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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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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昀破天荒让人留宿,并没有冷酷到底。
这点温存举动给某人以希望,临睡觉前,对方倚靠主卧房门,各种耍赖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显然不想止步于留宿。
对这种得寸进尺行为,程昀寸步不让,他刚洗过澡,将睡衣穿得齐整,相当平静堵门。
就此僵持好一会儿,他忽然偏过脸,烟视媚行一笑:“之晏——”
如此亲昵喊得时之晏一怔,恍然间心跳快上一拍子;可心跳加快的感觉并不好受,对游戏人间这类,尤其如此;是以那一瞬间古怪神情未能逃脱程昀眼睛,靠着昙花一现的害羞和不自在感,他硬控花花公子三秒钟。
三秒钟足够了。
足够把门拍上,拍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面对着一扇差点拍上自己鼻尖的昂贵实木门,时之晏愕然。但愕然完了,嘴角又重新翘起,盯着卧室的房门笑了笑,似乎觉得相当有意思。
最后假意于外面嘤两声,这才作罢,没真的像狗一样挠门。
...
次日清晨,起床时已经有人做好早餐等程昀。
昨晚餐桌狼藉收拾得干干净净,洁白瓷盘里整齐摆放三明治——看得出并非外面买的,摆盘人多多少少强迫症。
大少爷等着人夸,黏黏糊糊跟在刚洗漱过的程昀身后,道完早安,递给他一杯上层咖啡、下层蒂芙尼绿的饮品。
“早,”程昀接过来,浅抿一口。
虽然没有马上说话,但眼里闪动着波光碎片,是被惊艳后的神情。
“好喝吧?”时之晏面露得色,“薄荷拿铁,朋友教的,我头一次做。”
“很好喝,”程昀点点头,不吝夸奖,看到三明治问,“我记得冰箱里没食材。”
“是的呀,”小时总无疑是个极擅长恃靓行凶的漂亮男人,他假意抱怨,“我一大早去超市,还买了做拿铁的糖浆跟椰乳,这么辛苦不亲我一口吗?”
“抵你昨晚住宿。”程昀道。
吃过早饭,程昀制止了客人收拾厨房,告诉对方放在那里就行,之后有钟点工上门收拾。后者没再坚持,转而跟进衣帽间,开始骚扰准备出门的程昀。
“今天穿什么呢?”十分热心。
程昀不理会他,但也不避忌当面换衣服。将贴身穿了一晚的宽松冰丝垂感白衬衫脱下,换上更商务浅灰色衬衣;抬手系好袖口,随意从柜子里抽出一条男士方巾,搭配同款同色手帕;最后挑选宝玑陀飞轮戴上。
眨眼功夫,只差一件西装外套,便能回归衣冠楚楚精英模样。
看得时之晏蠢蠢欲动,想也不想贴上去,把手从衣摆伸进...
“你——”程昀拧眉,赶时间上班,有点想骂人。
可叱声冷语尚来不及吐出,就被人搂住腰压在玻璃柜门上吻起来。
“... ...”
“... ...”
两人嘴唇分开后,衣帽间里气氛染上旖旎,一个得逞后笑嘻嘻地,另一个则抿紧嘴唇,任由绯色从脸上一路蔓延到耳尖。
前者瞧见了,带着试探性琢吻再次袭来,起先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到后来接二连三。也正因为类似亲吻不带侵略性,亦没有任何强迫在里面,程昀脸色越来越红,最后竟不得不咬紧下唇。
他总算想起推开,刚一抬手,遭预判被攥紧手腕。接下来唇齿间厮磨陡然意味转变:有了之前铺垫,齿关与舌尖纠缠更显得水到渠成,经验丰富者引导青涩的另一方张嘴,被辗转碾磨、被耐心舔逗,循序渐进将自己完完全全交出去...无力招架下,程昀眉心蹙紧,强迫自己不回应对方,努力抽手把人推开了。
推开后,气息不稳,背靠冰凉玻璃门,唇色冶艳,沙哑着嗓音警告:“我说过,我不需要你负责,也不信任小时总你的为人。”
“可我想负责。”不情不愿退开半步,时之晏捞过他一只手,执起来把玩聊以替代。不着痕迹用上激将法,笑道,“阿昀很害怕吗?怕我是渣男,还是怕自己当真?”
等不到回答,他安静了几分钟,顶着一张足够英俊状似赤诚的脸打包票:“让我负责吧,阿昀,我会对你好的。”
...
时氏大楼,总裁办公室。
老板时明宇本人既未开会,也未办公,反而翻看着秘书整理的他大侄子回国以来全部交往对象资料——据不完全统计:自去年回国,时之晏换过的有名有姓男朋友不下四五个,叫不上名字的若干,还有个长期暗恋白月光。白月光出国后认识的,一起留学时的室友,这份调查甚至没囊括平日里混迹酒吧那些一夜情对象。
翻看完后,时总大感荒谬,失笑一声,将纸质资料重扔回桌上。
作为血缘亲人,当叔叔的和侄子二人长相并无太多相似之处,前者有时家标致的丹凤眼,但气质疏淡,鼻梁生得秀致,脸部轮廓古典,属于东方男性里定义的好骨相。至于后者,长得和爹不像,和叔也不肖似,更像自己妈妈。
在时明宇看来,那孩子从小人模人样,性子八面玲珑,哄人信手拈来,几乎无往不利。然而,太通透聪明也并非好事,太聪明容易看轻人心,别人的好感唾手可得,久而久之,自然不珍惜。本来时明宇无心去管,小孩子的弯路要靠小孩子自己走,哪里由得父母长辈干预,简单插手就能轻飘飘把劫渡了的?
可惜他想得开没用,他大哥不管儿子四处塞给别人管,当小叔的如果再撂挑子,家里高堂尚在,见长孙歪得厉害,少不得要问责不孝子们。
头疼。
“白秘书,你去——”叫来得力下属,吩咐,“时之晏是不是又谈恋爱了?你让他把人带来,我见见。”
推门进来的秘书白凤仪应了:“好的,我马上办,时总。”
作为大老板左膀右臂,他显然随时待命,处理一系列大大小小事宜,简直如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也因此,相比其他人更说得上话。
“小时总又换新男朋友,年轻人真有活力~我现在打电话说您叫这两天一起吃个午饭,定好时间地点,到时我去接人。”
同时心念一动,脑子转起来,提起另一个年轻人——那可是时总的‘心头好’。
白凤仪:“小程总似乎也是95年的,跟之晏同岁,感情上倒一点没动静。”
关于这位小程总,白凤仪并非没纳罕过,相反,他纳罕极了。对方姓程名昀,跟老板侄子一般年纪,是上司资助过的Z大学生。
也是老板栽培多年的好白菜。
总裁大秘对其第一印象记忆犹新:那是时氏设立助学基金之初,时总受邀去Z大演讲,台上有个年轻人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白衬衫,牛仔裤,青涩挺拔,眉眼出挑如水墨丹青勾勒一般。
回来之后,老板就资助了对方,绕过时氏自家助学基金,每月让秘书白凤仪按时打款。
距今已过去十余年。
“时之晏要有程昀一半出息——”果不其然,听到下属提起,时明宇和颜悦色起来,“他爹做梦也能笑醒。”