回答,于是在她搁下茶盏之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无论何事,从来不需要你个人忧心操劳。”
      “你以为有什么是我解决不了的呢?”微微勾起之眼角扬起一个略带高傲的弧度:“放心好了,我现在担心了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件私事,和司马易有关的私事而已。”
      “若是如此自是最好,另外关于梁令正式接掌侧犯阁一事,你先前说想到司马易回来之时再做商议,现在司马易已经回来了,此事你安排如何?”
      “早已吩咐下去了,既然司马易回来了,也确实应该把此事上升到议程之上了,看个黄道吉日就把此事完毕了,不过梁令虽然有足够的能力来担任侧犯阁副阁主之位,也通过了此次试炼,不过他极具野心,心高气傲桀骜不驯……他会是一个叛逆者,同班之中的叛逆者。”对方隐瞒的很好,而且目前按照他之想法,也不会做出对倚风听雨楼不利的决定,所以她还是决定不揭穿,让他继续留下来。
      “那就全权交由你处理即可。”
      听闻此言,上官听雨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若说这些都由我来做决策,那你呢,准备做些什么事?”
      “我这是相信你的能力。”
      “少想偷懒,既然你毫无事情可做,那我就给你一个任务如何呢?”上官听雨侧过身去,手腕撑于两者间的茶几之上,向前倾身之后说道:“想法收复梁令,我不需要让他认同你之观点看法,但是必须要让他树立你是首领的念头,即便是个不称职的首领也好,一定要让他看到首领这两个字的时候,第一念头就是想起你,那么,你的任务就圆满结束了,所以在那之前,就暂时辛苦些吧。”上官听雨报以宛然一笑,眼波流转,魅惑人心。
      又谈了些事情,尉迟凌天便告辞离去了,因为天冷,他也并未让她相送,到了内室门口便催着她回去,带见她向内走去之后,才开了门,一阵寒风自打开的门外卷着残雪吹进来,随着大门迅速的关上,消融于室内阵阵暖意之中。
      见夜也是深了,横云上前问道:“小姐,夜深了,是否要准备休息了?”
      上官听雨看了下时辰,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盏,清冷之面目上并未有丝毫表情,于人后她皆是如此面无表情,并非是孤单,而是感情上的荒芜泯灭:“不急,先行去请司马副阁主过来。”
      “可是……”横云不免有些担心,入冬之时上官听雨素来疼痛难忍,孱弱非常,眼见如今天色已晚,深怕到时忙至深夜伤及身体,所以迟迟不予行动。
      “我说让你去请就赶紧去请,不必多言。”上官听雨神情冷漠,再次将茶盏重重搁于茶几之上,发出一重重声响。
      “是。”横云无奈说道。
      司马易至瑶雨楼之时,已是夜半,夜幕之中唯有瑶雨楼灯火通明犹如白昼,推门而入之事,上官听雨正侧身躺于软榻之上,手捧以红漆描金手炉,屋内虽温暖如春,但是上官听雨身上却还是披了一条绒毯,走近一看,竟已是闭眼在锦榻上睡着了。
      见到他们,簇水小声说道:“小声点。”
      “怕是倦了,”横云轻声的叹了口气,本想上前为她将绒毯盖好,又怕惊醒她,所以还是放弃了,只是又取了个炉子:“前几日小姐为了你毫无音讯之事巍然未道之于口,但总是夙夜难寐,而楼中琐事众多,总是不得休息。”
      “无碍,我就在这等待一会也好,反正白日回来之时,我也已休息过了。”司马易并未在意,甚至在听到横云所言之事心生愧疚,看着此刻上官听雨沉沉睡去的容颜,因为卸去了平日的冷清漠然,显得如寻常少女一般无二的姿态,所以才想起来上官听雨最多不过桃李年华(桃李年华古代是指20岁)可是因为习惯了对方的强大,习惯了依赖于对方,所以常常会忽视对方不过是一介年岁比自己还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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