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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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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菲利普茫然地摇着头，“不是破坏了记忆体就可以救下秋人先生的吗？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弄错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菲利普……”翔太郎此刻心里也很茫然无助，但菲利普的模样告诉他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翔太郎，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菲利普求助地看向翔太郎。
“秋人先生最后说，这不是我们的错。”翔太郎握紧拳头，声音紧绷，“或许他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也说不定。”
“早已料到……”
“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谈话间，迅速地从茫然和震惊中整理好情绪的山崎走了过来，他看着光粒消失的方向，语气难掩悲伤，“而那个理由是让秋人认为值得献出生命的。”
结果到最后，你还是连自己也一起毁灭了么，真是大笨蛋啊，秋人……
“理由……”菲利普低头思考，然后他缓缓睁大了双眼，“青柳……春生……”
“青柳先生？”翔太郎略微一皱眉便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和破坏记忆体的那个委托有关。”他看向菲利普，“看来，有必要和青柳先生好好聊聊了。”
“你们说的‘青柳春生’是那个大阪青柳家的小少爷吗？”山崎突然问道。
“虽然不知道和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据他自己所说，青柳家的确是一个大家族。”翔太郎抬手摸着下巴，“而且他本人看上去也的确是精英阶层的人物。”
“那应该错不了了。”山崎长叹一声，“青柳家是大阪的政治世家，青柳春生的爷爷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因此得罪了不少道上的人，他身边也有亲近的人为此遭遇了不幸，大阪警署没少收到人身保护的请求。”
“他为什么会到风都来呢？”翔太郎问，菲利普此时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站到翔太郎身边，两人一起看向山崎。
“虽然青柳春生的爷爷很有手腕，但是他的父亲却不怎么争气。”山崎无奈地说，“不过青柳春生本人却很有政治才华，所以家里一直很重视他，但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绝不盲从权威，我听说好像是因为一些事情他和爷爷的观念不合，双方互不退让，结果他就被赶出大阪了，没想到是来了风都。”
“是这样啊……”翔太郎神色复杂，政治相关的东西他一直不是很明白，可是，青柳先生和盖亚记忆体有关，有可能也是导致这起事件的幕后之人，哪怕是听着山崎对他的正面描述，翔太郎也难以消除心中的芥蒂。
“总之，只有和青柳先生谈过了才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翔太郎说着，拿出了手机。
“我有个请求。”山崎看着翔太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如果你们了解到事情的真相的话，能也告诉我吗？”
翔太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我至今仍然不相信秋人会做出拐走孩子们的事情。”山崎低下头，自责地说，“他还在警局的时候，被上司诬陷的那一次我没能站出来，我一直感到很后悔，可是现在，我永远失去了弥补的机会。”他紧握拳头，又抬起头来，“所以至少希望，知道他在为什么而战斗！”
“我明白了。”翔太郎看着山崎认真的眼神，也郑重地点头回应，他长叹一声之后低下头，忽然又睁大双眼。
“不见了……”翔太郎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翔太郎？”菲利普问道。
“persona记忆体，不见了……”翔太郎蹲下身，手触摸着刚才记忆体所在的地面，握拳狠狠地捶了一下，“可恶！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是组织吗……”菲利普紧皱眉头，他又安慰道，“虽然不知道他们带走persona的记忆体有什么目的，但我非常确信我们已经破坏掉它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翔太郎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却还是露出不甘心的表情，“可那是秋人先生最后留下的东西……”
“不会是最后的。”山崎坚定地说，翔太郎和菲利普都转头看向他，他的神情也没有丝毫迷茫，“绝对不是‘最后’。”
下午，鸣海侦探事务所。
“青柳先生，关于破坏persona记忆体的委托，我们想将结果向你汇报一下。”会客室，隔着一张台几，翔太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坐在对面的青柳春生。
“请讲。”青柳的神色似乎很平静。
翔太郎又用眼神和菲利普交流了一下，两人一起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就说了，从结果来看，虽然没能回收记忆体的残骸，但我们的确是成功破坏了persona记忆体。”翔太郎说，“这一点希望你能相信我们。”
“我相信。”青柳说着，脸上浮现出苦涩的表情，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如果没有成功破坏它的话，秋也不会消失了。”
青柳早上起来推开门，发现信箱上放着一个袋子，他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他就已经明白秋终于是走出了最后一步。
那一瞬间，他心里涌现出一股强烈又复杂的情绪，终于是完成了承诺的欣喜和终究是失去了秋的痛苦交织着在心里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他自己眼睁睁看着那个情绪陷阱就在那里却还是忍不住陷入了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他觉得自己上午的精神状态应该一直都是恍惚的，但却仍然顺利地完成了既定的工作，就好像在洽谈室和会议室里工作的那个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而他自己的灵魂则漂浮在那具躯体之外一样。
他觉得这很可怕，秋已经不在了，他却还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如既往地工作。
他不想让自己再这么可怕下去，于是他推掉了今天剩下的所有行程，直到接到翔太郎的电话，他才觉得自己的灵魂终于回到了这个世界。
“这是什么意思？”翔太郎眯起双眼，“秋人先生的消失和破坏persona记忆体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因为，秋本身已经变成了persona记忆体。”青柳抬起头，悲伤的表情里夹杂着沉痛的无奈，“这是我们探寻出来的，唯一能够破坏并消除persona记忆体能力的方式。”
“你们……探寻出来的？”翔太郎眨眼，虽然他已经猜测到青柳先生和秋人先生是很好的朋友，但这句话所隐藏的含义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们了。”青柳忽然笑了起来，当时的翔太郎还无法理解那个笑容的复杂含义，“我和秋是朋友。”
“这一点的话，我已经——”翔太郎正准备说自己已经猜到了，但话没有说完就被青柳打断了。
“不，只是这样说可能不太准确。”青柳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眼神一片澄澈，“他拯救了我，是改变了我命运的人。”
一年多以前，大阪。
青柳是在被爷爷派去验收persona记忆体的时候，才从谢拉德那里了解到了persona记忆体的危险性。
“我也无法预料它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它拥有自我意识和无限的可能性，你能用它轻易地变成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一定要我评价的话，我只能说它是非常危险的记忆体，一旦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难以预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青柳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要赞助谢拉德进行persona的开发，他不想也不敢去深入探究，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必须被破坏掉，哪怕是忤逆爷爷的意思也必须破坏。
谢拉德赞同他的意见，她只是想复仇，并不想造成其他混乱的局面，他们尝试销毁persona，但是尝试了许多方式依旧无果，谢拉德从开发者的角度提议，或许是需要persona自发性地毁灭才能实现。
“自发性毁灭？”翔太郎眨眼。
“就是说，不借助外力，让persona自己破坏自己的意思。”青柳解释道。
“这个要怎么做？”菲利普好奇地问。
青柳长叹一声，继续说下去。
谢拉德告诉他，自发性地毁灭需要耗尽记忆体的所有力量，让它“死去”，但如果不使用它的话，就没有办法消耗它的力量，可是，使用persona有很大的风险，意志不坚定的话很容易被动摇，失去自我。谢拉德问他是否做好了觉悟，可他无法立刻做出决断。
“persona记忆体是青柳家制造出来的东西，要破坏的话也理应由作为继承人的我来实施。”青柳握紧拳头，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但是，我没有那个自信，我还有太多没来得及做的事情，我有太多欲望，我没有那个自信能不被persona的力量动摇。”
翔太郎心里却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起始之夜之后，他也有认真思考和反思过，自己的一时置气和冲动害死了大叔，那都是为了要争得那一丝颜面的冲动行为，
回想起高中时代的自己，他再次深刻地认识到了人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弱小这件事，总是想要逞强，把自己伪装成无所不能的模样，但其实，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明明就很有限。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听得认真的菲利普，嘴角不自觉地露出温和的笑容。
所以，要承认自己的软弱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而青柳看上去对此有清晰的认知，说实话，如果换作是自己，说不定也会想要利用persona的力量，它的能力用作便装侦查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但青柳却能在第一时间做出要破坏persona的决定，而且是冒着和家长反目的风险。
并且他也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可能会被persona动摇这件事，真的是相当不容易。
“所以说，你就找到了秋人先生？”菲利普微微皱眉。
“不。”青柳摇了摇头，苦笑道，“应该说是persona找到了他。”
“persona找到的？”
在经过了内心的天人斗争之后，青柳还是决定接受persona记忆体，尽管内心还有着忐忑和不安，他前往谢拉德的研究所准备接受手术的时候，竟被告知那个很有自我意识和叛逆精神的小东西竟公然“叛逃”了，虽然通过监控和跟踪很快就找到了它的所在地，但青柳心里还是十分慌乱和焦急，于是他亲自去追踪了persona记忆体。
persona记忆体是一个黑色的火柴人，接口收在胸口里，头部、躯干和四肢都如同机械臂一样，所以，虽说是“叛逃”，但是它也逃不远。
青柳追踪着它来到研究所外，那是一条小巷，小巷的一头连接着一条街道。
只有十来公分的小火柴人摇摇晃晃地往前跑，青柳在后面追，这实在是一个滑稽的场面。
“喂！你给我站住！”青柳就快追到火柴人的时候，火柴人往前一扑跳着抓住了一个人的小腿。
青柳愣了一下。
那个人弯下腰把火柴人从自己腿上扒下来，火柴人四肢挣扎着发出□□。
“好精致的机器人啊。”
青柳视线缓缓向上移动。
“是你的东西吗？”那人微笑着看向青柳，明媚的笑意胜过秋日里金黄的银杏。
两块命运的齿轮咬合在了一起，向着未来，不停旋转。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